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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历史上的伊达政宗长得挺一般的,而且还是个矮子(不到一米六),为什么现在的人,都把他看做是大帅哥了呢?
司马辽太郎写《战国婆娑罗》的时候,只说了伊达政宗气质不错。。。。。。呃,大家应该都可以理解吧,凡事历史书上被评价为气质很好的,一般长得都不怎么样,你要是真的长得好看,那绝对是值
得大书特书的事儿,人家干嘛跳过去直说你的气质呢?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日本要拍一部讲述伊达政宗的大河剧,就是后来大名远扬的,世上收视最高的《独眼龙政宗》。
根据大河剧的传统,男一号都是相貌英俊的帅哥。于是剧组就请来了三浦友和,也就是山口百惠的丈夫,他可是那个年代有名的美男子。
本来,三浦友和本人都已经答应出演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制作公司突然决定改变主意————因为伊达政宗长得并不好看,让英俊潇洒的三浦友和来演很不合适,所以公司决定更换一个相貌平凡一些
的男主角,当时演技刚刚成熟,但出道时间短暂的渡边谦(谦叔其实也不丑,只是长得缺乏亮点)这才有机会完成演绎生涯首次的【主役】。
《独眼龙政宗》最后大获成功,渡边谦不仅一举成名,更因此成了许多日本女性眼中的梦中情ren。
而三浦友和呢?他也不吃亏,只是稍微委屈了他一下,由男一号下降成了男二号,改演伊达政宗的左膀右臂,伊达藤五郎成实,也就是那个戴着蜈蚣头盔的男人,戏份依旧很吃重,电视剧上映之后颇受
好评。
由此可见,在日本人心目中,伊达政宗确实不算太好看。
我们今天看伊达政宗留下来的画像,都感到有些失望,太平凡了,完全对不起《战国BASARA》和《太阁立志传》里的那张帅脸。
其实呢,当时的画师已经很给【二十年】面子了————【二十年】不仅瞎了一只眼睛,而且因为得过天花的关系,面上都是麻子。画像上全都没有画出来,真是够意思。
伊达政宗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反正和游戏还有漫画里面完全不是一回事,不过呢,要说他是不是丑的没话可说。。。。。。倒是有这种可能!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政宗粉不要骂我啊。
其实呢,伊达政宗相貌并不出众,但也不是特别难看的那种,昭和年代,仙台人根据留下来的画像,制作了一座伊达政宗骑马的铜像,铜像最大程度的把伊达政宗的相貌实体化和真实化。
人们发现,伊达政宗虽然相貌平平,但整个人的气质确实非常好,给人一种铁血军人的庄严感和一方枭雄的敬畏感。这个才是真实的伊达政宗。
。。。。。。
【主公,你怎么了,从刚才起就在发呆,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哦,没事,比起征服天下的大业,这种程度的劳累算不了什么,这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人在骂我是个[矮子]和[麻子],真是叫人火大。】
【哇哦,竟然还有这么大胆的人!这家伙一定是不想活了,现在整个越后,还有谁敢说主公的坏话?!】
伊达政宗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看了自己的好基友。。。。。。哦不,好部下片仓小十郎景纲两眼,说道:
【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现在放眼越后一国,敢责骂我的,大有人在,等我把春日山城也给打下来,这些人就会乖乖闭嘴了。。。。。。对了,枥尾城攻克了吗?】
【还没有,鬼庭老大人的损失很大,各部大人也都纷纷参战,但无奈那森长可和甘粕景持太过顽强了,枥尾城始终攻不下来。】
【左月也真够废物的!这个家伙是不是已经老的没力气打仗了!亏他还是本家的军奉行,这么软趴趴的,顶什么用?!】
鬼庭左月因为迟迟没有把枥尾城给攻克下来,而招致了伊达政宗的一顿臭骂。
幸好,鬼庭左月本人并不在这里,他仍然在城下辛辛苦苦的指挥战时。否则,依照他的火爆脾气,非得跟年轻的伊达政宗吵起来不可。
早在伊达植宗当政的年代,鬼庭左月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武将了,等到天文大乱的时候,他的武名进一步传扬。伊达晴宗取得家族战争的胜利之后,对他大加提拔。到了伊达辉宗的时代,更不得了,直
接任命为军奉行,这可是类似于【司令官】一样的职位啊。
