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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月那极为缜密的心思，以及对于他人内心活动的精准把控，确实是大大出乎了莫凡的预料。
对方说的几番话皆有理有据。虽然说也透着几分引诱，但的确都是事实。并且也的确句句都说在了他心坎上，说在了事情的点子上。
就如其所言，莫凡未来肯定是要对上苏沐橙和白翩然的，到那时也绝对是不死不休。这是100%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那么既然这两个难缠的对手是早晚都要解决的，现在答应江秋月的请求，到时候还能额外多获得一笔报酬。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等同于天上掉馅饼，直接白捡。
同时，趁着白翩然刚刚抢夺到陆晨的系统，实力还没有真正提升起来之前，早点将其解决，确实是更为有利，的确是对双方都好。
如此看来，对方所说的话，的确是句句在理。
不过别以为这就完了，莫凡之所以会有此感慨，是因为他想到了潜藏于这一切之下的，江秋月最深沉的图谋。
这个图谋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看似简单的目的，实则藏的极深。
莫凡相信，江秋月对他应该也没什么好感。毕竟是他亲手重创陆晨，将其打下神坛，才导致陆晨陷入到多年来最为严重的虚弱期。因此才被人趁虚而入，有了后面一系列的悲惨遭遇。
陆晨最终是死也好，还是生不如死也罢。总之他所遭遇到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和莫凡有着非常紧密的关联就对了。从思维逻辑上来讲，莫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这种情况下，莫凡觉得，对方不可能只恨白翩然和苏沐橙，而不恨他。
只不过两权相害取其轻，江秋月知道莫凡更加可信，与其合作更加靠谱。
不然若是去找苏沐橙和白翩然合作，那才是真正的与虎谋皮。到时候只怕没能为难到莫凡，她自己就先被白翩然给弄死了。
同时，江秋月也应该觉得莫凡更强，获胜的概率更大。所以凡此种种加在一起，江秋月的选择有，且只有莫凡一个。
这样一来，若是能够说服莫凡尽早动手，双方若拼个两败俱伤，固然最好。如果不行，不管是莫凡挂了，还是白翩然和苏沐橙凉了，对江秋月来说，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好处。
当然，相比于莫凡，她肯定还是更加希望白翩然和苏沐橙死。毕竟莫凡不会找她麻烦，但白翩然就说不准了。
前者为人正直，懂得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一是一，二是二，和陆晨之间的仇恨不会涉及到其他人。
但后面那个可就是彻头彻尾，不可理喻的疯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去赌白翩然的人品的。
总之，不管如何，到最后，莫凡可能会赚，但她江秋月绝对不亏。
所以就这心机，这手段，即便是莫凡，也不得不赞叹一句。
更要命的是，还不能因此指责江秋月，说她动机不纯，心怀歹意。
因为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的的确确都是真的，展现出了足够的真诚。句句在理，句句都为对方考虑，将利益得失都讲的无比清楚。
所有的一切都掰开了，揉碎了，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并且给予了充足的选择空间。做与不做，全凭自己选择。
就这，你能说人家虚伪，说人家撒谎，这显然是不成立的。
句句真实，却于深层之中隐藏着危机。江秋月看似简单的几番话，究竟藏着多少弯弯绕绕？即便是莫凡，也要为之惊讶，警惕。
这个女人确实有她的独到之处，绝非花瓶，能让陆晨一直念念不忘，也就不奇怪了。莫凡于心中如此感慨的想到。
莫凡想到了这些，不过却是没有当场点破。
主要是他担心这些话说出来后，旁边的萧菲菲会忍不住拔刀，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江秋月当场给剁了。
自家小猫咪有多维护他这个主人，莫凡可是很清楚的。
又思索了片刻，莫凡并没有立刻给出明确的回答，而是再度问道:“你确定只有这简单的目的？”
“纯粹就是想催促我尽早动手。我觉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没必要拿出永恒级材料来作为报酬，这并不等价。”
“的确是还有其他的目的。”江秋月没有否认莫凡的话，微微深吸了口气，她看着莫凡，沉声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陆晨还没有真的死去，他还活着。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能说是人了。现在他活着的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话的意思是？”莫凡摸了摸下巴，转头和萧菲菲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神色。显然，这一刻，他们产生了一模一样的猜测。
而江秋月接下来的话语也确实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他最宝贵，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后，自己本身也被苏沐橙用生物技术改造，变异成了一只怪物，或者说是一只御兽。现在的他，正被白翩然掌控着。”
