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提亲

玉瓷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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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李一焉把家中的仆人谴走了,就剩下一条看门狗,后花园也变成了一个公共场所。她一早起床,驾车买菜,煮饭等等整理家务,一天天既忙碌又充实的生活。这个强悍的儿媳习惯了说一就会去做一,难道不明白有些地方说一就乐意到不用做?南飞虎要吃的食物不是忘记了放盐,就把好好的一锅汤熬成稀烂粥一样,黏糊似的。还有对于有九十岁高龄的,驮着骆驼背,要靠三只脚才能支撑行走的南飞虎来说,显得儿媳的可笑跟弱智。最让人辨不清的是她的决心是靠什么支撑?勇气从哪里来的。南飞虎对先前的可口的食物跟支使仆人做事有点难以割舍,比如表现出对现状的不满。他老人家在楼上屋内喊了半天不见个人影,就用拐杖猛猛地敲地板。等在厨房忙得落大汗的儿媳赶到时,他就说:“你何苦这样,这日子真可以折磨人的。我怕我都憋出病来,你才觉得高兴吗?”李一焉那股孝顺的劲,一边听他叨叨,一边忙着整理他的房间,拿起他换过的衣服,换个茶水等等。南飞虎刚开始不以为然,因为觉得她最多难持续三天。可长了牛性子的妇女,那股热血并没有冷下来还坚决说:“如果这算苦差,我想是的,但是我不做终究是要个人来做。我做了跟叫另外一个人来做,虽然从完成的角度看,她或许会比我做的更好些。然而,人要是安逸于使唤人,那么自己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手脚,既对不起手脚,那还要手脚干嘛?难道像达尔文说的,会进化成长翅膀的天使。如果没有人能预测到人类会进化长成翅膀,那么现在就乖乖的跳动一下筋骨。要不亲口承认自己废人一个,这对谁来说不是一种负担呢?”南飞虎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点点头。但一到吃饭了,一旦看到炒焦的青菜,就鼓起鱼眼睛瞧着那盘菜,而后随便吃几口粥丢下筷子,一个人拄着拐杖,打在木地板上,咚咚响个不停。南子翔上前扶他上楼梯,他说“孙子呀,你觉得我老了吗?”,而后南子翔干晾在那,眼睁睁的看他扭扭歪歪背影,很吃力的才把十五个台阶踏完。难道眼前看到不是一位饱受风霜的老人?南子翔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明白这是迁怒。“其实,你应该高兴些。等我把这些学上手了,自然做起来就快了,也就不瞎忙活了。等到天气放晴的时候,我也可以带你到公园看看花儿,晒一晒阳光的。我这这骨架子也得多锻炼呀!”李一焉这些话声声能打动这位老人的心。南飞虎本是这样想的,就怕自己的儿媳,嫌弃自己老,动不动就使唤人。南飞虎一开始是出于这层思量,并不是说不希望儿媳的孝心,而是这家事也并不单单是一个“管家婆”就能处理好的,这也可以看成是李一焉到了中年才赶上学厨艺这事的原因之一。

    南飞虎在儿子面前不知说了几回,害得南高山差点要离家出走,来抗拒这种夹在中间,两头难走的处境。有孝心的南子翔看到父亲的闷气便出主意说:“爷爷的饭菜还是到外面的馆子买吧,先顶过这开头的日子,想必妈妈的手艺会一日日见好的,俗话也说凡事有个过程。”南高山顺从了这点子,刻意叫妻子到大酒店专门给老头子弄些好吃。刚开始南飞虎并不知这个过程,只觉得那天饭菜很好吃,第二餐也一样,渐渐也不再唠叨,不摆厌烦的脸色,一家人合欢把酒。以此同时,李一焉好像要当厨师似的,把娘家的三姑叫来整整教她下厨三个月。三姑说:“你当姑娘家时不肯学,现在才学,这当什么呀。还有,你不是还有别的工作吗?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我叫你来是教我下厨,并不是叫你来数落我;难道为家人煮饭做菜算浪费时间?天底下那里出现这么古怪的法规?”三姑自讨没趣也就作罢,把自己懂的一招不留的全盘巨献,比如炖排骨,熬老母鸡,闷花鱼,炸鸡柳,炒酸辣土豆,涮羊肉等等。三姑对她的转变,赞许的声音多些。不过,对她能把手指切破,鲜血滴个不停。她一边喊疼,一边干慌张,并不懂用另外的手摁,止住血流。在三姑的眼里这人一点苦头都没有吃过似的,流点血就哇哇叫,还来回满屋子跑,害得血滴零星的滴在地板上,不仅把地板弄脏还难清洗干净。或许她这样做能证明身上流淌的血比一般人多些?这愚蠢的事,不单说明徒弟的笨拙,在更多的人看来,因为在众多的厨师教书中说切菜切到手指,这是入门的第一课呀,属于突发情况;从而断定是师傅教的不好。打一个比喻,一个班级的同学个个能拿九十分的试卷,可偏偏独有一个才考得五十四分。这位家长就嘲弄这位老师“把我家的孩子教得倒数第一,你当真是老师?我都替你羞。”那位老师说:“他想教我。”听了老师这话,那家长就郁闷得紧,他不知错在那,也不觉得自己的孩子就比别人笨。后来,他儿子一句话,让你他醒悟了,他的儿子说“当时拉肚子,就答了前面题目,后面就空着。”明天一早起床两人专门当面给老师陪了个不是。