这是鬼庭左月一生武运的巅峰,却也是他走下坡路的起点————伊达辉宗很快就把家族的位子让给了伊达政宗,而伊达政宗秉着【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准则,对作为老臣的他并不感冒。
枥尾城虽然地理位置很重要,但本身并不是什么难以攻打的城池,城墙修得也不高,周围也没有什么险要位置帮助防守。当年长尾兄弟反目,身为哥哥兼主君的长尾晴景出兵攻打枥尾城,作为城主的长
尾景虎便没有选择守城战,而是选择出城迎敌,结果大获全胜。
那么鬼庭左月为什么一点进展也没有呢,这么办法,守城的两个人,一个是【鬼武藏】,一个是【上杉四天王】之一,两个人轮番出城作战,将损失减到最小。
而鬼庭左月虽然勇武,但不要忘了,他已经是七十三岁的人了,正常情况下,这个年龄段的人都不该出现在战场,因为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主公您不必生气,鬼庭老大人已经尽力了,而且留守大人和石川大人都已经上阵了,目前正在城下和森长可厮杀,相信那枥尾城没有上杉家的援助,很快就会陷落。】
【嗯,希望如此。那上杉家打了这么一个大败仗,那直江兼续根本就是一个废物,上杉景虎竟然还敢让他担任大将,呵呵,上杉家真的没人了吗?】
【那个。。。。。。主公,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上杉家的大将是明智小五郎,直江兼续只不过是个监军。】
【那又怎么样?即便是幕府的人来充当大将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被我打得跟狗似的,落荒而逃,而且那明智小五郎年纪轻轻,竟然已经被人吹捧成[出云之龙],哈哈,他不过是侥幸打败了毛利家,而
且还是因为他的同僚羽柴秀吉牵制了大量兵力的缘故,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哼哼,龙?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上杉谦信啊?!】
伊达政宗虽然嘴上充满了对明智小五郎的蔑视,但实际上,昨天织田军杀入伊达军本阵的激烈场景,每当想起,伊达政宗总会觉得一阵心有余悸,那个时候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突然出手相助,那么最后
战败的,肯定是自己。
尽管很不甘心,但必须要承认,幕府的军力实在是很强大,远不是那些被自己击败的东北大名可以比的。自己如果想夺取天下的话,就应该更努力一些。
【上杉军虽然战败,但很快便会卷土重来,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尽可能快的把枥尾城给攻克下来,但是左月的效率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其实鬼庭左月的效率已经算很快的了但是想要在两天之内攻克一座有六千人守卫的城池,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就在这个时候,鬼庭纲元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主公!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父亲已经把城池攻下来了吗?】
【那倒没有。。。。。。】
【那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还说什么好消息?现在战事紧急,我们必须要尽可能快的攻下枥尾城,我现在为了思索破城的良谋,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你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话,就让我清静一
会儿好吗?!】
伊达政宗的脾气并不怎么好,这与他的父亲完全是个对比。
虽然被主公一顿责骂,但并没有削弱鬼庭纲元的好心情,他很激动地说道:
【别生气嘛,主公,虽然城池还没有攻下。但是已经有了重大进展————甘粕景持被打死了!】
【纳尼。。。。。。是真的吗?!甘粕景持真的已经死了吗?!】
伊达政宗仅剩的一只眼睛瞪的要多大有多大,这个样子简直有些吓人了。
【还不能完全确定,不过据我方的将士说,他们真真切切的看到甘粕景持中了铁炮的弹丸,浑身流血,被上杉军士兵给抬了下去。】
【也就是说,你的消息不是十成十的准确咯?还不能完全甘粕景持已经被我军打死。】
