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暧昧让人变得贪心,直到等待失去意义(1)

叶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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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然,你知道吗?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作弊啊,要是被逮住,我死的心都有。”

    “你和萧大侠有何进展,一定要向我汇报清楚,若有半点隐瞒,当心我冲到你们学校找你算账。”

    ……

    “小叶子,小叶子,”竹喧兴高采烈地一头撞进来,拽着我的手臂好一阵摇晃,我被她晃得有些头晕,仍不忘将写了一半的信遮住,回头问道:“怎么了?又看见帅哥了?”

    “答对了。”竹喧避开了一众室友把我拉到一边,笑着说,“好叶子,这次你得帮我。”

    “怎么帮?”我有些纳闷,竹喧能言善辩,报考声乐社失败后,在文学社找到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一进去就被内定为下任接班人,让我羡慕不已。她在各方面都比我吃得开,有什么事到了非要我帮忙的地步?

    竹喧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封书信,笑得迷人而绚烂,露出小狗般的无辜眼神,可怜巴巴且又一本正经地说:“叶紫,我坠入了爱河。你一定替我把我的一片真心转交到他的手中。”

    我一口水含在嘴中险些喷了出来,目瞪口呆,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花痴,鉴定完毕。”说完我感觉有一群乌鸦从我头顶上飞过,带着几声凄厉的哀叫,偶然还飘下几片羽毛。

    “我是个纯洁的人。”竹喧的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动作——转身做呕吐状,没人能忍受她的大言不惭。

    “你们这是干吗?难道我不纯洁吗?”她话音刚落,就见柳如烟拔腿冲出了寝室,直奔盥洗室,估计是大吐特吐去了。这两个人当初也不知是怎么会被安排在同一间宿舍的,以互相嘲讽为乐,整天弄得跟斗鸡似的。当然,不排除这是她们表达感情的另类方式。

    “小叶子……你看她们都嘲笑我。”竹喧一脸的委屈。我只能安慰她:“不要理他们。”竹喧双眼发亮,声音甜得发腻:“小叶子,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

    “……我……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我低声嘀咕。立刻被竹喧凶悍地顶了回来:“不可以!”

    “说吧,要拿给谁?”我无奈地答应下来,谁让我交友不慎呢。

    “袁朗。”竹喧笑得谄媚,我仿佛能看到她冒着星星眼,腰肢扭动了几下。

    “好熟悉的名字。”我自言自语。

    此时柳如烟刚好推门进来,不屑地撇嘴道:“文学社社长呗。”

    我恍然大悟,袁朗在我们学校算是个人物,其一,出口成章,能吟诗作画,但却严重偏科,如同当年的天才少年韩寒。其二,对军事理论有超乎寻常的兴趣,特别是论起有关特种部队的知识简直如数家珍。

    我不解地问竹喧:“袁朗已是大四,就算他能接受你的爱情,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过半年,毕业那天说分手的事例你见的还少吗?”

    谁知她不以为然地说:“正是因为只有半年时间,到时候才不会拖泥带水,好聚好散嘛。”

    “靠,你真强大,我服了你。”说话的是一向和竹喧不对盘的柳如烟。我偷偷地抹了把汗,竹喧这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已经打听清楚袁朗的作息规律,晚七点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图书馆。小叶子,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竹喧郑重其事,而我受宠若惊。

    把这样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去做,会不会太抬举我了?同陌生人说话我都会脸红,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此等惊世骇俗的事,她就不怕被我搞砸了?

    “竹子……”我犹豫不决。竹喧笑得双眼眯成了缝,憧憬着美好的将来:“只要他看过我的信,就一定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一会儿我在图书馆外面等你的好消息哦。”说罢,她不由分说地将信塞进我的手中。

    我勉强点了点头。

    竹喧又附耳道:“小叶子,办成了这件事,我请你吃饭。”

    “得了吧你,”我推开她,拿眼睨她,“我不吃你这一套。”

    她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在我脸上掐了一把:“走啦,快到七点了。”

    我狠狠地剜她一眼,算是发泄内心的怨气。

    校海报栏前围起一群人,我们在经过的时候不时被人撞到,这勾起了竹喧极大的兴趣,她兴冲冲地钻进人群,早把什么袁朗啊、王朗啊抛在了脑后。

    “小叶子。”竹喧好不容易挤进去,又奋力探出半个脑袋朝着我招手,“你快来看看。”

    我在人潮中挤来挤去,当我终于费尽气力挤到橱窗前,就着竹喧的手指所点处望去时,看到的是一张关于本届校园歌唱大赛的海报,于我而言自然不陌生,其中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只是,在海报右下角的参赛名单中,我赫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我明明记得我并没有报名参赛,难道是我在梦游的无意识状态下做的事?

    苦思冥想无果,一个念头在脑中突然闪现。

    竹喧用很奇怪的眼神瞅我,我被她瞧得浑身都不自在,有些心虚地说:“你干吗这样看我?”