    对于普天下想学做饭做菜的人来说,没有必要呈献手指跟菜刀亲密的接合,难道非要这样才能说明学厨的不容易?三姑处理一下伤口,又帮她包扎好。可三姑的心如鸡心大小,一回想李一焉像个孩子,满屋跑,便独自儿冷笑起来。这笑带着嘲弄完全看成是不怀好意的,李一焉便鼓起嘴巴喃喃:“切个红萝卜,我真不该跟蔬菜结仇呀!”这话火上加油,把三姑笑得腰酸嘴麻,几乎站不直。南高山看到妻子包扎得严密的手指头,心疼一下,嗲声呔气说教她:“你急什么急呀,怕晚上没有肉吃吗?”李一焉既觉得好笑又对自己做了这一点傻事感到欣慰,因为这个地球上再没有谁能比他更用权力说这话了,传达一个美满婚姻所有的美满跟恩爱。激起由内向外的满足,这种叫幸福的暖流塞满胸腔。还有一向不会靠近厨房的儿子,还从旁当起帮手。洗个菜,尝咸淡,不是质检员却做起回馈出品的存在的问题,问题有了,就由三姑分析,分析好了,李一焉就拿纸笔记好。好像是在接受世界上最珍贵的知识,回到了上小学时候,看着站在讲台上那位高大的身影,满脸笑容说:“同学们呀,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经过三个月的苦练,并不能说李一焉能全部得到了师傅的真传。但是,徒弟只要在日后稍微加点力道,自然忙一家几口人的饭菜构不成问题的。在学厨的过程中,她明白了一件事,要做好一道菜,不单要考虑主材跟辅料的搭配,还要时刻注意火候跟佐料何时放等只有把这些都做到位,才保住一道色香俱全的菜。三姑在离去时,李一焉还说了一句“人到了不惑这卡上,还是要学点东西才真,要不这一生就过去了。”

    妻子要求上进,要包揽九五三餐的全部家务。一开始可把这妇人忙碌的几乎折腰。好在南高山从旁支持,鼓气。说一些赞美的话:“既然你要做,我是你的丈夫,你选择那种生活我将是无条件的顺从。你的改变也是我所看到的,是给我安慰的。你硬要说这个会影响到我的工作,当然刚开始一定不适应。不过,我得告诉自己,我是一个党员。如果将来有一日国家面临大敌,如果我们一个家庭连自己最基本的生活都处理不好,整个国家显得多么虚弱跟渺茫。我们早就吃过这种苦,不要因为现在时代变了就丢勤俭节约的生活作风,我们理当要做好准备,俗话也说有备无患。安逸并不是一个国家所能强盛的符号,人人尽其力,物尽其用才是关键。”李一焉对丈夫这番说辞极为赞同。还有,当南飞虎听到了这话,似乎对眼前这种生活感到异常的满意,他自己也是这部大机器微小的一员,但不要因为自己渺小而忘记运转。南飞虎很巧妙的回答了,什么是爱国?他把这点芝麻小事看比成整个国家面貌的事,当时这个念头得到了众多的人赏识,还引用了“国家之兴亡,匹夫有责。”人人举赞。而李一焉学懂厨艺后很自豪的说:“是自己身上的就一辈能用,这更是一种独立所必须的。”

