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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一度十分尴尬。
颜海低声道:“我拿了个小鬼来给你吃,可能跑了吧。”
宁昭笑了一声,道:“没跑,被鬼香栓住了。”
“哦,那你自己抓着吃吧。”颜海挠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颜海是叫宁昭吃手抓羊。
宁昭道:“我不用吃这个,你拿的豆包给我吃一个。”
“你能吃了?”颜海摸出一个往她嘴里塞。
宁昭心满意足的吃了:“能吃,长好了,接下来只要吸收气就行。”
颜海点头,无聊的坐在一旁守着她睡觉,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我去拿吃的。”
“嗯。”
颜海伸了个懒腰,奔了出去,胡大痣百忙之中没忘记给他送吃的来,此时正在往山上搬。
“颜少爷,事办好了。”
颜海道:“办了多少钱的?”
“五十两的。”
就是这老头遭人打了五十回,都是普通人,就算这老头一邪法,也不能往这些普通人上使。
颜海乐道:“接着打,别打死了就行。”
胡大痣道:“鼻青脸肿,牙齿都打掉了一个,人现在躲起来了,我让他们再找仔细点。”
颜海满意的点头:“去吧去吧。”
他拎着东西回了祠堂,看着那些眼睛似的无字牌位也觉得亲切起来。
晚饭有胡麻饼。
宁昭坐在蒲团上,一个个的啃,闭着眼睛问颜海:“你应该等我好了再去打他。”
“怎么,你怕他用邪法害我?”
“不是,我也想打上两拳。”
“你什么时候能好啊?”
“我眼睛睁开了就好了。”
她的眼睛观的是阳,一直没有睁开。
又过了十天,乾阳道长跑的没影了,御步也回了京城,宁昭才睁开了眼睛。
颜海回家去了,御步来的时候是清晨,胡大痣领着御步上祠堂来。
雾气重重,祠堂外面荒草重生,晨曦落下,也是一片欣欣向荣。
胡大痣穿过荒草,一脚迈进祠堂,然后瞪大了眼睛。
不论何种光明,都无法照进祠堂中,里面森晦暗,十八个无字牌位如同带血的眼睛,不甘不愿,怨恨的看着从光明中进来的人。
而宁昭抄着手站在牌位旁边,两眼乌黑,沉的没有一点亮光,脸色白如纸,上衣服无风而动,不呼也不吸。
胡大痣噶几一下躺倒,晕了过去。
御步绕过胡大痣进了祠堂,道:“颜海都告诉我了,你现在都好了吗?”
宁昭恢复呼吸,道:“都好了,走,出去溜达一下。”
御步点头,跟着她下山,将胡大痣留在了祠堂里,小白直接盘在他上,睡起了大觉。
“你这次去圣陵一切都好吗?”
“都好,只是风水不如从前,还需要慢慢养着。”
“养好得要时间。”
“是,不过反正是死人躺的,时间就无所谓了。”
死人有的是时间,他们长长久久的躺在坟墓里,不呼不吸,无思无想,化作一堆白骨。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颜海家门口,干脆进去找颜海。
颜父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看着宁昭就烦,看着御步又得变成笑脸,一张脸忙的不可开交。
宁昭对颜父的脸色习以为常,比起以前拿扫把赶她,现在简直就是和颜悦色。
她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颜海:“你穿成这样干嘛去?”
蓑衣斗笠。
颜海道:“打鱼。”
宁昭道:“你抽的什么风?”
颜海道:“我孝顺,给我爹去月河打鱼去,爹等着,回头我给您带一篓子回来啊。”
颜父道:“算了算了,银子你拿着花去吧,打鱼得多累,别去了,在家里呆着吧。”
颜海嘿嘿一笑,麻利的脱了蓑衣。
颜父只给了五百两给胡大痣,花掉一百两,剩下的四百两银子颜海给昧下了,父子两一大早在这里打嘴仗。
“走,出去吃早饭啊!”颜海去拉宁昭。
颜父连忙咳嗽一声,道:“难得御大人来,就在家里吃,厨子都准备好了。”
宁昭求之不得,深感今天来的是时候。
颜家的饭也好吃啊。
大家在颜父的变脸神功下吃完早饭,走出府门的时候,御步整个人都还是僵硬的。
颜父对他太了。
宁昭道:“去月河溜达溜达。”
说起月河,她就想起来那天看到的事,月河有一股水,气森森,比井水更甚。
若是平常不管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乾阳,她便开始谨慎起来。
三个人一起骑马出城,到了月河边,御步看到月河,神中便带着凄凉之意,轻轻的叹了口气。
宁昭往前走,到了那天所看见的地方,眉头一皱,伸手在河水里探了一下。
水更加刺骨,一小股暗流在在河中涌动。
御步也伸手试了下,道:“要不要找人下去看看。”
宁昭道:“不用,别人下去也弄不出来。”
她擦了擦手,闭上眼睛看着河底。
整个河里都是一片黑气翻腾,棺材沉在河底,这一股翻涌的暗流就是从棺材底下出来的。
颜海什么都没看到,有人把他拦住了。
“我见过您,您是颜少爷是不是。”
“啊?你找我?”
“不是,我找宁大师。”
“......宁昭!找你!”
这中年男子连忙朝着宁昭跑去,人还没到,就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大师!真的是宁大师啊!”
宁昭摸着下巴:“要我给你留下墨宝吗?”
中年男子连忙道:“不是,大师误会,我是想请大师救救我们潘桥乡!”
颜海走过来,道:“潘桥乡?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个小孩叫潘双的?”
被猴子剥了皮的潘双。
“是,就是我们乡里,”中年男子想起那件事,还是忍不住一阵哆嗦,“这次又有了邪门的事,大师,救救我们吧!”
“去你们村里看看吧。”宁昭难得没有嫌弃这是件闲事。
“好,好好,这边,往这边走。”
中年男子领着他们进了潘桥乡,此时应该是家家户户忙碌的时候,可是在外忙碌的人很少,反而充满了哀嚎之声。
“大家快出来,宁大师来了!”
他这一嗓子喊出去,在屋子里痛呼的人都欢呼出声,从屋子里出来了。
每个人的上,都带着肿胀和溃烂。
有的是腿,有的是手,有的甚至是脸上,肿的皮肤都要撑破了,已经破了的皮肤出现一个洞,周围开始溃烂。
“啊!跟那天乾阳那个老头治的一样!”颜海忍不住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