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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时鸿钧老祖最后一次讲道以来,紫宵宫已经多年不要说那三十三天天外天并非是随意可去的所在,即便当真有大神通者到了紫宵宫,鸿钧老祖亦从不会现身来见。如今鸿钧老祖却一反常态,竟突然主动遣童子来,请胡卢往紫宵宫一叙,而道祖身体的童子竟然不以道长称呼而恭称为老师,实在是太给葫芦面子了,自然是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诡异。
在场修士无不讶然,不知鸿钧老祖此举何意,实在是高深莫测,纷纷暗自猜测,疑虑重重。胡卢可不管旁人怎么样想的,尽管亦猜不透鸿钧老祖的心思,但鸿钧老祖的邀请却不能不应。当下把一干琐事安排妥当,令仓、柏鉴等负责,将五夷一脉的山门迁至那方丈仙山。
随后,胡卢和道童一起,望三十三天天外天紫宵宫而来。沿途自有了不少“奇景”,胡卢初时还仅仅是单纯的欣赏,到得后来却愈见凝重,眼中不时闪过几道精光,分明已经运起了“千里眼”神通,面上渐有古怪之色,内心深处更是升起一种震惊、< 一种明悟。
依照寻常修士们的描述:天外罡风密布,如刀似刃,外可伤人肉身,内可毁人元神,端地险恶异常,非有大能为、大神通者不能入;天外天则更是混沌世界。以胡卢现今的修为,自然不会将些许罡风放在眼里,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胡卢在这险恶的环境里。感到一丝熟悉,一种非常熟悉地感觉!可是在胡卢的记忆中,自己分明没有来过这里!
天外罡风,多么含糊的一个概念!事实上,在胡卢看来,“天外”这个称谓并不恰当,因为洪荒世界亿万生灵眼中的周天星辰,正是在这个所谓的天外,依照即定的轨迹运传不息。望着星罗密布的虚空。即修士们描述中的天外世界;在这刹那,眼前的现实与胡卢疑似梦中地记忆生了重合。这让胡卢忽然感到一丝好笑,寻思:“此情此景,与记忆中的宇宙何其相似。所谓天外罡风,也不过是周天星辰散射出来的,各类有害射线的集合体,在记忆中亦有类似地存在,貌似应该称作‘宇宙风暴’吧。”
洪荒世界有四块大6,分别是东来胜洲、南蟾部洲、西贺牛洲、北俱芦洲,又有称呼有些“模糊”的东、南、西、北西海。但胡卢一直就明白,洪荒和记忆中的地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各洲各海貌似是都处于一个几乎没有任何边际的平面。
对于洪荒世界的生灵而言,自然觉得理所当然;但在胡卢而言,以他固有的世界观。委实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若依“天圆地方”的观念,将天比作是一口倒扣地大锅,那么周天星辰的又是怎样一个概念?即使洪荒世界足够广阔,胡卢也无法将之与印象中无有边际的宇宙星空。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总体上地认知。
现在嘛,胡卢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修士们描述中的天外世界,尽管和记忆中的“宇宙”有细微的差别,比如周天星辰中必会有一个类似于地球的存在,但就眼前这个天外世界和记忆中那个宇宙地整体构形而言,应该是相差无几。
至于说,记忆中地球所在的那个,作为天外世界存在的宇宙地“下方”,会不会有别一个类似洪荒的存在,那就不是现在的胡卢,所能关心的事情了。
现在胡卢关心的是,如果说周天星辰按照即定轨迹的运动,抵消了相互之间的万有引力,那么周天星辰和洪荒大6之间,存不存在类似的作用力?几乎明了的总体认知,伴随着许多无法解释的问题,引动了胡卢天马行空似的瑕想。
不论胡卢也好,还是鸿钧遣来的道童也罢,两者的飞行度均是极快;胡卢忽然有些明明,为何寻常修士谈“天外”而色变了。抛开天外罡风不论,仅仅是天外世界之广,就足以叫绝大部分修士头疼了。
胡卢虹化之术何等了得,随那童子止一日,便到得那天外天紫宵宫,见一副奇景。
正是:
鸿蒙蒙胧似云烟,虚空空寂唯飘渺;
滚滚氤氲今未止,巍巍宫室亘古立。
布局雄浑气势重,装饰典雅品味高;
三界传颂道祖居,宇内皆知紫宵名。
胡卢随道童入内,与鸿钧老祖见礼,胡卢本欲执弟子礼,鸿钧老祖却执意与其分宾主坐下;胡卢问道:“不知道祖唤贫道来何事?”鸿钧老祖含笑道:“此次烦劳道友远路而来,实乃有要事相请。日前贫道因飞熊之事,与道友阵前相会,约定五百年后让其转世投胎,以顺天数,以历杀劫;不过道友亦知,飞熊乃是历劫之人,是以转世投胎之后,当不可再有生前些须记忆。”
胡卢怔了怔,已明鸿钧老祖言外之意,失笑道:“道祖过虑了,贫道岂是因私废公之人,日前贫道还和镇元大仙说起此事,言那六道轮回须用洗梦汤,洗去转世之人的生前记忆,当可免却相互之间因果纠缠,记恨报复,徒
;只是于六道轮回者中有大修为者不在少数,若使用记忆,却唯恐伤到魂魄本原,反而不美,一时未有万全计较,制出那洗梦汤。”
鸿钧老祖闻言,心下却有些为难,其实这次请胡卢来,并非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仅仅是为了“洗梦汤”,不欲叫飞熊带着前生记忆转世投胎。而是另有原因,否则的话,鸿钧老祖既然可以主动现身,阻止胡卢为飞熊塑形,自然也能为此事,主动现身来见胡卢,实在没有必要,非要请胡卢来紫宵宫一趟。
自鸿钧老祖以身合道的身份。天下走势尽在其掌控之事或有疏漏,大势却极难有变数。倘若有心推算某个生灵地过去未来,那更是无往不利,极少有失误的时候。然而这一切,却因胡卢一人,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
初时还好,尚在鸿钧老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但就在前不久。飞熊这个关键性的人物,差点因为胡卢的缘故,彻底改变了原来的命运、命数轨迹。有道是牵一而动全身,飞熊这个关键性的人物若是出了问题。势必会影响到数百年后无量量劫的走势,甚至引三界大劫!
