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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线捷报频频。
楚帝连日阴晴不定的表情,终于放晴了。
匈奴此次进犯,引起他的极大不满。这些年虽尽量扩充军队,但也是杯水车薪。
先帝时期遗留下的问题,东海用了几年才缓过来。而那时匈奴与乌桓接连向东海发动攻击,楚帝节衣缩食,大臣们也饿得面黃肌瘦。
好在悲苦的日子已成了过去,但在位十年间,他竟已经经历了两次战争。
楚帝难免在心中苦笑,想起曾在冷宫中人骂说是天煞孤星。
难道他的运气真的这么不好?
夜里也睡不着,总是梦到那日几位兄长对先帝逼宫时,血流成河的景象。那时先帝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人也因为服用了丹药,总是昏沉沉,清醒的时候极少。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容易生气。暴怒时,甚至用手掐死过一名宫女。
为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他们杀戮,他们争夺。但最后,却死在了先帝的猜忌下。他们每个人都自以为是先帝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可对先帝而言,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子嗣。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让人生个十七八个。但先帝的运气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好,他杀了一些儿子们。而这些儿子也在自相残杀,等到先帝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儿子死的死,伤的伤,为时已晚。
他只能拖着老迈的身躯,瞪大眼睛,恨骂老天的不公正,含恨而去。
先帝死的实在太突然了,一点预兆都没有。以至于后来传闻说,这是三皇子冲入宫中,手刃父君。但后来三皇子也死了,皇位最终竟落在了一个无名小子头上。
前线捷报传来时,楚帝人还在休息。听到消息后,连外袍都顾不上穿,直接冲了出来。
再三确定,西北军用了一种名为**的神器,直接将匈奴的先锋小队打的七零八落。
“好!实在是太好了!是谁发明的**,朕必有重赏!”
于是,大臣们都在讨论**究竟是什么。又是谁发明了这样要命的东西?
听说那东西威力十足,爆炸时会腾起刺眼的火光,同时巨大的威力,也会让人炸上天。
有人小声嘀咕说:“那不就是炮仗……”
再一次从西北送来的不仅有捷报,还有四枚小小的弹丸。黑漆漆的,闻着有些怪,看起来像是黑芝麻丸。
当着楚帝的面,仅仅一枚药丸便在地上炸出了一个小坑。
不仅如此,这小兵还耿直的说:“其实还有其他的武器没有带来,因为构造复杂,不好制作。因此,现在只做了投石机,和火统。”
“还有什么?”楚帝急切的问。
“还有一门叫大炮的武器,据说威力巨大。然而时间紧迫,来不及研制了。”
带来的**被人带下去仔细的研究,那些擅长制作烟花爆竹的匠人仔细的研究过,惊人天人。倘若不是当着陛下与众臣的面,早已恨不得去问那小兵,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才才有这种构想。
“这配比简直不可思议。不仅减少了爆炸时产生的巨大声音,同时将爆炸的威力增大数倍。虽说和炮仗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毕竟是不同的东西。”
那匠人解释的浅显,大臣们就都明白过来。
虽然这**和炮仗很是相似,而且据古籍记载,制作炮仗的原料在早期便叫**。但无论是爆炸时产生的巨大能量,还是稳定的性质,两者都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西北军有这样威猛的武器,简直是如虎添翼。
弹药早就制作好,并在匈奴军进攻的路线上做好陷阱。一旦他们跨进爆炸范围,藏在暗处的人便悄悄引燃**。
是了,那图纸上写明,那种威力巨大的叫**。而那些填充在火统和火炮中的,都叫弹药。
“**一次实在玄妙啊。”楚帝忍不住夸赞道:“如此能人,必定能够为东海带来改变。”
于是,就传令下去,务必将这个绘制图纸与配方的匠人找到。
有了他,东海又何惧周边三国。
……
无名小镇。
陆彦墨已在城墙上站了整整一夜。
“将军。”来人穿着一声将袍,朝他拱了拱手。“您该去休息了。”
陆彦墨瞥了他一眼,说:“我早已不是将军了,以后莫要如此称呼了。”
王蒙摇了摇头:“不,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们的将军。此次匈奴来犯,若不是将军及时奉上图纸,要抵抗匈奴的压制,怕是没那么容易。”
虽然这几年一直有在练兵,但匈奴一直谨守本分,看起来是真心臣服于东海。士兵们难免懈怠,及至去年才又招募了一些新兵,也提高了训练强度。
“有用就好。”昨日,陆彦墨就站在城墙上,亲眼见到了**的威力。
实在可怕,甚至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与之相比,那只用了一页纸,记录下来的练兵法,便也不足为奇。
因为当时的情形太过震憾,他甚至不敢闭上眼睛。战场已经有人收拾打扫,尸体被拖到一边,直接丢入挖好的沟渠,浇上火油,没一会儿就火光冲天,散发着呛人的焦糊味儿。
陆彦墨看着远处的浓烟,眼睛也被刺得发红。
娘子究竟清不清楚,她究竟带来了怎样可怕的东西到这世间。
“西北军有消息送来,将军可要看一看。”
陆彦墨接过密函认真的研读,眉心皱紧又舒展。
看来方若秀早就将图纸送到了西北,甚至比他以为的还要早。西北军研制图纸上的武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仅有火统,甚至还有火炮。
在匈奴进犯的第一日,他们就用杀伤力巨大的**给了对方迎头痛击。据说,匈奴大营中人心惶惶,谣言四起,说是这**是上天降下的神罚。
这让刚刚继任单于之位的朝鲁很是不快,连杀数人。此举也在匈奴军中引起多人不满,十分不喜朝鲁嗜杀。
“西北军也有**。”王蒙看着他,神情,欲言又止。
“是同样的图纸。”陆彦墨说,而后便不再解释。“我今日要先回青沙镇,明日会再来。”
王蒙微怔了下,而后点了点头。
听说将军已经成了家,想必是回去探望妻儿吧。难怪去年见到将军时,总觉得他人温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