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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彦墨担心她摔倒,伸手揽着她的腰肢,好声好气的解释:“受了点轻伤。”
苏月白才不信,她家这个整日在外面跑,一身小麦色的皮肤都快黑成古铜色了。她还担心他再晒下去,就得成炭头。可现在,他脸上透着股不健康的苍白,和她说受了轻伤,当她眼神儿不好吗?!
陆彦墨从没对人说过,他是有些害怕苏月白生气的。
他家娘子生的娇娇怯怯,像个花中出生的精灵,哪儿哪儿都精致可人。可要发起火来,那脾气也是很大的。就像火焰,唯恐自己要被点着了。
气大伤肝,陆彦墨也不舍得她生气。何况这事儿赖他,是他没处理好让她担心了。
假如再来一回,他一定要洗过澡,打理的干干净净叫她挑不出半点问题才出现。
“你跟我过来。”
食客们见苏老板拽着一个男人下楼,纷纷看好戏似的回头。
那男人身材高挑,站着跟座巍峨的小山似的。可任苏老板拉着,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
有好奇的人,问店里的伙计,这才知道这是苏老板家的夫婿。
“苏老板一直梳着妇人头,你眼神儿不好没看见啊。”
也有人觉得可惜。
“我还打算把苏老板介绍给我家侄子。”
这话才出口,就被人打趣。
“你侄子什么德行,能配得上苏老板?你怕不是看上人家能干,打上辛香坊的主意吧。”
苏月白对身后的议论一无所知,径自把陆彦墨扔进一家药房。
坐堂的大夫看这架势,也吓了一跳。问明缘由后,这才上前给陆彦墨诊脉。
陆彦墨有心威胁大夫,让他不要把病情往重说,无奈苏月白就挡在面前,他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法递。
“夫人无需担忧,虽脉搏呈有气血亏损之象,却未损耗内里。待我看过公子的伤情,再做诊断。”
被苏月白目光灼灼盯着,陆彦墨只能解开衣裳,露出里面的绷带。
绷带已泛着淡淡的血色,着实令人忧心。
苏月白脸色泛白,紧盯着伤处,眉心皱紧。
“这就是你所谓的轻伤!”
陆彦墨垂眸,不敢多言。
大夫看着小两口,捋须微笑:“公子是怕夫人担心呢。伤口处理的不错,用的金疮药也是顶好的,止血效果不错。就是刚刚公子用力拉抻,崩裂伤口。待老夫给公子上了药,再重新包扎就没问题了。公子年轻力壮,恢复起来也简单。”
又告诉苏月白应当忌口的食物,就去开方子。
“这药先喝上几日,有助伤口愈合。若是有突发高热,也不要担心,用烈酒擦身即可。假如高热不退,再来铺子里寻人。”
苏月白听他胸有成竹,这才松了口气。
“有劳先生了。”
“哎,分内事罢了。”
从药房出来,苏月白手里拎着几包药,脸色仍旧不大好。
陆彦墨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开心,干脆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活像个跟班。
路人凡见到,都知道这是一对有趣的小情人,皆忍不住会心一笑,投去羡慕的一瞥。
唯有一人,目露憎恨。
自从刘猛下狱,李云云的名声也受到影响。家人让她等风声过去再出门,这一关就是一个冬天。
后来苏月白建立辛香坊,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就连李家,也免不得要买辛香坊的产品。
李云云起先并不知道辛香坊是苏月白的产业,对那些辣椒酱吃的尤为开心。
后来婢女无意间说漏嘴,李云云半是愤怒,半是疑神疑鬼。总觉得苏月白会借着辣椒酱给她下毒,夜里也睡不着。
后来着急上火长了几个痘,就以为是辣椒酱里有毒。哭爹喊娘的让人喊大夫,虽然后来被诊断只是火气太旺,也被府里的人看足了笑话。
因为这件事,李云云被李员外斥责。她自己也觉得丢脸,干脆躲到房里不出门。
眨眼间又是一年,李云云在家里待得实在憋闷,央求了母亲,这才得以出门来放放风。没想到她日日诅咒的辛香坊不仅没有倒闭,生意还越做越红火。
李云云气得双眼发蒙,正暗自咒骂苏月白,就见到楼下一双男女相携而来。
尤其听这附近的人说,这一对如何如何相衬,恨不得冲到苏月白面前,将人给抢过来。
苏月白这种不检点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她身边的跟屁虫。她招招手,就跟哈巴狗似的摇尾巴。
现在倒是好,也不知道在走了哪门子狗屎运,一朝就登天了。
陆大哥被这种女人蒙骗,想必受了不少苦。可惜云云不能将陆大哥解救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绿衫婢女瞟到李云云泛着泪光的双眼闪过恨意与挣扎,便垂下头佯装不知。
夫人早就说了,让她看着点小姐,不许小姐在和那些下等人混在一起。先前伺候小姐的下人,就是不尽心,这才被夫人给发卖了。听说是卖到窑子去,后半生都毁了。
李云云眼巴巴看着人,直到那两人走出她的视线,这才一甩帕子。
“回家!”
回到家里,就见兄长带着几个熟识从外面吃酒回来。问了好,又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那几人一见这娇怯的美人,便对李长生打趣。
李长生脸一拉,斥责李云云不该抛头露面。
李云云委屈,捂着脸便往屋里跑。
那几人还说李长生不懂情、趣,怎么能这么欺负佳人。
等人走后,李云云才跳出来。
“哥哥今天又去喝酒了?让爹知道,肯定又要说你。”
李长生斜睨她一眼,眉心皱紧:“谁欺负你了,怎么闷闷不乐的。”
李云云委屈,期期艾艾的扯了扯兄长的衣袖:“除了苏月白那个贱女人,还有谁能欺负我。”
“怎么又提她,败兴!”然而脑海中却不期然闪过一张琼鼻粉唇的俏脸庞,心中也一热。
李云云并未察觉,直接说:“我今天在街上遇到她了。她的日子可过得真是好,哪像我一样在家里禁足半年,都快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