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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一段路,约翰终于看到圣母院那座宏伟的建筑。
他随手拦住一个刚从修道院里走出来的修士,“若扎的副主教在什么地方?”他问。
“副主教大人刚刚回来,你也是要去恭喜副主教得到了国王的赏识吗?”修士问,“不过,我不建议您现在去见他。副主教不喜欢被人打扰。”
“怎么能是打扰呢?”约翰说道,“我可是专程来恭喜他的。”
几乎每一天,夕阳西下前的哪一个小时,副主教就会登上钟楼的楼梯,来到钟楼顶上。
此时,他就站在那里,神色庄严,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沉思着,整个巴黎就在他脚下,连同全城无数楼房的无数尖顶,远处环绕着的柔弱的山丘,从一座座桥下蜿蜒流过的塞纳河,街上波涛汹涌般的民众,如云朵缭绕的烟雾,似链条起伏的屋顶,以及挤压着圣母院的重重叠叠的链环,但是,在这一整座城市中,副主教只盯着地面的一点:圣母院前面的广场,在这一整片人群中,只盯着一个身影:吉卜赛女郎埃斯梅拉达。
当他注视着她时,他浑身都是僵硬的,却绷紧得像一张弓,仿佛随时都会弹射出去,他的目光是呆板的,一动不动,却又掩盖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然而今天,他却很是恼火。
因为她看见那个可恨的舞女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跳舞,而是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可恶,那个男人是谁,”副主教低声嘟囔着,脸色阴沉,“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别的男人。”他下意识的转身,就往楼下冲去,却正好遇上了偷偷上来的约翰。
约翰被克洛德吓了一跳,“……啊……呀,我的哥哥啊,”约翰努力装出一副得体,又可怜又谦恭的样子,带着天真无邪的神情,手里转动着帽子。“我是来向您祝贺的……”
“什么。”克洛德冷冷地注视着自己这个陷在泥沼里的弟弟。
“当然是祝贺您得到了国王的召见啊,”约翰马上说,“这可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大事。”
“见到您我可真高兴。”克洛德忍不住说道。这是一句可怕的开场白,意味着约翰将要挨一顿狠狠的训斥。
“你有多久没有去上课了?”克洛德问。
“唉,最近比较忙……”约翰拖长了声音,眼睛转来转去想着说辞。
“您知道我最近收到了多少次关于您的告状吗?”克洛德阴沉沉地说道,“你的老师,你的同学,甚至还有好几个子爵。”
“唉,我只是想跟他们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们连玩笑都开不起。”约翰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眨了又眨。
可恨,克洛德这样想,这个小东西一天比一天长高,却永远把自己当成婴孩,装出一副无辜懵懂的样子来蒙骗他。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还是忍不住心软。
多少次了,克洛德。他在心底对自己说,你这样做对这个孩子的未来有害无益。
可是,他是那个孩子,你的弟弟啊。另一个声音在心底说,当他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婴儿时,就那样柔软地躺在你怀里,全心全意地依赖你,依赖于你的保护。
……你应该一生一世保护他的。
克洛德抬起眼,约翰以为将迎来一场严厉的□□,赶紧低下头去,只留下一个乱糟糟的发旋。
“……”克洛德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问,“你今天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约翰一听克洛德没有骂自己,立马人又精神了,“我当然是来恭贺您的啊,顺便也想为您做点好事。”
“什么好事。”克洛德问。
“我和两个朋友想给圣母升天会里寡妇的孩子买点婴儿用品,这是件善事,大约,需要三个金币。”约翰说道。
“什么样的婴儿用品需要三个金币?”这真是一个拙劣的谎言,克洛德想,“圣母升天会的寡妇怎么会有还有襁褓中的婴儿?”
约翰傻了眼。
克洛德倍感无力。“他还是个孩子,瞧,他连谎话都不会说呢。”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从他漆黑的袍子里掏出一个钱袋,丢给约翰。
“拿去,拿去!”