    有一次,家里头来了拜访的故人,看到李一焉自己一人扛着家庭家务活,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人说:“真真切切的,你一来得打得锻炼身体,有个健康的体魄不单增强了人体的免疫力,还能减少换头疼感冒诸类的小病的机率。二来自己有个能把这活干好,人也活得充实些,也更能说明对生活的热爱。”

    鲁九跟莫北萃回国了,进而深巷由他俩延伸出许多新鲜事。莫北萃对老宅有一种特殊的情怀,一登老宅,重返故里整个人陷入记忆中。开了院门那刻,落数这颗石榴树最有活力。这可是自己从娘家,千求万讨,老母亲才开口给她一棵的。这石榴是大榴品种,在当时可是一棵金钱树。若能在自家门前种一棵,那是一件让一村人眼红的事儿。而后,榴树结果了,海秋可乐坏了,也时常给邻舍分享。再往后这棵石榴通过嫁接得以遍布全村,整村子的人对漠北萃赞许可可。这棵石榴给她带来的欢乐不亚于养大一个女儿。

    “妈——妈——”这是莫北萃进门的第一句话。年迈的紫莱挥着瘦小的手,干细的身躯把木门往墙头推,尽量把门开大些,对她来说这一刻,一等就是十几年呀!这声音从来就不没有淡忘,比起深巷寺庙的晨钟声更长远,更清晰。随着这久违的喊声,整个人长了翅膀好像飞起来了,索性是一只飞鸟看到了,头顶上的云层,地上的花草,还是此刻抹不去的小曲调等等,一辈子所有美好的东西就在一瞬间放映,并且这些记忆都在承载着温暖的阳光,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紫莱愣住了一小会儿,莫北萃湿了双眼,纵有千言万语涌现心头,她觉得,也没有那一句话能真切的概括,自己踏上这七八米长的庭院所在脑海摒出的事物跟感触。只由深深的眼眶蓄满泪水,若是满了就让它溢出来。想来,人生并没有更多这样的时刻任意让它流出,难得满脸的泪珠儿能辨明重逢是一件纠结事?如果铁石心肠的鲁九是整个事件的制造者,那么她们的心会归罪于这儿子头上或丈夫头上吗?从她们摸索到的往事,她们怨恨这个人吗?竟是一家子,那么悲苦跟欢喜都是一家子,不管好歹,也不该分彼此我你;这或许就是重逢带来最大的安慰吧。鲁九提着旅行箱,一个接一个往屋里搬去。他看到两人叽叽哇哇,心儿既是泪哭又是嬉笑,神情一下也低沉了。对他来说,没有谁更有这种胆怯兼谴责的心理,因为这分离跟重逢很大的层次是自己一时心急而促成的。他知道悔恨,但是他要表现得更加顽强,因为他是个大男人,说了几句慰藉的话。可多么堂皇的言论,都不能减化亲人这种别离所带来的悲痛,这极近熬困,无可发泄的深渊。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位妇女,拍一拍后背,略止住了。鲁九在经历一番思想争斗后,心里喃喃说“妇人终究是妇人,几时有见不得呀!”。

    鲁九海归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客厅能坐的地方给人坐了,站的地方也挪出来让人站。紫莱笑得合不上嘴,无所依靠的熬到今日总算看到灿烂的阳光。鲁九热情跟这些老人们笑谈往事。“我都说了,小九长大一定有出息。你看他的额头亮光光的,准是不错的,整合来看宰相的命相呀!”,孙奶奶一边吃着柑橘一边说。“看来,这老宅是风水地呀!”,王婆婆来回踱步,打量了这老宅,说着。想来,一个人因贫困到外国淘金,通过自身的不断努力,顽强不屈,取得显赫的事业成就。按照中国人历来的评断:这艰辛的过程却有如此大的成就,断定此人乃人中豪杰。国人非常重视后人的评论,这也是本民族特质,比如文天祥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鲁九是一个传奇,这群老人脑袋瓜装有的,能赞美的话都愿意赋予这个人的身上,可见鲁九得到的声誉是如此繁盛。正所谓“万人抬来黄金屋,步入青云此一人。”“要是你,兄弟看到你今天的成绩,可把他乐坏不可……”,突然自己停住了。当时在场的人都忌口提这个人,谁知这人不防口。随后目光都朝向鲁九,什么场面没见过的鲁九,这时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憋住了。宠辱不惊的莫北萃不改神色,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把话题引外国的土特产,连连喊大家吃。这些外国风味,挤满桌子;在她的话引下,大家也就伸手捡些自己喜欢的货色。还有,善于调和会场气氛的王婆婆说:“这鲁丫头别生闷气儿,也别太小气哟,我人老了吃不了多少的。”“如果你的话能取悦人,却难见真情流露。好在我等你说完,等你自觉理亏我再开口,因为在我看来,你的话可比我说的中用多了。”,这话海秋没有说出,只是在独自喃喃;不搭理她。