【主公别生气嘛,虽然还没有看见甘粕景持是死是活,但是现在,在城下指挥战事的,只剩下森长可一个人了,这说明甘粕景持确实是出事了,太好了,战局已经完全倒向我们这边了。】
【嗯。。。。。。是的,你们父子做的都很好,但是呢,甘粕景持死了,不代表城池就已经被我军给攻克了,现在只剩下森长可一个人了,我们就更需要速战速决了。要不然的话,等上杉军恢复元气,
再度袭来,这仗可就难打了,甚至有可能,森长可与援军相互配合,夹击我军,这就会。。。。。。】
【主公放心,绝对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的!现在我军士气正旺,绝对会一鼓作气的把枥尾城打下来献给您!】
【好!有志气!你这话我可就当真了,纲元,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嗨依!我这去打仗!主公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事实上,甘粕景持并没有死,但是他确确实实的吃了伊达军的【花生米】,现在情况很糟糕,不仅不能指挥战事,连甚至都无法保持清醒。
当年和柿崎景家,宇佐美定满,直江景纲齐名的【上杉四天王】,如今,竟然落到了这个境地,真是叫人不胜唏嘘感概。
与其一同被感慨的,还有那上杉家无可避免、山河日下的衰败之路吧。
而上杉家的衰败,更加映衬出了伊达家的蒸蒸日上,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在东北群雄中,最为强大的莫过于伊达军。这并不是说来自苦寒之地的伊达军特别能打,也不是说伊达军的将领有多么威武,更不是说陕西军的武器特别先进,事实上,尽管伊达父子多年来囤积铁炮和
精铁,伊达军的武器装备依旧赶不上关东的强兵上杉军和北条军。
那为什么伊达政宗可以借用这支军队的力量统一会津和仙北呢?还把森长可和甘粕景持逼到这种程度?
而是因为伊达军都是陆奥人组成,而且大部分都来自伊达郡和三春郡,有些乡土军队的色彩,跟同时代的大明国的戚继光手下,大部分由义乌人组成的【戚家军】非常相似,本身凝聚力特别强。
而且面对多年的老冤家相马军,时时刻刻打仗,面临死亡威胁,连续的打上几次战斗,也算是历练出来了。
舍生者生,畏死者死,没本事,贪生怕死的都死了,而有本事,敢玩命的则是活下来。
最重要的一点是,伊达军现在并不是在自己的家乡作战,而是在异国他乡的越后,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仅要面对敌人的军队,敌国的民众也会是他们的敌人,所以每个人都保持着旺盛的战斗意识。
好不容易再次打退了一波敌人,森长可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这座城池跟本就没有任何守住的希望,城破是迟早的事情。。。。。。传令下去,准备突围!目标春日山城!】
事实上,打从一开始,森长可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要打这一仗,原本在亲家明智小五郎的计划中,他所要做的工作非常简单,只需要作为援军夹击伊达军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明智小五郎已经撤退,却把他留在了这里拼命死战,这与当初说好不一样啊!
虽然心中还有些许对明智小五郎的不满,但身为职业军人(武士)的森长可却不会有任何抱怨,从第一天上阵时起。他自己早就应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了,面对再艰险的局面也不会害怕,大不了把命赔上去呗。切腹自杀虽然是日本武士的最高荣誉,但战死沙场一样为人尊敬。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自己最终也没有完成明智小五郎交给他的使命————再出发之前,后者已经不止一次的跟他陈述过这座枥尾城的重要性,提醒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能放弃这座城池,否则,春日山城乃至整个越后,就彻底危险了。
呵呵,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算是【万不得已】了吧?敌军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万,城内的守军已经减员到了不足四千,这样打下去,必败无疑。
自己已经找了充分的理由,可以撤退了,等回到春日山城治后,大不了就是被明智小五郎抱怨几句罢了,双方是亲家,他难道还会吃了自己不成?
