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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密室杀人案。
郭礼头疼。皇上交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里又出现了一宗杀人案,幸好发生在万县,属于京兆府管辖。想想上任寺卿如今任职京兆府尹,十年的断案经历,恐怕这个小小的密室杀人案难不倒那个七十岁的老头。
孙逖捡起书,《庄子》,翻看几页之后大惊道:“怎么还有告示?”又翻看了几页赞叹道:“还有断句?妙啊,妙啊。”
郭礼接过一看,正是康怡书局印的书籍。待翻看到扉页和最后几页,郭礼忍俊不住乐了。第五谷这小子,在扉页之后夹杂了整整两页的告示,一条一行,这两页差不多五十条告示。书的末尾几页,同样是广告。
自从传出康怡书房供给京兆府尹一本《庄子》仅仅十文钱,就连李隆基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么明显的亏本买卖,在书中夹杂几个告示,似乎也无可厚非。
“郭大人,你看看。”孙逖将书递给郭礼。郭礼只关心这本书是从那里流出来的,目前《庄子》在市面上有三种价格,供给京兆府的十文三百本,供给外地州县的是一百五十文一本,供给市面流通的是二百文一本。郭礼看到价格,二百文,市面流通的书本。看来这位县令平时很喜欢看书,据郭礼所知,这本书上市没有多久。
仵作正在勘验尸体,郭礼随便看着书房的布置。两边各有一个大型靠墙的书柜,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四书五经自是常备,还有经史子集各类书籍,郭礼看到了一本《黄帝内经》。这个县令竟连这种孤本书籍都有,可见多么喜欢看书。说实话,郭礼想把这些书籍全部搬到康怡书斋。
县令的妻子听说县令死了,跑进来哭哭啼啼,伤心不已。听木县丞介绍郭礼是大理寺卿,妇人直接跪下道:“郭大人,一定要查明真相,缉拿凶手,为柳老爷昭雪。”
郭礼听出妇人语病,“你怎么知道柳县令是被人害死的?”
妇人哭泣道:“老爷一向身体很好,一直有夜晚看书的习惯,昨日说要看书,没想到如今阴阳两隔。”
郭礼倒不是怀疑妇人有动机杀人,只是随便问问。又看到桌几上摆着一个硕大的香炉,根据灰烬看出昨天县令竟然点燃了七炷香。郭礼仔细的寻找剩余的香,不知道柳县令放到哪里去了。书桌上有一套茶具,少了一个杯子和茶壶。查看了半天,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过了一会,京兆府来人查案。万年县令死了,按照规定木县丞上报京兆府。
仵作查验完毕,柳县令死于昏厥,用现代的话就是猝死。这样一个结果不但柳县令的妻子不满意,就连郭礼也认为猝死的可能性不大。
郭礼本来想查明粮草偷运案,没想到接连遇见两个死人。京兆府来的衙役倒是认真,勘察现场之后,听说码头还有一宗浮尸案,又去现场查看尸首。万年县令死了,这件案子暂时由京兆府处理。
出了县衙,郭礼问道:“少卿和孟兄怎么看?”
“县令无外伤,死于昏厥,也有可能。书房平时很少有客人,排除有人进入书房杀人的可能性。”孙逖分析道。
“柳县令信道教,死于他杀。”孟浩然断定。
郭礼尚是一头雾水,没想到身边两个已经推断出这么多东西。不待郭礼开口询问,孟浩然已经解惑。
“少卿推断书房平时很少有客人,有两个依据:其一,桌几上一套茶具,柳县令只拿出一个茶杯,一个茶壶,说明这个书房平时很少会客。其二,柳县令死了,妻子竟然整晚不知,可见柳县令是经常待在书房看书,看累了在书房直接睡了。习惯成自然,所以柳县令的妻子也是今天才知道丈夫死了。关于县令信道这一点,还是请少卿为子仪解惑。”
“孟兄客气,香炉之中留有七炷香的灰烬,说明昨日柳县令点了七支香。佛道两教在点香上并无明显差异,手法有异,再则就是数字。七根香取自七星北斗之意,只有道教才有七炷香的说法。”
孙逖丝毫不以为孟浩然借此机会考校,认真将依据说出。
我的乖乖,果然厉害。看来以后要学会怎么推理,不然在这两个人眼前就和傻子一样。
“这是去那里?”郭礼看到两个人竟同时向北走去。
“查案。”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郭礼心下想问为什么查案就要向北走,又想一旦问了,只怕同时有四只眼睛看过来,和看待白痴一般。郭礼想想还是不问了,跟着走准没错。
两人去的地方竟然是康怡书局。李随正好在,看到郭礼笑道:“郭大人今日怎么有心空来书斋,听说大人升官了。”郭礼看到两人目的地相同,大致才到这两位来做什么,抢先问道:“万年县柳县令昨晚死在书房,临死之前拿着一本《庄子》,这边可有记录什么时候卖出的?”
“原来郭大人今日是为了查案而来,并没有柳县令购买书籍的记录,倒是一位老先生,一下买过两本。”
孙逖问道:“敢问李掌柜,《庄子》之中的断句出自谁手?本官想见此人一面。”
李随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位郭大人。”
自从和郭礼合作之后,康怡书斋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这位李掌柜心情大好,笑容时常挂在脸上,就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多了不少。
孙逖看着郭礼,目光变了。早就听说郭礼贤达文章,没想到想出如此绝妙方法解决断句的问题。
“读《鬼谷子》的时候偶尔想到的。”郭礼不小心泄露天机,果然……
“《鬼谷子》?”孟浩然和孙逖同时问道。
郭礼也不隐瞒,把得来书的经过告诉两位诗人。原来是贺礼,又听说王老六是鬼谷子嫡传子孙,更是惊叹不已。
“这位老先生可有印象?那里人?”孙逖问道。。
“老先生信奉道教,住在城南立政坊。据说老先生在漕帮做事。”
孙逖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