    “你难道不说说话儿,在墙角儿干站,难道不欢迎我们来你家吃糖果;你怎能不早说,要不你王婆婆先吐出来,得到你的应许了,再吃——”一直缩在墙角的海秋抖了抖双脚,这时她知道要做点什么了,面带笑容回道:“我想我是不许,但是我却没有反胃药分给你。”“这嘴角,满屋子的人可敌不过她。”,王婆婆拉长老脸,一边恭维海秋,一边尽量为自己找点光鲜的资谈。这深巷里的老人,对她胸腔有大斗字早有所察觉,也可以说再熟悉不过的人。一向以诙谐幽默兼稳重厚德的孙奶奶,搔了后脑,碰了碰鼻尖说:“你的话听起来越显老土了,就不知人家是海归听不懂?”在欢喜中的紫莱并不明白这话实在用意,见莫北萃笑得咯咯响就像一只下蛋后的母鸡,自个儿也先破笑了。众人见紫莱笑,便一起笑了,但终究这笑是苍白无味的,因为这笑不是发自肺腑,徒有其名而已。王婆婆知道孙奶奶的这话有意为之,人群的目光突然游离在两人的身上,也尽量想弄明白好好两人,为何一下子变成了斗鸡眼相待。孙奶奶是在卖乖还是在变玩耍儿?王婆婆和气驳回:“反正……总之,我就怕骄傲过度。”而后再也不答言了,因为此时的鲁九把更重要的事说了出来。“闺女,你跟那个诗人谈恋爱。爸妈在这你害羞了不成,他不就是住在隔壁吗?叫过来我瞧瞧是个什么人物,趁这会子热闹些。”,听了半天鲁九才弄清王婆婆的意思。此话一落,屋内连连称赞诗人的好,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都持高分数比赞诗人,在活跃欢快的场面,自是为了欢喜所以莫北萃也丝毫看不出这高分数离满分还有几分的差距,而恰恰这几分的差距,给了她更大的想象空间,觉得诗人还活在人间,是不完美的成就了做答了这一点。众人又大肆渲染两人的恋情,津津乐道。亢奋的场面就像吃一味神丹回到青涩的年纪,憧憬着那些被迫遗失的,或者遥不可及的梦。一向直嘴快舌的海秋呆住了,缄默了,因为眼前是一群过来人。刁难的问题总给人生厌的。“你还在磨叽,这儿沸腾的像一锅粥。连爸爸的话也不听吗?哦,都说女儿长大了是别人家的,现在还没有过门就不听爸爸的话了?”,鲁九这话自嘲自娱,众人不想笑都难。“要不,俗语怎么说来的,‘养女儿是给别人家养。’”,莫北萃顺应整个场面,却把自己的女儿下了一记红笔。这家子都是快嘴弹舌,也怪不得,海秋的嘴角这般厉害。“省一省你们的口水,我就去,得了吧。”受到父母的夹击海秋显得无可奈何的应喝了。爽快的对答,是否就有个爽快的结果?对于海秋而言,她倒是混乱得紧,矛盾的思绪像一团麻一样难解。因为她之前跟诗人一提到她的父母,南蛮人就畏首畏尾。为了说服这个念头,她便理智的说自己可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不会出太刁难人题为难诗人。左思右想了一阵,人就来到诗人的出租房,正当掏钥匙开门,可出门太急忘了拿随身带的包。她一拳拳敲起门,“诗人,你给我快点……跳出来。”秋子喊着。娇嫩的细手拍打在粗陋的木门,麻了,可还没听见应答。她以为是在房子,更确切是躲在房子?可她差点把门踢坏了,累了吧,便察觉到,诗人不可能在屋内。正转身离去,对门的一个老太婆,又聋又哑,倚在门框边缘指手画脚。过了好一会儿,秋子才领会到她在打手语。大概是说诗人刚出去,到外面吃晚饭去了。最后那个手势,全天下的人一看就明白,左手处于胸前位掌心朝上,右手微屈像掏水五指并拢,朝向嘴巴,并做来回打扇似的动作。老太婆歪嘴伸舌,满脸老年斑,斑白的眉毛。海秋打量了一番,意识到这个人身体健朗,能自行料理日常生活。

