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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政道推着自己的摩托车,有些疲惫的进了气象站的后院,这里是气象站配属的宿舍区,车棚,厨房什么的一应俱全。这几天他一直在紫微宫让人当个木偶一样指挥来指挥去。西狩已经确定下来了,为了显示一下“上邦威仪”,他这个“天子”需要补一大堆的课,包括“凤仪”。
所谓“凤仪”,就是帝王的行起坐卧,该怎么走路,怎么说话。全套冠冕上去后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以及在藩属参见的时候的各种礼仪。
反正杨政道这些年自由散漫的那一套作风,全都得改。
其中过程简直一言难尽,天子同学庆幸自己小时候是在县里长起来的,这要是从小接受这一套,长大了不是疯子就是变态。
皇家礼仪就是把人逼成变态的东西。
每天完成这些工作后,杨政道就骑摩托自己回气象站。马车他是不坐的,城市轻轨也没往这边来的。他倒是可以住紫微宫,但是他着实不想在紫微宫住下。
乾阳殿和含元殿等经过现代化改造的还好,那些没经过大规模改造的宫殿,总让杨政道充满恐惧。那些繁杂的斗拱,藻井和脊兽,总让他感觉鬼影重重。
所以他宁愿晚上骑摩托车自己回去。
停好摩托车,一楼值班室的两名元从禁军冲他抱拳行礼,他摆摆手算是还礼了,然后上楼王自己宿舍去。他毕竟是天子,气象站这边比较荒凉,万一他出个什么事儿就不好说了,所以太常寺直接给他塞了一个什的元从禁军来。当时一块塞过来的还有秘书监的秘书和内侍省雇的服务员,不过他坚决不要,算是没给塞过来。
不过他总感觉今天值班的那两块料冲他行礼的时候脸上带着坏笑。
推开房门,脱下皮衣,把摩托车头盔挂好。宿舍是独立式,平常也不锁门,他也没开灯,就凭感觉干完这一切,然后换上拖鞋,往屋里走,随手摸到灯绳拽开。
灯管的跳泡闪了几下,亮了。日光灯的光芒让他一时间眯着眼睛。等他睁开眼,马上就被吓了一跳。
他房间里有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坐在他的床上。
“怎么,吓到你啦。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那个人影说话了,头发也被拢到了一边儿。
“哎呦,你吓死我了,怎么不开灯啊。再说你是人,不是鬼,人吓人,吓死人啊。”天子同学发现是蓝霏霏,他没来由的心里一紧,“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吃饭了没有。”
“火车上吃的。你这是去干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从暖壶里倒了水,捧在手里暖一暖,杨政道很无奈的说了一句。
“耍猴儿,我是那个猴儿。”
“哈~”蓝霏霏从床上站了起来,围着他转了两圈儿。
“看来我们的天子对西狩这事儿不是很高兴啊。也不知道告诉我。”
蓝霏霏话里浓浓的兴师问罪的味道都快溢出来了。天子同学果断认怂。
“这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吗。你们马头儿又是房顶子开门六亲不认的主儿,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被上头惦记吧。”
说着,天子同学拉开自己写字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缎小盒来。
里面是一个金花钿,梅花形的,花蕊上是一颗红色的宝石,花瓣上的纹路都细细的纤毫毕现,一看就是名家的手艺。
“这得多贵啊,你从哪儿弄的啊。”我们的蓝霏霏同学很惊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这东西很贵,而不是赞叹这东西的精美。浑然忘了自己家算上股份的话,买这东西根本不叫个事儿。
“这是小姑姑塞给我的,我就借花献佛了。”
杨政道说的小姑姑是指二凤的杨妃,乃是杨广的妃嫔所生。杨广子嗣不旺,又在扬州被宇文化及杀了个底儿朝天,所以杨氏剩下的这些姑婆女子们,都把杨政道这唯一独苗当眼珠子。
“就这一个?”蓝霏霏小心的抚摸着这个花钿,嘴里却还不饶人。
“花钿没有成对的。”杨政道陪着小心。
蓝霏霏把这个花钿塞回去放好,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说了一句。
“我去洗个澡。”
天子同学一激灵,他不傻。
浴室里的水声响了起来,他有些坐立不安。扭开收音机,里面播放的是评书《三十六记》,平常他听的津津有味,可今天怎么也听不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妹子就和自己隔着一间浴室门,他就不由的心跳加速。
水不会凉吧……气象台有自己的供暖锅炉,平常冷热水都有,除了一次烧锅炉的老张忘了上水,平常不会没热水的。
过了一会儿,蓝霏霏穿着他的浴袍出来了,捂得严严实实的,头发用毛巾包着。
