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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西封,从公元541年,库斯老一世摧毁了安条克城之后,泰西封便成了两河地区最发达和最繁荣的城市。玻璃制品,贵妇们的罗马式礼服,从丝绸之路上来的紧俏商品,都会在泰西封进行交易。已经开始破败的两河农业依然在滋养着泰西封。
科斯洛埃斯税制改革之后,萨珊波斯依靠大量的土地为国有,并租借给农民耕种这种集权方式迅速的强大起来,最终在库斯老一世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但是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大量的土地被赏赐,国有制土地税收的基础被破坏,再加上库斯老二世跟拜占庭的战争,波斯国库便飞快的萎缩下去。两河的各种水利工程也开始逐渐没有人力和财力来维护。
虽然泰西封还是一样的奢华,但是人们总觉得这座城市透出一种腐朽的味道来。
在泰西封那个著名的砖制拱顶建筑前,两名骑着马,身上穿着鹤氅的中年文士,正在那里欣赏这座美丽雄浑的建筑。在他身后的马上,有一个常随模样的人。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队顶盔贯甲的元从禁军。自从玄武门之后,元从禁军的地位就被生生拔高了一截。到了共和十二年的时候,元从禁军开始改编,基本上是以五都卫戍部队和内卫的身份出现。
“明衍兄可有所得?”其中一名青袍的中年文士问道。
“季辅贤弟又有何所得?”穿褐袍的那一位轻捋胡须,反问身旁的文士。
“不过《左传》中的一句话罢了。”字季辅的,在大唐的一堆官僚中,自然是高冯高季辅。
而能跟他称兄道弟的,则是此次正使裴宣机。两人在泰西封下榻之后,便服出来看看风土人情。
“那你我二人便是所见略同喽,不过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罢了。”
两人相视一笑,Gay里Gay气的。
离开那个大拱门,两人和一队元从禁军在泰西封信马由缰,泰西封的很多居民也知道有来自大唐的使节到了,所以也不敢离他们太近,有少数的人想蹭过去兜售一下自己的商品,也会被那些元从禁军们给挡开。
其实这些一身黑蓝色钢铠,披着大红披风的元从禁军本身就是泰西封这些市民和商人们的围观对象。元从禁军和一般披甲士兵装束不同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他们的头盔上虽然也是那种Y型缝的遮面盔,但是在两侧有装饰性的凤翅。再一个就是他们胸前的黄铜装饰。武将在胸前一般都是黄铜的睚眦咬剑兽纹,但是元从禁军胸口则是椒图的兽纹,代表宫中宿卫。再有就是他们有一袭大红丝绸的披风。同样是椒图兽纹。
这一身打扮,在泰西封市民的眼中无疑是十分的烧包的。纷纷表示不愧是秦那斯坦的大帝国,皇帝的禁卫军就是不一样。
两人在一干护卫的跟随下瞎溜达,在地上跟着跑的波斯侍者和通译自然各种吹牛。不过裴宣机和高冯也不在意,权当笑话听。
“此处商贾之气倒是比我大唐浓厚不少。”高冯边看边说。
“表面如此罢了。”裴宣机久在河北,馆陶,济州等地的大市场也去过多次,长安,洛阳的东西两市也是常客,对商业这玩意儿比高冯更加敏感和通透一些,能从市面上的流通看出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来。
“我看此处商贾交易,不是金珠宝贝,便是丝绸瓷器女奴,或者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市井之物。却不像洛阳长安两京,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俱全。更不像河北馆陶,章丘,河间等地,有大量的铁器,工具,车船等物。此处商贾虽众,却未能得‘经济’二字的真谛啊。”一边看着,裴宣机的话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对萨珊波斯所谓商业活动的鄙夷。泰西封的这些交易,要类比的话大概相当于大唐的各种古玩字画,珠宝玉器的交易,这些在大唐被称为奢侈品,要被课以重税不说,交易额度是要打入另册的。
