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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记者发布会上,吴敏茹看到童瞳就不再如同之前那样亲昵的迎上来,甚至还挽着她的手,这让童瞳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说是自己误会了,可是她和吴敏茹真的不熟,所以吴敏茹的亲昵让童瞳真的很别扭,现在这样最好。
“辛疆,你已经笑了一个早上了。”童瞳回头看着自己身后这个精明能干的经济人,从知道他知道内幕开始,那原本不苟言笑的脸上就是笑意不断,让童瞳很是不满的直皱鼻子。
“我尽量克制。”辛疆话是这样说,可是一想到童瞳竟然这么乌龙,果真应了沐总监那一句杀人于无形,辛疆便又克制不住笑意,外人以为这是童瞳的手段,可是真正了解童瞳的人才知道,她根本就是一根筋到底。
“感谢各位记者朋友的光临,今天是《刺青》的首个新闻发布会……”台上,《刺青》这一出戏的导演制片,到男一号,女一号,男二号,女二号都到达了现场,而随着主持人的开口,台下坐满了记者,闪光灯刷刷的亮着,现场一片其乐融融的热闹。
身后的幕布显示的《刺青》这部电影的片名,古朴浑厚的两个宋体大字:刺青,然后是童瞳一身古装,一手握着剑鞘,一手将长剑抽了一半出来,七尺青锋,锋芒毕露,童瞳饰演的赫连悠面容精致,可是那确实和《岁月静好》完全不同的扮相,冷漠如霜,眼神中隐匿着杀机。
“请问武导演,你为什么会选择童瞳一个新人扛大梁呢?赫连悠是一个杀手,童瞳这个新人真的能将赫连悠表现的淋漓尽致吗?”有记者提出了疑问,毕竟之前传言《刺青》是一部将要斥资五千万打造的古装大戏,这样的电影,却选用一个新人当女主角不说,而且记者看着坐在主席台上,灯光之下,面容娇美,眼神清澈的童瞳,她真的能演绎好赫连悠这个女杀手的角色吗?
“各位稍安勿躁,请看一段短片之后,我想各位即使不是导演,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武乾依旧是一副猥琐大叔的模样,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眼神色迷迷的,怎么看都像是个中年色老头。
而随着提问记者的坐下,主席台左侧的投影仪亮起了灯光,而屏幕上童瞳拿着拿着长剑走到空地上,身上是蓝色的粗布长裙,正是当日试镜时的扮相,而随着童瞳抽出长剑,所有记者都被童瞳那凌厉的舞剑震慑住了,长剑出鞘,剑气动八方,除了一些真正有势力,武术出生的男演员,如今很少有女演员能将武打的画面展露的如此的畅快,那剑,宛若游龙,剑气四射,那人,眉目如画,冷若冰霜。
看得出这是手机拍摄的画面,所以并不算太清楚,画面还有些的抖动,可是正是这样才让人惊叹,震慑,片子很短,三分钟不到就结束了,而众多记者不由的将目光看向童瞳,这真的是同一个人?不是武打替身?可是童瞳怎么看都是个甜美的艺人,和画面里那手握常见的女杀手简直是天壤之别。
又有记者提问了一些问题,新闻发布会倒也算是圆满的解决了,童瞳如今的身份不同,有了谭家这个背景靠山,就没有一个记者敢不怕死的围攻童瞳,所以发布会一结束,男一号身边的记者几乎将他围得水泄不通,拥挤一片里,童瞳无比同情的收回目光,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童小姐。”突然,一个干瘦黝黑的人影蹿了出来,这让童瞳不由的戒备起来,随行的另个保镖也在同一时间挡在了童瞳面前。
“不用,我认识。”童瞳对人脸差不多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所以此刻一眼看出了这个四十来岁,黝黑朴实的男人正是当初被杀的李兰兰的父亲李国,可是他竟然还没有离开北京。
因为外面还有记者,所以辛疆将童瞳和李国都带到了车子上,为了安全起见,辛将和李国是坐在后座上,童瞳是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一个保镖坐在驾驶位置上。
