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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宇把前世今生想了一回,默默的长吁短叹一番冲着月亮叫道,“奶奶,谢谢你,现在,我很开心。灵山老叟,你在哪里!”声音在山谷林间回荡。吼了一通,他的心里舒服多了,回头看到浓烟和火光嘟囔道,“护林员这帮龟儿子们都去打麻将了?这么浓的烟也看不到。KAO,要不要加把火真的把这山林给点了。嗯,这是个办法,就拿这个吕胖子作燃料。”
胡说一番忽然听到刺啦刺啦声从林间传出来,他握着桃木剑立身寻声看去。时间不长,一道白影从密林中飘了出来,正是吕展途。
“哟,这是拍电影啊,你吊着威压显摆什么呢。哎,吕顺之,那钟声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的出了什么新鲜的事,哥哥我偷了会懒不想跑这一趟,给哥哥说说呗。”顾宇笑嘻嘻不正经道。
“呸,你是谁哥哥?本公子活着时候你还不知道处在哪一世呢。”吕展途心情不错,摇着扇子收身回道。
“啧啧,别看哥哥我年轻英俊潇洒,哥和你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说吧,夜鸣钟是怎么回事,想来是哪个镇魂结界给小四的地狱火破了吧?嗯?”正说着看到一群干尸从林间冒出来。
顾宇瞪大眼睛,又点了一张燃符挂到半空中细瞧去,大惊道,“KAO, 你搞什么毛线,这些人不人,鬼不鬼,尸不尸的是什么东西?”
吕展途回看一眼干尸,非常兴奋的落到地上得意洋洋道,“你看出来啦?嘿,看来你还是个行家,大行家呢!对,他们已经跳出了三界,不入阴阳。你猜得对,是我,是本公子呕心沥血之作——长生不老人。”说着感慨起一番。
“长生不老人?哈哈,喂,老兄,你是来搞笑的吧。你的概念中不长生不老是这等模样?没有一丝鲜活生气?哼,若是要这等长生不死,不如死了干脆。”顾宇毫不客气道。
“他们现的样子还是怪当年的他,要不是破了阵眼他们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嘛,这个仇晚些时候我自会报的。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得出一些可行的方法。哼,很快,他们就会恢复到原貌。对了,你说你与本公子是同时代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吕展途忽然问。
“那个名字已丢在那个时代了,现在请叫我顾宇。啊,对了,我的那两位兄弟呢?”顾宇漫不经心的问道。
吕展途扇子合拢轻轻的拍打着另一只手心,有了计较却淡淡道,“他们两啊,你若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他们是死是活!”
顾宇瞧着吕展途气息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吐口气笑道,“原来你败了,啧啧,我那两兄弟还真心善,居然放过你了。”
吕展途气息像加了火似的变热起来,顾宇知道他怒了,而且自己猜对了。但是,吕展途没有发作摇起扇子笑眯眯的向顾宇。顾宇同样笑眯眯的看着他。
安静中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一边火堆里发出来的噼里啪啦声。
“柱子哥,柱子哥……”李枫桦焦急的四下寻找,希望能找到这缕残魂。李枫桦在心里一遍遍的祈祷找到柱子哥的残魂,如果找到了,无论花多少代价,哪怕是倾家荡产他也要把柱子哥的魂魄修复完整,让柱子再世为人。然而哪里都没有,当看到滕飞时,李枫桦飞扑过去扯过滕飞的衣襟歇斯里底道,“滕老三,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他们就算魂魄不全,你也无权否定他们的存在。你这样做和杀人没有区别,你这是犯罪,你就是杀人犯……”
面对李枫桦的指责滕飞没动,任由李枫桦发泄。也没有辩解,这些被鬼养过的阴魂不仅魂魄不全,而且极为凶残,若是留在人间必会酿成大祸。说实话,他们会引发的祸事滕飞不会放在心上。他之所以会灭了他们,除了他们主动进攻外就是他们入过李枫桦的身体。当然,他也没有提及李枫桦自己引发的地狱火断了多少健全阴魂生机!
