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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先为我迟到自罚一杯!”萧扬一口饮尽杯中烈酒,探身为双方倒满,“这一杯,我敬李老大的胆色!今天敢应我的邀请赏光过来,佩服!”
李帆一语不发,和他仰头共饮,一口喝空。
萧扬再次为彼此倒满一杯,笑道:“这一杯,就是敬李老大上次来我北街作客,明知必败却仍敢悍然一战,佩服!”
李帆脸色登时沉下来。上次那战他以众敌一,却仍被杀得人仰马翻,手中最好的弟兄损失大半,实是他一生在道上所遇的奇耻大辱。现在被萧扬这样提起,心里岂能好受?
萧扬一杯饮尽,见他没有动杯,也不在意,一笑招呼道:“来,吃菜吃菜,今天千万别客气!”
李帆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仗着酒劲上涌,按桌横眉道:“甭他妈来玄的!有事说事,没事我立刻走人!”
“爽快!”萧扬赞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拦你,请便!”
李帆大怒,一拍桌子:“你他妈耍我!”
“耍?那我倒要请教李老大,早前我让丰叔请你时,是不是说要请你吃饭?”萧扬不动声色。
李帆一愣。确实,丰叔的话是请他吃饭,但是谁都知道,彼此关系恶劣,吃饭肯定不可能只是吃饭那么简单。
萧扬也不管他,招呼丰叔:“把弟兄们都给我叫进来!”
对面的人脸色一时再变。
叫人?这什么意思?
丰叔立刻把人都叫了进来,萧扬一声令下:“都给我坐下!今天没把这桌东西给我吃光,一个也不准走!”
无论敌我,所有人都不禁面面相觑。
吃光?这又是什么意思?
老大发话,众人莫敢不从,七八个兄弟立刻围着大圆桌坐了下来,除了早前就已经吃过的萧扬和丰叔,桌面上一时掀起一场狼吞虎咽的灭餐大战。
李帆霍然起身,带着兄弟们大步往门口走去。心里却隐隐戒备,留心萧扬的举动。
萧扬微微一笑,并不拦阻,稳坐椅上倒满一杯酒,端杯就饮。
出了雅间,李帆才松了口气。上一战萧扬给他留下的印象,让他至今无法从惨烈结果中摆脱出来。确如萧扬所说,如果不是他天生胆量过人,今天也不敢只带这点人就过来。
还在走道里,他旁边一个兄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说了两句,那兄弟色变失声:“什么!”
李帆诧异转头,只见那兄弟脸色发白地颤声道:“老大,田……田无品在十几分钟前被……被杀了!”
雅间内,萧扬仍稳坐椅上,突听一声重响,房门被人推开,李帆风一样闯了进来,怒道:“你居然杀了他!”
萧扬淡淡道:“不该吗?”
满腔怒气的李帆登时被咽得没了话。
自己和田无品联手来北街抢地盘,本来也是打着杀萧扬的目的,只是没有成功。有了这层缘由,现在萧扬过去杀田无品,在道上看来那是理所当然,任谁都没二话。只是李帆因田无品被杀而心中震撼,加上对萧扬处理自己的方式疑惑和惊惧,才会冲进来质问,事实上这事他确实没半点资格质问萧扬。
“我生平讨厌的人非常多,其中一类就是背信弃义、弃友脱逃之辈,”萧扬缓缓道,“田无品犯了这戒,死有余辜!”
李帆想起那天田无品任自己去和萧扬厮杀,他却趁机找机会逃走,明白了萧扬的意思。
萧扬站起身,坦然面对李帆:“本来今天这刀上的血该沾得更多,你李老大的为人我过去没半点好感。但是那天你明知必败,却不抛下兄弟独自逃生,如此重情重义,我萧扬怎能忍心下手?”
李帆双拳捏紧,涩声道:“但我……我最后还是逃了!”
萧扬哈哈一笑:“如果警察不来横插一脚,你会逃吗?”
李帆吼道:“警察要是不来,我他妈还不砍你个七零八碎!”
“这就是了!”萧扬丝毫不以对方毫无根据的豪言为意,欣然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杀你。而今天这顿饭,代表的是我的诚意,希望能和李老大和平相处。”
李帆一愕。
和平相处?凭什么?
过去马刚在时,李帆自知实力不足,不敢来犯,但是自保也是颇为有余,马刚有过两次试图去抢夺祭神堂地盘的大规模行动,最后却还是铩羽而归。但是现在是萧扬主事,实力和李帆相仿的田无品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杀,李帆虽勇却不是无谋,已知凭北街现在的力量,要把自己地盘抢到手是轻而易举。
在这种情况下,萧扬竟然说想和自己和平相处,这家伙傻了?
“来,我们边走边说。”萧扬走过去,友好地搂住李帆肩头往外走。
后面的丰叔一看这情形,差点笑喷出来,赶紧转开头。萧扬个子高,李帆个子矮,差了一头多,这么一搂,不像是平辈兄弟之间,反而像是大人跟孩子的差别。
不过他心中也很清楚,今天这事也如两人身高差距一般,全在胜出一大筹的萧扬掌握之中。
李帆把心一横,也不反抗,和萧扬一起出了雅间,顺着走道走起来,其它兄弟则跟在后面。沿途有其它客人相遇,见这边人多势众,无不主动避让。
雅间内,阿强看着萧扬他们离开,忍不住站了起来:“丰叔,要不咱也跟着?”
丰叔知道他是担心萧扬有危险,喝道:“吃你的吧!扬哥什么本事你还不清楚?他不叫咱们,咱们就在这呆着!”
十来分钟后,萧扬回转雅间,丰叔迎了上去:“走了?”
“走了。”萧扬点点头,转移话题道,“这刀还真够劲儿!嘿!谢了丰叔!”
丰叔知道他是不想现在谈事,笑道:“这把镇魂刀我上次就说了,现在是属于扬哥的东西,跟我谢啥?”
“呵呵!这刀你暂时帮我保管,有用时我再问你要。”萧扬也是一笑,“差不多我也得回去了,咱们出去走走。”
两人一道离开翡翠酒店,顺着街边漫步。
萧扬这才说道:“呆会儿李帆就会去海洋中心,最迟明早,那边的地盘就会易主。”
“你全给他了?”丰叔愕道。
萧扬哂道:“那当然不能!李帆这人是挺重情重义的,但是确实也够贪财,我直接告诉他,新民大街一分两半,海洋中心那半边归我们,另一半归他。这家伙犹豫了十来秒钟,一口答应下来。”
丰叔恍然。新民大街的油水主要就集中在海洋中心所在的半边街上,李帆当然清楚这一点,但是油水少那总也是油水,凭他贪财的个性,没理由不接受。
萧扬叹道:“不过这只是暂时。阿辉和荆六受伤,我手边不够人手镇着街面,只好借李帆的力量剔除田无品的势力。明天李帆完事后会联络你,丰叔你就派土仔过去处理。”
“但这边事情……”丰叔有点犹豫。现在手上真正能独挡一面的人并不多,土仔一离开,他就得独力担当。北街不比海洋中心或者祭神堂,事多而复杂,单凭他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我调了个人过来,这小子能办实事,你把土仔手上的事情交给他。”萧扬胸有成竹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