约翰惊喜地接过了钱袋,说道,“我是真的要去做好事啊,我还想去拯救几个漂亮的小姐呢,比如沙河广场上的那个吉普寨舞女,”
“你说什么!”克洛德突然厉声说,目光如鹰盯着他的弟弟。
“我,我说我、我……”约翰在那目光下有些畏缩。
“你也被那个巫女的魔法迷惑了吗?”克洛德的情绪又恢复了平静,仿佛滚烫的岩浆在一瞬间被收回了千丈深渊,可是越是压抑,越是酝酿着可怕的爆发。他抬起眼,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清,可约翰觉得这道目光简直要伸到他灵魂的深处。“很好,先生,你要跟那个来至埃及的舞女在一起吗?”
约翰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努力替自己争辩,“我没有,是菲比斯约了那舞女去城外小酒馆……”
话音未落,克洛德已经将他拨开,怒气冲冲地下楼去了。
军团驻地其实并不远,就在离巴黎城外不足三站的地方。菲比斯的军团驻扎在这里,那些家伙都是陪同他从战火中一起走过来的,他们一起去讨伐“大胆的查理”,一起走完了法兰西的边界线。
他现在也有足够的钱,请这些老兄弟们吃香喝辣。
不过,想要一直吃香喝辣还是不容易啊。
老国王身体堪忧,疑心病又重,一旦老国王出点什么意外,菲比斯也该有点准备才是……
“跟兄弟们喝酒居然还走神,是酒不够喝,还是没人不够看?赶快自罚三杯!”修斯将酒递到了菲比斯面前。
大家伙儿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军团长肯定是嫌喝酒不尽兴,咱大伙一块儿来敬酒啦。”
“快喝快喝!”
……
虽然是在冬季,兄弟们的情致高涨,映着熊熊燃烧的炉火,,一切显得充满活力而美好。菲比斯手里捏着一杯酒,看着这些跟着自己从刀风剑雨中同生共死走过来的兄弟们,心中不由感叹,什么王太子、副主教都是虚的,只有眼前的这些人,才是他的权利所在,才是他唯一的依仗!
酒酣耳热,兄弟们各自搂了个女人去了楼上的房间,菲比斯摸着酒杯静静地笑着,看着他们一个个醉意怏然的离开。他把怀里的雏妓推给修斯,“给我找个房间,让我睡会儿。”
修斯痛快的揽了过去,那女孩也温驯的靠在他怀里,他就着那女孩儿的手喝了一杯酒水,笑眯眯的问,“怎么,不找点乐子?”
“谁让你刚才就灌我那么多酒,一点兴致都没有了。”菲比斯撑着头埋怨,他表现得很正常,然而蔚蓝的眼眸却一直涣散,修斯将那陪酒的小女孩推开,凑过去拿手在菲比斯眼前晃了晃。
菲比斯一动不动,眼神却无意识的随着修斯的手晃了晃。
修斯忍不住笑了,他确定菲比斯真的是醉过去了。
“好吧,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修斯伸手将菲比斯扶了起来,随手招呼老板,“账单都记在队长头上了,等他酒醒了直接找他拿。”
菲比斯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安静的微微笑,不说话。
“走咧。”修斯扶着菲比斯,走进了一间房。两个同样高大俊逸的男子站在一起,教这里许多女孩子都看得心痒,这样年轻英俊又多金的男人,那个不喜爱呢。
不一会儿,修斯一个人出来了,轻轻带上了房门。
还有女孩子不甘心的凑上去,问道:“军团长喝醉了呢,不需要人伺候吗?”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照顾队长的。”
修斯一笑,伸手搂住那女孩,“我还不够你伺候吗?还敢去肖想我们队长!该打!”伸手在她翘臀上拍了一记。
那女孩连忙娇笑着求饶。
修斯也不在意,往那屋子里望了一眼,眼中不禁露出了一点玩味的笑意。
菲比斯的确是醉了,被修斯扶到房间里,他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朦胧中觉得有人在帮自己擦脸。他心里想着,修斯这家伙什么时候连这活都干上了,真称得上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要是个女的,他都想娶回去了。
菲比斯正想开口调笑几句,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帕子被拿了下去,一双手抚上了菲比斯的脸,纤长柔韧,软若无骨。
俨然是个女人。
菲比斯吃了一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晃晃头,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坐在床头的那个同样吓了一跳,呆若木鸡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