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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凌晓唯一想说的只有——
卧槽!
不,仅仅只是这个词还无法代表她内心这宛若几千万只哈士奇骑着草泥马奔腾而过西伯利亚大平原的情绪。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微妙,很微妙。
部落中的人自然是见过苏天星的,所以当凌晓擦干净他的脸后,其余人就纷纷惊呆了。而这无声的沉默,似乎也证明着长老他老人家并没有老眼昏花,这里真的有个混蛋长得跟苏天星一模一样。
而就在这一秒,躺在地上的青年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死了。
他瞥了眼凌晓,更加畅快地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凌晓黑着脸站起身,抬起脚就往他下半身狠狠剁去,顺带碾了两下。
脆弱部位遭遇了这样粗暴的对待,变|态再变|态,也只能脸孔扭曲再也笑不出来了。然后,他就非常不幸地晕过去了。
“你做什么?”长老瞪凌晓。
凌晓回瞪回去,理直气壮地说:“他之前非礼我——把我推草床上,绑住我双手还把我双臂弄脱臼,我踢他一下怎么了?不该踢?!”
她没撒谎,嗯,她只是稍微误导了一下而已。
而且,蛇精病晕了,也没法替自己辩解,呵呵呵呵呵。
长老:“……”除了最开始的失态,现在的他已经认出来这青年虽说长得像苏天星,却也绝对不是苏天星。老师的眼睛不是红色的,更别提他也不是瞎子,这青年满身的戾气他不是看不到,所以这种事……还真有可能做出来。就算这小伙子长得像自己老师,他也不能说“做得好”啊。
好在凌晓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长老叹了口气,吩咐几个人弄了个板子把人给抬回他房里。他医术还是跟老师学的,虽说水平只是一般,但部落里平日里磕磕碰碰是常事,所以他特别擅长配置伤药,没一会儿就给他浑身上下都上好了药,断掉的骨头也都接上了。这样的伤势,一般人根本活不下来,也不知道这年轻人到底是命大还是有点什么特别之处,居然硬是挺了过来。
做完一切后,他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这张与老师一模一样的脸,心中满是时空交错的微妙感。
直觉性的,他觉得这个人不可能和老师没有关系。
难道这个人才是老师派来的使者?
可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一直躲着他们呢?
还是说,这个人只是误入这里?
若干年前,老师误入这里;若干年后,他的后代也同样如此。
这到底是怎样的缘分呐。
且不论长老的心中是有多感慨,凌晓现在的心情用一句话足以概括——伐开心!
一个蛇精病就已经够让人糟心了,更让她纠结的是,有个家伙居然执着地跟在她身后,好像想跟她说什么却又偏偏一言不发。凌晓整个人都不爽了,停在原地回头再次瞪人:“你不绕着自家主子转圈圈,尾随我做什么呢?”
“……”
金发青年倒没像之前那样容易动怒,只是停下脚步,满目愧疚地看着她,很有些裹足不前又不知如何开口的味道。
凌晓知道这是为什么,刚才她“泼脏水”的时候,他也在附近,所以刚好听到了。
再联想到,之前她晕过去后,莱德尔之所以没挂那必须是因为他及时赶到。他救了他家殿下却没把她一起救下,最初刚见到她时就有些松了口气之感,眼下听说她“遭受过那么悲惨的事情”,那必须愧疚心爆棚啊。
如果是平时,凌晓是不介意跟他稍微玩一会儿的,但眼下她真心没这个心情。梦中的“苏天星”和这里的“苏天星”虽说存在着矛盾之处,但她那“一般不是非常准,但一准起来就要人命”的女性直觉已经拉响了警报,告诉她——你又要被坑啦!
所以她整个人都快炸毛了,自然也没心情看这家伙纠结了。
于是很直接地说:“如果你在意的是刚才我说的话,我可以告诉你——那是谎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就算我真的遭遇了什么,你道歉又有什么用?”
雷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
“你”了一会,他冒出一句:“你居然骗人……”她的皮怎么能厚到这个份上,而且还毫无羞愧之色。
“我不骗人怎么揍他?”凌晓依旧理直气壮,“再说了,我骗不骗人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她又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雷欧:“……”
愣在原地片刻后,他咬牙吐出句“不可理喻!”后,也转身就走。
——隔离!必须把殿下和她隔离!绝对不能让殿下被带坏!
