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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对捷列金和马利宁说:“军事委员,参谋长,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们虽然在白俄罗斯境内取得了巨大的声音,但是不管敌人还是我们的盟友,都不肯相信这样的事实。”
捷列金听到这里,有些不解地反问道:“元帅同志,他们为什么不相信,难道他们认为我们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吗?”
朱可夫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敌人和我们的盟友,没准就是这样想的。”他扭头看了一眼罗科索夫斯基,继续笑容满面地说,“为了让盟友们不再怀疑我们所取得的战果,在本月17日,斯大林同志命令将在白俄罗斯战场被俘的五万多德军,送往莫斯科游街。”
“这次游街的效果相当好,”罗科索夫斯基接着说道:“不光让莫斯科的市民开了眼界,见识到德军最狼狈的一面,同时震撼了我们的敌人。而我们的盟友嘛,看到展出的这么多战俘,对我们所取得的战果,也表示了认可。”
聊完战俘游街一事后,马利宁对罗科索夫斯基说:“元帅同志,德军统帅部正在将第2和第9集团军的残部,调往布列斯特要塞的方向,他们是打算把被我军割裂的中央集团军群和北乌克兰集团军群合二为一。”
对于马利宁所提出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在和朱可夫交换意见后,说道:“看来我们要给崔可夫的近卫第8集团军下命令,然后采取积极的行动,打乱德军的这种企图。”
“是啊,”朱可夫点着头说道:“如今崔可夫部队已经在维斯瓦河边集结完毕,炮兵也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我们为了提防德军从北面所发起的突击,不得不让他们在原地进行固守。我们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向左岸派出侦察部队,和强渡维斯瓦河的念头啊。”
半夜时分,攻击布列斯特要塞的三位集团军司令员,都陆续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部队已经占领了要塞,数以百计的德军放下了武器,然后这些被俘的德军士兵,在我们指战员的押解下向后方撤离,如今要塞里缴获的枪支已经堆积如山。
对于部队所取得的战果,朱可夫感到很满意,他对罗科索夫斯基说:“罗科索夫斯基,你是对的,在新的形势下,我们所采用的战术,要根据战场的具体形势,来进行调整。按照我的想法,要夺取布列斯特要塞,我军至少要伤亡五千到八千人。但实际上,只有损失了三千多人,远远低于我们的设想。”
“根据我的判断,德军很有可能从布列斯特要塞北面和西北面,向我军实施反突击。”罗科索夫斯基指着地图对朱可夫说:“只要我们粉碎了他们的进攻,那么就能命令崔可夫的部队强渡维斯瓦河,并在左岸建立宽阔的登陆场,为进攻华沙做好准备。”
“希特勒遇刺事件,对德军的士气打击很大,不少官兵已经无心再继续作战。这些从我军最近所进行的战斗就能看出来。”朱可夫信心十足地说:“只要我们在维斯瓦河的西岸站稳了脚跟,那么夺取华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罗科索夫斯基的心里始终惦记着即将爆发的华沙起义,但他又不能直截了当地告诉朱可夫,说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华沙爆发一场起义。但起义的领导者,是受伦敦流亡政府领导的,他们在没有和苏军通气的情况下,偷偷地举行了起义。
朱可夫见罗科索夫斯基盯着地图发呆,不禁好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在想什么,我看你盯着地图发了好一阵呆了。”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字斟句酌地说:“你我都知道,在波兰境内,如今存在着两个政府,一个亲苏的,一个则是听从伦敦流亡政府指挥的。据我所知,在华沙城内,亲西方的军事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假如他们近期在城内搞什么大的动作,我担心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战役计划。”
对于罗科索夫斯基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朱可夫的脸上写满了迷茫,他不解地问罗科索夫斯基:“你的意思,是伦敦流亡政府有可能在华沙城内,采取一些大的行动。而他们所采取的这些行动,因为种种原因,并不会和我们通气。我理解得对吗?”
“完全正确,元帅同志。”见朱可夫领会到了自己的意图,罗科索夫斯基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我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在我们的波兰第一集团军里,有亲苏的柳多夫近卫军、柳多夫军以及其它的抵抗力量加入;而受伦敦流亡政府指挥的克拉约夫军,却是自成系统,不会听从我们的指挥。”
“司令员同志,我觉得您多虑了。”一旁坐着的捷列金等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立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自从我们进入波兰开始,友好的波兰人民对红军表示热情欢迎。看得出来,他们对我们的到来感到由衷的高兴,并想努力做好一切,以便尽快赶走法西斯占领军。”
“没错,军事委员同志,你说的也没问题。”罗科索夫斯基见捷列金的思路被自己所看到的情况所左右,连忙提醒说:“虽然波兰人民这五年来,一直同法西斯侵略者进行着艰苦卓越的战斗,但他们的内部并不团结。特别是伦敦流亡政府对我们始终有着敌意,如果他们不愿意让华沙落在我们或亲苏政府的手里,他们肯定会采取什么大的动作。”
“大的动作?!”捷列金将罗科索夫斯基所说的单词重复一遍后,反问:“司令员同志,您觉得他们会采取什么大的动作呢?”