一旁的江小配面对上官燕,显得有些吃力。上官燕手臂突
然暴涨到十几米,缠住欲逃跑的江小配的脚,甩得高高的再往地上一摔。
江小配手上的伞已变得支离破碎,她气得咬牙切齿道,“贱人,本神女让你再得意些日子。哼,到时,必灭你的魂魄。”
“就凭你也配。神女?是什么东西。我没听过。”上官燕飞身扑过来。
江小配连忙化作一缕轻烟往高空中奔去,上官燕动作更快,追到空间伸手一抓把阴魂捏在手中得意的笑道,“跑,在我的手里你能跑哪去。”说着落到地上,扬手对着滕飞李枫桦道,“我抓到她了,抓到她了。”走近吃惊道,“咦,小哥哥,你哭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替你揍他。”
李枫桦发泄一通,原本体虚的他此时头昏眼花,身体摇摇欲坠。滕飞伸手扶过他,他甩开滕飞的手道,“我不要杀人犯来扶我。”说完身子一软,摊到下去。滕飞再次伸手扶过他。
李枫桦嘟囔道,“我不要你扶,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杀人犯来可怜。”
“好,我放开。”滕飞真的松开手,李枫桦哗的一下跌倒在地上。
“小哥哥,你没事吧。”上官燕飞紧张的扑过去摇晃着李枫桦叫道。
李枫桦意识渐渐模糊,嘴里念着柱子哥,声音渐渐含糊不清,终是失去了意识。近一天一夜的折腾加上引发地狱火早已让李枫桦的体力和生命力严重透支。
滕飞蹲在身子看着李枫桦苍白的脸色摇头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说着欲抱起李枫桦,上官燕见了伸手阻止道,“小哥哥是我的,我来背。”
滕飞瞅着上官燕一眼,上官燕立刻低下头不敢与滕飞的线视碰撞,但是,没有退缩。滕飞收手站起来,向着倒地的大钟走去。走到钟身边,抬手轻轻的扶摸着钟壁上的文字和图案,眼中充满了怀念与苦闷。
小官燕背起李枫桦问道,“我们现在上哪里去?”
“去小麟轨村。”滕飞道。
上官燕背着李枫桦认准一个方向往前走去,滕飞又独自呆呆的看着巨钟一会儿后也跟了上去。
夜色微凉月已偏西,吕展途避开与顾宇的对视挥着扇子扭头往河的下游走去。顾宇起步跟上去提醒道,“哟,果然是无情无义的祖先,利用完后连嫡亲子孙都不管了!”
吕展途顿脚回看一眼吕乔楚嗤笑一声,扭头又走。
顾宇索性也不管,与吕展途保持一定距离往前走。
吕展途走了十多米,头也没回用扇子在空中结了个印,跟在后面的两个干尸突然转身,回到吕乔楚身边把他抬了起来。
顾宇暗中松了口气,心道如此看来吕乔楚借着家乡怪事求着李枫桦寻A局的人只是个晃子,真正的目的是要把李枫桦带到这里来。如此说来,这个吕展途定还有大动作……顾宇轻松的吹了一段小苹果口哨.
天边的启明星越发的明亮,不见吕展途焦急,顾宇一时也弄不清他的意图,出其不义的问:“喂,吕顺之,你到底想对这附近的村民做些什么?”