    竹喧笑了笑,浅浅的笑意在我看来有些毛骨悚然,好像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中一样。

    图书馆通常只有在考试期间才会人满为患,因此,要在每间只有两三个人的阅览室里找人还是十分容易的。

    竹喧拉着我直接上了二楼,看来她为了袁朗,此次准备工作做得极为充足。

    她在二楼的其中一间张望片刻,面露喜色:“小叶子,他就坐在靠门的位子上。”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米色上衣的高个子男生正低着头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他留着清爽的板寸,眉目掩盖在一片阴影下,看不分明。

    我深吸一口气,怀揣着沉甸甸的情书,准备慷慨就义。竹喧却在此时一把扯住我,手有些微的颤抖,唇动了动:“小叶子,我好紧张。”

    我有一丝意外,强悍如竹喧竟然也会展露小女儿般的娇羞。我拍拍她的肩膀:“我不明白,你们俩都是文学社的,平时有数不清的见面机会,你当面告诉他就是。为什么要选这么原始的方法?”

    她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你不懂,这叫情调。”

    我差点昏厥。

    阅览室里光线昏暗,也许是因为人少,仅开了两盏日光灯。我几步就走到袁朗跟前,轻轻地唤了声:“袁同学。”

    刻意压低的嗓音,我以为他不会听到。但事实上他还是听见了,缓缓地抬起头,唇边浮上一抹笑意:“同学是你叫我?”

    我忽然能明白为什么竹喧会在瞬间沉沦,袁朗的五官不算出色,但是组合在一起如同石雕般深刻。他的笑容不似林森那样阳光,不若向晖那般沉静,而是给人一种溺死人的温柔,甚至带一点邪侫。对,邪侫,就是这个词。

    幸好这样的男子并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否则绝对会被生吞活剥,万劫不复。

    我突然有一点同情竹喧,此人,会是她生命中的劫数。她,在劫难逃。

    “这个……给你……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我有些语无伦次,好好的话到了我嘴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几遍,还是没能说清楚。估计此刻在外面的竹喧都有抽我的冲动。

    袁朗懒洋洋地斜了我一眼,用两根手指把信夹了过去:“明白。不就是你的信嘛。”他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我嘴角一阵抽搐:“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给你的。竹喧,你的明白?”情急之下,我总算说完整了一句话。

    “明白,明白。”他嘴角的笑意好像加深了,两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真是要人命的邪恶。他修长手指微挑,拈开了信封。

    我张大了嘴,他不会是想取出来当众朗读吧?

    我下意识地想落荒而逃,竹子啊竹子,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袁朗的彪悍程度更在你之上吧。

    “袁朗。”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似曾相识。“叶紫?你也在这。”

    我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你们认识?”此刻,袁朗手中还举着那封信,我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为什么会在这儿碰上他?

    仔细思量一番,他们一个是文学社社长,一个是文艺部部长,互相认识也不足为奇。

    “这位同学是来给我送东西的。”袁朗有意无意地挥动着手中的信封,眼睛微眯,露出如同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真无耻。我恨恨地瞪向他,却堪堪与向晖的目光齐平。见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是将我方才的嗔怒尽收眼底。

    百口莫辩。

    他心里会怎么想我?思及此,我对袁朗的憎恶又加深了几分。

    我咬了咬唇,丢下一句话:“你们聊,我还有事。”

    我几乎是看着自己的脚尖走出的阅览室,同时心中也顺便问候了袁朗的祖宗十八代。

    “下次再有这种好事,拜托大小姐你不要再找我。”我把满腔的怨气都撒在了竹喧身上。她先是委屈地扁了扁嘴,随之嘴一咧,凑过来:“小叶子,你完了。你喜欢上了向晖。”

    “一边去。”两朵可疑的红云飘上双颊,我不自然地背过身去,一颗心在刹那间要涌出胸腔。向晖正站在我身后,面上看似平静无波,我不确定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你……你……”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纠结在自己的情绪里,又怕他真的听到了竹喧的胡言乱语,一时语塞,又变成了结巴。

    “叶紫,今晚是声乐社的例行会议,你不会是忘记了吧?”向晖似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顺手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讪讪地看了眼文件,懒懒地回应:“不会忘的,刚想过去。”说完拖着竹喧就想离开这块是非之地,向晖伸手拦下我,似笑非笑,“声乐社该往那个方向,而不是这里。”

    我窘得满脸通红,从这里走不是不能到声乐社,只不过要绕过大半个校区,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般在没有自行车代步的情况下,没人会放着小路不走偏行远路的。我这个时候根本找不到理由来反驳。

    “我……我……我要先陪竹喧去办件事。”我以为能说得理直气壮,却是声怯气短,无端落了下风。

    “不用了,小叶子,你有正事要做,先去忙你的吧。”竹喧冲着我暧昧地眨眨眼,关键时刻,她居然抛弃了我。

    “喂,你……”她二话不说,扭头就下了楼梯,我烦躁地直想抓头发,竹喧什么都好,就是不够讲义气。

    “呵呵,那我们一起走吧,顺便将相关情况先和你通个气。”向晖的笑容很明媚,像是初升的太阳般温暖,常常让我会有瞬间的失神。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冷冷地问道:“学长,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歌唱大赛的名单中?”

    “哦,是我替你报的名。”他笑得没心没肺,似乎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为什么?”我追问。

    “听你唱过一次,觉得你的音色不错,能冲击前三名,不参加比赛可惜了。”他扬起眉,笑着说。

    我傻气地问:“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歌?”

    “就是你报考社团的时候。”

    我悄悄抹了把汗,差点以为是某次戴着随身听在人工湖自娱自乐的丑事暴露了。可是……我张了张嘴,这样的比赛压力一定很大,我能够克服怯场的老毛病吗?如果我还是不能,那结果会很难看。但是我望着向晖那充满企盼的双眼,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