    海秋跟她没有过多的盘旋,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下了板块台阶,穿过高深的朱墙,绕过寺庙到了小吃街,就像兜了圈。后来,在一个小商店看见他正和那个收银员,更像是一个老板对员工的训话,因为收银员都在点头,唯唯斯诺。她一步步往钟子之靠拢,隐约听到钟子之在问责她:“看到我没有,还在那边忙什么。”

    “好,诗人最大。”,那个收银员说。

    “他不买是他的损失。”那几个顾客见自己本来在前头,可收银员让他先来,要先给他付款,好像这个人就拥有至高无尚的优先权似的。当场有个人不乐意匆匆就走了,货物就丢在柜台上。钟子之说道。

    “这个是即将成为伟大的诗人,给诗人让道是我们应该做的。”收银员说道。凡听见了这话的顾客两眼打量钟子之,因为他们一定要把诗人的长相衣着看清楚,又像看到外星人一样,目光充满好奇。

    “是重庆风味的吗?”

    “是的,诗人”

    “是酒鬼花生米吗?”

    “是的,诗人。”

    “我要一份茶,是西湖龙井茶吗?”

    “我给你配了福建武夷山的好茶,可它竟是铁观音。”

    “为什么铁观音比绿茶贵呀!”

    “因为你是诗人喝更贵的才符合你的身份。”

    “嗯,这话说的很对。我买了,不过下次,再忙也给我备好,还要我催几次吗?”

    “是,诗人。”

    “诗人今日要找零钱的,五毛。”

    “为什么?零钱我从不会带的。”

    “是的,诗人没有零钱。”

    这时,秋子在他后面傻笑,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插嘴说:“怎么诗人也这么可怜。”说完,还瞟了一眼那个收银员。收银员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梳着两条辫子,穿着粉紫色的工作服,脖子围着深蓝色的丝绸,笑起来自然流露两个小酒窝,给人朴素清新的感觉。身材匀称,该长的长了,该凸的凸了。一手在翻动着装在袋子里的食物,一大袋,这是诗人一周的粮食。有几斤面条,三四包方便面,薯片,糖果,热狗,凤爪,花生米,腊肉等等。秋子从自己的钱包拿出了一张五毛,两手恭恭敬敬的递给她,却带着寒刺眼神瞅得她满身起疙瘩。吓得那人头也抬不起来,好像一看她的脸就要被吃掉似的。钟子之接过袋子,这时的秋子却很体贴似的要帮他拿。钟子之拗不过,就由她的性子。并肩走出了商店门,秋子却回头做一个鄙视的表情。

    钟子之并没有意识到这场女人间的争斗,走在返回的路上张口嬉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秋子以为他在说“你真不该在那时出现,坏了我的戏。”海秋把袋子的食物丢在路上,硬要钟子之拿,自己却大摇大摆向前走,嘴角还多了一丝轻浮的韵味回道:“这个手指头大的地方,更何况你一个诗人,能走到那里。”钟子之提起沉甸甸的袋子,未察觉这话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进而加快步伐与她并肩走。秋子见南蛮人死相不改的皮笑肉不笑,像是得到了别人喊他诗人所体验到的满足感,又像是猜着她无理取闹的心思,就嘟起嘴叨诉:“人家都说念诗是为了洗涤灵魂,你张口闭口诗人倒好得很,可却当起坑蒙拐骗少女的心。”

    “你在吃醋吗?”钟子之拉住她的手,两人正好面对面,看着她说道。

    “才不呢?只是我觉得你太张扬,反而是自己处于劣势,不能真正的做到无我。”

    “比如说,我喜欢你,不喜欢她。这算张扬吗?”

    “这算答非所问,驴嘴不对马。”

    “逗逗你,不行呀!”

    “不行,只有我逗才是真。”

    “当然就算我坑蒙拐骗到你这个样的美胎子,既体贴又肯为我吃醋我也认了,谁叫我是诗人呢。”

    “就狗屁诗人!竟是勾引小妞的冒牌货,还恬不知耻。”

    “得了我的大小姐,我可没有招惹你,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闭嘴是个文明人,怎么张嘴了连个人都不是。”

    “我知道你是在气我,但我爸一定要看看你。这是迟早的事,你逃不过这一关的。除非,你跟我一起到外国去。”

    “你觉得我该怎样答复你?”

