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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扬翻了翻白眼:“这个不瞒你说,我爸我妈没来得及教我,就不知道跑哪旮旯去了!”
“你!”秦爸被一句咽住了喉咙,火气登时就冲上来了。
秦婉儿刚好跟了出来,见状慌忙道:“萧扬你不是要上厕所吗?赶紧去!出来陪咱爸晨练!”
一句“咱爸”差点没把萧扬惊出心脏病来,他正想说话,突见秦婉儿嘴型动了几下,说了个无声的“心脏病”,只好吞回到了嘴边的话,转身往厕所去了。
“你说你给我找的啥破女婿?”秦爸失了喷的目标,转头埋怨女儿,“叫老丈人‘老秦’!”
“爸,你别生气了,这不刚认识么?萧扬他还不习惯。”秦婉儿看着萧扬关上了厕所门,赶紧拉着老爸走远,低声道,“爸,你想不想让他乖乖的?”
“什么叫我想不想让他乖乖的?他就该乖乖的!”秦爸眼睛瞪圆了。
秦婉儿嘴一嘟:“你再说一遍!”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秦爸见女儿生气,蔫了,嘴里嘟囔,“这都啥世道!老子怕丫头,真是……”
“行了,你别唠叨了。想让萧扬乖乖的很简单,听我说。”秦婉儿附在老爸耳朵边上,悄悄地说了起来。
萧扬从厕所出来,见秦家父女俩都做好了准备,也不耽搁,反正他也得晨练,就当顺便配合配合,跟两人出了门。
出了房子,三人并肩慢跑。林荫道跑了三四十米,萧扬一马当先,慢慢地加速跑了出去。秦爸竞胜心起,跟着加起速来。
秦婉儿边忙边叫:“你慢点儿!我爸他年纪……”
话还没说话,秦爸已不乐意了,打断她的话:“我年纪怎么了?我年纪再大,也不会输给这小子!”说完后还故意加快速度,以比萧扬快一线的速度冲了出去。
萧扬一声不吭,脚下发力,再次加速。他年轻力盛,数米间已追上了领先的秦爸,故意和他保持同速,悠然自得地道:“老人家你慢点儿,可别闪了你老腰!”
“死萧扬!你想把我爸气死是不是?”秦婉儿追了上来,怒道,“我爸心脏病要被你气犯了,我跟你没完!”
旁边的秦爸张嘴就想说话。
秦婉儿回头瞪了他一眼,悄悄指了指自己心口。
秦爸无奈,突然捂住了胸,降慢了速度,数米后停了下来,剧烈地喘着粗气。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又受不了了?”秦婉儿赶紧停下扶住他,一脸担心。
已经领先了三四米的萧扬愕然停步,走了回来:“怎么了?”
“都怪你!跑那么快干嘛?你明明知道我爸心脏不好!”秦婉儿扭头抱怨。
秦爸捂着心口皱着眉,喘道:“谁……谁心脏不好了!我休……休息会儿,还不把……把这小子甩……甩到天边去!”
听着他逞强的话,萧扬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好吧,算您老厉害,我服了。是我脚力不行,跑快了我还真不行,咱们慢慢地跑。”
“那……那不行!”秦爸老眼一瞪,“慢……慢了还不……不如不跑,想锻炼……锻炼身体,哪……哪有这么轻松!”
萧扬听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话,一时也没了脾气,只好道:“你老人家就算不体谅我脚力差,也得体谅体谅反正我老婆你女儿怀有身孕吧?人家医生说了,头三个月,胎气未稳,最不适合剧烈运动。这要跑急了,万一把孩子跑掉了咋办?”
秦婉儿没想到他竟能忍到这种程度,急忙配合:“是啊,爸。你要非跑快不可,那我可不奉陪了,萧扬,我们回去。”
“行行!慢跑就慢跑!”秦爸赶紧见好就收,心里大乐。果然女儿这招不错,一听老丈人有心脏病,这态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变向啊!
三人重新开跑,速度降了一大截,蜗牛似地跑到了小区门口。
“扬哥!”钉子等保安早在那处等着,见萧扬过来,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句。
萧扬点点头,和秦家父女穿门而过。众保安呼啦一下,照着旧例跟了上去。
“我说小子你究竟是干啥的?怎么这群保安看你就像看到领导似的?”秦爸忍不住问,还不时扭头看后面的保安们。
“呃,其实我以前是这小区物业公司的经理……”萧扬信口胡诌。
秦婉儿扑哧一声失笑。物业公司经理?真亏他想得出来!
秦爸奇怪地转头看她:“丫头你笑啥?”
“没……没什么,我想其它事儿呢!”秦婉儿急忙掩饰。
后面跟着的保安们却大感奇怪。
平时这扬哥跑得跟飞机似的,转眼就没了影儿,怎么今天飞机着陆了?这速度比人家走路的都比不上!
小光忍不住低声问钉子:“扬哥旁边那老头儿是谁?”
钉子一头雾水地摇摇头。
秦爸年纪虽大,耳朵却丝毫没问题,隔着五六米的距离竟听到了小光的话,扭头一瞪眼:“我是他老丈人!”
