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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晚上。
左将军府内,灯火通明。尤其是大堂内,更是透亮。左将军,豫州刺史刘备,刘皇叔穿着一身红袍子,这十分少见,但穿红袍子确实喜气洋洋。
其下是十几帮闲,以及军中大将们。
大伙儿已经看过歌舞,也饮酒痛快。
气氛非常欢乐。
还是因为关平的缘故啊,这卖酒确实是有效可行,人口也正在缓慢增加之中,这二三十万人口,二三万精兵,绝非是云中阁楼,而是言之有物。
刘备当然是毫无条件的高兴,文武们也是大抵如此。毕竟能跟着刘备四处飘零的人,便是帮闲也都是忠心耿耿。
没什么比刘备势力大增,更加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大将们正在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这是张老三,张萌物的功劳,这货酒量很好,一个顶三个。
陈到不怎么饮酒,因为陈到是负责保护刘备安全的。虽然说在场都是忠臣,但万一有个意外,而将军们都喝醉了,无人应付,该怎么办。
所以陈到不怎么喝酒。
张飞则把魏延,关羽给干趴下了,就赵云外柔内刚,他也不打算喝醉,所以推脱,张老三也没办法,于是就去找文官们喝。
关羽与魏延是同一类型,不敬爱士大夫,却抚恤小人。与文官不对付,与麾下卒伍很好。
张老三,张萌物却刚好相反,他日夜鞭打士卒,喝醉就打人,但对文官非常敬重。
所以张三在文官之中,很有面子,有人缘。于是张老三又将简雍,还有三五帮闲给干趴下了。
至此,张老三也坚持不住了。
“呼呼呼。”回到座位后没多久,就趴在案几上开始呼呼大睡了,呼噜声跟猪哼声有的一拼,很是响亮。
刘备拿着萌物没办法,再加上关羽,魏延,简雍等人也是醉了,于是让陈到叫进来一些亲兵,把这帮家伙给送回去了自家府邸。
今年大年三十,这帮家伙还是滚回家睡觉吧。
之后,刘备与剩下的人畅饮了一番,最终自己也趴下了,这场酒宴,这才草草结束。
却说张老三很沉,扛不动。虽然左将军府与张家宅邸距离很近,但刘备的亲兵们还是准备了平板大车,将张飞给送了回去。
张家人得了消息,夏侯氏带着张苞,以及几个张飞亲兵一起来接张飞。夏侯氏先让张苞与亲兵抬着张飞下去,自己则很有礼貌的对带着张飞回来的刘备亲兵感谢了一番,这才折了回去。
醉酒是张家的传统,张飞父子,经常醉酒。只是父子二人酒品天差地别,张飞醉后打人,张苞醉后却只是睡觉。
夏侯氏与张飞感情其实挺不错的,张飞清醒的时候是萌物,除了打士卒之外,与刘备麾下文武相处的都很好,人缘非常不错。
也爱老婆,在夏侯氏面前很乖。
但有一次张飞醉酒,却差点连夏侯氏都打了。从那以后,张飞就告诉夏侯氏,我醉酒了,就不要照顾我了,把我交给亲兵吧。
所以张飞醉酒回来之后,就交给亲兵管理了。夏侯氏自己则沐浴睡觉去了,睡了没半个时辰,就出事了。
“夫人,夫人。将军打人了,将军打人了。将军把陈河的门牙打掉了,连手都打折了。其他人去救人,也挨了重拳,有个人肋骨断了几根。”
一位婢女很惶恐的叫醒了夏侯氏,夏侯氏本迷迷糊糊,一听这话立刻醒了。
“这死鬼。”夏侯氏骂了一句,匆匆拿起衣裳穿上,来到了今夜张飞的住房外。
只见这片院子灯火通明,一大群亲兵哭丧着脸围着张飞,没见到那断了肋骨,或是断了门牙骨折的亲兵,估计已经被抬下去休息了。
一大群亲兵也有人鼻青脸肿。与之相对,张飞却是雄赳赳气昂昂。面颊通红,不时呕出几口酒气。
“身乃张翼德也,谁来与我决一死战。”
张飞嗔目怒吼,气势雄烈,但又时不时的弯下腰,呕出一口酒气。喝醉了的棕熊一样,萌萌哒。
但是亲兵们却不觉得萌,那被打的同僚便是下场,若这个时候冲上去,被打死也有可能。