“童小姐,我来找你,实在是为了兰兰的尸体,童小姐,你大人大量,能不能帮忙将兰兰还给我,我好将她的骨灰带回坟山入土为安。”李国说起唯一的女儿,一个男人还是红了眼眶,声音有些的呀,干瘦的脸上目光急切的看向童瞳,满是恳求。
“李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在童瞳开口之前,坐在李国身边的辛疆已经仔细的打量着开口说话的李国。
之前沐放曾隐晦的提醒过辛疆童瞳这段时间会有危险,让他留心童瞳身边出现的陌生人,辛疆此刻一双目光看似平淡,却是极其锐利。
“我之前去过西峡山,可是那里是高级的地方,我这样的农民根本进不去,更不用说找兰兰的尸体了,前几天我又去了,想要混成勤杂工,可是那里却被法院封了,看守大门口的人说这里谁都不准进,童小姐,我是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所以才找过来的,你就帮帮我吧。”李国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说到悲伤的地方,几度哽咽,红着眼眶,一双手攥紧成拳头,努力的压抑住自己痛失女儿的悲恸情绪。
辛疆看了看李国,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也不像是在说谎,而西峡山那样的场所,李国就算待上十年八年也不可能混进去的饿,那里出入的可都是高官和贵胄富豪,李国真能混进去了,那西峡山就真的不用开了,而如今程天南被抓,西峡山肯定被法院封了。
“我知道了,你住哪里,等我有消息了会通知你的。”童瞳想到之前入葬的柳康,如今李兰兰的尸骨还在西峡山,不知道埋在哪里,除了程天南和沈直,估计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李国感恩戴德的下了差,辛疆倒也谨慎,丢给李国的是自己的手机号码,也记下了李国打工的那个工地的地址。
童瞳打了电话给关曜,想要他帮忙去见程天那一面,问出埋葬李兰兰尸体的地方,毕竟如今程天南已经垮台了,即使曝光了李兰兰的埋尸地点,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程天南身上仅仅是制毒贩毒这一条罪就可以枪毙他十次都不止。
可是半个小时之后,关曜回了电话,程天南什么都不说,只让童瞳过去见他才愿意开口,于是午饭也顾不得吃了,童瞳直接开车去了刑侦处。
上一次来刑侦处是为了见沐哥,童瞳向着审讯室走了过去,程天南如同苍老了十多岁一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股霸气和狂傲,脸上长着胡子,显得很是疲惫不堪,橘黄色的劳服,只怕任谁也无法将此刻的程天南和当日北京程氏的老大联系在一起。
“你来了。”程天南笑了起来,目光有些贪婪的看着童瞳,自嘲的笑着,“小瞳依旧是当日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可是我却已经沦落为阶下囚了。”
“李兰兰的尸体埋在西峡山什么地方?”童瞳不知道该说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程天南身上背负了那么的人命,这一天或许早晚都会到来的。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或许阿直会知道。”程天南苦涩的看着一幅看陌生人一般的童瞳,“小瞳,我愧对过任何人,却独独不曾亏欠你。”
“你是说李兰兰的死是沈直一手操纵的?”童瞳开口,可惜沈直和程天南之间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联,根本查不到证据。、
“这可是小瞳你说的,我只是说阿直可能知道而已。”对于童瞳的套话,程天南朗声笑了起来,一扫刚刚的颓废,“小瞳,你如果每天都来见我,我或者也知道李兰兰的埋尸地点,听说谭家很是反对你和谭副市长在一起,小瞳,你要知道,谭家这样的大家族,看着风光,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的肮脏,你确定真的要嫁入谭家?”