    “你爱答不答,算了以后……。”秋子毫无表情的说道。

    “好吧,见见我未来的岳父大人给我下是什么难题,才肯把他这个水灵活泼,天真可爱的宝贝嫁给我这个穷小子。”,钟子之也不愿把气氛搞得太过于尴尬,就顺她的意思说。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可我老爸最不许人顶撞他。当意见不一致时你最好是妥协的一方。”

    “好,为了你就算叫我再次游虞河,眉头绝对不皱一下。”钟子之与秋子断断续续谈到他的家庭境况,钟子之听得很认真。一进门,诗人融入了那样的氛围,谁都没有挺到她们的事。只是一起吃喝,说一些再正常不过的酒席客套话。这反而让诗人不着调了,之前自己可是最受这群邻居的追棒,为何现在遭受冷落。还有,刚才海秋向自己提出了许许多多的问题,自己的心中也做了应付。可终究是这样,不声不响的,一直延续到散酒席,各自回家。当诗人走后,酒精在莫北萃的脸上产生了效果,红晕。半真半假的口气对海秋说:“你要虏获一个男人就得进入他的内心,真真切切的进入他的王国,做他唯一的皇后。我理应要说的,因为他是诗人,我对诗人可当神一样看待的。我希望你的爱情,并不是一张黄叶,轻易就被秋风刮走,爱也不是轻易下达的口语,而是真切的感到爱的实体,因为它叫磐石。真爱长在那里?并不是远近的距离,也不是大小,长久短暂的问题;而是彼此能触感到,被温暖围困,从而没有一点寒冷的感觉,进而我认为真爱是一盆火苗。你也许会迷茫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但是要从你自己的做起还不够,这也不是说他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总之你与诗人的爱情是一种无形体的穿越,能达到心与心的对话。诗人重视内心世界的东西,是一切情感最终获胜者。”海秋对母亲这番话,彻彻底底臣服了。原来,自己是跟跟诗人谈恋爱,并不是跟南蛮人谈爱情。

    正当南子翔收获了爱情,进而更加重视事业。录制新专辑的事被提上日程。钟子之为了兑现承诺(曾对面对海秋说等她的父母海归就上门提亲。),找到南子翔,要他帮个忙。

    “你要相信我《又见风起》不是蔡左左写的。”,一开始钟子之并不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打起先关心他的录制新歌的事。

    “不再重复这个无聊的事了,在我面前提及有N遍了,诗人。要不,你拿证据,而不是你认为。除非说出是谁写的,我才相信。”

    “好,我不想在隐瞒你了……”

    “等等,隐瞒?”

    “是黄次写的。此刻,我要下赌注,需要你帮个忙,我得追到邻居的孙女。”

    “怎么还说邻居的孙女,人家有正经的名字叫鲁海秋。”,这句话有意冲着钟子之说,脸还转向一边,钟子之不知他的怒从何而来,不过他猜是因为这时才说出真相,还有就是,对他本身处理感情问题摇摆不定的歧视,毅然一口置否他这颗不安分的心。

    “她父母正等着我上门提亲,我会跟他们一起移居海外,也趁着他们对我的印象还不错,便落定这婚事才好。”,钟子之这回突然觉得南子翔的猛撞自己,是对的。因为摆在自己面前是爱情跟事业,男人会看重那个?更斜向于那个?黄次为何取笑说男人是以事业为爱情,女人以爱情为爱情的。而南子翔既获得爱情又看到即将化成现实的歌手梦。在感情上钟子之到底是花心,还是在为事业为重而找借口呢?他追求的诗人梦,要到奖杯几时能获得?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使他困惑,使他迷茫。特别是聚会后,他越显浮躁了。因为聚会上登博说‘诗人,你就像是通话故事里的小坦玖,种葡萄树却幻想它结出柑橘,种杂草却幻想它长成可用做房屋的梁柱。别以为放一点芥末在这汤里,你就占有它全部的精华。如果单单是芥末,你吃了反而难咽,因为它刺辣喉咙。’

    “人家等你?此前我可听说你不愿意当插门女婿的。”,南子翔见他有所思,便轻声提问。

    “为了秋子,我做出这个决定。我要一鼓作气,非定下这个婚姻不可,所以第一步提亲去。”

    “提亲去?你当我是媒人吗?虽然我有当媒人的本领,可我并不想露显。”

    “你只跟我一起去,那你不说话就不用露显你是媒人了。你得提劲打气,如果这事成了,我会给你弄到两三首卖座的歌词。”

    “卖座?凭什么?”