再说了,自己又不是上杉家的人,凭什么要给上杉家卖命啊,之所以这么努力的作战,不过是为了战后六万石的新发田城的赏赐而已。
而如果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战死在这里的话,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不为了别的,光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自己也不能在这个地方做太长时间的停留。
这还真是森长可此时最清晰的想法,与他那个事收成吃知道生命最后一刻的父亲不一样,森家的二少爷(森可成的大儿子是森可隆,早在1570年就战死了,比他的父亲还早。如此满门忠烈,你说织田信长能不对森家好吗?),一直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强求,只根据实际出发。
所以在历史上的【甲信一揆之乱】中,这个家伙面对农民起义军和上杉家的压力,一点也不犹豫,很干脆的就把海津馆给放弃了,回到近畿之后,不仅没什么损失,反而得到了金山城的新领地。。。。。。果然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啊,对形势把握得真清楚。
在坚定了决心之后,森长可马上吩咐放火焚烧城池,一面组织军队,从城中突围出去。
【大将!敌人开城门了。。。。。。他们把枥尾城给点燃了!糟了!他们这是打算要突围!】
【废话!还用你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要在这里瞎愣着,赶快上去拦住他们!】
面对伊达军的拦截,森长可也不含糊,马上变换成鱼鳞阵,准备迎击。
森长可的反应很及时,整个过程很快————
可是敌人更快,半公里之外的鬼庭纲元,已经率领着骑兵,开始快速的冲锋了。
伊达军仍然抢占了先机,因为速度是铁骑横行的最大本钱,而且枥尾城附近几乎都是平地,这就更嫁给了鬼庭纲元优势了。
铁骑杀戮足轻,最大的优势就是凭借狂猛的速度,以秋风扫落叶般猛烈的冲垮足轻的阵型。当步兵的阵型被冲垮时,那时只需要挥动武器,大肆屠杀就足够了。
而足轻对抗骑兵的最大优势,则是消减骑兵的速度。这个在之前的战役中,已经很好的被明智小五郎使用了,失去了速度的骑兵,跟等待宰杀的牛羊没有什么区别。
另外,森长可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因素————他手里有两百多支铁炮!
胜负往往在一线之间,那个能把握住胜机,谁就胜利了。
半公里地对于急速奔驰的战马,虽然算不上瞬息之间,但也不是什么长远的距离,在足轻刚刚布置好战车阵,长枪兵刚刚布置妥当,鬼庭军的铁骑就冲击到了。
【砰】【砰】【砰】
在铁炮的怒吼之下,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庭骑兵被打了下来,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阻止杀气冲冲的鬼庭军的攻势。
那些铁炮手刚刚打了一两枪,鬼庭军的铁骑就杀到了。
此时伊达政宗,还没有在他的部队中大量使用铁炮,也就没有所谓的【骑兵铁炮手】,不过即便如此,单纯的骑兵,已经有着令人胆寒的冲击力。
【伊达政宗,你这个瞎了眼睛的狗东西!快让爷爷们来看看你长了什么样子!】
足轻因为是农民出身,文化素质很低,所以骂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而且这种谩骂的方式有主意缓解心中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鬼庭纲元听到对方在问候自己的主公,气得三尸跳神,马上吩咐自己的子弟兵把刚才的话再给骂回去:
【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还留在站上丢人现眼干什么?还是滚回信浓去,去你母亲的怀里吃奶吧!蠢材们!】
其实这话骂的很有问题————人家本来就是想走的人,是你拦着不让人家走好吧?
很快织田军和上杉军的长枪足轻,挥动着长枪杀向了鬼庭军的骑兵,而鬼庭骑兵则是挥动着手中的马上枪和太刀肆意的杀戮。这便是剑与火(《剑与火》是作者比较喜欢的一部战争题材的电影,推荐大家去看看)的碰撞,鬼庭铁骑要冲垮联军的鱼鳞阵,而联军则是要消减鬼庭铁骑的速度,进而灭杀骑士。
长矛林立,十几把长矛整齐划一,从四面八法刺杀而来,发出清脆的响声,击打在骑兵和马上的铠甲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有不少的鬼庭骑兵被当场刺了个【透心凉,心飞扬】,但是也有不少的却是被厚实的甲胄挡住了,难以造成更大的伤害。
而鬼庭骑兵驾驶着马,好似风一般,急速的向前冲击,挡在前面的长枪兵不是被战马撞击而死,就是被骑兵的太刀砍杀。
【该死的,这就是伊达军的战斗力吗?难道小五郎那个家伙就是因为这个才战败的?!】
森长可的脸上冒出了冷汗。足轻对抗骑兵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劣势,足轻只能结成严密的阵型防御,而骑兵却可以随时的攻击,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战争的主动权一直在骑兵手中。
其实之前在镇守海津馆的时候,森长可在织田信长的默许之下,收容了为数众多的赤备残兵,组建了一支颇有规模的骑兵,战斗力令明智小五郎也羡慕不已。
本来嘛,明智小五郎希望森长可能把这么一支强兵带到越后来参战的。但是森长可却认为,越后的战事很容易就会胜利,不值得出动自己的【赤备】,再说了,自己将来是要镇守越后的人,如果在此之前就把手中的骑兵给损失了,那可就完全得不偿失啊。
现在回想,森长可后悔不迭,如果自己能把【赤备】带出来的话,现在早就吊打伊达军了,哪还会被他们压着打?自己真是愚蠢啊!
