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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洞,离歧门谷数十里之外的一个山洞,地处群山之中的一处山腰,前面乱石丛生,长不了大树,是一片草甸和一些低矮的树丛,从洞口往下看,视野极为开阔,整个山坡尽收眼底,在白天不管是有人或动物靠近,远远的就能看到。
这个洞口不大,但洞内却别有天地,大洞小洞联通,空间着实不小。
这洞还有一个妙处,除了这个洞口,从洞里面曲折往下,顺着一条暗河,山侧竟然有一条石缝和外面的山谷小溪相连,而且那条石缝非常隐蔽,不是特意去找很难发现。
这是数年前云枢子在采药途中偶尔发现的,出于好奇入内探寻,越走越深,最后顺着暗河从石缝里走了出来,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回来后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地隐蔽之所,这里离歧门谷不是很远,或许可以成为一条退路。
有了这个心思,云枢子准备了一些工具,暗中来过这里几次,一是勘察里外的地形,二是对里面合适的地方做了一些简单的修缮整理,还在里面暗暗地储备了一些应用之物,他还给这里起了一个名字叫老君洞。这一切他谁都没有告诉,就连师妹曾禔都不知道。
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启用这个老君洞就成了必然,当他把这些人带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年轻人无不表现出惊异和兴奋之色。
“师叔,您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洞,我们怎么不知道?”孙庸道。
“这已经有好几年了,”云枢子道:“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以你们的好奇心要不来这里看看才怪呢,要是来的人多了,这里的底细就会被人发现,那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那这里安全吗?”翁锐道。
“这里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云枢子道:“这里远离谷底的道路,周围数里地都没有一户人家,偶尔只有一些采药、打猎和检山货的人从附近经过,我也从没发现除了我有人进到过山洞的痕迹,这说明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山洞。”
“再让玉儿在洞口附近弄些机关,就算是这有人发现闯了进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孙庸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云枢子点点头。
“但是我的毒药不够了,”朱玉道:“我要再找些原料熬制一些。”
“这可不行,”翁锐道:“只要你一动火,外面就能看到烟,那这里不就被发现了?”
“呵呵,这倒无妨,”云枢子笑道:“这里面足够大,整个山腹几乎都是空的,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就你们熬药煮饭那点烟,恐怕半年也飘不出去,但到了晚上,靠近洞口的地方要切记动火,在高处,哪怕是一点火光都是很耀眼的。”
“那师叔我们现在怎么办?”翁锐道。
“我们先在这里住下来,”云枢子道:“我们这里现在有两人受伤,他们那里有两人中毒,估计他们也不会马上来找我们,但不知道玉儿姑娘的毒他们能解吗?”
“他们至少应该中了我两种毒,”玉儿道:“这些毒都是我最近精心配置的,除非比我更厉害的人,否则要解此毒应该不是太容易,只是我以前的那些毒都是配着玩的,没想害人,药量下的不够,短期内只能让他们难受,影响他们功力发挥,但却不足以致命。”
“这就够了,”云枢子道:“只要拖得他们三五天,我们就有取胜的可能。”
“这么说我们这就要去找他们了?”孙庸有些兴奋。
“是这样,但也不能全去,”云枢子道:“这次我们分成三组,我和庸儿再回歧门谷附近搜寻,他们藏匿那里的可能性最大,锐儿现在有伤在身,你和玉儿姑娘了就去附近采些草药备用,方圆十里范围内你们要重点关注,青冥守住山洞,照顾青纯养伤,也算是一个策应。”
“师叔,我没事。”翁锐的意思是对他们出去有点不放心,还是想跟着去。
“现在对方情况不明,或许他们现在也在寻找我们,”云枢子道:“我们这次要倍加小心,不能再次陷入被动。”
“好,就按您说的办,”翁锐道:“哪我们怎么联络?”
“近了我们会赶回山洞,远了可能在外面过夜,”云枢子道:“不管怎样,三天以后我们都要在这里会面。”
对于师叔的用心翁锐当然明白,他现在的伤其实没有大碍,只要不直接碰上胥黎他都可以应付,师叔不放心的是师弟孙庸,如果他和师叔出去,那就没有人能管了孙庸,这家伙要撒起野来就会更危险,带在他身边是个最稳妥的办法,能够出去孙庸自己也十分兴奋。
尽管青冥的功夫也是不错,但在这种高手的较量中他还是派不上用场,弄不好还会成为拖累,所以他留下也没什么意见,倒是青纯受伤不能多动,神情十分沮丧,青冥还要不停的安慰于他。
大家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就按原计划出去,各做各的事。
南方的天气温热潮湿,特别适合各种植物生长,翁锐他们在方圆十里范围内跑了两天,草药毒药倒是收获不小,但其他的除了偶遇几个三五户人家的小山村外,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阴山三鬼的线索,当然了,他们也没敢明目壮胆的去问,这里人不多,很容易留下线索。
看来云枢子的判断是对的,他们在第二天就有了非常重要的发现。
云枢子和孙庸先回到歧门谷,但并没有回他们住过的院子,而是以院子为中心,在四五里范围内暗暗搜寻,确信这些地方没有藏人之处,这才又回到那个已经一片狼藉的院子,因为他们要去处理一下死了的人,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暴尸在那里。
当他们再次踏进院子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一股腐败之气,这最先死的人都已经三四天了,那要没有味道才怪。
本来云枢子想挖个坑把他们埋了,也算入土为安,但屋子几乎被烧光,连带家具也烧的差不多了,现在想挖个大坑都很困难,就只好在一处残屋内收拾了一大堆残破的木头,费了很大劲才和孙庸两人将死了的人放到了木材之上。
当他们最后抬被朱玉一镖射死的黑衣人时,孙庸看着最后中毒倒地的那位黑衣人的地方嘟囔了一句:“那家伙命真大,中了玉儿的毒镖竟然没死。”
云枢子先是一愣,继而迅速扔下黑衣人的尸首,拔剑向外冲去,因为那里并没有他的尸首,并看到一条明显爬动的痕迹,孙庸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顺着痕迹绕过前面的房基,在院子角落已经倒塌的井台旁看到了倒在一旁的黑衣人,脸色泛青,面朝下伏在井边,手里还攥着一根绳,绳上还连接着一只掉在井里的水桶,尽管井水不是很深,但他还是没有吊上水来。
“看来他是中毒后渴死的。”云枢子道。
“这些人真没有人性,”孙庸气愤的道:“连他们的同伴都扔下不管。”
“可能他们以为他早死了,看来玉儿配的毒的药性确实不够,”云枢子道:“把他也抬过去一起烧了吧。”
“嗯,”孙庸答应一声就去翻黑衣人的身子,刚翻了一下,突然他一下子蹦了起来:“他…他还活着!”
