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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血染
至于这雷云宗一行人则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幽深静谧,虽然这里很是偏僻,但住在这里陶冶情操,修身养性还是非常不错的地方。
修行也讲究修心,但这几人七情六欲还未抛弃,各种欲望仍然加持在其身躯上,阻碍着他们对大道的理解。
有出世的修士,便也有入世的修士,出世重在抛弃人的情感,也便是所谓的太上忘情,太上无情,终成大道道果。
“这是什么品种的马?怎么长得如此潦草?”瞥了瞥四周,雷行云揶揄着这个精致的小东西。
惹的众人一阵哄笑声传开。
“哈哈哈哈……”
低头啃着青草的小黑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众人的哄笑声不加理睬。
“嘎吱嘎吱!”
小木屋中,传来了男子的匆忙的脚步声,雄浑有力的脚掌踩在木板上发出奇怪的声响。
内屋传来女子的柔媚声音:“是阿刚吗?怎么如此匆忙?”
“拿些旧衣物,给那些人送去,也算是一些补偿啊!”
男子随口回应道。
翻开自己雕刻着两个鸳鸯的衣柜,一股潮湿的气味就弥漫了出来,瞟了一眼,快速地拿起几件衣物,阿刚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门,出了小木屋。
走至半途,那一伙人此时也是慢慢踱步走来。
“正想给你们送去呢!没成想你们来了,那快试试合不合身吧!”
憨态可掬的男子大大咧咧地冲着几人傻笑,露出两个大门牙,眼睛快眯成一条细线了。
这行人,随手结果衣裳往身上套了套,虽然不太合身,有些松松垮垮的,料想是阿刚身材魁梧,衣裳自然也比他人打上一号的缘由。
但有总比没有好,几人现在还不打算迁怒于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整理完毕,雷行云瞥向阿刚,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道:“那陷阱是你挖的?”
如一道惊雷在阿刚心中炸开,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有什么他一个人担着就行。
“正是鄙人,我真不是那啥故意的,希望各位谅解一番。”
理亏的阿刚此时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感受到这几人深藏不露的样子,尤其是这年轻男子后面的那几人,根本看不出深浅。
怕是也是一方修士,历练途中遭遇他的捕兽陷阱的。
若是正面交战起来,阿刚觉得自己绝对不是对手,自己除了蛮力稍微大一些,对天道的感悟可谓之低到尘埃,连皮毛都没掌握。
这几人给他的感觉,就是强大,所以对起话来,自然是唯唯诺诺,尽量满足这几人的要求。
是善是恶,暂且分辨不出,时间会给出答案,现在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无妨!给我们几个弄些酒菜就行了,权且原谅你了!”雷行云剑眉微挑,摆了摆手道。
可是眼神中闪烁过一丝狡黠的目光,嘴角浮现一抹邪笑,一闪而过。
可是憨直的汉子没有察觉到这些微妙的表情变化,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至于雷行云后面的随从早已经习惯了他们少主的做法,自然是闭口不言,一切全看其少主的眼色行事。
没想到对方说出的话,居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这是自然,各位且随我来,定然好好招待一番各位客人。”
汉子不免有些欣喜若狂,要是一顿饭菜就能解决的话,那这事就真的好办了。
众人则是微微颔首,皮笑肉不笑,笑的很是虚伪。
跟随汉子走在泥泞的道路上,雷行云一伙儿负手而行,默不作声,反倒是汉子一脸热忱的模样。
不多时。
来到了小木屋外,地上的莹莹绿草就像是铺在上面的,绿意盎然。
屋外摆放着陈旧的石桌,上面坑坑洼洼的,相比是有些年份了。
石桌旁围绕着石凳,放眼一看,只见木屋侧边堆放着一些干柴,临近处有一把破柴刀。
山野居所,颇为恬静。
粗犷汉子指了指石桌石凳,憨笑道:“诸位且在此地休息,小人去后厨给诸位烧火做饭,耐心等待一番即可。”
可是却没有回答,汉子稍微有些不悦,但还想挂着笑容,就当作几人默认了,此时便踏着青石板,进了小木屋。
汉子离去不久后,小木屋的烟囱便生起袅袅炊烟,飘向高空,随着高度的提升,慢慢与天空融为一体,被抹除在天地间。
俄顷,一行人坐在了石凳上,遥望天际,听着鸟兽虫鸣,甚是惬意舒畅。
“呦呵!这匹马怎么跟过来了,有趣有趣。”
手肘杵在石桌上,手掌扶着双下巴,雷行云微微一瞟,便看到了小黑慢慢摸索了过来,但是也没怎么在意,只是顺嘴一提,就侧目重新看向远方。
屋内。
“小刚啊!怎么火急火燎地就开始烧火做饭了?是有客人来了吗?”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褶皱的老妪颤巍巍地在后厨门外朝里说道。
忙里忙外的汉子,不一会儿就被烟熏的不行不行的,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忽然听到外面老母亲的声音,便如实答道:“几个路上捡到的修士,正想做顿饭补偿他们嘞!赶紧把他们大发走了算了,不然我心里总是容易慌神,眼皮子止不住地跳。”
“顺便叫翠花别出去露脸,就带着孩子待在内屋就行,还请麻烦娘亲为我与翠花吩咐一声。”
“嗯嗯!”