夏侯氏看着这头萌物,叹了一口气,说道:“取渔网来,将他网了,绑起来。”
“诺。”见主母下令,有亲兵顿时轰然应诺一声,取了渔网,要将张三给网起来,渔网落下,亲兵们一拥而上,就要扑倒张三。
哪知道张三今天酒劲很大,气力惊人,纵然被渔网网住了,也是将亲兵们轰飞了出去,又有两个亲兵骨折了。
其余亲兵便不敢再上了,犯难的看着夏侯氏。
夏侯氏脸色铁青,指使一名亲兵说道:“去,请关将军来将他制服。”
“诺。”这亲兵应诺了一声,立刻去了。不久后,关平便匆匆赶来了。
“婶婶。”关平先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发狂的张老三,然后才恭敬对夏侯氏行礼道。
“怎么是平儿你?你父呢?”夏侯氏有些奇怪。
“家父喝醉了。”关平老实回答道。
“来人,去请子龙。”夏侯氏以手抚额头,苦笑了一声,然后又对那名亲兵说道。
“诺。”这名亲兵又应诺了一声,不久后,赵云便匆匆赶来了。张老三劝酒,赵云推脱了,所以只是微微有些上头,脸色发红,人很清醒。
“翼德这个混蛋。”赵云见到张飞这般胡闹,不由苦笑了一声,然后扑上去按倒了张飞,过程当然也不容易,赵云还挨了一醉拳,不过赵云是正人君子,没有黑脚报复,只是让亲兵将张飞给捆了,仍去了床上。
“连床一起捆了,省得他半夜再折腾。”夏侯氏很生气,吩咐亲兵道。
“诺。”亲兵们欢天喜地的应了,将张飞有连人带床给捆了。这下踏实了。
另一边,夏侯氏又对赵云连声道谢,赵云自然推脱是举手之劳,如此之后,赵云便拍拍屁股离开了,反正张翼德酒后发疯也不是一两次了,习惯了都。
关平这小子眼珠子一转,对夏侯氏说晚上要与张苞同塌而眠。夏侯氏虽然有些奇怪,你这小子大年三十来我家和我儿子同塌而眠,这是什么意思。
但也只当兄弟两个感情好,便随口同意了。不久后,夏侯氏又去睡下了。而关平与张苞一起去了张苞卧房。
刚才张飞醉酒,张苞也在,只是没有上前。张苞虽然憨直,但不是蠢,若是那样被老爸打死,那就太不值得了。
张苞对于关平的来意,没有半分怀疑,只是让婢女又送了一条被子,说道:“你晚上睡觉抢被子,我得冻死。我们一人一张被子。”
这两货以前经常一起睡觉,只是关平这货抢被子,有一次张苞差点冻死。
关平先没吭声,等那婢女将被子抱进来又走出去后。关平这才勾搭上了张苞的脖子,肩并肩,好基友。
“哥哥觉得,张老,错了,叔父他醉酒怎么样?”关平亲热的问道。
“不怎么样,麻烦事。”张苞很直言道。
“怎么个麻烦?”关平明知故问道。
“经常打人啊,今晚上就有好几个人骨折,以前还把人打的终身残废都有。还有拿鞭子抽人,打鞭子也能打出内伤的,有的人也废了。”张苞确实憨直,说起老爸醉酒,也很是不满。
“如果你是被打的亲兵,又残废了,你会怎么想。”关平下套道。
“宰了他。”张苞脱口而出,紧接着双手捂住嘴巴,有些紧张。
儿子说要宰了老子,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而关平就是要说这个,所以再接再厉恐吓道:“哥哥也说了,亲兵也是人,人都是有脾气的。若叔父长此以往,我怕。”说到这,关平颇为忧心的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长叹。
张苞细思极恐,立刻坐不住了。
这以前没人想到过这个问题,那可是张飞,万人敌。酒后被人杀了?
张老三平常是很不错的,人缘很好。是好老公,好老爸,好弟弟,好叔叔,张苞可不想老爸居然这么个死法。
“关平,你说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我父你叔不醉酒?”张苞左思右想没有奈何,忽然想起这老弟鬼主意多,便直接问题。
“我有一计,可让我叔你父不再醉酒,但只怕哥哥不敢用计啊。”关平叹息一声,说道。
激将法。
张苞憨直立刻上当,说道:“我是让我父戒酒,又不是坏事。我怎么不敢用计?”