“你答应本公子一个条件,本公子指不定就会告诉你。”吕展途轻笑道。
“我很好奇,吕胖子远在S市,多年没有回来你是怎么联系上他的?”顾宇问。
“你答应本公子一个条件。”吕展途道。
顾宇轻笑一声又问:“你说的红袍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
“你答应……”
“答应你一个条件吗。”顾宇打断他的话,“好,我答应就是。不过,原则你是知道的。”这个原则是以前玄学界里约定成俗的不能要求一方做违背道义的事。
“放心,这点本公子很清楚。”吕展途应了一声,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顾宇没有催促,看过他的阴魂残不忍睹的模样就知道他死得很惨。当年白玉龙也听说一代卦师残死的传闻,只是,当时他自己杀人被杀忙得不可开交,也就
无暇打听卦事是怎么死的。现在吕展途若说必然要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有的可能是他永远不愿意想起来的。顾宇能体谅他的心情,毕竟他自己也有不愿意想起来的往事。
“本公子出生在扬州城里的富贵人家,衣食无忧的生活到八岁。那一年泥腿子们突然杀进扬州城,打着杀富济贫对富有人家抢夺屠杀。”吕展途的情绪平淡,对这一段过往似乎已经看开。
“我们家在护院的保护下举家南迁到当时相对安宁的山村里。家里人对于安定的生活十分满意,但是,我却渴望外面世界的繁华。十三岁时跟着师傅离家游历,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那个年代正是朝廷软弱无能,外来列强嚣张的时代。生活在那样时代下的普通百姓,呵呵,真的是命贱如蝼蚁。不过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只到那一天,我和师傅被他的仇家追杀,当时对方人多势众。师傅为了保护我而受了重伤,没能撑到一个月就仙去了。那一年,我二十一岁。当时我觉得天要塌了一样伤心难过。考虑起人的生死问题。”
顾宇没有打扰他,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如同深宅中久无人对语的妇人。脚下的路渐渐的平坦,河面渐宽。
“……我能算尽天下事却算不了女人心。呵呵,那个丫头真正磨人。我救了她,她不旦不感恩还怪我出手的晚了害得她受了伤。”吕展途的说到这里,身上的气息暖洋洋的。“我替她找大夫,替她做饭,替她洗衣服……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大卦师居然为那个丫头做这等锁碎的小事.但是,奇怪的事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怨言,反而觉得很开心.”
顾宇暗中好笑,这个男人恋爱了都不知道.
“她的伤养了大半年却不见好,我就带她到紫禁城,施了小法找到一位御医.后来御医诊断不出什么问题,建议找个西医看看.我不相信西医,但是,为了她还是愿意去尝试.可是,她不愿意,她说就算死了也不愿意见到洋人.这个我能理解,毕竟我救她时,她的全家都被洋人给杀了.”
“我只是个卦师,趋凶避吉可以,没办法逆天改命。那时,我深深体会到自己的无能和软弱。消极了一段时间后,我一面用续命术替护着她的命脉,一面寻找长生之法。在那朝不保夕的年化,算卦是非常吃香的学问。那时我寻得很多有关不死法的方法,秘术,文献……然后带着她回到家乡麟轨村潜心研究。”
“回到家乡第二个年头她还是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但是,我没有放弃。想着替她还魂,但是,她的魂魄过于虚弱经不过一点波折。”
“我没有放弃对长生不死的方法追求。开始利用家里的奴仆,后来是乡亲父老。当然,我没有逼迫他们,他们知道有长生不死的机会后都是自愿的。”
“外界的战乱和饥荒迫使很多流民到村子里来。当时作为首富的我们吕家作行善之事收留那些外人。渐渐的,外人占地占山,形成一股势力。当知我追求长生不死之法量,他们却当作是邪术暗中反对。”
“想长生不死,必然要先历生死劫。那一晚,我带着信任我的村民经历生死劫。那些外来流民们却突然发动偷袭。”吕展途身上气息变成阴冷起来,那一幕血与火再次出现在他有脑海里。当时,他全心投入的作法,村民们也被他施法昏睡。受恩于他们的外来流民突然闯进来,开始畏首畏尾拿着木棒打砸失去知觉的村民。见村民没有反抗,居然拿起刀斧单方面屠杀。杀了近百位村民,我怒了,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跳起来与他们拼杀。原本我可以杀尽他们。谁知,半途中跳出一位红袍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