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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屋顶,安紫薰眼睛瞪的大大的,捂住唇生怕自己笑出声。
这赫连春水扮起女人来,无一不神似,他方才对她提议时,她还担心他会穿帮,想不到举手投足间,比女人还要
立即有人哄笑,“别看这镇南王平素严肃,原来还喜欢这口,烟花之地的女子睡起来就是爽的很!”
“小娘子你快些走吧,镇南王这棵大树说不定要倒了,你还是另攀高枝去吧!”
赫连春水听了眼珠一转叹口气,“这死鬼害死奴家了,奴家来这算是白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皱眉娇嗔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那些侍卫的眼光不住在他身上打转。
“军爷,看你们也辛苦,都着半夜了还在守着。奴家住在前头余香楼,若是军爷有空,奴家倒是能陪着解闷什么的。”他笑吟吟的将手中帕子扬起,挥在众人眼前。
那香味突然浓重起来,随风散开,众人眼中是赫连春水如花笑颜,只觉得看的迷离,却不查有什么不对劲。
安紫薰蒙住口鼻,那是特效的迷魂粉,能让人产生短暂的麻痹,这些东西随风扩散的很快,用的药量她算的精准,只要短短数秒钟就好。
她飞身跃起,黑色夜行衣没入黑暗,矫捷如燕掠过众人上空,无声坠落在王府里。
见安紫薰成功进去,赫连春水轻笑,这药效很快散去,他如来时那般摇曳生姿的离去,看的众人口干舌燥的厉害。
“这小娘子的腰可真细。”
“皮肤又白又嫩的,睡上一回还不知如何的爽快!”
耳边尽是侍卫的不耻的嘲笑,赫连春水置若罔闻笑着离去,迷魂粉无害,所以他在里面加别的东西,今夜见过他这番打扮,嘲笑过他的人,不等天亮,这些人会痛到将自己抓的骨肉分离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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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前红灯点燃,安紫薰慢慢走上台阶,纱窗映出屋里女子的剪影。
她抬手推开门,“娘亲。”安紫薰喉头梗咽。
南海第一美人,龙王金咤的掌上明珠。岁月对金筱瞳格外眷顾,年约四十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眉间一抹病态缠绵,平添了几分娇柔。
金筱瞳听见声音眼光一亮,似是不敢相信,转身看去,眼前的女子面容不是薰儿,可那双眼睛她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薰儿!
“我回来了。”安紫薰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落下,几步过去扑在金筱瞳双膝上,金筱瞳罗裙染着紫藤花香,多年来如此,她每每闻见都会觉得心中安宁。
金筱瞳抚过她长发半晌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是带你走的!”安紫薰仰头擦去眼泪低声道。
“娘亲哪里都不会去,我要在这里等你爹爹回来。”金筱瞳早就猜到她的想法,薰儿的个性像二十多年前的自己,有时过于冲动。
“爹爹去了南海,他扣下赫连卿,西楚皇帝突然病危,太子掌权,我们这里还有南海早就是赫连氏看中的,娘亲留在这里,难保西楚不会再玩别的花样对付你!”安紫薰心中着急,这一世安宗柏是她爹爹没错,可他从没有关心过她们母女。这些年,金筱瞳过的并不开心,她太好强,就是哭也是默默在人后。
男子也可倾城祸国 文 / 雪芽
金筱瞳看着她易容的脸,“你和庆王怎样了?这一次你爹爹扣押他其实有他的难处,娘亲别的不担心,只怕他会一时误解你。”.
“我和他……”安紫薰顿了顿,她只记得赫连卿对她的种种不好,如今他一反常态的将她宠上天,那种身在云端的不真实感更令她害怕,宠爱的越深,有朝一日,这般宠爱不在,只会将她摔入悬崖深。
“薰儿,听娘亲一句话,你既然嫁给他已经是夫妻,这一辈子就要学着去包容对方,学着去相处。”
“那是爹爹为我定下的,我不一会非要死守着赫连卿,他对我、对我……”她忍住后半句,不想金筱瞳再因为她的事情担心。
与赫连卿之间,她一定要做出抉择,如果不适合,她不想委屈了自己!