云枢子一听,立马蹲下直接去摸他的脖子,随即眼色一杨:“快打水来!”
孙庸二话没说立即将井里的水桶吊起,掬了一捧水灌倒了黑衣人的嘴里,看到他的嘴动了一下将水咽下,就赶紧再给他喝了一口,可能这次喝的急了,这家伙轻咳了一声将喝到嘴的水呛出来不少,还“嗯”了一声,有了些气息。
“谁让你们来这里的?”看着气息奄奄的黑衣人,云枢子只能捡重点地问。
黑衣人翻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
“你还替他们保密啊,你没死他们都把你扔到这里就不管了。”孙庸气道。
看来孙庸的话讲到了点子上,这么长时间他自己也不可能没想这个问题,皱皱眉头,喘了几口气道:“我…只是…跟是师父来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把我娘藏在哪里?”孙庸急道。
这家伙眼看快不行了,云枢子把他扶起一些,一掌抵住他的后心,用真元护住他的心脉:“快说!”
“西边…山沟…两个猎户……”这家伙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几句话就咽气了。
“哎,哎,你快说啊!”孙庸继续摇晃着他。
“没用了,他已经死了,”云枢子道:“我们不能多耽搁了,把这里的尸体处理完赶紧走。”
当下两人就再不迟疑,迅速将两个黑衣人的尸体也扔到木柴之上,点上一把火,向西边疾驰而去。
大山之中,小山沟很多,但在附近有人住的却不多,他知道的只有三四处,在西边的只有两处,云枢子想也没想就直扑离得最近的那处小山沟。
这地方力歧门谷也就隔了两道山梁,不过五六里地,昨天路过的时候他还远远地看了一眼,现在却是神情紧张,绕到那两三户人家之后的山坡之上,从后面慢慢接近。
令他们失望的是,这几家人的生活正常,似乎没受到任何人影响,就算是云枢子过去问他们讨口水喝,他们一样显现出山里人的憨厚和热情。
喝完水,他们没有耽搁继续前行,他们知道在西偏南方向再过几道山梁那里真住着两户猎户,并且偶尔碰上还打过招呼,这让云枢子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还是同样的方法,悄悄的靠近,但这里却没有一丝声响,云枢子察觉不到有任何活人存在的迹象,一丝不祥之兆顿时涌向心头,扯出长剑,飞身而起,像只大鸟飘落一家猎户的院子,孙庸则是手握宝剑紧跟其后。
云枢子朝敞开的门里瞥了一眼,立即纵身跃向另一处院子,而孙庸则大喊着冲向屋子:“娘!娘!”
孙庸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显然有人在这里住过,但并没有他娘,他立即出来奔向另外一边。
云枢子静静地站在屋里,连孙庸进来他都没有动一动,在一片混乱的地上,扔着一件被撕得破碎的衣衫,那是师妹曾禔的平时最爱穿的一件,一旁的地上还乱扔着一团绳索,显然这是捆绑人用的,其他的碗筷用具扔了一地,锅里的剩饭已经干了。
“娘!娘!”孙勇再次发狂,执剑冲出屋外,对着周围的大山大叫。
“别喊了,”云枢子出来道:“他们已经早走了。”
“那我娘呢?”孙庸哭道,他以为这回总算是可以找到娘了,就算是拼上小命也要把娘给救出来,但找到了娘待过的地方,却连面也没见上,还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你娘没事的,”云枢子道:“阴山三鬼一击不中,还屡屡受挫,他们的胆子也变小了。”
“他们会不会伤害我娘?”孙庸道。
“不会,现在你娘就是他们保命符,”云枢子道:“如果他们将我们杀了,你娘也就没了用处,生死他们就不会再去顾忌,因为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爹更不知道这里的存在。但现在不同了,我们还在,他们来这里已经不是秘密,你爹的存在已经成了他们巨大的威胁,现在你娘成了他们保命的唯一筹码,供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伤害?”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娘?”看来孙庸确实是想娘了,长这么大他还真没离开过娘呢。
“他们一定会等到你爹的承诺,并且会毫发无损的放了你娘。”云枢子道。
“哪我爹会给他们承诺吗?”孙庸从小就没见过这个爹,看娘气成那样他也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爹。
“傻孩子,他们是夫妻啊,”云枢子笑道:“况且还有你的存在,你爹会为你娘俩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