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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内容不见了,都是溯行军干的, 预计72小时后夺回。“和你们接触后发现, 我当初这个决定做的很对。你们都很可爱, 如果一个人当审神者能当到被你们背叛伤害,那这个审神者做人就太失败了。”
“哦呀,这是被称赞了呢,”三日月宗近歪了歪头,“说起来,很少听到主人这样的称赞。”
“平时出阵回来不是有好好称赞你们吗?”
“那种根本就是例行公事吧?”
“其实,你们想要什么,可以说出来啊,”醍醐京弥举例,“像清光那样,直接说就好了。”
“没那么简单。”
“这有多复杂?”
“大家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即使是清光也不知道,他仅仅是在模仿见过的漂亮游女,所有需求出自身为一把刀的判断。很多人的意识还没有从物品扭转过来。”
“对哦, ”醍醐京弥看着平常被当成老爷爷的三日月宗近,“你也没扭转过来吗?”
“我自己没法好好做判断, ”三日月宗近这样说,“庞大的记忆会给我的言行造成困扰。做刀的时候,我看世界的方式和人完全不同,连思考的方式都不一样。当化成人形第一次体会到‘五感’之时, 我的胸口仿佛在发热,也许这就是‘感动’。我当时第一个想法是‘触摸’,什么都想通过自己的双手来确认,那是我第一次产生欲望,现在回忆起来,那种新奇感依旧印象深刻。”
“会感到不习惯吗?”
“协调方面有一点,”三日月宗近描述道,“我很好奇,为什么想一想手脚就能移动,为什么走路不能同手同脚,为什么不能用鼻子喝茶,为什么我不能同时看到阳光和花香,为什么疼痛需要避免,为什么有些味道很讨厌......”
醍醐京弥想笑又忍住了:“你这是需要学习人体构造,深入了解生物学。”
“我当时需要学习的很多出自本能,”三日月宗近沉吟,“我们的本能很大一部分是关于战斗。偏好是存在的,可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偏好?很多东西想不明白,只有先适应下来。”
“......原来你们会有这方面的困扰,”醍醐京弥若有所思,“是我失职了。”
“不要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三日月宗近没有抱怨的意思,“其他人不见得会想这么多。何况困惑、不安都是全新的体验,我很高兴能独自品味那些奇怪的感情。做人真的很有意思。”
“......所以,恭喜你?”
“是的,谢谢。”三日月宗近肯定道。他停顿了一下,复又开口:“所以,能再给大家一点时间吗?”
“什么?”
“刀剑付丧神们对时间流逝并不敏感。我们的时间定格在了最能发挥实力的形态,没有磨损和锈蚀,时间在我们看来等同无限。由于缺乏紧迫感,所以才没能抓紧时间和主人好好相处,”他向醍醐京弥解释,“因此,一旦知道你要离开,大家才一下子变得这么浮躁。”
“......原来如此。”
“别看我们看上去都是青少年,实际上还是个孩子嘛,使用的手段也很浅白,哈哈哈。”
这话果然再度戳中了醍醐京弥的萌点。生物总是会对幼儿更加包容,惯于退让。眼看审神者的态度软化,三日月宗近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会认真考虑的,”醍醐京弥给出承诺,“等我从现世回来,我会给你们一个准确的答复。”
“——哎?!”三日月宗近难得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主人要去现世?不是五年都没去吗?”一旦去了不想回来怎么办?
“这些年不回去是因为不可以,”醍醐京弥扶额,“新任审神者身上打满了所属时空的标记,往返现世的能量波动会引起溯行军和检非违使的注意,从而暴露自己的亲朋和时之政府掌控下时空坐标的分布规律。”
“现在身上就没有标记了吗?”
“只是表象特征已经被虚空同化,不刻意刺激本源就不会被发现。”
“同化......这操作,我怎么觉得有点熟?”
“熟是当然的,”醍醐京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这就是神隐的前置。”
刀剑付丧神想要将审神者神隐说难不难,之所以要知道真名就是为了利用真名形成咒,将审神者的本源同现世之间的联系切断。这样的切断是一个可逆的过程。想神隐一个人仅靠力量是不行的,没有足够的信息和时间,根本做不到彻底掌控。
这才是醍醐京弥对刀剑付丧神们坦诚相对的真正原因:反正五年内付丧神根本想把他神隐也做不到,五年后他就辞职了,管那么多呢。至于可能出现的任职延期问题——假如相处五年他还判断不出付丧神们的真实禀性如何,在现世估计也会因为识人不清丢掉性命。
三日月宗近没想到他这么口无遮拦:“嗯,当着付丧神的面谈神隐的方法是不是不太好?”
“何必讳莫如深,”醍醐京弥并不放在心上,“我相信三日月是个好孩子。”况且,这种想一想就明白的事情,就算他不特意去说,会有哪个付丧神发现不了?
“哈哈哈,那可真是感谢你的信任。”
虽然一时间被三日月宗近迷惑,醍醐京弥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先去相亲看看。没错,相亲而已,结婚对象怎么可能只凭照片就搞定。
这并不意味着他对付丧神们孩子气的告白不为所动——恰恰相反,他动心得很。人类到底是视觉动物,一个好的皮相往往能弥补一切,更何况付丧神们个性各有千秋,还对主人有天然好感加成。一定程度上,这能给醍醐京弥带来极大的安全感。只要刀剑不暗堕,醍醐京弥就不用担心分离的问题。
但是他还是艰难地想要拒绝。什么,问为什么?