    “你不要小瞧诗人,只要诗人用心做就没有难倒的题。过后你就懂了,诗人是上帝最光荣的宠儿。”,钟子之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说。

    “好,成交。”,得到诗人的承诺,没有谁不信的。

    “你明天就给我置办一切,就是说提亲用的礼物。”

    “好吧,这张是我信用卡,随便你刷。”,钟子之接过了信用卡又和南子翔谈及了好多。比如提及她的家人会拿什么来问题发难,如果有这些问题,又要如何应付。来来回回,重重复复推敲。

    两人踏风扑影以锐不可挡的架势推开了院门,大摇大摆,就像是要进门宣读圣恩似的,只是手上少了黄布圣旨,多了几合子的礼物。钟子之当面就说明来意:

    “我是来提亲的,为自己。”

    “你凭什么来。”,鲁九无所谓般随口答道。

    “第一因为你有个待嫁的女儿,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第二凭我爱她。”

    “你爱她?就这多?”

    “是的,就这多。”

    “你不觉的这有点可笑吗?”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是光明正大在提亲。”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过了这个冬天或者过了今天就有你愿意听到的答案了。”

    “够活稽,表明你机警。”

    “谢谢,岳父大人的赞词,我还需要努力。”,当场引起一串噪杂,这称呼着实把鲁九倒吸空气,脑袋混淆了或说抽空了。对诗人一向敬重的莫北萃丝毫不觉得南蛮人的改口,存有不对头的地方,打心底说“这不是他脸皮厚的问题,而是这个人有足够的信心。”

    “我不知你来之前,是否有想过别的后路走。”,鲁九吶吶几声佛语,静了心,以平静的口吻说。

    “请您指路,我必将勇往直前。”,南蛮人看到他不乐意接受这个称呼,就再肯定的回答。

    “秋子说你是个诗人。”,鲁九一下子像把主动权拿住,问一些更为实际的问题。

    “是的。”

    “你也不懂谦虚一些。”

    “在追求我未来最有意义的事,我理应表现得更自信些,才不辜负她对我的真心。再说了谦虚,是必要的,可是我跟你还分半斤八两干嘛吗?”

    “你为什么写诗呢?”

    “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了,我早预备了一套说辞。你是第三十一个,虽然我的答案只是一个,却要重复三十一次,等我亲口说出‘喜欢。’”

    “就这样?”

    “那你想那样?”,两人旗鼓相当,难说明谁绝对把握了话语权。

    “我希望给我更深入的更具体的答案。”,鲁九折弯探路。

    “那我给你打个比方,牛出生是为了耕地,这算是天经地义的,无可争辩的。然而,我的大伯家里养了一群牛,却用来卖肉。如果我是牛,我肯定是生在大伯家,因为我现在就是一头等着卖肉的牛,只等买肉的开好价钱。”

    “这个问题有趣,你大概不是很贵。我是生意人,所以绝不会用一车子的钱,去换一头牛肉。”

    “你以为你一车子钱就很多吗?因为诗人说,这世界买一个诗人称号都能使一个富国瞬间变穷国。”

    “你觉得我们的谈话像是两个白痴吗?”

    “这有什么呢,最起码有人陪你。”

    “按你预测,你什么时候会成为人人称赞的诗人。”

    “在我死去的那一刻。”,南蛮人非常肯定的语气答道。因为这是一个短时间无人能争辩的事,在整个场合中钟子之死死握住说话的主动权。如果主动权丧失,那么就很有被“吃掉”。

    “既然你都不能察觉你功成传名之时,你给她是个什么样的未来。”

    “就像今天的排场。”,南子翔在那边四周巡视一遍,点点头,他在给钟子之长气。

    “是的,你结实了这位富家爷当哥们,能让你风光一时。可婚姻是长期延伸到生活上许许多多的芝麻小事……”

    “打住,我会让她幸福的。”

    “你很不礼貌,打断了我的话。”

    “我是诗人,也是个南蛮人。”

    “好了,作罢。既然看不到你的未来,她那来得到安全,甘愿守住你。”

