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 网撒长安

朽月初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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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月初十弱女复仇师徒爱恨毒医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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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俩人方方伏下来便见那马继续疾行,才两步便听“咔嚓”一声脆响,仿佛是前蹄踩断了什么枯枝,那马便一个倒栽葱摔进了前方一个大坑,阵阵嘶鸣不绝于耳,凄惨至极,后来便没了声响。

    原来,这坑底全部是挫骨钢刀,马儿直挺挺插了上去被穿成筛子一般,坑底刹那间就淌出了一层血水,刀口处的血仍旧是汩汩地流个不断。那硕大车厢却是毫不客气砸在马身上,它那脊梁骨分明是被从中间斩断了,这会儿只剩下两只车轮露了一半在坑外头,溅了满腔鲜血悠悠地转着。

    伙计哪里见过这场面?肯定是心惊不已——幸而东家身手敏捷,脑子转得也快,否则这会儿穿在钢刀上如同血葫芦似的不是马,而是自己的脑袋!

    见状心知是被人察觉遭了暗算,所以他便不出声,老实地趴在坟包子后头,幸而天黑,瞧得那藏身之处也不真切,凤凰伏在他头顶一动不动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只见远处那马车身后转出来一个汉子,遥遥的瞧不仔细,但是知道他乃是一个五短身材,但手脚均是极为粗壮有力,浑身结实,合该是个练家子的模样,深一脚浅一脚便渐渐靠过来。此刻手上掂了一把朴刀,刀身泛着寒光,山里黑得早,月光很冷也不算明快,但是这雪地里白得耀眼映得周围有几分亮堂。

    那人的影子长长的拉在雪地上,由于腿短所以乍一瞧犹如只剩个上半身在雪里挪动,颇有几分瘆人。

    凤凰紧盯着,只见他偷偷凑在自己马车旁东翻西找,见里头空无一人便纵身一跃悬在那陷阱四壁挑开马匹的尸首探查,却不提防后颈一凉,原来是一柄乌金长剑已经搁在了脖子上。

    凤凰将他逼迫上来,那汉子便开始跪在地上苦苦求饶,原本凶神恶煞的脸上一派可怜。可惜,林慕卿根本是个就不去吃“上有老、下有小”这一套的人,不耐烦地将他踹翻在地上,手中那剑也只管抵在他心口问道:“别扯那么多没用的,问你话老老实实答便饶你一命,否则就也下去尝尝万刀穿心的滋味。”那人应了。

    他问道:“你是谁?做什么的?今日是不是去西郊给一处宅子送了什么东西?”

    “小的乃是城西卖炭的,今日也确实送过一车好炭。不料想今年天寒,存货不够。本打算今日再砍一车柴连夜回去烧制,所以直往山脚奔。却不想是哪里冒犯了大人,招惹来灾祸。”

    这时候,自家伙计也跑过来,气喘吁吁问道:“那为何要害我们?我们可差点就死在这儿了。”

    那人求得更加恳切:“大人饶命!今日好不容易收了个钱,家里可都指望着这笔钱开锅下米。晓得被人盯上了自然是又怕又慌,只好想出这招求个自保。可是不知大人如此本事,精明厉害不曾上钩”。接着又是痛哭流涕哀求家中断粮数日,所以日夜不歇求个进项云云。

    凤凰完全不搭理这些,只叫他抬脸回话:“你送木炭那家是谁?主家是何人总该是晓得吧!”

    那人一听还有活路,于是赶紧道:“那儿住了一位夫人。也就是近来约莫有五六年,与宅子打上交道也是因着小的那炭火好使,所以年年冬天他们都是买我的,每半个月只管送上一大车。仅此而已,他们出手阔绰,我自然恨不能贴上去做生意。”

    “她是谁家的人?老爷是做什么的?”

    那汉子一头雾水老实答道:“仿佛是个外室。老爷估计不是洛阳城人。只有一回听见他话音里有一些秦川的味道。也不很常来,我送了这么些回也不过才见过两面。那当真是个温文尔雅的大老爷,一瞧便是个极有福相的人。做派威严,敢情还是个什么大官吧。”

    长安?

    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官的还是哪一个?

    让凤凰想想,看来当时那大网估计是撒偏了,只顾着在别的地界儿挖地三尺,却把天子脚下的长安城给露掉了——只是,那儿的高官可真是太多了!

    当夜,凤凰也是心急,发了号令叫人全部盯紧了长安,那“素绡”必定也是哪家的内院里头,然后便逮住了李妈问话,那老货吓得筛糠一般还不待问出什么东西便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昏死过去,气得凤凰直嚷着赶紧扔出去。

    换一个!换一个!

    这回下属带来的乃是夫人的贴身婢女,那小丫头被扔在雪窝里冻得打冷战,问了一句还没听见回话,一根长鞭已经扫到了凤凰脸前,上头淬了毒水在雪地里泛着盈盈绿芒,尾部还衔着一颗嵌满铜钉的刺儿球,甩起来当真也是威猛异常。

    幸而凤凰一个鹞子翻身钻进了一个枯树冠,原来立着的地方已经被砸出一个大洞,刚收回眼睛那鞭子又到了跟前,凤凰只好足尖一点树枝,拧身一跃往一旁躲开,方才还栖身的树干却从头到脚被劈成两半——天爷!这又是什么厉害武器!

    凤凰得了空便要抽出长剑,奈何那人仍旧是不肯饶过,长鞭一抖缠住了剑身,凤凰那剑端地是削铁如泥,可哪里抵得过这鞭子的柔情一卷?割又割不破,断还断不开,竟然颇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他干脆咬牙强撑不肯松手,有凝神运气送进剑锋这才勉强将那鞭子的力道打散,这才寻了个脱身的时机。

    不知不觉一来二去,几招之下俩人已经立在茫茫荒野,撇下其他人很远了。

    月亮光疏离地撒在两人身上,他们一高一矮,一个玲珑,一个修长,凤凰已经定了心神,自觉胜券在握;而对手则是微微喘气,掩饰不住的疲惫不堪,他那鞭子拖在地上犹如是一尾乌黑长蛇,而凤凰那剑尖留在空中,通体乌亮,上头还锁住一抹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