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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季云是从白城直接飞过来的。
程宪有个大案子,还在外出差,没跟着一起过来。
季云一看到权夜骞伤成那个样子,饶是医生见惯了生老病死,还是像小兽一样哭的呜呜的。
他这一哭,白鹿予也跟着掉眼泪,南颂眼圈红了又红,鼻子一酸,也跟着淌下泪来。
喻晋文揽了揽南颂的肩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行了,都别哭了,能活着就是万幸。”
洛茵此刻神色沉静得很,道:“小四、小六,你们跟我到院长室,看看小二和骆优的具体情况。”
季云和南颂应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跟洛茵去了院长办公室。
情况不甚明朗。
权夜骞外伤很多,尤其是背部灼伤的地方,面积高达20%,多处达到深二度烧伤,就连后颈上的一块皮肤也伤到了,万幸没有伤到脸,不至于毁容,可是身上的伤,将来治愈起来也非常的困难。
脑震荡不算太严重,但也不好说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院长叹道:“能够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了。”
洛茵、南颂和季云一脸沉默地看着权夜骞的片子,看着他刚入院时拍的照片,一身的血,后背全是伤,坑坑洼洼的,触目惊心,南颂都不忍心看,二哥他得多疼啊……三人皆泪流满面。
再看骆优的情况,不比权夜骞的乐观。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丝毫不少,好多书都是旧伤叠新伤,腿部有一处骨折,腹部肋骨断裂,胳膊处还有刀伤,看着像是近身搏斗留下的,肩膀处的枪伤最重,一条胳膊算是废了。
“小骆也是福大命大,没有伤到心脏,没有伤及性命,也是万幸了。”
院长是看着骆优长大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心疼,“我听说,是小权在关键时刻护住了小骆,抱着她冲了出去,不然小骆的命就交代在战场上了。你们家小权,是小骆的救命恩人呐。”
南颂一听这话,眼泪又是扑簌簌地落下来。
她知道二哥对骆优用情至深,为了救她,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可她连想都不敢想,要是二哥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们一家人又该怎么活?该如何去面对?
还有骆优……她要是真的死在了战场上,二哥他,估计也活不下去了吧。
权夜骞和骆优躺在不同的病房里,都在昏迷中。
洛茵带着孩子们,一行人到楼上去探望骆优,骆家人也都坐在外面等着,满脸忧心。
骆优的父母,满是憔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骆优的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旁边陪着。
两家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竟是在医院,在这种状况下。
南家这边对于骆优是非常满意的,而且打心眼里已经认定了她准儿媳的身份,只是骆家对于权家的背景始终心存芥蒂,由最初的强烈反对,到后面的冷漠视之,再到现在,心中已是五味杂陈。
都不需要多说什么,两个家庭的心情,是一样的。
儿女能够活着,对于父母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什么家庭背景,此刻早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便是婚姻大事,在生命面前都显得不重要了,更何况,骆优的性命是权夜骞救的,一个男人能够豁出性命去救他们的女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骆父深深叹口气,一向坚毅的面庞也动容了,“只要俩孩子能好好的,就让他们……结婚吧。”
傍晚时分,权夜骞醒了一次,刚刚能睁开眼睛,南颂就将骆父的话告诉了他。
她红着眼圈,哽咽着对权夜骞道:“二哥,你可得好好的,能不能把优优娶回家就看你的了!”
权夜骞说不出话来,只虚弱地点了点头。
便是如此,也给了全家人莫大的安慰。
“你放心,优优没事,还睡着呢。你一醒,她也就醒了。”
南颂知道二哥最担心的就是骆优的情况,赶紧安抚他,事实上直到翌日上午,骆优才醒过来。
一睁开眼,也是询问权夜骞的情况,南颂和喻晋文将她也安抚了一番。
两个人各做各的手术,洛茵亲自操刀,给儿子做植皮手术。
另一边南颂和季云也将骆优的枪伤再次处理了一番,尽可能地修复,保证她日后能正常生活。
可是毕竟伤在骨髓,又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便是尽力修复,她日后也无法再用右手举枪了。
一直到了第四天,经历了生死的小两口才得以住到一个病房。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两个人都红了眼圈,哭了。
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对方。
“你个傻子。”
骆优骂着权夜骞,要不是胳膊抬不起来,她都想狠狠揍他一顿,“谁让你冲上来的?那么大的炮,你是眼瞎没看到吗?还敢冲上来,逞英雄是不是?就你能,你最能!你怎么不上天啊你?!”
一向最刚强最爷们,中了子弹都不哭一声的骆女侠,此刻边骂边哭,一点女英雄的气概都没有。
权夜骞勉强能说出话来了,只是嗓子哑的厉害,像是埋了一堆沙砾。
他勉强扯了下嘴角,“我是想带你……上天来着,结果,没飞成,还摔了个……大马趴。”
骆优被他气得又哭又笑。
南颂看着这场面,心酸得很,暗暗别过脸去,靠在喻晋文的肩头上,眼角的泪蹭在他的衣服上。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先好好养伤,都给我老老实实的,配合治疗,听到没有?”
洛茵端起老母亲和婆婆的架子。
权夜骞和骆优同时点头,两只手紧紧牵到一起,十指相扣。
众人识趣地从病房退了出去,给他们二人留够私人空间,洛茵走的时候还不放心地叮嘱道:“就躺着说说话就行了,身上有伤呢,别瞎折腾啊。”
两个人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都红了。
南宁松赶紧把洛茵抱走,“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么,你忘了,当年你就是这样,伤还没好就不老实,刚接好的肋骨又断了……”
眼看着老婆开始翻旧账,南宁松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免得她曝出更多的黑历史。
南颂无奈地摇摇头,悄声对喻晋文嘟囔,“只要我妈不尴尬,尴尬的总是别人。”
喻晋文笑了下,纠正她道:“咱妈。”
南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