“果然如此。”莫凡低喃一声，心中多少还是产生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当然，依旧不是对于陆晨的同情，只是觉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很多时候，命运的轮回，真的是充满神奇与讽刺。
陆晨搞了那么多年的改造，结果最后他自己也被改造了。虽然说不是机械改造吧，但还是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宿命感。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莫凡暗暗唏嘘了一句。
然后眸光深邃的望向江秋月，看似询问，实则笃定道:“
你希望我能在击杀掉白翩然的同时，把他活着带回来。”
“是的，如果你能做到，陆晨从前留在我这里的那些东西，我会无一遗漏，全部送给你。”江秋月重重点头，肯定道。
“永恒级材料很诱人，但我依旧不想亲手给自己留下一个天大的隐患。”莫凡再度直白的表达出了自己的顾虑。
而聪明的江秋月也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几乎是脱口说道:“您的担心纯属多虑。现在的陆晨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失去理智，只有本能的怪物。毕竟白翩然和苏沐橙他们比您更怕陆晨有朝一日会成为隐患，会反扑。”
“出于这一点顾虑，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陆晨还继续保有着智慧和思考能力的。只会让他彻彻底底变成一个杀人战斗的工具。”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他如今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甚至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因为现在的他比野兽还不如。”
虽然如此，但这未必就是不可逆的。说不准把他救回来之后，你能找到人给他治疗，让他重新恢复理智。
莫凡刚想开口这么问，江秋月却是犹如未卜先知般，略微一顿，便抢先道:“至于他还能不能通过治疗恢复，我觉得是不可能了。”
“至少在这颗星球上，您不出手的情况下，我想其他人是没有那个能力让他恢复的。而且……”
说到这里，江秋月停顿了片刻，犹豫半晌后，还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用有些难以描述的语气说道:“而且真要说起来，我也不希望他恢复理智，恢复原本的样子。”
“他这样什么都不知道，挺好的，便于控制。如此一来，只要和他签订了灵魂契约，让他成为我的御兽，我成为他的主人。我便可以彻彻底底的独自拥有他了。”
“再也没人能插足于我们中间，将我们隔开。他将完完全全真真正正的属于我。这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愿望。如果能实现，我觉得付出任何东西都是值得的。”
莫凡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那一字一句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
看看那逐渐变得偏执与疯狂的眼神，还有那古怪的笑容，以及隐藏在平淡话语之下，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汹涌爆发，毁灭一切的恐怖情绪。即便是莫凡，也忍不住微微吞咽了口唾沫，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头皮发紧。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一刻，他闻到了究极黑化病娇的味道。
再度转头看向萧菲菲，后者用口型无声的对他说。“这是真爱呀！”
读懂了口型，莫凡不禁翻了个白眼，同样以口型无声回应道:“真爱个鬼呀，偏执，疯狂的变态扭曲感情还差不多。陆晨都变成怪物了，她都不愿意放过对方。这个女人非常的可怕和危险呀！”
吐槽完毕，莫凡再度看向已经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江秋月，最终做出决定，斟酌着说道:“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
“情况允许的情况下，我也会尝试着将陆晨变成的怪物，活着给你带回来。”
“但不管最后能否做到，你都必须先给我一件永恒级材料。这算是定金，如果你答应，我会尽快行动。”
“好，一言为定。回头我就让人把永恒级材料给你送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
虽说早有预料，但对于莫凡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江秋月还是挺高兴的。秀丽的脸庞上也终于是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
说完，她抬起一只手，对莫凡示意了一下。后者同样伸出一只手，啪的一声，和其击了下掌。这就算是正式达成了君子之约。
合作达成，比赛也即将正式开始，萧菲菲着急赶回海城赛区。
江秋月同样着急回去给莫凡拿材料，所以没有过多停留。在萧菲菲的暗中保护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赛场。
“注意自身安全。”望着其背影，莫凡最后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见其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便也不再多言，转身走入赛场。
16进8的比赛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