而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则被称为一般性商品交易。在新桥关于经济的各种说法中,只有奢侈品交易而没有一般性商品交易,那么说明这个所谓的商业市场是畸形的。
“明衍兄看的倒是透彻。”
“所见所闻多了,便能分辨一二。倒是季辅贤弟,你若想做到宰辅,这经济二字上,要下苦功啊。”
“谨受教。”
两人在外面转了一圈儿后,在回程途中,又说起这次行动的核心人物——狍子和他的那几个狐朋狗友来。
“明衍兄,可是还有一位新桥的‘投资人’要来?听说还是放弃了新桥‘户口’的?”在高冯的嘴里,投资人和户口两个词儿咬的格外的轻。以钱财俩绝断一个国家命运的事儿,在高冯看来,总是有些不伦不类的。
“确有此事,而且此人应该快到了。后方书信中言到,此人姓戴,乃是操持银钱金融之术的高手。此次来,便是要此处搅动一番风雨的。”裴宣机已经收到了狍子的来信,知道戴胖儿要到泰西封打前站。
“若如此,此人在身份上便与我大唐子民无异喽?明衍兄,我听你的言语之中,似乎都此人有些不以为然?”高冯很敏锐的从裴宣机的话中听出了某种情绪。
裴宣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了高冯一个问题。
“季辅贤弟,你读过新桥的那篇‘火炬宣言’吗?”
“不曾。我虽然的为我那义妹做过一次送亲使,可对新桥之事,还是不如明衍兄深刻。”高季辅曾经在橘猫大婚的时候,给高勳婷当了送亲使,算是跟新桥的头一次亲密接触。
“季辅贤弟不如去看一下,通读其文,便能明了新桥的一些作为了。新桥的来历这些年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以他们之强横,鞭笞天下,横压四方乃是应有之意。但是这些年他们紧守门户,教书育人,却未曾有丝毫奢靡的之风。其根源,便在那篇火炬宣言上。”
“你说我对那位戴姓投资人有些看法,也确实如此。不过,那位戴姓投资人的所作所为,才是一般男女所应有之姿态。而在新桥内的诸位,才是宛若圣人啊。”
高冯很是惊讶,他不由得问道:“为何啊?”
裴宣机笑了笑:“此事我有幸问过那位戴书记,他说的倒是有趣。此公曾对我直言道,他们不想开1400年之倒车罢了。”
戴胖儿并不知道裴宣机对他有看法。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乎,毕竟人各有志。如果自己是一条工科狗,他也说不定就在县里忍着了。奈何自己不是,在新桥县这个大集体里,自己感觉不到个人价值的实现。所谓的后宫,享受,统统是借口罢了。公元七世纪,脱离了县里,除了能满足下半身外,还能有个屁的享受。
这些年县里为了解决精神生活和娱乐问题,确实也动了不少脑筋。只不过碍于工业能力的恢复需要集中在关键位置,所以进展一直不大。但是也不是没有,其中县里还是很认真的开展了一些在后世绝对是高大上的娱乐活动的。
比如打猎,白洋淀猎野鸭就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活动。而北戴河沙滩和库页岛鲑鱼湾的海钓也是很吸引人的。另外唐人也给承接了一部分桃色娱乐生活,而且也发掘除了另一项让新桥人很看好的运动。
马球。
长安和洛阳都修了巨大的马球场,而且还从县里弄了果岭草,种植了草皮,并且在县里一些好事儿的家伙的帮助下,弄出了唐代和现代相结合的马球比赛。
现代人还是低估了当时那些长在马背上古人们,到底能让马匹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那些马球手们清仅仅靠双腿控马,就能让那些参加马球运动的马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来。比如横着走,比如往后跳,比如左突右冲。
这项运动基本上取代了足球的生态位,县里的这帮人们虽然骑马技术很糟糕,但是架不住他们敢在这些马球队上砸钱啊。
更不要说,还有盘口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