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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玦表明身份和来意后,侍卫前去请示皇帝,得到回复后,才给楚玦放行。
他走到内廷之中,总算见到了皇帝。
皇帝不算特别年迈,对于星际人的寿命来说,皇帝目前的岁数,连“老年”都称不上。
只是他似乎经历了太多事情,又饱受疾病之苦,看上去比他实际年龄要年长许多。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皇帝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沙哑,一双眼睛浑浊之中又带着点点清明,“你黔驴技穷了吗?omega中校。”
皇帝知道楚玦的『性』别以及军衔,楚玦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omega高阶军官实在是个稀罕事儿,楚玦未必有一些alpha的地位高,却一定是高层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
“……您也知道?”
看来皇帝并非对目前的局势全无了解,嘉朔现在虽然跳得厉害,但皇帝还没有完全放权,嘉朔与真正的皇帝还是有区别的。在一些重大事项的决策上,没有皇帝的首肯,嘉朔也是无法『操』作的。
只是近两年皇帝也不怎么管就是了。
也是因此,嘉朔近年来才愈发肆无忌惮。
“但您恐怕猜错了。”楚玦不卑不亢地说,“我今天来,不是请求您让帝国研究所放人。”
皇帝听到他这么说,一丝惊讶在眼底闪过,“那你来干什么?”
“陛下,我有一个猜测。”楚玦说,“我怀疑时钊有皇室血统。”
“话不能『乱』说,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吗?”皇帝渐渐坐直起来,仪态不怒自威,“还是说,你真的黔驴技穷了,连这种小把戏都可以耍了?”
“您与时钊的母亲,兰霜小姐,谈过恋爱,我没猜错吧?”
楚玦翻找出先前的兰霜发过的那些照片,在投影上圈出他发现的细节,每一张都有。
翻到最前面那一张的时候,皇帝陷入沉默。
因为兰霜写了一句话:我曾踏月而来,只因你在山中。
楚玦在这时开口:
“您改过一次名。”
“二十年前,您的名字还是嘉月。”
楚玦对这件事只有不到七成的把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一切猜测都建立在兰霜的主观表达上,如果一切只是巧合,那他就赌输了。
但是真有这么巧的巧合吗?
兰霜藏得很好,一切都很隐晦,她只敢在细枝末节处表『露』自己的心意,而有些地方过于细枝末节,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
定格的时间,悄悄炫耀的小心思,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所有种种,都悉数隐藏在微小的角落。
十多年前的那张笑脸再度出现在眼前,皇帝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触碰,刚刚碰到她的笑脸,就不小心误划到下一张去。下一张又是一张笑脸,这个女孩总是在笑。
此时如果仔细去看,就可以看见皇帝的手指正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我们确实在一起过。”良久,皇帝终于开口,“但有一点你猜错了。”
皇帝闭上眼睛,似乎不愿回想,也不想详谈,他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们吵了几次架,过了一段时间就分开了。”
“她发的最后一张照片,是我们分开之前。”皇帝的手在虚空一划,接收到手势命令的投影霎时关闭,投『射』出来的照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最后一张照片的发表时间,停留在兰霜失踪前一个月。
“后来她跟谁在一起,怀孕生子,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皇帝收回手,仿佛从不曾为之动摇,他又恢复回刚刚那沧桑又威严的模样,“这些话,是她自己跟我说的。”
皇帝又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乘着回忆的船,一时间仿佛又回到那个年轻气盛的年纪。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与先前有了差别:“是她自己说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又何必管她?”
