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一 两虎相争

朽月初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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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三百三一两虎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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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斐这厢坐拥美人,也不管这手段有多卑劣,他多年心愿一朝得偿,那便是一百分的满足、可乐。

    他舒服得忍不住叹息,觉得自己这日子简直赛神仙,给一座江山都不换,天子便不再追问相爷的去处只管任他逍遥么?

    那一日顶撞了天子,郎玢不大发雷霆拿他是问么?

    哼,能发威谁不会发?可是——此刻天子已经没机会发了。

    郎斐那天的一句话,加上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就存了心叫天子陷入一个叫做“惊慌失措”的陷阱。

    郎玢渐渐有了一些印象,那记忆的闸门一旦大开,无数光怪陆离的情节犹如是尘封已久的故事轮番上演,热热烈烈闹了好大一场,这苦思冥想之中,之前忘却的那部分过往,甚至都如同是刚刚睡醒的猛虎咆哮着、撕扯着要出来了。

    关于蒙黛朵的点点滴滴,对郎玢狠狠扑着、咬着,叫他半分也不能招架。

    他突然想起那年长安城中遇见的热烈烈、活生生的小辣椒。

    那个只为自己生气、发火、吼叫、哭泣的异族姑娘。

    那位敢叫自己不称心的小丫头,终于,有一天不辞而别。

    他做了错事,终于失去了她。

    他的姑娘无声无息地走了,如同当初毫无预兆、风风火火就闯进了他的世界。

    郎玢自知伤了她,弄丢了她,忘了她。再后来,她与自己共度春宵,自己却错以为仍旧是华贵妃,对一个不相干的女人错爱一生,对朵儿却实实在在辜负了一生。

    因为这般情伤,天子仿佛是失了魂魄。

    哪个会知道此中缘由?

    谁也不明白。

    那个掌管后宫,位同副后的润贵妃也不明白。

    她只会心急、痛苦、忐忑,却对这样陌生的丈夫束手无策。

    恰在此时,郎斐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专心享受着跟蒙黛朵的温馨时光,即便这种日子是偷来的,骗来的,抢来的——可是,那也无所谓。

    他曾经那些壮志凌云,在这个女人,这个自己爱的命都不要的女人面前根本就一文不值,没有一刻恨不能跪下来俯首称臣。

    他专心爱着蒙黛朵身体的每个角落,专心纵容蒙黛朵的每一点性格。

    郎斐只要她与自己在一起,其他的还有什么干系?天底下还有什么更要紧的么?

    几十年后他才等来属于两人的春暖花开,身下这个就是他的女人,他的心肝,他的宝贝。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可是,外头却已经翻了大天了。

    反正父皇已经不行了,两位王爷已经明目张胆要互相倾轧,皇位的争夺本身就是一件艰苦卓绝的事,更是比什么都要来得残酷无比。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那一日,润贵妃的哀嚎声震响了整座宫宇的时候,众人才知:她唯一的一个孩子,郎潜已经不知为何生了重病,命保住了,两条腿却是如同废了一般走不动道。

    “天杀的啊!”卢闰鹤抱着儿子哭成泪人,郎潜则是疼得咬着牙昏了过去。诸位太医又是皇上,又是皇子,围着忙活个不住。

    郎潜成了这副模样,其他人尚且不论是否快活,两位王爷却甚是欢喜:四肢残疾的人做得来皇上么?不能!放着他俩全全乎乎的——难道非得找那么个人?

    于是,暂且放过郎潜只晓得互相斗法。

    相爷照旧是不掺和。

    他俩斗得是天塌地陷,日月无光,终于两败俱伤之际,都是握着兵权死磕,硬抗的时候,乌孙国那边的使者却来了,说是他们的重犯图兰邪教的教主蒙黛朵正在大弘,要求大弘为了邻里友好,两下相安赶紧交出来这个女人。

    这会儿正是夺皇位的紧急关头,谁有闲心思管你找谁?爱找谁找谁!

    两位王爷对他们都是爱答不理,结果使者一脸窘迫回去禀告乌孙王,乌孙王怒火熊熊:十几年前因为大弘胡搅蛮缠就逃了蒙黛朵生路,不想十几年后又遇见此种情形!存心的是吧!

    当下,乌孙的王师也来了一批,外方势力插手进来,三方当下是斗成一团。

    俩王爷得互相防备,积极进取已经很是艰难,再加上一个不相干的乌孙军队捣乱。他们斗得苦,百姓更是怨声载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终于,靖王爷率先摇了白旗,劝龚王爷兄弟俩先顺应民心,安内必先攘外,先将这一帮混账东西统统撵出去。

    原本说的也是好好的,这合力对抗之下,人多势众,很快这乌孙人就被打跑了。

    可是,双方将他们驱逐出去之后说翻脸就翻脸,一转身又是红了眼的厮杀拼搏。

    而一直以来,气都不叫喘一下的挣扎、杀戮早已经叫众人疲惫不堪,先是在国内打个不住,后来是打外敌,外敌打完了就回来继续打。哪个受得了?

    再加上靖王爷素来就是心急如焚的,暴脾气,见一部分人有些蔫蔫的便十分不待见。于是情急之下斩首了几个怨言不满的、动摇军心的,这般以来,众人果真也不说话了。一个个只管心中愤懑不平,动作却越发懈怠。

    不只是靖王爷这边,龚王爷那边也不太平。

    只不过,他是个稍微耐性大、野心大的,没有像兄弟这样杀一儆百非要沾了血,因为要说杀一儆百,对手阵营里面的场景已经够了。他一贯的形象还是稍微宽容大度、亲爱下属。

    于是,在一个下暴雨的夜里,一个人捉刀进了靖王爷的大帐,一个巨雷劈过去,靖王那眼中的光芒极度灿烂地跳了一下,从此再也没了神采。

    第二日,雨过天晴,浸在雨水中的青草的芬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混合在里头的土地也有了十分爽快的香味,于是,一切仿佛都像是被洗个干净,那悲惨、痛苦对于士兵的无可奈何仿佛都成了过去,每个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安宁。

    可是,靖王爷这边守卫的一声嚎叫还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靖王爷那营帐里头出来了十分厉害的血腥味!

    众人心知不妙,于是过去一瞧才知:那是一把钢刀插在靖王爷的心口,床上血已经干了,黑乎乎的一大摊子渍在被褥上。

    伸手去那鼻子下头一探,方知没了进气,没了心跳,身子都已经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