老妪坐在木凳上,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放置在一旁的小木桌上,拾起来地上的老木棍做的拐杖,就立起身子,迈开脚步,颤巍巍地朝着内屋走去。
虽然老妪的步履蹒跚,但好在屋子不大,走了几十步,拐了个弯,就到了内屋。
床榻前,一位美妇人怀中抱着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半敞着上衣,正在喂养幼儿。
“笃笃笃笃……”
拐杖与地面发出怪异的声响,老妪佝偻着身子朝着自己的儿媳走来。
丰腴美妇微微抬起双眸,眉目如画,体态端庄,当识见来人之际,脸颊上露出笑容:“婆婆你来了?找翠花我有什么吩咐吗?”
上了岁数的老妪跨过小门门槛,慢慢移动着臃肿的身躯,寻了床榻前的一个小木凳做了下来。
缓了缓气,这才幽幽地道:“外面来了几个客人,阿刚叫你不要出去,免生事端!”
美妇“哦”了一声,螓首微点道:“我会照做的,婆婆请放心。”
坐了片刻后,老妪重新起身,原路返回,屋内一直回荡中老妪拐杖与地面发出的“笃笃”声,声音也随着老妪的远去,而渐行渐远。
身材丰腴的美妇朝着门外看去,柳眉弯弯似月牙,又低头瞥了一眼幼儿,脸上愁云密布,显得心事重重。
回到后厨外的小屋,眼袋沉重的老妪继续摆弄自己的针线活,正在一块素布上绣一副锦绣山河图,山水之间有一座尚未绣完的小木屋。
……
屋外,雷行云众人百无聊赖,天空白云飘飘,四周丛林密布,偶尔有清风徐来,吹落一些枯黄的树叶。
“这厮做饭稍慢,咱们不如去其房子查看一番,万一有意外收获呢?”
其中一人突然这般说道,脸上谄媚无比,询问少主的意见。
这少主翘着二郎腿,活动了手指,指节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吐出,轻哼了一声,微微邪笑道:“我是那种人吗?”
正在几人摸不透少主的心思时。
“哇哇哇~”
屋内突然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这一下子就将屋内屋外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莫非这厮有妻儿,故意不然我等人见到?”
雷行云突然面如冰霜,舔了舔唇瓣,冷冷地说道:“我到要看看这金屋藏的什么女娇娥,我倒是见识见识。”
“走吧!随我前来,正戏来了。”
“是。”
几个随从自然是应声回答。
众人不再枯坐,起身朝着小木屋走去。
“别哭了,小祖宗,要把狼招进来了!”美妇被幼儿这突然其来的啼哭声,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将幼儿在怀中掂了掂。
这才停止了啼哭。
至于后厨外的老妪闻声后,一下子失神,细针戳到了手指,溢出一些血液出来。
憨厚汉子本来在后厨忙活着的,却被这如同平地起惊雷的声响给吓得脸色煞白。
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神色匆匆地朝着屋外走去。
刚至屋外小门,便撞见了走来的雷行云等人,汉子掩饰内心的慌乱,挠头道:“各位这是干甚,稍等片刻,香喷喷的饭菜已经做好了,稍安勿躁?还是在外面等待一番吧!”
几人顿下身形,雷行云抿了抿嘴道:“怎么?进来看看你家的陈设也不行?”
汉子连忙摆手道:“家中破旧寒酸,羞于见人,所以不好邀请诸位参观。”
“哦?”
那孤傲的少主自然是知道汉子这是在掩饰什么,可是他越掩饰,他就越想知道,于是乎,撇了撇嘴道:“可有妻室?”
“尚无。”汉子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感觉胸中憋了一口气,甚是难捱。
“为何听见婴儿啼哭的声音?”雷行云现在还有些耐心,故意这般反问道。
“这……”
汉子愈发紧张了,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强装淡定道:“定然是附近的山猫的叫声,诸位怕是听错了。”
“哦?这样吗?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还是赶紧盛上热腾腾的饭菜,我等吃完就要赶路回返了!”瞥了一眼那汉子,雷行云一本正经地说道。
“稍等。”
汉子自然是乐意这些人早些离去,本来是出自好心,可是当几人醒来才发现这几人居然是实力深不可测的修士,这就让他有些悔不当初了。
要是这些人仗着修为高深,为非作歹,那可就完蛋了。
说完,这几人也就离去了。
汉子悬在心中的大石头可算落下了,他重新回到后厨。
途经老妪旁,老妪抬头望向汉子道:“没事了?”