“那是我和谭骥炎的事情,和你无关。”程天南看来并不会开口,童瞳知道程天南肯定知道埋尸的地方,只可惜他不愿意说。
这边童瞳刚要转身离开,手机却响了起来,正是沈直打过来的电话,依旧是那样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的声音,即使隔着手机,却也透露着一股子的冰冷寒意。
“童小姐看来想知道李兰兰的埋尸地点,我或许知道哦,不过我的条件是我可以拥有探视南哥的权利。”心理诊所里,沈直站在窗口,诡异的笑着,目光窗户正对面的一户居民楼,沈直的办公室窗口针对的是居民楼的厨房,而每天六点,那个女人都会准时到厨房做晚饭。
挂了电话,童瞳看向等在门口的关曜,将事情说了一下,“我过去沈直那里。”
“我陪你过去吧。”关曜总是有种不放心,不管是程天南还是沈直,只怕他们没有这么容易就说出李兰兰的埋尸地点。
“他只说了让我一个人过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知道关曜担心自己,童瞳感激一笑,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让暗中的保镖多注意一下。”关曜也明白自己如果跟过去了,只怕沈直什么都不会说,沈直和程天南的关系绝对是狼狈为奸,可是程天南行事一贯是谨慎小心,这一次如果不是黄树村的毒品案子,只怕根本就扳不倒程氏。
沈直的心理诊所,童瞳过来过一次,门口挂着休息的牌子,绿油油的草地透露着生机盎然,两层的小楼看在这一群居民楼里显得格外的安静。
“童小姐想要知道李兰兰的埋尸地点?”依旧站在窗口,沈直手里拿着水果刀正在削苹果,转过身看着走进来的童瞳,“童小姐的身手害怕被我偷袭吗?连保镖都带来了。”
“说出埋尸地点,换你去探视程天南的资格。”童瞳淡漠的开口,目光扫过沈直手里的水果刀。
沈直低头诡谲的笑着,视线看像是手腕上的手表,当分钟走向12的时候,啪的一声,原本亮着的灯突然熄灭了,屋子陡然之间黑暗下来,而沈直手里的水果刀直接向着身后的童瞳丢掷了过来。
保镖刚一动,却见童瞳身影更快的动了起来,一手接过水果刀,清瘦的身影迅速的掠过,手里的水果刀已然架到了沈直的脖子上,黑暗之中,水果刀反射着凌厉的锋芒,“说,李兰兰到底埋在什么地方?”
“童小姐真的敢杀人吗?”沈直得意的笑了起来,余光扫过窗口正对面的居民楼厨房,然后转过身来,冷眼看着威胁自己的童瞳。
“我可以将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直到你愿意开口说出答案。”黑暗或许是滋生邪恶的最好媒介,此刻,童瞳寒着眼神,整个人在黑暗的笼罩之下,阴冷的没有一点的温度。
沈直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开来,对上童瞳这一双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睛,怔愣片刻之后,忽然冷笑着开口,“这样的眼神我看过很多人都有,那都是杀过人才能有的眼神,原来童小姐……”
刀锋逼近,鲜血顺着刀口流淌下来,成功的阻断了沈直的冷嘲热讽,“李兰兰埋在西霞山庄厨房后的空地上!”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童瞳将手里的匕首丢到了一旁,和屋子里的保镖一起离开,而黑暗的屋子里,停电的是这一片的居民楼,而此刻,沈直擦拭着脖子上的血迹,然后冷然一笑。
关曜还是不放心童瞳去见沈直了,所以想了想还是拿了车钥匙向着楼下走了过去,一面拨通了童瞳的手机,确定她已经离开了这才放下心来,“明天我让守在西峡山的警察过去将尸体挖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
谭骥炎是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关曜的电话,打了电话给童瞳说是临时加班,汽车转过方向直奔刑侦处去了,关曜听到脚步声快速的迎了过去。
“死的人是沈直?”谭骥炎看着不锈钢停尸台上一具烧焦的身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不过没有被大火烧到的后背处还依稀能看见被烟熏黑的白色布料,而焦尸的手虽然已经被大火给烧掉了外面的表皮,连同指纹估计都提取不出来,可是手腕上那手表正是沈直的。
“初步判定应该是沈直,小瞳离开之后不到十分钟就起的火,因为沈直的诊所是独立的两层小楼,晚上那一片又停电了,所以直到冒出了火光才发现的,大火导致里面的一个液化气瓶子爆炸,这也导致救火被延误了一段时间。”关曜此刻已经知道这一切必定是一个陷阱。