战斗到了这一刻,已经彻底混乱了。
在鬼庭骑兵冲击到身前的那一刻开始,联军的足轻阵型就彻底乱了,陷入了乱战之中。失去了完整的阵型,也失去了上级的指挥,只是拼着本能,拼着心中血勇之气,杀向了那一个个敌人。
铁炮手,早已经扔掉铁炮,再好的准头,再强的威力也没有用,而是从地上捡起阵亡士兵,不分敌我的武器,杀向了敌人。
而长枪兵挥动着长枪刺杀,避开骑兵的甲胄,刺向甲胄覆盖不到地方。
而那些拿着武士刀的人,拼着矮小的身子,不断往马腹下钻,然后刺向了马腹,鲜血急射,而他们也被踩成了肉泥。
一个长枪兵挥动着长矛刺杀向敌人,长矛发出清脆的响声,折断了,这时鬼庭骑兵的太刀削来,好似闪电一般,长枪兵下意识的一闪,避开了要害,可是身上还是被老老实实的砍了一刀。
一声惨叫声传来,长矛手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右手下意识的挥动,断去的木杆刺向了金军铁骑,大力推动,那个铁骑身子一偏,瞬间失去平衡,跌落马下。
他身边一个拿着太刀,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将领,挥动着太刀砍下,斩断了落地骑兵的脑袋。
这时,一个鬼庭骑兵急速挥动马上刀砍来,那个将领脑袋飞了起来。
而随着乱战,鬼庭铁骑的速度也是下降了起来,失去了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陷入了厮杀中。
在乱战中,不断的有人倒下,有伊达军,也有联军,可是谁都没有在乎这些,踩着地上的尸体,鞋子上沾着鲜血,快速的向前厮杀
大量的骑兵一拥而上,形成排山倒海的气势,挡在前面的长枪兵,失去了缓冲,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大量的被杀死,几乎来不及反应,木头作的枪杆就被锋利的长刀削断,然后是人头落地。
大量的铁骑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冲垮了联军已经不成样子的阵型,然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击溃了守在外面的长枪兵,原本防御严密的步兵阵型。
联军已经慢慢有了崩溃的预兆。
战斗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念想,唯有厮杀。
森长可挥动着太刀,或是砍,或是刺,或是抽,每一招都不落空,每一招下去,都有一个挡在他面前落马。
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森长可感到手臂在发麻,原本魁梧有力的手臂,发出阵阵酸麻之感。
血水早散落在甲胄上,好似地狱修罗一般,身下的战马急速的喘息着,当还在驮着主人继续战斗。在足具之下,汗水早已渗透了内衣,脑袋晕晕沉沉,似乎随时要倒地一般。
【可恶啊!原本还想让仕途更上一层楼的,但真么想到,领地还没有拿到手,我整个人已经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难道说,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恍惚间,森长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也许这回自己真的要追随他们而去了。
【呜呜!】
这时,身下的战马发出呜咽之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连续的战斗已经耗尽了它太多的力气,再加上身上的刀剑伤势,已经如破旧不堪的漏船随时要倾没。
这一刻,战马终于倒下了。
【十郎。。。。。。可恶!!】
森长可心中一痛。这匹名字叫做【十郎】的战马对他而言十分重要,几乎是他的第二生命,曾经一同征战,驰骋疆场,屡立战功,是他最为亲密的伙伴,可是如今竟然在这种地方倒下了。来不及悲伤,一把枪头带血的长枪杀而来,刺在了后背的足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幸足具的质量很好,稳稳当当的防御住了长枪的刺杀,只是在甲衣上打下巨大的痕迹,而没有刺穿。可是巨大的震荡之力,还是穿透了铠甲,让森长可五脏震荡,来不及反应,几乎是下意识中,手中的长枪一抖,向后刺杀而去。
【噗!】
刀尖入肉的声音传来,那个鬼庭军倒地毙命。