“有吹风机吗。”
“啊,有。”找出吹风机来给她插上电,还没等他说什么,腿上就挨了一脚。
“你也去洗。”
“啊哦,好……”
天子同学顺拐着就进了浴室。
他也不知道怎么洗完的。浴袍被蓝霏霏穿出去了,他从浴室里出来后,虽然有暖气,他还是觉的有些冷。
蓝霏霏钻进了被子,捂着头,杨政道哆哆嗦嗦的来到床边,心脏跳的咚咚的。
“滚进来。”被子里传出蓝霏霏的声音。
“嗯,我,我进来了……”
杨政道小心翼翼的钻进被子,一个温暖柔软的躯体就靠了过来,小辣椒的两条胳膊好像灵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脖子……
天子同学的脑海中轰然炸开,瞬间迷失了。
男孩儿和女孩儿,一夜之间,长大了……
……
再次回到人间,杨政道才发现蓝霏霏正趴在自己的胸口上,死死的缠着自己的脖子,让他多少有些呼吸不畅。他稍微挣扎了一下,蓝霏霏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几点了……”
“还早呢,再睡吧。”嗅着蓝霏霏发间的香味,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天子同学觉得自己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啊~睡不着了,我们系统内的,从来醒了就睡不着。”蓝霏霏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又缩了进去。
“你这是……”还没等他说完,一条床单被蓝霏霏拽出来,扔了出去。然后她像条水蛇一样钻了出来,跟杨政道来了一个脸对脸。
“床单明天烧了去,不许留着。”
“……”
“怎么,你还想给奶奶放好啊,是不是我还要上你们家家谱,改成杨蓝氏。”
“哈哈,不留不留。不过家谱得上啊,我们家就我这么个独苗,哪能不合户口本……啊!”
肋下被掐了。
两人搂在一起,看着窗外天上的星星发呆。又过了一会儿,蓝霏霏再次挑起了话题。
“杨政道,你现在该说实话了吧。”
“说什么实话?”
“你这次去东罗马,有多少是为了那个尤拉西亚。”
天子同学一僵,而搂着他胳膊的小辣椒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不许说谎,敢骗我,我就把下面这个小泥鳅咬下来。”
“不是,你这让我怎么说啊。”
“实话实说。她跑了一万多里,从小亚细亚跑到咱们这儿来当这个使节兼人质,举目无亲的,不赖上你还能赖上谁啊。别说你一点都不动心啊。”
杨政道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小辣椒撅起了嘴,然后呯的打了他一拳,气呼呼的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后背。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从后面搂住小辣椒,杨政道变的有些感慨。
“霏霏,其实呢,我有三分是可怜她,还有五分是想到了自己。”
“你自己?”
“嗯,我自己。我找了《新唐书》和《旧唐书》看。发现还真有我的记载。书上说,我619年被夏王送到了突厥,然后跟着奶奶和姑奶奶,在定襄一直待了十年。后来,大唐破突厥,卫公杀了姑奶奶,我又跟着奶奶到了长安。”
“历史上,我活到了永徽年间。太宗非常人,把我这个前朝余孽养在长安。可周围的大臣们呢,全是我爷爷的乱臣贼子……”
“可是我现在活的好好的,还有了你,奶奶和姑奶奶也活的好好的。姑奶奶还去跳广场舞,过年的时候还问我她什么时候能抱重孙子……姑姑也还俗了,还又组建了家庭,我得了一个便宜哥哥,还有一个小表妹。我啊,非常非常的感谢县里啊……”
蓝霏霏转过了身,抱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胸上,而杨政道也搂住了她的腰。
“尤拉西亚说过,她的母亲早就死了,她的后母马尔蒂娜总想把她送给某个乡下老财主,然后就能排挤掉她的兄弟君士坦丁三世。但是呢,就算她的母亲法比亚活着,她也仅仅是个联姻的工具而已。来到大唐,算是她的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说不。”
“她不想大唐和罗马开战,那样她就连最后的容身之地都没了。所以,我想帮帮她,我自己没那个本事,也就只能靠着咱们大唐的力量去的震慑一下她那个野心勃勃的老爹。霏霏,你不怪我吧。”
“当然怪!”蓝霏霏缩了下来,抓住了杨政道的脸。
“谁让我的男人是个好人呢。被那些番邦公主惦记不是正常的吗。男人啊,开始可怜一个女人的时候,就离喜欢上她不远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尤拉西亚明明是个大洋马,结果长的妖妖娆娆的,还那么的小鸟依人,明明比我大三岁来着。”
怎么说呢,蓝霏霏身高足有一米七,比尤拉西亚公主高了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