    “这个问题,如果我此时成名了或者以五百万的身价,你或许会毫不犹豫把她嫁给我;当然,我要瞬间拥有这些就好了。可偏偏积累财富,这是一个过程。”

    “我内子曾说:‘不嫁,不及我家家境的。’千百年就流传门当户对,可你并不是富二代。”

    “好吧,我来帮你分析整个行程。我以万物都要吸取阳光的名义起誓以下说的都是本人真话:如果都按古时印度把人分成等级,不同等级的人群不能通婚,不能产生爱情,只有平级的男女才可以结为夫妻。这种等级森严愚昧的制度,桎梏了人文思想,弥漫的是一种邪恶,有悖于人类的发展。今天在文明民主的社会,一提它我们就会发笑,说古印度人愚笨罔冥不化。想来,爱情是不由任何阻扰就产生了。按部就班,只是暂时的。上流人物所能支配的事物太多太多,吃山珍海味穿锦衣绸缎等等,可不要忽略天下还有在受苦的黎民百姓。只有容纳天下,才是天下之才。”

    “按你说来,你有当帝王的野心。难道大到国家小到个人的成长,都有其道?”,鲁草向着位诗人发难。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我不做帝王,我只当诗人。老子说世间万物都是按道,运行的,不容置喙的。我僚困苦穷未必一辈子,你大可翻看中国帝王册,这位赫赫有名明朝开创者朱元璋,小时候是给地主放牛的,还一度因饥饿做了和尚。你可能觉得这还不够明确,那你看看《三国演义》,有一则篇目写曹操羡慕袁术袁绍是五世国公留下的家业,手上掌握数十万的军队,还有全国近六分之一的领土。但两人未能取得天下,还把祖宗的家业毁于一旦。十八诸侯中就数刘备这一路最小,就关张飞三兄弟,可后来却能成就三分天下的功绩。司马迁写过《陈涉世家》中就有一句非常惊人的寄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信念,让一群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举起了反抗秦二世,起义失败了,但是给了后代一个榜样。那个王朝的灭亡起先不是农民起义的?只有从农民起义队伍中成长的唐太宗李世民,道出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是帝王所反思所得的精髓。随之,成就中华最为富有的盛唐。至今还引以为豪被世人称赞‘唐人’……”,众人听着听着没有一个不眨眼,没有一个不鼓掌。

    “我可以给你确切的指向,你在做正末倒本的事。你应该跟她谈恋爱去,作为父母我们不会棍打鸳鸯,因为这是文明的现代社会。不过,你所做这些让我感觉到你是真心的爱她。那跟你父母谈谈,或许这个不好听的‘插门女婿’。”

    “嗯。”钟子之如释重担,轻飘飘的走出了门口。本来紫莱要留住他吃饭,可是他那股兴奋的劲,觉得很变扭,好像不到外面去这房子就要倒塌似的。莫北萃的话更有趣些:“诗人,总以为自己的得到都是最珍贵的,由他吧。”

    海秋想着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吗?为何父母对诗人的赞许声远比自己对他的爱情更强些。诗人呀诗人,你到底给他们施了什么魔咒?她突然在寻思自己的爱情,觉得理所当然的接受诗人的爱慕吗?如果这一直是自己追求的幸福,可将要看到自己步入婚堂,为何心中反而多了一丝的犹豫跟迟疑。如果整个过程都是一场梦,该不该醒来。杂碎的思绪时常冲击她的灵魂,觉得自己被困住了,是一只被关在笼子的百灵鸟,失去了以往的天真跟神秘。如果自己爱诗人,那到底爱得有多深?又好像要去弄明白这池五彩斑斓的爱情湖,这个问题,是需要她的决心,也是迫切要解决的。因为她隐约觉得诗人快要成功了,诗人一旦成名,而自己的位置放在那?她追求的爱情可是极近的,并不像三章跟南子翔追求简单的分享,而是化为私有,这种延伸出野蛮的占有欲是极为恐怖的,它会毫不留情的摧残爱情本身跟赋予爱情的神圣职责。这是多么危险念头,一不留心就有让人掉入万丈深渊的。这种恐怖杂碎的思绪浮现在脑海,就像海上的一条渔船似的,海浪一个个打在船身;渐渐她觉得化为极端自私的爱情与现实生活是格格不入的,她知道了问题的所在,她将要打算做点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