“嗯,算是糊弄过去了吧!”轻轻地揩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汉子重新钻入了后厨。
可是那几人只是假装离去,不一会就折返了过来。
循着声音的而去,几人不多时就来到了内屋外。
“这有个小门,像是卧室的样子!”其中一个随从低语道。
“进去看看。”
雷行云一声令下,几个随从就开始推开小门,门扉开启后。
里面的陈设正是卧室的布局,放眼望去,正有一中年美妇斜躺在床榻上,玉足如雪,怀中抱着一个幼儿。
在几人眼中看来,姿态妖娆妩媚,顿时春心荡漾,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房内很是安静,静到落针可闻。
几人轻咽了一下口水,自然是被美妇听到了,美妇慌神了,一双清澈的眸子便朝着声源之地探去。
美妇瞧见门扉被开启,来人又是陌生人,心中大乱。
只见他立马从床榻上下来,护住怀中的幼儿,怯生生地道:“你……你们是谁?”
“小娘子莫慌,我们都是好人,你夫君请来的客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身材略微肥胖的雷行云,油腻的脸上露出淫邪的笑容,搓了搓手道:“只是你夫君做菜太慢了,不晓得你这盘菜我们吃不吃得?”
“你不要过来啊!”美妇彻底慌神了,吓得冷汗直流,大声呼喊着,希望自己的夫君可以听到,做出什么对策来。
向着身旁的几人招了招手,雷行云吩咐道:“你们几个出去,把门关上,顺便把那个孩子抱走,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身后几人连忙应声。
这几个练气境的修士便朝着美妇走去,强夺其怀中的幼儿,女子哭的稀里哗啦,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可是除了怀中空荡荡的落寞感,其他的东西都荡然无存了。
在几个练气境修士的力量下,力量孱弱的美妇只能亲眼望着自己的孩子被夺走。
一种莫名的无奈感油然而生。
丰腴女子的眼神空洞,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一般,手朝着空中抓去,却什么也抓不住。
门扉扣起的声音响了起来,美妇身子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
不多时,汉子闻声前来,他再也不能忍让了,他的亲人可是他的逆鳞,今日,就算死,也不能玷污他结发之妻的名节。
阿刚从后厨掏出一把菜刀,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那端坐的老妪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杵着拐杖就气呼呼地跟了过去。
屋内。
“你不要过来啊!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美妇虽然眼瞳里绝望无比,但还是壮起了胆子从木柜子拿出一把剪刀,对准着雪白的脖颈。
似乎是来真的,只见脖颈间已经露出一片殷红,细密的血液流淌出来。
只见那身材略显肥胖的男子露出惋惜的表情,劝慰道:“小娘子,你这是作甚,我只是和你双修啊!”
“怎么?和我双修还是抬举你了,居然如此不识趣?”边说边走近,最终雷行云一脸阴沉,凶狠地说道。
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流光,直接夺走了女子手中的剪刀,女子没想到此人身手如此不凡,此时怔怔地望向男子,眼瞳急剧收缩,满是惊恐。
“你不要过来啊!”女子更加害怕了,缩在角落里楚楚可怜。
可是男子没有丝毫同情,缓缓解下了自己的衣裳,朝着女子走去。
在屋外可以听到女子的哀叫声。
阿刚闻讯前来,到了门前,看到被抓在手中的幼儿和屋内妻子的叫声。
顿时怒不可遏,血气上涌,也不管什么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了,手持一把菜刀就向门外的几人砍来。
“畜生,纳命来!”
其中一个随从眼神稍动,身形变换,轻松地夺走了阿刚手中的菜刀,并且顺势用夺来的菜刀在阿刚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
从右眼划到左嘴角,伤痕狰狞恐怖,最后又狠狠地往其小腹一踹,阿刚倒吐出一口逆血。
“你们一定会遭天谴的。”
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躺在地上,可是心中有强烈的执念,他没有死去。
不一会传来了急促的“笃笃”声,老妪力虽衰,但此刻还是迅速地赶了过来。
一来就看到被击倒在地,凄惨无比的阿刚,屋内还传来儿媳的痛苦声音。
“你们这群衣冠禽兽,不得好死。”
说罢!老妪就拿着拐棍朝着那个拿着菜刀的男子戳去。
一道刀光划过,穿透了老妪的身躯,老妪眸子黯淡,气息萎靡,应声倒地,一命呜呼,再也未曾爬起来。
“娘啊!”男子虽然重伤倒地,但还是大声呼喊道。
可是没有回声,只有一股温度在持续下降的尸体,溢出的鲜血也渐渐凉透。
魁梧汉子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其中一个随从一脚踹飞,加重了伤势。
于此时,老妪身死,房屋破烂不堪,女子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惨叫连连。
外面过于聒噪,惹得雷行云有些不悦,他朝着门外吩咐道:“将孩子和那大老黑带进来。”
门外传来应声,异口同声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