“死者是被刺死的,身上有十五处深浅不一的刀伤,致命的一处是刺到了脾脏,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吸入过量的一氧化碳窒息死亡。”周法医一面解剖着尸体,一面对着关曜和谭骥炎开口,“面部被大面积烧伤,所以要判断是死者的身份,还需要做面部还原。”
“这是什么?”有了新发现,周法医用锋利的手术刀在焦尸的手上割下一下快肌肤,仔细的辨别了一下,“这一块肌肤没有被完全烧毁,黏在上面的应该是塑胶的成分,不过具体结果还需要去鉴证科化验。”
沈直因为有着严重的洁癖,所以不但常年穿着白色的衣服,而且手上也是戴着塑胶手套,从尸体的年龄到体态特征分析,死者是沈直的可能性已经占到了80,。
“现场勘查的结果呢?”谭骥炎沉着峻脸,冷漠的目光看了一眼停尸台上的焦尸,原本以为一切差不多是风平浪静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陷阱在这里。
“现场找到的凶器是一把水果刀,上面有血迹和指纹,屋子后的水槽里找到了一个玻璃杯子,上面的指纹和凶器上的指纹相同,这应该是小瞳的指纹。”这样明显的证据,如果是陷害,那么关曜可以肯定要陷害的人肯定是童瞳,“最棘手的是,当时停电的时候,沈直正好站在窗口,小瞳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有目击证人看见了。”
“先判定出死者身份到底是不是沈直?诊所被大火烧了,有没有能提取的DNA样本比对死者身份?”谭骥炎再次看了一眼停尸台上的焦尸,“沈直那样的人应该不会用自己的死亡来陷害小瞳,所以这具尸体很有可能是假冒的。”
“我也这样想过,不过有目击证人,如果凶器上的指纹是小瞳的,只怕要立案调查了。”关曜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刚还要开口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关曜脸色再次一沉,声音里带着可以感知的讥讽寒意,“沈直的律师?我知道了,你们先审问着。”
“沈直的律师带来了一份沈直身前写的一封信,上面说他被小瞳威胁了,如果他死了,那么凶手一定是小瞳。”饶是关曜此刻也沉重了脸色,不管是程天南还是沈直都不是善良之辈,程氏能做大,也不是靠逞凶斗狠能实现的,而沈直和程天南有心陷害小瞳,必定是证据确凿之下,关曜知道这查必定是非常的困难。
刑侦处的审讯室里,身为沈直的律师艾海以为自己这样来提供线索的律师不在办公室,也会是在会议室等着,却没有想到直接被人带来了审讯室,而且一丢就是一个多小时,正在焦虑之中,突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谭……谭副市长……”结巴着,艾海猛然的站起身来,指甲狠狠的摁到了掌心里,这才稳住了心神,有些事早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艾海和程天南、沈直在一条船上了,所以艾海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虽然他自己并不清楚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坐。”冷然的目光扫了一眼已经镇定下来的艾海,谭骥炎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凤眸淡漠的扫过关于艾海的调查资料,低沉浑厚的声音回响在审讯室里,“程氏已经垮台了,沈直死了,艾律师还要一直帮沈沈直吗?”
“谭副市长,这是我身为律师的职责。”明明谭骥炎并没有威逼恐吓,甚至语调听起来也很正常,不急不缓,可是艾海却感觉桌子下的双腿不停的颤抖着,莫名的惊恐感觉一点一点蔓延到了全身,让他心跳开始急遽的加速,呼吸也粗重起来,额头上开始渗透出汗珠。
“职责?”谭骥炎合上手上的文件,峻朗的身影微微的靠在了椅子上,目光突然宛若厉芒一般向着艾海冷酷的扫了过去,语气骤然之间转为冷酷绝情的斥责,“助纣为虐,狼狈为奸的职责吗?”
“谭副市长……这里是刑侦处,我是代表受害者的律师,要询问口供也是警察。”艾海顺畅的将话说完了,可是却怎么也不敢和谭骥炎那一双看不见底的黑眸对视,微低着头,双手紧张的攥紧成拳头,额头上的汗越来越严重。
“身为律师,你该知道司法部门很多时候是有灰色地带存在的,艾律师就没有想过进来之后就再也出不去了吗?”谭骥炎不急不缓的开口,可是眉宇之间却已经是一片冷霜冻结,“艾律师该知道这一次涉案的人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我倒是佩服艾律师的胆量,竟然还敢走进刑侦处!”
审讯室单面镜后的隔离间里,熊华和孙盈盈目瞪口呆的看着公然在审讯室里威逼的谭骥炎,两个人脸上表情慢慢的抽搐起来,这个冷酷绝情,甚至公开徇私枉法的人是他们知晓的谭副市长?