“克拉约夫军在华沙城中,有不弱的实力,”罗科索夫斯基只能用分析的口吻,对在座的指挥员们说道:“一旦他们接到伦敦流亡政府的命令,不让华沙城落入我军手里,他们就会有所行动。据我估计,这种大的动作,就是在华沙城内发动起义……”
“什么,在华沙城内发动起义?!”朱可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眉毛往上一挑,追问道:“你觉得这种可能有多大?”
“至少有八成的可能。”罗科索夫斯基虽然清楚地知道华沙起义的具体时间,但在众人的面前,他却不能说出来,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我有八成的把握,认为波兰人会在我军到达华沙之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起义。”
“如果波兰发动起义,这不是很好吗?”捷列金面对笑容地对朱可夫说:“那样我们就可以和起义军里应外合,歼灭华沙附近的德军。”
“军事委员同志,别把事情想得太乐观。”罗科索夫斯基委婉地对捷列金说:“要知道,华沙城内的克拉约夫军实力强大,如果发生起义的话,就算有柳多夫近卫军和柳多夫军的参与,他们也无法取得领导权。到时在华沙城内说话算数的人,只能是伦敦流亡政府的代表。”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朱可夫一直保持着沉默,他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如果真的发生了你所说的那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元帅同志,我是这样考虑的。”罗科索夫斯基指着地图,对众人说道:“我打算让第70集团军和波兰第一集团军,从华沙的东面强渡维斯瓦河,并在左岸的城内建立我们的防御,然后再将主力源源不断地渡过河去,使我军在兵力和装备上,对德军都占据优势。”
“这么说,你不打算让克拉约夫军配合你了?”朱可夫有些奇怪地问:“难道你就打算让波兰第一集团军和我们的部队,去解放整个华沙城吗?”
“是的,如果华沙城内真的发生起义,起义军能为我们提供的帮助,是微乎其微的。”罗科索夫斯基表情淡定地说:“与其让他们最后被德军消灭,倒不如我们掌握主动,提前进入华沙,将这座城市掌握在我们的手里。”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你说的情况很重要。”朱可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说完后,表情凝重地说:“这件事,我需要立即向斯大林同志报告,听听他的意见。”说完,他便起身打电话去了。
而在这时,桌上的一部电话机响了起来,马利宁拿起来听了片刻,便将话筒递给了罗科索夫斯基,嘴里说道:“是第61集团军别洛夫将军的电话。”
“你好啊,别洛夫将军。”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对话筒说:“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元帅同志,对不起。”别洛夫在电话的另外一头语气沉重的说:“我可能无法带福明副政委去见你了。”
“怎么了?”听到别洛夫的声音有些不对头,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意识到可能出什么大事了,连忙追问道:“是不是福明出什么事情了?”
“是的,元帅同志。”别洛夫向罗科索夫斯基汇报说:“在我军攻克了布列斯特要塞后,福明副政委带着下面的一名团长,到他曾经战斗过的霍尔姆门附近去祭奠牺牲的战友时,被几名躲在废墟里的德国兵打了冷枪。他和那名团长当场牺牲。”
听到别洛夫的汇报,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感觉自己的血往头上涌,他咬牙切齿的问:“那几个德国兵呢,被我们抓住了吗?”
“是的,被我们的战士抓住了。”别洛夫继续说道:“由于抓捕他们的时候,又有不少的战士牺牲了,因此这些德国人刚从废墟里被带出来,就被我们的战士用刺刀挑死了。”
“我明白了。”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别洛夫的汇报,心情沉重地对着话筒说道:“你安排人将福明政委的遗体收敛起来,然后安葬在要塞的附近。”
放下电话后,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有些失神,他想着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冒着风险,将福明从要塞里救出来。谁知在几年后,福明还是在霍尔姆门前牺牲了,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朱可夫打完电话回来,发现桌边的气氛有些部队,不禁奇怪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你们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朱可夫苦笑着说:“福明副政委牺牲了。”
“福明?”朱可夫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猛地想起了此人是谁,忍不住好奇地问罗科索夫斯基:“他不是师副政委吗?怎么会在战场上牺牲呢?”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将别洛夫汇报的情况,又向朱可夫重复了一遍,最后惋惜地说:“本来我还让别洛夫在战斗结束后,带福明带我的指挥部来,我好和他好好地叙叙旧,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牺牲了。”
朱可夫听完后,使劲地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打败法西斯侵略者,我们有千千万万的指战员和人民牺牲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牺牲,但是我们有信心打败法西斯侵略者,并将他们赶回老家去。”
“元帅同志,”马利宁非常关心朱可夫向斯大林汇报工作后,对方的答复是什么,因此他等两人说完后,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最高统帅本人是如何答复您的?”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朱可夫面向罗科索夫斯基说道:“我已经把你所做的分析,向斯大林同志进行了汇报,他让我转告你,尽快想办法和克拉约夫军的负责人谈谈,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看他们是否需要得到我们的帮助。”
见斯大林对此事已经有了明确的表态,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吩咐马利宁:“参谋长,你立即给贝林格将军打电话,看他是否有办法,将克拉约夫军的负责人约出来见个面,让双方坐下来进行友好的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