【杀!】
森长可挥动着长枪再度杀向了鬼庭军。
在武士的战斗准则中,马上战斗最威风,但这不是说没有武士无马,就不能战。在森家传下来的祖训中,有条件要战,没条件也要战,这才是武士真本色。
虽然失去了战马,可是森长可却是无一丝惊慌,挥动着长枪杀不断,完全把自己当做下了马的骑士使用。
而四周的联军将士,看着大将落马,也没有一丝惊慌,更没有上前去让马,仿若是没有看见一般,继续厮杀。因为,这是战场,是生死一线之地,根本容不得一丝的失神。
每个联军战士心中都一片冰冷,战局到了这种情形,让马是多余的,让马的那些功法,早就可以杀敌四五个。
远处伊达政宗看到这一幕,大感意外————除了明智小五郎之外,幕府竟然还有如此凌厉的军队,真是恐怖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传到了森长可的耳边。
【杀了我们二十多个人,这么勇武,想必阁下就是被称为[鬼武藏]的森长可大人吧?】
【我就是森长可,你是哪位?】
【我是伊达家的片仓小十郎景纲。。。。。。因为参政不久,所以森大人你可能会没听说过我的名字。。。。。。不过呢,我今天就是为了领教森大人的兵法而来的,请赐教吧!】
【片仓小十郎景纲?哼!我还真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你的气势却值得表扬,来!让我看看伊达家的人的斤两吧。】
。。。。。。
森长可战死,甘粕景持在重伤昏迷中被伊达军俘虏的消息传到春日山城,乃是在四月份的十二日,这距离明智小五郎出发离开京城,恰好十天。
不过这十天对于明智小五郎而言,没有一天是可以忽略的————一开始,他是自信满满地来到越后,认为凭借幕府的力量和上杉谦信留下来的强兵,战争很快就能结束。
而上杉家的人也对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这大概是跟上杉家的一贯作风有关系吧————长尾为景的时代,长尾家(上杉家)的事情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家臣们只要负责执行就可以了。倒了上杉谦信当政,就更加乾纲独断,几乎不与家臣分享任何权力。所幸父子二人都还是非常明智的君主,不然这么管下去,国家肯定要出事。
强主独裁,留下来的后遗症非常明显,那就是家臣的力量普遍不强,都无法独当一面的做事。
在丢失了大片领土之后,所有上杉家的人,包括上杉景虎,都期待着一个有能力,能撑得住场面的人出来管事。他们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明智小五郎身上,毕竟后者乃是声名远扬的【龙】嘛。
但现在,就连明智小五郎也失败了,这真是叫人失望。
而明智小五郎本人更是倍感尴尬,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怎么理解大家为什么那么器重他,现在大家对他感到失望,继而冷落,让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特别是森长可败死消息传到春日山城的后,他更是整个人都呆住了,除了对多年朋友兼亲家的森长可的痛惜和愧疚之外,他感到自己已经无法面对森兰丸了。
【明智大人,我沏的茶怎么样?你怎么不喝啊?】
直江兼续的夫人,也就是直江景纲的女儿阿船夫人看到明智小五郎心情不怎么好,就关切的问了这么一句。
这回来越后,上杉景虎原本是邀请我明智小五郎住春日山城里面的,但他觉得那样做有些不合适,因为说到底,他还是客人。所以他就住进了直江兼续的府邸。
直江兼续一家人至今仍然对他很热情,这让他很受用。但是外面的人就不这么认为了。好一点的人,看到了明智小五郎在荃川的英勇奋战,虽然最后战斗失败,但是他整个人的表现还是值得被认可的。但更多的人却认为,正是明智小五郎的自作聪明,才让联军获得惨败的,现在连枥尾城也丢了,他作为军师,应该负全部责任。
其实呢,责任不能全都推给明智小五郎,如果上杉家的人能够在荃川再努力一些的话,也许战争就不会失败了。但是呢,人都是自私的,谁都希望把原本属于自己的过失推卸给对方,原谅自己容易,原谅别人难。再加上明智小五郎原本就是外人,自然就更加轻易的成为了他们【丢黑锅】的目标了。
对了,说起背黑锅,有一个人的黑锅要比明智小五郎的大得多,现在在春日山城,估计除了我之外,他是最不受欢迎的人了。
这人是谁呢?原籍在本庄山上的本庄城内的本庄繁长,就是他!