“头,谭副市长这样说没有关系?”孙盈盈脸色复杂的挤出一句话来。
“谭副市长这不是知法犯法。”熊华的脸色也好不的哪里去,透过单面镜看向审讯室里的谭骥炎,可是明明是威逼利诱,可是为什么谭副市长看起来却依旧是一脸的冷漠淡然,难道职位高的人违法的时候也是这么坦然,就没有一点心虚。
关曜倒是已经习以为常,镜片后的目光锐利的看着竭力压制着紧张情绪的艾海,他既然敢到刑侦出来,只怕已经做好到了万全的准备了,这应该是程天南和沈直的最后一步棋了,利用这个案子,逼迫骥炎做出让步。
“谭副市长,你这样知法犯法,草菅人命,就不怕被媒体曝光吗?童小姐杀了沈医生,势必会有警察来调查,提交法院,该怎么判那是司法部门的事情。”艾海毕竟是沈直选中的律师,虽然依旧紧张惶恐,可是该说的话倒依旧周全缜密。
“你认为这件事有媒体敢曝光吗?”薄唇冷酷的勾了一下,谭骥炎看着艾海,冷冷的开口,“听说五天前,艾律师的妻子和女儿都已经移民出国了。”
“谭副市长,我不是凶手,我是受害者的律师,全权负责沈医生被杀这个案子,我不会和你多说一句话了。”艾海终于搬出了律师的毒舌和奸猾,决定不再开口,防止自己多说多错。
“北京和瑞士时差七个小时。”谭骥炎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八点二十,瑞士差不多是凌晨三点。”
艾海猛然的抬起头看着谭骥炎,脸上一阵苍白,不过到底还是沉住了气,只是那额头上的汗珠更加的明显,顺着脸颊上紧绷的肌肉流淌下来。
“这房子你应该熟悉吧。”谭骥炎打开眼前的文件夹,将其中的两张照片推了过去,照片上一张拍摄的夜景,两层别致的屋子,草坪旁有路灯,所有昏黄的灯光之下可以看到一只手正拿着报纸,而报纸上的日期正是今天早上的。
而第二章照片是艾海的女儿在小床上睡着的画面,其实艾海将人送出机场之后,就没有再管了,这样才不会被人给盯上,导致妻儿出现危险。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终于,艾海倏地站起身来,动作幅度太大之下,将身后的椅子都给踢倒了,不敢相信的抓着手上的照片。
艾海知道自己跟着程天南做的是什么勾当,他也知道自己早晚会被抓进去,可是让艾海意外的是,所有关于自己的一切违法的证据,在半个月前程氏还没有出事的时候,沈医生帮自己给抹掉了,然后还给了自己一笔钱。
艾海将妻儿送去瑞士是临时抓阄决定的,甚至包括居住的这个小镇都是靠抓阄选择下的,除了自己一家三口之外,即使是沈医生都不知道,因为这样才安全,而在小镇上到底选择了什么房子,是艾海都不知道的,是他的妻子去了之后自己选择的。
艾海留下来了,即使被抓坐牢,可是他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可是艾海不敢相信谭骥炎竟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自己妻子和女儿定居的地方。
“程天南被抓了,沈直已经死了,所以才怎么选择我想艾律师你会想清楚的。”谭骥炎站起身来,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向着门口走了过去。
“谭副市长,你这是要草菅人命吗?”艾海激动着声音开口,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可是如今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的生命都握在了其他人手里,想到此,艾海便不由得有些的愤怒,声音里更是带着讥讽,“你这样还配当北京市副市长吗?”
谭骥炎背对着身后指控自己的艾海,一手打开审讯室的门跨出去的瞬间,脚步忽然停顿下来,“你以为能坐到这样的位置的人手上会是干净的吗?艾海,你记住,如果你动了我的人,我会让是百倍的偿还回来!”
