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深夜卧谈

槿染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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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苏月白回到家中,天色已不早了。

    陆彦墨这几日神出鬼没,总是找不到人影。不过她早已习惯,便也不觉得如何。

    不仅如此,他不在家,她反倒能更轻松些。

    自从上次她提出了要和离后,他们便一直冷战到至今。他总要躲着她,不给她个准信。

    苏月白从一开始的不安,后来反倒看开了。她现在的日子和有没有男人没什么两样,何况她提了和离后,他也不在干涉她的生意。

    这男人就是个醋缸转世,虽偶尔吃一下醋,还是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可次数多了,还是有些令人厌烦的。何况对苏月白而言,她并不希望他太黏人。

    婚姻果然是自由的坟墓,所以现代的小姐姐们多幸福啊。只要有资本的,可以不在乎家里的逼婚政策。一直恋爱到八十岁,也不会有人质疑。

    而在这里,一名已婚妇人的束缚太多了。

    想得多了,就容易头疼。

    苏月白泡了个澡,便卧在被褥间看话本子。

    这是本志怪小说,写得很是离奇。那种游移在字里行间的恐怖感,绝对堪称恐怖大师级别的。没想到到了古代,竟还能找到这样优秀的恐怖小说。

    不过想一想,昔日的蒲老先生,他的《聊斋》系列。还有大吃货袁老先生,他的《子不语》也曾是苏月白喜欢的枕边读物。没想到穿越到这里,竟还能淘到本不错的。

    用现代名词解释,这大约就是小确幸吧。

    正看到要紧处,连手边的果子也顾不上吃,眼睛直勾勾盯着字里行间。

    但见:“……忽听那哚哚声戛然而止,林生心中一凛,便掀了帘子往外去瞧。可四周漆黑,不见五指。只听有人道:……”

    “你在看什么?”

    “妈呀——”

    苏月白差点跳起来,抱着书册哆哆嗦嗦的往被子里钻。直到回忆起这声音是陆彦墨的,才一把掀开被子,没好气的说:“你这大半夜的走路也没声儿,是想吓死我啊!”

    陆彦墨往她手上那本《夜锦集》扫了眼,了然了。

    庞文最近也在看,说是写得极其可怖。他夜间看完睡不着,便盯着烛火到天明,连续几日,人都要废了。

    “见你这屋亮着灯,便过来看看。”

    苏月白把自己往被子里塞了塞,说:“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这孤男寡女的,她可不想和他来个烈火干柴的。

    哪知他非但不走,甚至还在她身边坐下来。

    “关于那日的话题……”

    “什么话题?”她直接打断他,不想继续。

    陆彦墨拧眉:“你一直想听我解释,为何不耐烦。”

    她白了他一眼,嗤笑:“你也说了一直。想想看,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我怎会现在还惦记着。你的解释我懒得听,你也不要讲了。”

    陆彦墨脸一僵,有些尴尬。

    当初他选择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即是担忧,也是因为恐惧。

    谁能知道,即便镇西将军名声在外,深受百姓爱戴。可镇西将军也有鬼将之名,都说他是恶鬼托生,这才有如此威武之气,能将匈奴一举赶回草原去。

    因为镇西将军嗜杀成性,他日死后,连地府都不会收他。种种传闻加诸在他身上,陆彦墨仿佛就真的成了传闻中的可怖鬼怪,叫人不敢亲近。

    月白是女子,胆子小也是应当的。陆彦墨不敢让她知晓,也是担心她得知此事后会因为恐惧离他而去。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何况,他自离开军中后,便几次变换身份。根本无人能够找到他,而且当年他投军,也并非是用了陆彦墨之名,而是顶了他人的名字。

    虽然镇西将军护卫了东海国,可是在黑市上,他的人头一直位于悬赏榜的最高处,价值十万黄金。

    哪怕知道对付不了他,可这十万金,也能逼人痛下杀手。这些亡命之徒才不在乎他是谁,他们眼睛里只能看到利益。

    陆彦墨拼尽力气,才能换来今天安稳的生活。他本就不重权利,对于谁来当皇帝也不曾关心。可一旦牵连到他的家人,他就是拼死也要将他们打回去。

    他不敢暴露自己,也不敢让家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这么一瞒,便到了现在。假如不是苏月白提出要和离,他可能会选择继续隐瞒下去。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比她知道这个秘密要来的安全。

    可今日,他要是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陆彦墨轻咳一声,对妻子的不满视而不见,径自讲述道:“娘子可知道镇西将军?我今日,就要讲一讲镇西将军的故事……”

    苏月白叹了口气,蹭着进了被子,脑袋枕着软软的羽毛枕不发一言。

    好吧,随他吧。这人也不知道是发的哪门子疯,非要给她讲什么睡前故事。

    平心而论,陆彦墨并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他的故事很平淡,没有花哨的段落,也没有华丽的描述,可就是这样平铺直述,娓娓道来间多了一分真实。

    在他的叙述中,那位少年将军渐渐有了血肉,更像一个真正的人。他渐渐走到苏月白面前,面目也渐渐清晰起来。

    “他当初一定很苦。”

    “嗯?”

    “我不清楚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一个小少年在军中,要经过多少次战争和鲜血的洗礼,才能坐到那个位置?又经过怎样的努力,才能带领一支别人断定注定会输的军队,凭借着一身血性,将匈奴赶出东海?”

    陆彦墨看了她一眼,而后低声道:“可许多人对镇西将军是又敬又怕。敬他保护了东海,怕他嗜杀成性。即便他骁勇善战,保护了黎民百姓,可弹劾的折子还是一封接着一封送到圣上面前。

    战争时,需要一个人挡在前面,保护所有人。而平和时期,这个曾为了保护所有人而牺牲的军队,便再没了用处。他们被批判太血腥,被认定会对国家造成威胁。连百姓也认为,镇西军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