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辩论

醉卧疏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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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昭以为输定了的清虚,当天中午就亲自下山,到了宁昭破旧的小院子里,请她帮忙。

    “你看你以前,在道观里看了那么多书,也算是咱们道教的一份子是不是。”

    宁昭道:“我也去普陀寺看了不少书。”

    清虚急道:“那你用的还是道家的符咒啊,你看看我也没少给你符咒是不是。”

    宁昭道:“佛家的真言密咒我也用啊。”

    清虚道:“你还吃道观里豆包了。”

    宁昭道:“我也喝普陀寺的粥啊,腊八粥我年年......”

    清虚忍无可忍,打断了她:“你就说你去不去吧,你要是赢了,以后清虚观的香火钱,给你三成。”

    “五成。”

    “五成就五成,道袍我都给你带来了。”

    清虚连忙将包袱递给宁昭,不是他没信心,是佛教之人为了弘扬佛法,本就擅长讲经,时不时还要在自己寺里舌灿莲花来辩经,道教实在不擅长这个。

    宁昭接了这个活,到了辩论那天,换了道袍,手里拿着浮尘,去了阳司。

    清虚取代颜海,成为了跟班,颜海早早让御步给他留了地方,一大早就在那里等了。

    到了阳司,里面一干人等分成两列,站在晷面前,皇帝坐在大堂之中,也不用屏风遮挡。

    上智大师已经在了。

    他一看到宁昭,就暗道不好,此人不仅仅精通道学,佛教的底也摸的清清楚楚,一张嘴最是擅长胡说八道,悬啊。

    清虚得意洋洋,抬头,退到一旁。

    御步一紫色官袍,站在两人中间,形笔直,连一个多余的眼风都没有给宁昭。

    “此次辩论,就从“无”来辩,两位请。”

    他退到皇上边,才看了一眼宁昭。

    好风采,她生的一幅好样貌,姿舒展,神色自在,穿着一道袍站在那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宁昭看上智不说话,也没有礼让的意思,道:“那我先来吧,佛法讲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此为有,又说一切法,无所有,毕竟空,不可得,此为无,究竟是有还是无?大师请解。”

    上智双手合十,道:“世有分别妄念,生出万万法,分别妄念,又生出善恶业,所以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善恶业如雨露瞬间灭,故而不可得,也无所得,最终都归于无,道法所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无又从何而来?”

    宁昭道:“不可知,称为无,有之为物,虽千变万化,而不得一无。”

    颜海嘴张的能塞一个鸡蛋进去,看别人听的津津有味,清虚更是一脸欣慰,怀疑自己是个文盲。

    他只能假装若有所思的点头摇头,好让自己不那么格格不入。

    中间又说了快半个时辰,说的他昏昏睡。

    他迷迷糊糊听着宁昭问上智:“明帝信佛法,在位十八年,乱亡相继,国祚难延,梁武帝三度舍施佛,昼一食,却饿死城台,国失城灭,求佛,可信乎,大师请解。”

    上智沉默片刻,道:“信佛非有求。”

    他也不再多说,知道此次是败了,并非他不能再辩,而是皇上在此,此话一出,佛法便不可能赢了。

    再辩下去,也没有含义。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等宁昭再说话,皇上就拍手叫停,宣布了宁昭胜出。

    上智领着一众僧人离开,清虚也告辞。

    宁昭费了这么多口舌,喝了一大壶茶,回到清水街等清虚给她送钱来。

    清虚也守信,到晚上就让道童将银子送了来。

    颜海看着那一包散碎银两,问宁昭是什么感觉。

    宁昭捂着眼睛:“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深觉失策,青云观的那点香火,一个月就算给她九成,也就够颜海吃一天的。

    银子转手就花光了,到了五月初三,颜海和颜远山抱着个小孩过来了。

    宁昭一看着小孩,忍不住对颜远山道:“令弟些许潦草啊。”

    颜远山道:“他不是我家的,是颜海捡来的。”

    言下之意是这丑可跟我们颜家没关系,为了佐证,他还抱着孩子上前让宁昭看个仔细。

    宁昭对这小孩敬而远之,害怕他尿在自己上:“拿走拿走。”

    颜海将颜远山拽开,道:“要过端午了,我爹约了他爹一起去青山过端午,家里乱七八糟忙着收拾,所以他今天一天都归我们了。”

    宁昭道:“是你们,不是我们,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大痣,大痣,我要的大粽呢,你到底包好了没有。”

    胡大痣手里抓着一把粽叶,从祠堂上面跑下来:“粽叶刚摘了。”

    颜海嗤笑一声:“还在摘粽叶呢,走走走,我们去御步家吃去,他家里包了粽子了。”

    宁昭道:“有这孩子的地方没我,赶紧滚蛋。”

    颜海道:“端午跟我去青山玩不?”

    青山宁昭知道,要吃的没吃的,就是一座鸟不拉屎的山,颜家钱多没地方花,在那里建了一个庄子。

    搞不好去了还得插秧。

    “不去。”

    颜海和颜远山只能抱着孩子又出去了,两个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颜海一想干脆将孩子抱到了阳司,问御步这孩子有没有开天眼。

    御步说没有,他又问御步能不能给小孩开一个,从娃娃抓起。

    御步不堪其扰,最后躲到了宁昭这里。

    “宁昭,你看看这个。”他将一片樟树叶子取出来给宁昭。

    宁昭接在手里。

    “这一片叶子,能杀人吗?”御步道。

    宁昭道:“你看着。”

    一直癞蛤蟆从草堆里爬了出来,宁昭起,将叶子放了上去。

    癞蛤蟆叫了几声,想要挣脱,可叶子却像是充满重量,将癞蛤蟆碾成了烂泥。

    樟树叶还留在原地。

    “怎么,有人要用这片叶子杀你?”

    御步摇头:“那你们辩经后不久,阳司一条凳子,忽然生了樟叶,那几我都在宫中,此事是言分秋处理的,这凳子是樟木所做,他也没发现不寻常的气息,就用符咒将凳子封了,打算等我回来再看,可后来这凳子就不见了。”

    宁昭道:“凳子生叶,倒是有趣。”

    大概是听了经文得道了。

    御步道:“若是没有后来的事,确实是件趣事,后来这凳子失踪,我在阳司找过,没有找到,直到昨天,言分秋说有人被一片樟叶压死了,他妻子亲眼所见,我去看了,就留下这么一片叶子。”

    宁昭挑眉,将那一片樟叶捡回来仔细看了一眼。

    她能用一片樟叶压死癞蛤蟆,是因为她自的能力,这一片轻飘飘的樟叶,怎么会有这么重,能将一个人活活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