关门声响起,脚步声远离,审讯室里,艾海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呆呆的站着,而另一边,熊华和孙盈盈胆战心惊着,那么一瞬间,艾海没有看到谭副市长的脸,可是孙盈盈和熊华是清楚的看见了那峻寒冷酷的一双眼里是怎么样的杀机和凌厉,如果童小姐真的出了什么事,艾海的妻子和女儿绝对不会这么平安。
沈直这个案子真的是证据确凿,凶器是的指纹虽然没有和童瞳的指纹比对,但是谭骥炎和关曜都明白绝对是童瞳的指纹,而又有目击证人看到童瞳持刀威胁沈直的一幕,在诊所外门口有一个血脚印,那也必定是童瞳的脚印,几乎是所有的证据都确凿,再加上之前沈直留给艾海的那封信,说人不是童瞳杀的,估计都没有人相信。
“头,谭……副市长。”孙盈盈敲响了办公室的门,依旧有些心惊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谭骥炎,这才向着关曜走了过去,“刚刚周法医从死者的口腔里找到一根黑发长发,周法医判断这是死者临死前塞入自己嘴巴的,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来的,死者这样做或许是为了指控凶手。”
“嗯,证物给我。”关曜接过封口的透明证物袋,里面是一根黑色的长发,这应该是童瞳的头发,小瞳是艺人,要弄到她的头发并不难,可是目前是从指纹到脚印,还有凶器,目击证人都是一应俱全。
“头,那我先出去了。”孙盈盈明显感觉到谭骥炎的眼神冷了几分,快速的对着关曜开口,然后刷的一下直接逃出了关曜的办公室,谭副市长身上的寒气都要冻死人了。
“大火烧的太厉害,现场找不到可以和死者比对的DNA,我感觉这不应该是沈直,他会救程天南,但是不应该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沈直是一个心理医生,他的心里很诡异,或许他会用自己的死来陷害小瞳。”关曜看着办公桌的现场勘查的资料,和一些证物的照片,关键是只要证实死者不是沈直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就和小瞳没有直接牵连了。
“不管是不是,这个案子直接压下来。”谭骥炎冷声的做出了决定,是沈直故弄玄虚也好,还是沈直为了救程天南不惜用自己的命来陷害小瞳,对程天南而言,这个案子只要压下来,那就是一桩悬案,艾海绝对不敢冒险继续帮沈直。
“骥炎,你要知道这一次程氏垮台,你是最大的受益者,外面也有很多人是对你忌惮三分,可是如今你如果这样做的话,这个案子一旦被那些人察觉,或许他们已经察觉了,那么对你而言将是一个重创。”关曜温和的开口,目光看向好友,从政者和商人不同,他们经不得一次失败,骥炎这样明显是包庇小瞳,毕竟按照司法程序,关曜首先就要将小瞳带回刑侦处来审查,比对指纹。
“那些人也和我们一样,不能判断死者是不是沈直,所以这样敏感的时期没有人真的敢出头,这个案子不公开的话,也没有人敢调查的。”谭骥炎倒没有关曜的小心翼翼,现在能知道这个案子的人想必也是一些漏网之鱼,不足畏惧,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这些人是不会和自己为敌的。
关曜想了想,确实如此,沈直这个案子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小瞳所为,外面人不知道,自然也就不敢随意的在背后给骥炎下黑手。
“我要回去了,小瞳打了五六个电话过来了,关曜,你利用关家的势力放出风去,我要利用这个案子看看哪些人要和我为敌。”谭骥炎一面和关曜开口,一面快速的拿过手机拨通了童瞳的电话,刚刚冷酷的峻脸在瞬间转为了温柔。
关曜看着离开的谭骥炎,政坛果真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也许暗中是有人人想要蠢蠢欲动,可是谁又敢去当出头鸟呢,而骥炎这样放出风声,那些人就更不敢动了,如果这是一个陷阱的话,那么动的人势必要暴露出自己。
再者这个案子即使是童瞳所为,那也不是谭家所为,这些人也会害怕到最后,谭骥炎放弃了童瞳,那么他们是查清了一个案子,抓到了童瞳这个凶手,可是也将自己暴露出来了,而谭骥炎如果和童瞳撇清楚关系,那么出头的这些人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这个案子扑朔迷离中,自然就没有人敢动了。
怡然园公寓。
“二哥,你怎么才回来,小瞳将一大半菜都给你留着,我和小放放都没有吃饱。”沙发上正看电视的谭景御一听到开门声立刻就抱怨起来,摸了摸还是瘪的肚子,然后目光看向坐在身边的沐放,贼贼的笑了起来,手还是蠢蠢欲动。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谭景御惨兮兮的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还差几厘米就摸到小放放的肚子了,好可惜啊。