他在小畑擅自与敌人开火,最后损失了不少兵力不说,还让北条景广把命给搭上去了,更让人觉得无法理解的是,北条景广为了他死了,他自己反倒平安返回了。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运气好,还是吐槽北条景广运气太差。
因为眼下情势危急,敌人随时都会兵临城下,城内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上杉景虎对他的擅作主张虽然很不满意,但也没有做太多惩罚,仅仅只是象征性的骂了几句,关几天禁闭就算完事了。
而北条家的人虽然对本庄繁长恨得咬牙切齿,最后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大概是因为此君是自家主公拼了性命才救回来的吧。
本庄繁长自知理亏,或者他自己也是个要脸的人物(人一旦有身份有地位,都对自己的脸面比较在乎),这段时间他都不怎么出门,除了禁闭之外,就是在家练武,似乎还打算上战场去跟伊达政宗拼命,不过话说回来,眼前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能尽一份力气,自然是最好。
先别说人家了,还是先说说自己吧。
【没事的,茶是好茶,而且沏茶的人还是出身高贵的直江夫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这段时间恬不知耻,寄居在贵府,多有叨扰,实在是很抱歉。】
【诶,明智先生,这话你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在我们家小住一段时间,又不是多大的难事,你就尽管安心的住下去就好了。。。。。。其实呢,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却也明白,先生你因为战争的失利而烦恼吧,没有关系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振作起来吧,船到前头自然直嘛,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到底是出身名门的贵族小姐,说话就是不一样,还能引用几个名句。她比明智小五郎要大上好几岁,所以说起话来,也很成熟。
明智小五郎觉得很受用,估计眼下只有直江一家人还把他当做是值得信赖的人了。
这个时候,直江兼续端着一个盛满韭菜的托盘走了进来,嘴里还喊道【阿船,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有,要开饭了!】,他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要说这直江兼续两口子可真够意思,一个为自己沏茶,一个更是直接下厨房做饭。
【来!来!来!一口闷!明智先生,你也不要跟我客气哟,今天这顿饭上,我们不谈国事,只当是唠唠家常就行了。】
直江兼续很热情的为明智小五郎斟上酒,然后双手奉上。虽然说他们两个人以前关系就很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智小五郎今天觉得怪怪的,也许是今天他们两口子热情过度的缘故。
更让明智小五郎觉得古怪的是,眼下的形势丝毫不容乐观,伊达军随时都会进犯春日山城,城内如今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连幕府的人都无法打败伊达政宗,还有什么人可以依靠?