某保姆如此暗自发誓。
而凌晓在雷欧的身上“泄了一番火”后,整个人渐渐就镇定了下来。本来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烦恼也没多大用。而且,她又不是原主,怕啥!
大不了就是像现在一样继续跑路,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了,就算那家伙真的是原主的未婚夫又怎样?他现在可是劣迹斑斑的血鹰海盗团的成员,原主的家人哪怕眼睛再瞎,也会对这桩婚事重新考虑,不至于把自己家的孩子往火堆力推。
但话又说回来……
如若两个苏天星真的是同一个人,那么……
凌晓的心中浮起了一个推测,如果它是真的,那还真是了不得。
所以,无论如何要弄清楚才可以。
她这边算是淡定了,而另一边——
大长老不眠不休地守了变|态三天,后者才终于在一个清晨醒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喝下了一大碗药水兼特意用秘制材料熬煮出的补汤后,他非常厚颜无耻地要求见凌晓。
大长老对此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语,那女孩子对这小伙子的恶意简直能染黑半边天,他为什么一定要作死?
青年挑眉:“怎么?不行?”他不傻,更不会看不出这位老人和部落中其他人对自己的那种微妙态度。他可以肯定,只要还待在这里,就没有任何危险。既然如此,他凭什么不能随心所欲地给自己找点乐子呢?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时这个老东西扑到他身上时,她的表情真是有趣到了一定程度,想起来就愉悦。
大长老再次确定,这人绝不是他的老师,他的老师也绝对没有这么恶趣味。
他叹了口气:“你确定要见她?”
“当然。”
“……我会找人帮你问问,不过她未必会来。”
“不,她一定会来的。”她当时的表情可不仅仅是因为他得到了庇佑,更因为……
看着青年那越加愉悦的笑容,听着他自信满满的话语,大长老从心中发出一声叹息,不过到底也没办法让自己老师的后人失望,于是点头:“好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凌晓还真来了。
而且一来,就砸出来这样一句话——
“物有类似,人的长相也未必没有相像的。长老,他也许的确长得像你的老师,但是,你确定他就真的是你老师的后人?”
长老:“……”他也想过这一点,但是,这种巧合真的可能发生吗?
浑身上下裹满了绷带的青年笑了,他悠悠然地说:“他的老师,是不是叫苏天星?”
凌晓心中一沉,心想自己还真的就这么倒霉。
“但这也不足以证明一切吧?”刚才和凌晓一起的其他人正好没事,也都跟了过来“凑热闹”。平素嘴巴不饶人的林麟睨着床上的人,说道,“谁知道他有没有偷听过其他人的对话?”
她可是很清楚,要不是这来自于血鹰的卑劣家伙,他们这帮人也不会落到这番田地。
而且,她又不像凌晓那样“对是否弄死这家伙心怀犹豫”,要真有悲剧掉他的机会,她相当喜闻乐见。
变|态笑了声,有些费力地抬起右手,说道:“他的手腕部位,有一块红色的印记吧?”
长老浑身一颤。
“不仅如此,他如果走路时间长了,右腿就会有点抽筋,那条腿过去受过重伤,靠当年的技术没办法完全治好。”
长老再也没有任何一点怀疑:“果然……”一切都对上了,“那你……难道说?”
“既然他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那你应该听他说过自己的事情吧?”变|态意味深长地看着凌晓,说道,“我也姓苏。”紧接着,满含恶意地笑了起来,“晓晓,别人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应该是知道的吧——毕竟,你是我的未婚妻呀。”
凌晓:“……”
其余人:“……”
“不过,比起‘未婚妻’这个称呼,我倒是更喜欢叫你‘妹妹’。你呢?是更喜欢叫我‘未婚夫’呢,还是‘哥哥’?”
青年看着少女难看的脸色,笑得愉悦极了。
但片刻后,她也笑了起来。
他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就听到她说:“哥哥?未婚夫?”她的语气中,满是讽刺的意味,“过去的事情姑且不提,你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配吗?”
“我是谁?你又是谁?”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十分肯定地吐出了一句话——
“你不配。”
好像被触动到了什么逆鳞般,他的身上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