可以听得出来,他们最后一次聊天非常不愉快。
“她写的那句诗,”楚玦突兀地转移话题,“下面还有几句。”
月光衣我以华裳
林间有新绿似我青春模样
青春透明如醇酒可饮可尽可别离
但终我俩多少物换星移的韶华
却总不能将它忘记*注
……
楚玦凭借记忆将这首诗的后面几句念出来,皇帝听着楚玦口中的几句诗,目光忽而变得深远又悠长。
“陛下,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
楚玦对皇帝的私人感情没有那么感兴趣,他需要的只是皇帝的支持,他来之前已经想得很清楚,如果他赌赢了,就按照原计划走,如果他赌输了,就找个切入口打感情牌。
比起试图从他身上谋求利益的其他皇子,直接求助皇帝显然更有裨益。
“但我猜测这其中另有隐情,你们仍有尚未解开的误会。其中之一,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我请求获取您的个人数据。”楚玦说,“我可以自行查验后,将结果上呈,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全程陪同监视。”
皇帝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有没有这个必要。
“你知道都过去多少年了吗?”皇帝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他『摸』了『摸』鬓边的白发,“十八年了。”
楚玦没有接这话,只说:“我们需要这个答案,相信您也是。”
“不用麻烦了。”
楚玦皱了皱眉,没想到到这个份上皇帝还打算拒绝,他再次劝道:“难道您不想知……”
谁知皇帝的下一句是:“这里就可以。”
皇室是有专门的检验设施的,只是一向不对外开放。皇帝本人同意后,检验设施直接送到这里来。
皇室的检验设施与帝国研究所的设施是同一级别的,这里没有其他人,他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最准确的检验结果。
时钊的数据早已储存在信息库中,在皇帝授权后,皇帝的数据也从绝密数据库中提取出来。
开始匹配。
楚玦屏息等待了十秒。
十秒后,屏幕上弹出结果。
智能机械音适时响起来:“送检的两个样本间,存在血缘关系。”
还有下一句:“二者有99%的可能为父子关系。”
犹如赌.场开骰盅的刹那,不过十秒,输赢已定。
楚玦微微一笑。
——他赌赢了!
.
帝国研究所此刻一片混『乱』,机密实验室里,所有人都狼狈不已。
实验仪器被扫落在地,实验设施被弄得破破烂烂,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在逐渐抽空,室内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吴良峰昏『迷』不醒,这群研究员群龙无首,其中级别最高能力最强的高级研究员被推出来指挥。
“听我说,时钊,听我说,”他举起双手,想要证明自己对他没有威胁,“你先冷静一点,控制一下你的信息素,就像你在银翼舰队时那样……”
听到“银翼舰队”四个字,时钊总算有所反应,但这种反应只是一瞬,他很快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头脑。——他要找到其他实验体,让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楚玦面前。
“镇静剂!赶紧给他推一针!”高级研究员咬着牙说,“直接拿『药』效最猛的那个!”
“来了!”
“时钊,你真是……”高级研究员摇摇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想聊什么都行,银翼舰队,楚中校,你的父母……”
高级研究员说的话多少起了一点作用,时钊动作稍稍迟钝了一些,在听到楚玦的名字的时候,那个难以抑制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研究员抓准时机,迅速给他扎了一针镇静剂。
很快,一针镇静剂下去,时钊明显疲惫了许多,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然而时钊像是有什么执念,硬生生地抗住『药』效,没有倒下去,反而强撑着,猛地上前,拽住高级研究员的领子将他提起来。
“其他……的呢?”
“什么其他的?”高级研究员完全不懂时钊在执着什么,他只想让这个危险分子赶紧闭上眼睛安静下来,他用力去掰开时钊提着他领子的手,同时对旁边的研究员大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人还没倒下!赶紧再推一针啊!”
被他呵斥的研究员有些犹豫:“一下子剂量这么大会不会……”
“我他妈管他!”若不是领子还拽在时钊手中,研究员几乎就能立马表演一个暴跳如雷,“赶紧的!”
“我在问你,”时钊已经完全感知不到旁边发生了什么了,他意识相当混沌,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抗在体内游走的镇静剂『药』效,他凭借着本能和意志问出这个问题,“其他的……实验体,在哪里?”
即使隔着防护服,这位高级研究员也能感觉出来此时时钊的状态相当不对劲,他的信息素波值已经到达一个极高的水平,很可能会继续上升到达峰值。
此时此刻,防护服外面的空气充盈着压迫力极强的柏木香,但凡是珍爱生命的人,都不会将防护服打开哪怕是一条小小的缝隙。
他没有回答时钊的问题,而是转向那个哆嗦着手准备注『射』镇静剂的研究员,“还不快点!”