有些有钱的富人已经收拾好了金银细软,准备等伊达政宗一打过来就跑路。甚至就连城中的许多武将,也开始偷偷算计起自己的前途命运来:有些人私底下来拜访明智小五郎,暗示性的问他,是否可以让自己进入幕府的麾下,更有些人,已经开始向伊达政宗暗送秋波了。
上杉家已经遇到了三十年以来的最大危机,恐怕当年上杉谦信去世,都没有这样的场面,那时大家为了对抗织田家,在【毗】字旗的召唤下,还能保持得住万众一心,而现在,面对杀气腾腾的伊达政宗,上杉家却已经丧失了当年的气势和决心。这种场面,明智小五郎也曾见过,那是在【甲州征伐】时见到的武田家。
在这种情况下,连自己也在苦思冥想,是否有击破敌人的策略,所以整个人都表现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消极失落。而眼前这位,在这个点上,却反倒还能很开心的笑,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兼续大人,酒我可以喝,但是该说的话我也必须说出来才行。。。。。。你有什么话要对我直说好了,如果这么藏着掖着的话,我这酒喝的可是一点都不痛快。】
【哈哈哈,明智先生干嘛说这种话,弄得我好像别有用心一样。。。。。。好吧,既然你已经把话挑开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听了我的话,直江兼续表现的很爽快,他哈哈一笑,然后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阿船她有喜了。】
【有喜?什么喜事。。。。。。哦,抱歉抱歉,你瞧我这脑子,这段时间想东西想昏头了,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原来是尊夫人怀上公子或者小姐了,可习可贺,可喜可贺。】
向他们两口子道喜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阿船的小腹两眼,可惜的是,完全没有一点隆起的样子,大概是怀孕的时间比较短,再加上和服的掩盖的关系吧。
【哈哈哈,可比不上明智先生,听说尊夫人也已经怀上您的第三位公子了是吧?同喜,同喜。】
听阿船这么一说,我可明白为什么直江兼续心情会那么好。
【等孩子降生了,我一定赠上一份厚礼的,兼续大人,你和我同年,都已经二十四岁了,这个孩子,恐怕你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嗯,是等了很久了,这样一来,我和阿船也算是为人父母,直江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不过呢,要想成为直江家的继承人,光是把好这孩子生下来和抚养长大还不行,得找一个合适的老师来指导他的兵法和修养,培养他的器量,使他成为合格的武士,这样才能。。。。。。】
讲到这里的时候,直江兼续充满希望和请求的看着明智小五郎,后者马上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嗨,我还当是多大的事儿,既然你们二位这么看得起我,不才!那就由我来做这孩子的老师吧,不过话说回来,兼续大人,你自己就是个有名的才子,还用得着把孩子交给我吗?再说了,今后我在近畿,你在会津,一来一往恐怕很不方便吧?】
【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等上杉家转移到了会津之后,我就常驻安土城,亲眼看着这孩子的成长的。之所以要麻烦你,而是由我这个父亲亲自来教,是因为我担心自己到时候心疼孩子,不能拿出严厉的态度出来。你作为老师,到时候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完全不需要在乎我的感受,怎么样?】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也算是看得起我,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推辞的了,这个工作我接下来了。】
【那就谢谢你了。】
明智小五郎认为只是给别人家的孩子当老师,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只是远没想到,事情的后续发展,完全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期。
饭后,两个人又开始聊起了公事。
【其实呢,就如同我之前说过的那样,伊达军虽然战绩显赫,一路上攻城略地,好像无所不克的样子,但实际上,伊达军已经到了极限,眼下,伊达政宗恐怕正在为是否要退兵而苦恼呢。】
其实,在枥尾城失陷之后,越后西部许多城池都已经不攻自破了,许多小领主纷纷投靠伊达政宗。
但是呢,这些人的加盟对于伊达政宗而言,并不完全是好事。首先,这些人的忠诚是个问题,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活路才做了【卖国贼】的,虽然他们手里的资源可以稍微缓解下伊达军日渐窘迫的后勤问题,但终究还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而且他们多年效忠上杉家,猛的一掉头,难保不会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也不能让他们上战场。
提起后勤,就不得不说一句,因为战线拉得过长的缘故,后勤补给是个问题,虽然伊达家新上任的内政官铃木重信紧急筹措了一万石的粮食,但却在运往越后的路上,遭到了山贼恶党的袭击。
这些山贼原本是芦名家的武士,芦名家灭亡之后便盘踞在东北的群山之间落草为寇,打家劫舍。这回遇到老仇人伊达家了,下手能不黑吗?
运粮的士兵只有两百多个,而且还不是什么精锐,所以很轻易地就被埋伏起来的山贼打了个落花流水,连铃木重信也受了伤,拼命逃回了会津若松城,粮食却全被夺走了。
【我也觉得伊达政宗该考虑这个问题了,这会对越后的战事,拖得太久了,而且会津去年才打下来,没有花什么时间去整顿,却与别的国家开战,那小子已经犯了兵家大忌。。。。。。对了,明智先生,我认为眼下可以派人前往会津,煽动芦名家的旧人发动叛乱,复兴芦名家,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