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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在这样的一个浮躁的社会,万永强这样一位成功人士,他的内心一直坚守着一份纯真的爱情,真的是难得。
易天打开了雨刷器,企图将前档玻璃上的一片知了雨给刷干净,但并没有什么用。
不大一会儿又是一片雾蒙蒙,不远处一楼的便利店里的那个女人正忙着招呼客人,时不时地朝这个地方瞅上一眼。
收音机里女播音员软哝的声音正在诉说着千篇一律的爱情故事,虽然很老套,但还是十分感人。
一段故事结束,音乐声响起。
易天伸手将收音机关掉,对一旁的万永强说道。
“介意给我讲一讲你和她之间的故事吗?”
“当然不介意,虽然很朴实,但我觉得很美好。”
他透过模糊的前档玻璃看着店里那个女人的身影,双眼有着谜一般的迷思。
开口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却又将自己的灵魂带进了故事里一般。
我的家乡那个村子不大,有一所小学,学生也不多,一个老师教着十来个学生。
我和她是同桌,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是。
她很爱美,也很爱笑,笑起来左边脸上有一处酒窝。我特别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
好像春风拂过杨柳枝的味道。
但是,现在的她不怎么爱笑,即使是笑起来仍然能让人读出苦涩的味道。
她家里的姐妹众多,只有一个哥哥,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她哥哥的身上。
你不知道,在农村要供一个孩子上学相当不容易,她家里也不例外,初中毕业家里就再也没有供她上学,尽管她的学习成绩很不错。
我上高二的那一年,因为在上学路上跟同学疯玩,伤了脚,那之后我也缀了学。
脚伤好了之后,村里一些跟我同龄的孩子都出来打工了。
我寻思着也得出去闯荡闯荡。
我的堂叔在B市一建筑工地搬砖,他答应那年春节之后就让我跟着他一起混。
农村的孩子结婚结得早,我没有上学了,家里陆陆续续就有人上门提亲。
她家也一样,她模样生得好,前去提亲的人都快将门槛给踏破了。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悄悄地跟我妈说,我喜欢她。
我妈心疼我,找人上她家说了媒,起初她家父母死活不同意,嫌弃我家穷。
她哥哥还在上学,指望她嫁个好人家,多要点彩礼钱给她哥当学费。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同意了。
那年春节过后,阿芬就跟着我一起来了B市。
说实在的,那是我这一生过得最快乐的日子,虽然苦,但有她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就跟神仙过的日子没得啥区别。
阿芬告诉我,其实她早知道我喜欢她。
上学的时候,她书本里那些没署名的情书,一看字体就是我写的,只是她没有拆穿而已。
我们俩个来之不易的爱情,还是她在家里绝食一个星期,她爸妈迫于无奈才答应的。
那个时候在B市,我在工地上跟着我叔叔搬砖,她一个女孩子干不了那个粗活,就打算在B市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工地离钱进财家的便利店不远,工地上的人经常去买东西,于是阿芬就在钱进财家的便利店里找了一个帮忙的活。
那时候我们穷,在B市也租不起房子,她就跟我一起挤在工棚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青春的荷尔蒙在夜里总是悄悄摸摸出来,撩拨着人的心弦。
听着她甜甜的呼吸声,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总是那么难捱。
但在我的眼里,爱情是神圣的,在她还没有成为我新娘的那天,我是不会碰她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万永强心绪不太平静,拳头握得生疼。
谁知道,我苦苦守着她的清白。
却给钱进财创造了机会,让他白白占了便宜。
那天,阿芬哭得跑回工棚,我再三问她为什么,她都不回答。
过了一个星期,她悄没生息的搬离了我们共同住过的那间工棚。
等到我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钱进财的新娘。
那一年,她哥也上了大学,听说她哥上大学的钱都是钱进财出的。
那个时候,我知道,在金钱面前,它妈的感情什么的都是摆设。
我发誓,我一定要赚足够多的钱,让她会后悔她当初所做的选择。
后来,我看到工地上有一些小包工头包一些活也能赚一些钱。
我回老家借了一些钱,拉了一个小队伍,从小活开始做起,慢慢地赚了一些钱,活越做越大。
先是在老家一些小地方盖楼,慢慢地将生意转移到大中型城市。
去年,刚好有一个B市的项目,虽说这个项目利润不大,但我坚定接了这个工程。
来B市的原因只是因为她,没有别的,只为了争一口气。
但当我看到她辛苦地守着那一间不大的小店,当初的怨气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发现,我还是爱着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变过。
接近她十分容易,钱进财研究股票入了迷,几乎不到店里来帮忙。
第一次见到她,在是她的店里。
当我喊老板娘给我拿一包烟的时候,她将烟递到我手里的时候都没有认出我来。
直到我轻声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阿芬。”
她一双眼睛瞬间迷蒙一片。
“阿强,你现在学会抽烟了。”
我说:“我不会,我从来都不会抽烟,因为你说过抽烟百害无一利。”
当我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眼里那片雾变成了晶莹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好,不抽烟很好,对家人对孩子都好。”
我说:“我没有孩子,也没有家人。”
她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让她再一次接受我,费了老大劲。
慢慢的,她向我敞开了心扉。她说她永远记得那一个晚上,钱进财的父母去乡下参加婚宴,她一个人照看着店,那一天,喝醉了酒的钱进财将魔爪伸向了她。
她无力反抗,失去清白她在那个时候选择钱进财离开我是她唯一能做的决定。
我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并不快乐,钱进财只是一个迂腐的城里人,他没有给到她所向往的生活。
她说,生活不是用金钱所堆积起来的,它应该还有别的。
我记得,那个满天星斗的夜晚,在工棚前的砖块上,我和她并肩而座。
她指着那一幢幢在建的楼房,无限憧憬地对我说。
“要是这里有一套房子属于我们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