“娘亲,我的事情稍后再说,你快跟我走吧,我们去南海,或者到别的地方,总之想办法躲开赫连氏,我一定要保护娘亲周全!”
金筱瞳眼中有泪笑着道,“薰儿,娘亲相信你有本事,虽然我没有生下儿子,可你从不比任何男子差。你的心意,娘亲知道,可是此生我都要守在你爹爹身边,我在这里,他会回来保护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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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
安宗柏听着下属的回报,赫连氏还是对兖州动手了,镇南王府被西楚的士兵重重包围。
“将军,王妃如今一人在王府,小姐已经闯出南海,只怕是要回到王府,我们的主要兵力都来了南海,若是西楚动手,还是以防万一,派些人回去也可保护王妃与小姐!”军师在一旁提醒。
良久,安宗柏摇头,“私自派兵回去,只会给他们带来更好的借口吞下兖州,如今开战死伤全是城中百姓,这个险冒不得。”
筱瞳,希望你能体谅我这一次……
安宗柏闭起眼睛,心中愧疚的默念。
爱太深,所以才有伤痕 文 / 雪芽
“他不会来的,爹爹不会来的!”安紫薰拉着金筱瞳的手,“这些年,娘亲等的还不够吗?爹爹当年帮助赫连御风灭了北燕,影贵妃是北燕的长公主,他却将我许配给影贵妃的儿子,因为他是赫连御风最宠爱的儿子,爹爹想用联姻来保住兖州!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娘亲的苦,我是看在眼中,心里替你难受!”.
“傻薰儿,如果你等的有盼头,就不会觉得是苦。”金筱瞳轻声说道,“你已经知道当年的事,娘亲也不打算隐瞒你。”
安紫薰心头一怔,娘亲隐瞒她什么?
“很多人都以为我是遵守了你外公的意思嫁给安宗柏,其实不是,当年我求你外公,求了几天,他才勉强主动请旨,答应我与你爹爹完婚的。”
“你主动要嫁给爹爹?”安紫薰完全想不到,这婚事是金筱瞳提出氯。
“北燕长公主谢鸿影,我未有出阁前见过她一次,我当时心高气傲,见了她也不禁佩服,世间有如此才情聪慧的女子,莫要说是男子,哪怕是身为女子的我,也十分羡慕。”金筱瞳回忆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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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宗柏心里深爱着一个人,为了她在北燕三年,从普通的侍从到身居高位,曾经是北燕皇帝御赐的驸马,这些安宗柏早就告之,用来拒绝她的爱意僮。
怎样的女子令他从此心如止水,放弃情爱,一心只投身战事?
金筱瞳一人前往西楚,如愿的见到了曾经闻名天下的北燕公主谢鸿影。
都说北燕亡国,她以色侍君承欢深宫,是赫连御风最为宠爱的女子,就连他的发妻,西楚皇后卫鸢,见到这位影贵妃,都要以礼相待。
“我喜欢安宗柏,可他说他心中只爱一个人,所以他拒绝了我,所以我一定要来看看你到底哪里吸引他!”
彼时年少轻狂,她盯着深宫中的华服女子。
那个女子有双清楚仿佛看透世间万物的眸子,历经沧桑的感觉,金筱瞳只从爹爹金咤眼里看到过。
她不过双十年华,却好似经历了几十年的人世沧桑。
“你是金筱瞳,南海龙王的女儿?”她话语轻柔却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轻轻一笑的倾城容颜,何止颠倒了众生,哪怕是为了她颠覆整个天下,金筱瞳想势必也有男人会这么做博取美人一笑。
“是。”她回答道。
“我和安宗柏曾经有过一段情缘,不过那是过去,早已经错过了。你若是真喜欢他,就该去争取,说起来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谢鸿影顿了顿,低垂眼帘遮住眉眼里闪过的一丝别样神采接着道,“却更是个会伤人心的男人。”
“他灭了北燕,你恨他是应该的!”