“谭骥炎,你回来了,先去洗澡,我去帮你热菜。”童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将手里的剧本丢到了沙发上,笑容可掬,无比贤惠。
“不用,吃饭过再洗澡。”谭骥炎将公事包放了下来,跟着童瞳走进了厨房,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童瞳开始熟练的从冰箱里拿出菜,然后在锅里炒着。
“谭骥炎,你是不是有些累?”童瞳一面拿着锅铲炒菜,一面回头看向靠在餐桌上看向自己的谭骥炎,敏锐的感觉到她今天晚上的情绪有些的不大对劲。
“没事,事情有点棘手,不过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谭骥炎嘴角噙着一抹浅薄的笑,不管发生了,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小瞳,不让外面那肮脏的事情牵扯到她的身上。
当三个菜一个汤重新上桌之后,谭景御又拉着沐放过来抢食,纯粹是没事找事,童瞳安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心头有淡淡的温暖,虽然她放弃了过去,甚至是背叛了过去,可是她现在过的真的很幸福,或许上校知道了,也会原谅自己的。
——分隔线——
清晨五点半,因为谭景御和沐放闹的晚了一些,所以也就没有回去睡了,而是窝到客房里留宿一夜,可是谭骥炎和谭景御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
“二哥,出事了。”谭景御一手拿着手机,一边刚要出门,却就对上了同样已经走出卧房脸色阴霾的骇人的谭骥炎,谭景御心头一惊,不由的快速的走了过来,“二哥,你冷静一点。”
“很好,很好,我倒真是漏算了谭家的人。”谭骥炎怒极反笑着,身上还穿着睡衣,可是那一脸的怒容,赤红的黑眸,失去了往日的狂傲和自信,更多的是一种被伤害的痛。
“二哥,事情已经发生了,要不你先和我回一趟谭家,爷爷他们应该都知道了,这事情已经拦不下来了!”谭景御知道谭骥炎寒了心,之前小丫头被绑架,二哥虽然是怒,可是那只是担心,而不是此刻这样,妈真的寒了二哥的心,只怕这一条鸿沟,以后再也弥补不了了。
谭骥炎怒到了极点,额上青筋暴突而起,凤眸赤红,即使谭骥炎一直知道谭家不喜欢小瞳,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狠,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深呼吸着,谭骥炎渐渐的平静下来,那一张冷峻的脸庞却已然恢复到了往常的表情。
“我回去一趟,小御,以后我和妈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插手。”之前的刁难,谭骥炎虽然也曾用阮氏威胁过,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谭骥炎也不可能真的做到那么过分,可是如今,谭骥炎已经不想再顾虑什么了,既然不是家人,那么就是敌人吧。
谭景御赤脚站在地板上看着走回卧房的谭骥炎,从小到大,二哥都不曾羡慕过自己和妈之间的亲密,小时候谭景御还会故意为之,想要刺激一下自己的二哥和大哥,可是大哥太木讷,只会憨厚的笑着,二哥根本就是一张冰山脸,眼神都不动一下。
可是大家还是一家人不是吗?血缘至亲,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小丫头难道就真的那么不人妈的眼,甚至到非要逼死小丫头才甘心吗?妈这样做,将二哥置于何处,妈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小丫头,也不能这样做,二哥如今稍有动作,只怕都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谭长官,小区外聚集了不少记者了。”谭景御的手机再次的响了起来,正是暗中一直戒备的保镖打过来的,谭景御走到窗户边,向着小区门口远远的看了过去,凌晨的夜色之下,可是记者却已经蜂拥而来了。
也是,小丫头是艺人,牵扯到了杀人案件不说,二哥可是北京市副市长,和小丫头的关系只怕成了最让人敏感的话题,法不责众,所以二哥之前做再多的努力,也招架不住妈这么狠毒的一手,更何况都是记者媒体,谁不知道《一一》报社是阮氏控股的私人报社,从时尚前沿到国内外资讯,都是最快最精准的报道,在国内发行量也是居高不下,可是正是这一家阮氏控股的报社头版头条刊登的竟然是童瞳杀人的报道。
还真是证据确凿啊!谭景御都很想要爆粗口,凶器上的指纹,血脚印,再加上之前沈直寄到报社总编辑手里的信,还有采访的目击证人,谭景御那英俊帅气的脸上缓缓的露出嗜血的冷笑,沈直最好庆幸自己是真的死了,否则自己不在乎将这个变成事实!