再强调一遍,物种不同没有未来。当然,醍醐京弥本人对恋物癖之流没有歧视......只是他不认为自己能从付丧神们那里得到相称的、公平的、适宜的感情。没错,他并不重视长久,毕竟爱情的保质期从来不长。仔细想一想,比起付丧神,由于彼此拥有的时间不对等,反而是人类容易由于各种外在原因先一步浓情转淡。办公室恋情一旦破裂,以后相处可是很尴尬的——尤其是审神者这种不存在跳槽的工作。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表象。根本问题在于,这些付丧神真的懂得感情吗?
醍醐京弥不这么认为。
刀剑付丧神们不懂感情,和三日月宗近的谈话让他确认了这一点。这些刀剑付丧神们做人的时间太短,做刀的时间太长,他们不自觉地站在高处俯瞰人类。主人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和一个大型公用玩具无异,他们观察人类,模仿人类,又超出了人类。
其实按照醍醐京弥自己的想法,这些刀剑付丧神不需要人类,是人类需要他们。眼下高天原和时之政府的合作,更像是一种单方面的神眷。刀剑付丧神们口口声声称呼审神者们为主人,实际上,位于主导地位、占据主动的是前者。
被刀剑付丧神皮相迷惑的审神者不在少数,时之政府对此发出过警告,不过用处不大。毕竟这工作实在太像乙女游戏了,不少人对展开一个结局不明的爱情故事心甘情愿。
醍醐京弥考虑着自己的本丸,觉得未来走向可能会失去控制。不是只有人类拥有阴暗面,人类懂得的,神明也会懂。眼下,他们拥有的感情都极其浅薄。爱情掺杂着独占,就像糖果裹挟沙子,这种深刻的感情对他们来说太过复杂。一旦他们理解了爱情的美好,也会理解爱情的痛苦,负面情绪滋生,本丸绝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一派和谐。醍醐京弥和刀剑付丧神们彼此之间毕竟相处了五年之久,就算不考虑自己,他也不希望看到对方陷入自毁的尴尬境地。
“哈?”
“梦见很没用啊,他们窥见的未来画面并不完全,很容易发生误解。比起梦见暧昧不明的预见,大数据时代基于统计的预测反而更加具有参考意义。迹部家不也早就和网络公司合作,在筑波建立了数据库吗?那个将来会很有用哦。”
“好了,我知道你是科技侧的术士了!”迹部景吾没打算讨论这个,“不管怎样,现在的她可没有失势,尊崇她的人间接使她拥有了巨大的影响力。她放出来的情报会左右国家政策,不关注不行。”
“那么,她看到了什么?”
“关键就在这里,”迹部景吾困惑道,“她看到的未来开始出现了’模糊不清‘。”
“这不是很好嘛,说明未来发生了变动,”醍醐京弥摊开手,“要知道,我当年行事出格未尝没有知道‘世界末日’就要到来的缘故。”
“别找借口了,”迹部景吾一点面子也不给,“你的话,根本就只是中二病犯了吧?”
“喂喂!”
夜深,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水族箱正在发亮。醍醐京弥穿着浴袍,一腿屈膝坐在地毯上,透过落地窗凝视夜景。虽然比不上东京塔,这个高度已经足够观赏部分灯火。
也足够让人产生坠落的错觉。
“主人,”一期一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擦干头发,会感冒的。”
话音未落,付丧神跪坐在他身后,用毛巾盖住他的脑袋,给他擦起了头发。
“谢谢,”醍醐京弥感受着脑袋上恰到好处的力道,“是照顾短刀们习惯了吗?”
“不,”一期一振回答,“比起生活废的主人,弟弟们都很自觉。”
“......一期,你是不是跟景吾学坏了?”
“事实而已,”一期一振认为自己很正常,“倒是主人,在现世的表现和我们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噫,你们的想象是怎样?”
“正直,坦率,坚毅,却又温柔真诚。”
“......这个人我可不认识。”
“现在看来,主人也有冷漠残酷的一面。”
“嗯......没办法,这几年在本丸,实在是沉迷学习,不可自拔,”醍醐京弥耸了耸肩,“表里不一,让你失望了真抱歉。”
“不,”一期一振把毛巾放到一边,直起身,双手环绕审神者的肩膀,把他的脑袋整个抱进怀里,“你从未令我失望。”
“在此之前,樱冢星史郎的逃跑,”一期一振看着倒映在窗户玻璃上的审神者的眼睛,“是主人故意的吧?”
“没错,”醍醐京弥和一期一振透过镜像对视,“毕竟我只是剥夺了他的身份。”
“甚至连一点损伤都没有造成,”一期一振是他的武器,当然知道自己砍了什么,“主人不是表里不一,还是那么坦率。”
“我还以为,你会质问我为什么会放过他。”
“那么,主人能告诉我原因吗?”
“因为有趣啊,”醍醐京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样的回答可能会招来付丧神的厌恶,“虽然我攻击他的人品,但像他这样的‘异常’人类,可是珍惜品种呢。樱冢护得罪的人很多,掌握的秘密也很多,如果不是每一代都要死在下一代手上,早就有黑白两道团结起来把他们铲除了。失去了樱冢护的身份,又被交给执法机关,樱冢君一定会死的,会死的很浪费呀。”
作者有话要说:冲田的场合、物吉的场合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