关平于是脸上露出坏笑,让张苞附耳过来,小声耳语。张苞听了,脸都吓白了,他脸色偏黑,仿佛小张飞,能让他脸色变白,可见关平这计歹毒。
关平心里头乐开花了,张老三叫你打我屁股,我要给你一个深刻的印象,既是报仇了,也是让你不要再找死。
嘿嘿嘿嘿。
..............
一间黑漆漆的房间内,忽然点燃了油灯,油灯的火若隐若现,既照亮了房间,也给房间添了阴森感。
张飞躺在床上,五花大绑。先是上半身连着手被五花大绑,然后身子与床铺死死捆在一起。
这别说是张飞了,便是一头大象来了,也难以挣脱。
张萌物睡的死沉死沉,呼呼呼呼的打着呼噜,很香甜很爽的样子。忽然,黑暗之中走出两个人影,在若有若无的灯光照耀下,阴深深的。
其中一人端着盆子,盆子内装着水。大年三十的晚上冷就不必多说了,这水肯定冷的彻骨。
一人拿着一柄小刀,小刀非常锋利,在灯光之下,泛着幽光。
“噗嗤!”那端着木盆的人,将盆子内的水泼向了张飞。张飞立刻清醒了,一脸懵逼。
“下雨了?”张飞眨了眨眼睛,还没搞清楚状况。
“不是下雨了,是我泼你冷水了。”泼水的人把盆子放下,然后坐在张飞的身边,用手背拍打了下张飞的脸颊,还挺用力呢。
“王位?李矿?”张飞惊醒过来,看清楚了二人,然后便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身子,结果一身冷汗,居然动弹不得。转动脑袋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
“来!!!”张飞想喊人,旁边拿着匕首的李矿眼疾手快,往张飞的嘴巴里头塞了一样东西。
张飞恶心想吐了,居然是臭袜子。
“呜呜呜,呜呜呜!!”张萌物这一次真的很萌,瞪着一双眼睛,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
“张飞,你也有今天。你可还记得,十月初五那天,你无缘无故的打了我二十鞭子,打的可真狠,让我十来天下不了床。”
李矿也坐在了床上,手里头匕首舞成了花朵,然后向下一切,切下了张飞少许的胡子,抓起来放在口中,轻轻一吹,胡渣子飞舞。
张萌物当然记得这件事情,打人的时候喝醉酒了,打完之后,也没觉得歉意,反正他没把士卒当人就是了。
此刻,张萌物才有些后悔,没想到我老张纵横天下,怼上吕布也是不怂,没想到却落到这两个小人手中。
估计性命难保。
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怕大哥,二哥伤心,我老婆要守寡了,希望大哥,二哥不要太伤心,我老婆也改嫁吧,嫁个好人家。
张老三纵横天下,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却是不怕死的。
就是落在这些小人身上,有点不甘心而已。
张萌物说不了话,只是瞪着一双眼睛,仿佛要用眼神杀死这两个小人。
王位,李矿两个人顿时有点怂,这两个人是关平与张苞这两个混蛋找来的演员,哪里真敢这么对待张飞。
但想起了小将军的吩咐,再说给将军戒酒,他们也有好处。于是,二人把心肝儿一横。
李矿又耍了一个刀花,阴恻恻道:“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的杀了你吗?你听说过人棍吗?”
张萌物一听立刻惊出了冷汗,他当然知道什么叫人棍,不就是把四肢先砍了,再砍头吗?
虽然张萌物不怕死,但是惨死另算啊。
张萌物瞪大了眼睛,瞪到了极限,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挣扎不停。仿佛在说,要杀就痛快点。
可惜李矿却慢条斯理的转动着匕首,并说道:“人棍嘛,就是先砍掉双手,再砍掉双脚,最后砍头。但我觉得这还不够,毕竟杀了你之后,我们兄弟还要亡命天涯。所以我想了一个法子,先阉了你。阉人嘛,有三个选择。”
“一是先切左边蛋蛋,二先是切右边蛋蛋,三是先切**。你怎么选?”李矿露出了阴笑,匕首在张萌物眼前晃来晃去。
“呜呜呜呜呜!”张老三挣扎的更加激烈了,呜呜呜呜的声音,听者伤心,闻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