“我在问你话。”怒意在时钊沉黑的瞳孔中迸发,他眼中的刺骨冰寒让人心里发怵,不由得忽略他已经被注『射』过镇静剂的事实。
“就在那边,啊,”高级研究员赶紧伸出手指了个大致方向,“就在那边。”
时钊这才松开手,将那个高级研究员随手一推,往那边走去。
他刚被注『射』过镇静剂,『药』效使他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去,心中有一个抹不去的意念告诉他,这件事他必须做。
就在这时,另一针镇静剂也扎了进来。
时钊才刚刚走出几步,没过多久,双倍镇静剂生效,他重重地倒在地上。
见他倒下,研究员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密不透风的信息素阻隔服下,所有人都被冷汗浸湿了衣襟。
为首的高级研究员双腿一软,扶着墙瘫软下来,呼出的白雾模糊了护目镜。
“还没结束,先别脱下防护服。”
经此一战,他们的信息素阻隔服已经残破不堪,他们明显能够感受到,防护服外面的空气,充满了恐怖而压抑的信息素。
“快,快给他,打抑制剂。”高级研究员喘着气说,呼吸间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研究员连滚带爬地跑到隔壁去,翻找出抑制剂,又慌慌忙忙地踉跄着回来,给时钊注『射』抑制剂。
抑制剂下去之后,空气里骇人的信息素总算稍微削减了一些。
“吴院士为什么要给他用诱发剂啊?”现在形势没有刚刚那么危急了,研究员们终于能稍微放松一些说话,他疑『惑』地问旁边的人,“按理来说这也不是实验的正常流程啊……”
“谁知道?”另一个抹了把汗,由于他们还套着防护服,这个擦汗的动作显得有些艰难,“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他打了一针镇静剂之后居然还能自由行动……难道s01耐『药』『性』比较强?”
旁边给时钊测心率的研究员也加入聊□□列:“不应该啊,之前的研究报告上没写这个。而且之前的实验都是会用到镇静剂的,没听说时钊能抵抗镇静剂的威力。”
“他刚刚说什么实验体……他找我们的实验体干什么?”
说到“实验体”这三个字的时候,本应在沉睡中的时钊忽然动了动。
离时钊最近的研究员注意到他手指的动静,不由得惊呼出声:
“靠,他竟然还有意识!”
.
楚玦来到帝国研究所门前,最近这一个月,他来研究所的次数比他去其他地方的次数都多。
不过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楚玦轻车熟路地走进门,一路上没遇到几个研究员,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前两次来,吴良峰都迫不及待地出来迎接他,今天他人都已经走进来了,还没见着吴良峰人影。
未免也太过松懈了。
楚玦皱了皱眉,继续向研究所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他越觉得奇怪,研究所大厅空『荡』『荡』,实验室基本没开门,而开着门的基本上里面没人。走到深处时,楚玦才听到一些慌『乱』的人声。
人声似乎都集中在一间实验室内,对财力雄厚经费充足的帝国研究所来说,这实在是件神奇的事情。
楚玦情不自禁地走过去,仿佛被什么吸引一般。
他并不是被这些奇异的响动吸引的。
他是被一种,强大而『迷』人的信息素味道吸引了注意力。
是柏木香。
楚玦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
他的脖子上还留着时钊的临时标记。他的临时标记,他的身体反应,他的反『射』记忆,一切都在昭示着时钊的方位和状态——时钊正在一个离他不远的地方,并且状态算不上多好。
他朝着更深处走去,直直走向那个声音最大的实验室。
楚玦走过来的这段时间里,研究员们正看着数据面板发愁。
“他的信息素太不稳定了……”研究员无奈地说,“吴院士下手也太狠了,这是一下子喷了半瓶诱发剂吧?”
“他自己倒是睡了,”另一个吐槽道,“留下我们遭罪。”
“先给时钊打抑制剂吧。”为首的高级研究员说,“等会儿万一镇静剂没效果,他醒了就不好了。”
“我们已经给他注『射』过大剂量的抑制剂了!抑制剂过量会出问题的,如果他因此出现什么问题,吴院士一定会拿我们问罪。而且我们的实验还需要他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那个破实验?!”
高级研究员打断他,怒不可遏地道:“——那你说,等下他醒了怎么办?!”
此人瑟缩了一下,嗫嚅道:“我不知道……”
“打。”高级研究员直接从他手上抢过抑制剂,不由分说地往时钊身上扎。
可是已经晚了。
——时钊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在研究员惊恐的眼神下,那支抑制剂针尖反扣过来,直直地对准了研究员的手臂。研究员恐慌极了,手腕一抖,手指一松,那支抑制剂便掉在了地上。
“你……你……”研究员无比惊恐,生怕时钊下一秒就将他生吞活剥。
“其他的,在哪?”时钊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的神志谈不上有多清明,他多多少少受了那点诱发剂影响,此刻已经半只脚陷入易感期状态。
“其、其他的就在那边……你出门,右拐,最里面……”
时钊这才勉强丢开那名研究员,浑身戾气地走出去,他的步子有些不稳,迈出门口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就在他身子向前倾之际,他撞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
“去哪,小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