“让门外的保安将所有的记者都给拦住。”谭景御挂上电话,刚走回卧房便看见睁着眼靠在床边的沐放,瞬间,眼中的嗜血冷酷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接化身牛皮糖黏了过去,“小放放,我吵醒你了。”
“你们谭家果真是杀人不眨眼啊!”沐放冷冷的笑着,因为刚刚才醒,那总是扎起来的黑发此刻披散在肩膀上,酒红色的睡衣领口微微的敞露口,露出雪白的肩膀,勾着嘴角冷笑着,即使是一副讥讽冰冷的模样,却也是风情万种。
“小放放你都知道了。”谭景御扑了个空,心虚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寒芒,妈对小丫头都能做到这样狠心绝情,只怕对小放放日后会更加狠辣。
“你妈这样的脑子怎么经营的阮氏,她就不怕第一个害的人是谭骥炎吗?”沐放没有漏看掉谭景御刚刚走进房间时,那眼中的嗜血冷光,再看着他此刻面对自己的嬉皮笑脸,忽然心头有着一种薄凉的窒闷感觉,原来他一直都是带着面具的,可是究竟什么模样才是真正的谭家三少呢?
“这一点我也有些奇怪,妈就算不喜欢小丫头,以前也只针对小丫头而已。”可是这一次,谭景御虽然不能说阮菁什么,可是这一次的报道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最后真正为难的人是二哥,妈到底为什么这样对待小丫头。
谭骥炎原本是想要一个人回谭家大宅的,可是童瞳要跟过去,沐放自然也不放心童瞳羊入虎口,也跟了过去,所以导致谭景御也跟过去了,一行四人开的是保镖的车子,所以倒也没有引起门外记者的注意,毕竟从一开始收到消息,公寓的灯就没有开,所以守在公寓外的记者以为童瞳还没有醒。
此刻,汽车里。
“沈直死了?”童瞳倒现在才算是弄清楚了事件的始末,难怪谭骥炎昨天晚上的显得有些累,竟然是在自己走后,沈直就死了?可是死的人真的是沈直吗?
“是我没有处理好。”谭骥炎握住了童瞳的手,自己只想到了压制艾海,却根本么没有想到沈直竟然和自己的母亲早就达成了交易,让案件迅速曝光。
“谭骥炎,你不要难过了,反正你妈一开始也不喜欢我,就当我白拿了那一千万现在付出代价了呗。”童瞳小手反握着谭骥炎的手,对着他露出笑容,谭骥炎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童瞳能感觉到他的难受,毕竟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谭家大宅,此刻虽然只是清晨六点多,外面还是一片黑暗,可是大宅里却已经是灯火辉煌,而暴怒的谭老爷子此刻正是的怒火中烧,砰砰的闷沉声想起,正是拳头砸在眼前的木质茶几上发出来的。
“你真的好啊,很好,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你这是害那个野丫头,还是要害自己的儿子啊?谭家什么时候竟然有你这样的恶妇,祸起萧墙,阮菁,你果真是厉害啊!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怒不可遏着,谭老爷子的咆哮声一声高于一声,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破碎的茶杯茶壶都碎了一地。
“爸,你消消火,担心身体。”昨天晚上才回来的谭国华也没有想到大清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此刻快速的走上前来,想要安抚已经气的满脸通红,怒火中烧的谭老爷子。
“我气死了就更好了,不必看着你们这样胡闹!”谭老爷子怒红了眼睛,大口大口粗重的喘气着,不要说谭家历来不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就算要做,那也是对敌人,不是对谭家人!越想越气,谭老爷子怒火直接转到身边的谭国华身上,“还有你,当年你什么女人不娶,要娶这个恶妇,自古无奸不商,你什么脑子,当年我是怎么反对的,怎么告诫你的,现在终于出事了吧?”
被训斥的谭国华低着头,并没有开口,只是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旁脸色难堪的妻子阮菁,谭国华知道童瞳这个媳妇父亲不喜欢,妻子不喜欢,可是谭国华没有想到阮菁竟然会这样做,这么心狠手辣的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只因为是同名同姓吗?
“阮菁,谭家门户低,容不下你这尊大神!”谭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火,此刻站起身来,却依旧是浑身气的直颤抖,一手指着门口,厌恶的目光看着阮菁,“出去,从今天起,你和谭家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