前后十多个人瞬间全停下了步子。
老丈人?扬哥的?!
萧扬大为恼火。这老头居然在外边张扬这事,要是被林音听到,那她肯定连考虑都不考虑了!
秦婉儿也是大惊,怒道:“爸!我说了我们还没结婚!”
“同居了就是俩口子!想当年我跟你妈就是这么来的!”秦爸理直气壮。
这话音量不小,不仅后面的保安们听了个一清二楚,连旁边两个骑车经过的路人也都扭头来看。
小光等惊得嘴都合不上了。扬哥不是跟林老师谈恋爱吗?怎么突然又跟秦警官同居了?!
萧扬连撞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只是一场戏,现在可好,这老头生生地要把它变成真的!
“爸!你再胡说八道,我……我就从此再不叫你爸了!”秦婉儿心情不比萧扬好,急得叫了出来。
“你敢!我是你亲爹!”秦爸惊道,“丫头,你都有了他孩子了,还有啥好害羞的?”
啪嗒!
数米外一声塑料袋摔落的声音传来。
众保安正因“孩子”俩字震惊,听到这声响,不由目光转过去,登时全都再次石化。
萧扬比他们还早一步看过去,全身一僵。
秦婉儿晚了他半拍,看清那边情况,也是不由僵住。
数米外,那袋子装着满满的蔬菜,之前是提在一只纤纤玉手里,现在则是袋落菜洒,红红的蕃茄滚得满地都是。
袋子的主人则是玉容发颤,不能置信地看着萧、秦等三人。
林音!
这俩天林音一直心情不好,晚睡早起,今天也是睡不着,所以出去散步,顺便买点菜回家,哪知道走到这里,忽然听到前面朗朗男声,辨清内容,登时芳心大震;望去时,只见秦爸居中,萧扬和秦婉儿一左一右傍着他,怎么看怎么像是天作之合的幸福一家。
“音,你听我解释!”萧扬最先回过神来,急忙迎过去。
“站住!”林音蓦地一声大叫。
萧扬不由停步。
林音嘴唇微颤,没能再说出话来,眼泪却夺眶而出。过了片刻,她忽然一跺脚,掩面快步跑过萧扬身边,从保安群中穿过,迅速远去。
萧扬僵立半晌,霍然转身,跟着林音的身影追了上去:“音!你听我说!”
这下惨了!秦爸这一句话,还不得让林音误会死?
秦爸眉一动,就想拦住“准女婿”,却被秦婉儿一把拉住。
“丫头!你这干嘛呢!你男人都跟野女人跑了,你怎么还这么稳得住?”秦爸急得大叫。
“爸!你别瞎掺和了!”秦婉儿脸色惨白地道。她心中有百种情绪,千般心事,却一点也说不出口。虽是偶遇,并非预谋,但是她却已经知道跑出去的那俩人会发生什么,芳心不由阵阵剧痛。
林音!原谅我!
林音一口气跑回了不远处的石柳小区,跑到一处花坛边,一只大手忽然从后把她拉住:“音!那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解释?不,没什么好解释的!”林音一把甩开萧扬的手,眸中泪珠已落。
萧扬看得心疼,急得叫道:“那话是秦婉儿她爸胡说的,我根本……”
“根本没有跟秦婉儿同居,也根本没有孩子是吧?我知道!”林音一声迥异平常的尖叫截断了萧扬的话,“我全都知道!”
萧扬以为她说的气话,急道:“不是……”
“萧扬!你听我说!”林音却再次截断他的话,声音由激动转为平缓,“那是婉儿为了救你,才编造给她爸听的谎言,这我比你还要清楚。”
这句大出萧扬意料,他登时呆住。
林音原来真的知道!
林音却凄然道:“那又怎样?就算你一心爱我,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的事,那又怎么样?我只问你一句,你答应让我幸福,幸福在哪里?不要跟我说什么以后,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只想看到现在!”
萧扬张嘴想说话。
“你身边麻烦不断,甚至惹到黑社会的人,自己也几次被公安局怀疑,你说,这样的你能给我什么幸福?”林音抢先开口。
萧扬双拳捏紧,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跟秦婉儿什么也没有,但是她却几次帮你,甚至不惜为你自毁名誉,你告诉我,没有关系,她为什么要帮你!就算你说你不喜欢她,但是那话谁能相信?她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跟你天天孤男寡女呆在一起,如果是你,你会相信?”
萧扬眼神陡亮:“你……你不相信我!”
“你能让我相信吗?”林音嘴上说着狠话,心里却如刀割,“我们认识到今天,你一直说什么都不会瞒我,但你对我说过什么真话?你主动告诉过我,你和秦婉儿那些见不得人的亲密接触吗?你告诉过我你以前的经历吗?不要说什么我不问所以你不说,如果是秘密,那不该是问了才说的东西!”
“好!”萧扬蓦地一声清喝,“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林音转过身去,一语轻如飘絮,其意却重如山岳:“萧扬,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