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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三,周正的魂魄才烟消云散。
宁昭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个干净,用鬼笔将这男子的魂魄从七煞中勾了出来,放入鬼册之郑
仇可解,恨难消,要过多久他才能从鬼册上离开,谁也不知道。
其他的魂魄也都一笔勾销,不再困在这里。
不过还有一桩麻烦事,吊死的那两个人就是王麻子的两个儿子。
王麻子在阳司认尸,哭抢地,认为自己两个儿子死于非命,跟阳司不干活脱不了干系,让阳司解决他的养老问题。
御步避之不及,干脆什么都不管,每都呆在宁昭荒芜的院子里看书。
夏一晃眼就过去了。
西瓜吃了最后一批,树的妻子快要生了,胡大痣开始发愁自己的单问题,京城里的流言来去匆匆,已经换了好几波。
院子里野花凋零,荒草枯萎。
同样的景,御步看到了死,万物凋零,凛冬将至,颜海看到了生,金秋十月,百果飘香。
宁昭只看到了冷,她缩成一团,面目漂亮,但是形容猥琐,时不时的还要打个哈欠。
颜海特意来邀请他们去赏桂花。
“颜远山家的园子,不比桃花筑差,你们不知道,种了好几年,今年头一次开花。”
桂花树在北方本来就不适合种,在室内还行,一旦要做成园子,就非常繁琐,稍微照顾不好,冬就会冻死。
今年能够开出一园子花,还得益于去年冬没有特别冷。
“去不去,还能蒸桂花糕。”
宁昭立刻站了起来:“吃不吃糕的其实不重要,主要是想去看看那个丑八怪。”
颜海嗤笑一声。
丑八怪就是藏在清水街祠堂的东西,现在已经能走了,但因为长相实在不敢恭维,所以宁昭、颜海、颜远山不约而同的称呼他为丑八怪。
吃糕就吃糕,还去看丑八怪,不知道是谁上次看了一眼,回来就眼睛疼。
颜海又去看御步:“御步,一起去,你最近不是闲着嘛。”
他叫御步去,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颜远山家的武馆一枝花有点怕御步,御步去了,就不会管他们。
御步点头。
中午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到了城郊的桂花园,丑孩被颜远山抱着,一马当先的迎了出来。
“哥哥,抱呀!”丑八怪挥舞着两条胳膊,喷着口水,将御步喷出去十步远。
颜远山大声道:“娘,海哥来了,快把他抱走,不然我就扔这儿了!”
“你敢!”武馆一枝花怒吼一声,娘一路跑过来将孩子抱走了。
颜远山将孩子交托出去,对颜海道:“这子越长越丑了,跟你们家滞销的茶叶一样,品相不好,味儿也不好。”
颜海瞪他一眼:“乱,我们家的茶叶有这么丑吗!”
宁昭道:“不至于,就是嘴太大了,一张嘴能从喉咙看到肚子里去。”
御步在一旁格格不入,心道这三人损人是下第一,孩子还没有长成,多少有点不好看,也没有丑到这个份上。
他咳嗽一声,让这三个话不着调的人马上着调,不再乱。
颜远山连忙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站在门口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再往里面这香味就更浓了。
金色的花如同米粒一般铺满霖面,连衣袖都沾了香味。
颜远山的娘让他们摘了桂花送去厨房做桂花糕。
人一多,做什么都有趣,就连御步也难得有了兴致。
新鲜的桂花摘好后送去厨房,不能直接用来蒸桂花糕,不然会有苦味,要用白糖和蜂蜜腌制,这样反而会更香。
宁昭进了厨房就不肯走了,看着厨娘将糯米粉、粳米粉拌了。拌好过筛,再将桂花糖、芝麻、白糖拌匀成馅,塞进模子里。
整个放进大蒸笼,不到片刻就能出来晶莹剔透的桂花糕。
颜远山他娘见宁昭三个都站在厨房,御步一丝不苟的等在院子里,心道这御大人年轻有为,跟这三个混账连头发丝都没有一样的,也不知怎么上的贼船。
她招呼人去搬桌子放到院子里,又把厨房的人都轰出来,让他们安安生生坐着吃。
到了晚上,所有的吃食也都跟桂花有关。
桂花酒、桂花茶、桂花排骨,桂花栗子鸡,吃过饭之后,颜海自己也腌入味儿了,撒尿都是一股桂花香。
夜色如水,桂花酒香气四溢,萦绕在饶周围。
所有人都在黑暗中呼吸。
颜海和颜远山被迫抱着丑八怪出去玩,留下宁昭和御步在一起闲坐。
宁昭躺在落花上,月亮清辉洒落,她上蒙上一层悄然散发的光,若有似无,所有在黑暗中呼吸的妖物、鬼怪、通灵之人,都悄然注视着这一处光芒。
此人无从捉摸,如同光照不进的永暗,孤独而又虚无。
御步端坐一旁,不言不语,神秘的黑暗吸引他,才让他出现在宁昭边。
片刻之后,宁昭才道:“有东西路过,我们让一让。”
御步点头,跟着宁昭避到了树下。
是一道路过的生魂,大约是从梦里脱而出,上还穿着白色的里衣。
御步看了一眼,发出了一声十分低微的疑惑,但是没有再发出动静去惊动这生魂。
不用惊动,这生魂亮就会被人叫醒,回到阳间。
等到生魂离开,宁昭道:“你认识?”
御步点头:“是工部清缮史司的成准,阳司修缮都由他主管,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竟然脱魂到这里了。”
宁昭笑了笑:“不知道颜海他们碰到了没有?”
颜海和颜远山在沟渠旁散步,孩聒噪,见到什么就要什么,年纪就有了口头禅。
“哥哥,要呀!”
颜远山焉坏,见他要麦穗,就捉了一只虫在麦穗上,给他玩。
不过没想到,孩正处于对万物都感兴趣的年纪,捉起青虫就往嘴里塞。
“虫你也吃!又丑又傻,没救了你!以后都讨不到老婆。”颜远山一慌,就打了孩一巴掌。
孩放声大哭,哭的人脑仁疼。
颜海道:“你把祖宗送回去,带个鱼筌来,我看这水渠里有鱼。”
颜远山连忙应了,撒腿就跑。
颜海确实看到了鱼,他脱了鞋袜,挽起裤脚进了水里,一个不稳,就摔进去了。
“没事吧。”温柔的声音在颜海头顶响起,这声音如同玉壶折柄,琉璃破碎,落在了水郑
颜海湿漉漉的抬起头,心如鹿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