自然而然,鸿钧老祖推算了一下胡卢的过去未来,岂料推算地结果竟是一片蒙胧,连原来还可以看清的大体走势,如今都看不真切,更遑论细节了。在鸿钧老祖看来,能出现这种结果。唯一的可能就是胡卢代表了天道遁去的一。天道至公,鸿钧老祖既然过去容忍了胡卢地存在,现在也不会去抹杀胡卢。不说胡卢身上那惊世功德,仅仅涉及到遁去的一,就不能不慎重考虑。鸿钧老祖无奈之下只好现身说法儿,让胡卢莫要为飞熊塑形,以合天数。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即使胡卢完全配合,鸿钧老祖亦现。貌视自己也无法完全清晰天下大势的走向。鸿钧老祖认为,这一切一定和胡卢及飞熊有关,因此决意遣人将胡卢请来,试探一二,并设法把胡卢留在紫宵宫中一段时间,印证其中变化。
按照原本鸿钧老祖的想法是,以“飞熊不能带着前生记忆转世投胎”为借口,假意请胡卢来商讨此事,然后颇为大度的将“洗魂配方”说出,叫胡卢着手负责,虽说是自己出言相请,但说起来却是送了对方一场极大的功德,顺便化去前一番结下的因果,可谓一举多得。
但依现在的情形却是,胡卢一早便有了这个打算,再按原计划行事,无疑变成了因为鸿钧老祖地介入分薄了胡卢应得的功德。
再加上初次见面时,出言相请欠下胡卢的那一点儿人情,这因果却是愈结愈大了。最为关键地是达不到即定的目的。
因此,鸿钧老祖心念电转,瞬间已经有了主意,说道:“不意道友早有此打算,贫道不才对此略有心得,正好与道友探讨一二。”胡卢不知鸿钧老祖心思,却是闻言大喜,只道凭鸿钧老祖的见识手段,正可顺利解决如何炼制“洗梦汤”的难题,当下接道:“愿闻高论。”
随即,鸿钧老祖开始就“如何炼制洗梦汤”这一议题,表演讲,并就其中用料做出一定地解释说明。由此引出新的问题,再作解说,如此一而再,再二三,终于顺利跑题,绕来绕去,竟开始说起大道妙法,直说的天花乱坠,唾沫星子乱飞。
胡卢初时还只觉鸿钧老祖果然不愧道祖美誉,当真知识渊博地不像话,心中佩服的不得了。随着时间推移,胡卢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老先生,貌似总是习惯性地跑题,酷爱旁征博引,但出于礼貌,胡卢要么故作不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要么善意仅仅提醒一下。
很明显,胡卢低估了鸿钧老祖“跑题”的离心力,无奈之余,只好听之任之,寻思:“料想一个‘药方子’能有多少内容?即使不断跑题,总有个说完的时候!”岂料鸿钧老祖说起来没完,很多佐料明显就是生生用来凑数的,胡卢又非不通药理,终于意识能只怕对方是有意为之。不过鸿钧老祖所讲的内容,尤其是涉及到大道妙法的地方,绝对是真知灼见。可谓一针见血,当真了得,其实这也是废话,如果不是一针见血,就枉为“道”祖了
胡卢想了又想,终是猜不出鸿钧老祖的用意所在,仅仅是隐隐觉得对方欲将自己留在紫宵宫一段时间,估量了一下自己的本钱,寻思:“直接翻脸的话,胜算全无,未有丝毫益处,反不如听之任之,多多少少还能有些收获。既然鸿钧老祖选择了迂回手段,料想‘洗梦汤’之事还须贫道来完成,在飞熊转世投胎之前,总能脱身,便不会误了大事,何况道祖专给一人讲道,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吧,而且貌似我们俩这也不算是讲道听道,很明显是‘论道’啊,还是贫道高明!”不知道,这是算阿Q精神呢,还是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