“北燕皇室早已风雨飘摇,我皇兄仁厚少谋略个性缺果断,国事上完全倚靠重臣,外在是靠铁骑支撑,安宗柏卧底三年,部署一切,他那份心思无人可比。我身为女子,虽自认不输给男儿,可还是不比他来的深谋远虑。北燕没有铁骑相助,犹如飞禽没有翅膀,如何能飞起逃脱一死?他将北燕的亡国,提早罢了。”
她身上有种女子少有的果敢坚毅,说起这段往事,并没有流露多少悲痛。
“北燕谢氏如今只剩下我与侄子陌年。”她指着外面正在练功的男孩,“他是谢家唯一的男丁。”
金筱瞳愕然,“你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
她不以为然的笑笑,“你不会说的,我从你眼中看出你真的很喜欢安宗柏,这个孩子是他保住的,他用命保住的。”谢鸿影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金筱瞳紧紧攥着手掌,安宗柏保住亡国的太子,那是滔天的大罪,他为了谢鸿影什么都不顾了……
“他在赎罪,用自己的办法令内心好受点。”谢鸿影淡淡说道,“我现在不恨她,也许你觉得奇怪,北燕亡国时,正是我与他要大婚的前夕,西楚兵攻破城门,我皇兄皇嫂自尽,我被俘获在西楚军营,赫连御风看中了我,就在安宗柏的面前,我答应做赫连御风的女人!虽然屈辱,可是当时我看见他痛苦的表情,心中却是痛快的,一时的痛快,走到了现今的地步。人人说我以色侍君承欢深宫,那又如何,我当时活着只为了陌年,现在还有我的儿子,如今的谢鸿影不过是个为了亲人必须要活下去的女人,没有我,他们不能再这深宫生存!”
一口气她说了好些,金筱瞳望着她略微苍白的脸颊,这一趟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来对还是来错?!
“影贵妃,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多?”
她笑了笑,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这宫里没有一个能真心说话的人,你能千里迢迢为了安宗柏来西楚一趟,怕是真的喜欢的厉害。这几年,听闻他战功赫赫,这一次被封为镇南王。”
“我没有见他笑过,他很冷漠,甚至都不愿意见我,那一天他突然找我,就和你一样,告诉了很多关于他之前的事,用来拒绝我。”金筱瞳此时才知晓,安宗柏拒婚的理由背后,有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背叛了谢鸿影,这样一个好的女子对他付出的真感情,若是换做是她,想必也逃脱不了那些过去的魔障。
这个女子用一种平淡的口气告诉她这些,金筱瞳心里有些恐慌,他们的过去纠缠在一起,她无法介入其中。
“他心里很苦,可是如今我和他早已经是陌路,我帮不了他什么。金筱瞳,我告诉你这些往事,并不是说我看破放下有多潇洒,我只是希望自己不再被过去阴影缠绕到不能走出去,他其实也该如此,既然缘分尽了,就该彼此放手!”
她听了这番话离开西楚,之后她找到了安宗柏,只说,“将军,我会等你转身看到我的那一天,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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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筱瞳抚摸手腕上多年来戴着的红豆串成的手链,颗颗圆润饱满,色泽嫣红欲滴。安宗柏沉默寡言,更不温柔解风情,在她生完薰儿出征前,却亲手做了这串手链替她戴上。
红豆相思,相思红豆,相思、相思……
爱太深,所以才有伤痕 文 / 雪芽
将军,我会如二十多年前一样等下去,一直等下去,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筱瞳都不会怪你,只要你心中有我,余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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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中行走的客船终于靠岸,余月的时间才到西楚边界。
金筱瞳留在镇南王府,她说,“照着你的爹爹的话去做,要么去南海,要么就找个地方暂时躲避起来,西楚皇室一旦发生彻底的变动,安家首当其冲。”
安紫薰如今明白了其中缘由,安宗柏与谢鸿影原来有这么一段过往,难怪谢陌年要杀她,还有爹娘曾经的过往。地陵中被冰封十年的女子,她比任何人看的通透明了,这深宫却如囚笼困住了她。
“阿薰小心点。”赫连春水扶着她下船,“等下去医馆瞧瞧吧,你这几天晕船的太厉害,不仅吐,连一点东西也吃不下。”他瞧着安紫薰清瘦的脸颊,那下巴尖尖的快成杏仁核了。
安紫薰点点头,她一般不晕船,最近几天大抵是船晃动的厉害,她吐的手脚发软。
“侯爷,这里是西楚边界,你自己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