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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元魁气绝身亡,上官夜柳将一把匕首放在偃乐手上:
“待会莉三娘重伤之时,便由你亲手结果了她。”
言罢,上官夜柳踏草疾行,向莉三娘奔袭而去。
此刻,莉三娘已经与三雄五煞斗了二十余个回合,以一敌八,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眼下,上官夜柳又加入了战局,激斗之间,莉三娘的人皮面具被利刃划破,扬起来遮住了双眼。
莉三娘见局面不利,索性扯下那张杏脸桃腮的人皮,旋即以真面目示人,阮静姝的仙姿玉貌得以重见天日。
阮静姝不再隐藏武功套路,修习多年的江海决一出,自然比刚刚练成的伏象功强上百倍,并且江海决的内力连绵不绝,伏象功的劲道气吞山河,两套功法相得益彰,立即便将对面九人的气焰压了下去。
“平北四派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夜柳一眼便认出了阮静姝的功法,可认出归认出,会不会破解却又是另外一回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官夜柳这一边,竟然逐渐地落了下风。
见阮静姝实力不菲,出招看似如小溪涓涓,实则后劲如江河决堤,洪水泛滥,上官夜柳思量一时间难以匹敌,扭头对三雄五煞说道:
“转攻为守,与这小妮子游斗,不要让她近身,一沾就走,我九人与她一人互耗内力,还怕耗不过她吗?”
夺命五煞中的一人说道:
“夫人有所不知,江海决的内力连绵不绝,对敌之时愈战愈强,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为不利。”
说完,九人相互对视,静默数息之后纷纷点头,但见上官夜柳拿出九枚丹药,自己服下其中一粒,旋即将剩余的八粒夹于指尖,双手一挥,丢掷给三雄五煞。
服下丹药的九人,如同脱胎换骨,并且与黑胖子一样,并未变身狼人,更为惊奇的是,在功力陡增的情况下,依然保持了清醒的神智。
但见九人手中的兵刃冷光霍霍,金石交击、内力碰撞,直逼阮静姝的各处要害,迫得阮静姝步步后退、左支右绌,渐渐地落入下风,一时间竟是险象环生。
阮静姝疲于招架之间,一个遮拦不住,左肩被铁胆击中,身子于半空中腾飞旋转之际,玉背上又唰唰挨了几刀,刹那间,便已是血如泉涌,娇躯飞处,洒下片片血雾。
追魂三雄中为首的那人,得意大笑:
“小妮子,宁王府与平北四派颇有渊源,古香坊的功法,宁王他可是一清二楚,你酒葫芦离身,那便是一只待宰羔羊!”
这人说的不假,阮静姝为了假扮莉三娘,特意取下了常年随身的酒葫芦,江海决若是离了酒,十分威力便只剩下两三分,怎会是九人的对手?
便在这时,阮静姝的身子刚刚沾地,名副其实的脚跟未稳,但见上官夜柳神色狰狞,攻势越来越猛,趁阮静姝踉跄之际,一把扣住阮静姝的颈脖,十指发劲,逼得阮静姝张嘴呼气。
又见上官夜柳手臂一摆,只听得嘶嘶两声,一条形如象鼻的毒蛇,从上官夜柳的衣袖中快速窜出,缠绕着上官夜柳的手臂,钻入了阮静姝的咽喉,直下肚腹而去。
象鼻蛇在阮静姝的体内乱窜,撕咬着阮静姝的内脏,令得阮静姝痛苦万分,挣扎间,她被上官夜柳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
上官夜柳紧扼阮静姝的咽喉,转身对偃乐说道:
“这小妮子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真是我见犹怜呐,难怪你明知她假冒莉三娘,却装聋作哑一声不吭,看来是色迷心窍了。过来,将匕首捅进她的心窝!”
偃乐一言不发,右手握着匕首,左手却暗中摸出了几枚震撼弹,这震撼弹还是他在福宗城,第一次对抗万恨之的时候,经姜九黎提醒,在烟雾弹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
震撼弹中混入了铵盐和泻盐,在爆炸的时候,除了产生烟雾之外,还会闪现强光、发出巨响,令人头晕目眩。
偃乐正欲示意阮静姝闭眼捂耳,却见阮静姝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紧接着,阮静姝望向项元魁的尸身,随后又望向偃乐,神情变得不再犹豫,只是美眸中透出一丝依依之情。
聪明机智的姜小橙,活泼机灵的姜九黎,以及同病相怜的万恨之,这些天,阮静姝终于走出阴影,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只是这份温暖,实在是太过短暂……
但见阮静姝效仿项元魁,气息一沉,引得坛中酒水化柱、酒柱化虹,闪耀七色光芒,朝她的口中汩汩飞来,咕咚咕咚,数十斤烈酒顷刻下肚,当最后一滴酒落下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四五分醉意。
拳无全、意无意,无拳之中是真意。
巧拙贤愚相是非,何如一醉尽忘机。
真气激涌,内力暴走,阮静姝双臂一抬,震碎了上官夜柳的臂骨,趁势从上官夜柳的手中挣脱,旋即一个旱地拔葱,一跃凌空,向马车暴掠而去,端起还未开封的酒坛,拂袖掀飞红布,聚过头顶一饮而尽。
毒酒不喝是死,喝,只需死她一人。
滴酒不剩的酒坛中,蜘蛛、蜈蚣、蟾蜍、蝎子……各类毒物色彩斑斓,仍然在缓慢蠕爬,上官夜柳见状冷笑,猛然间,却感到一阵劲风扑面,原来是阮静姝抛飞酒坛,举拳攻来。
上官夜柳虽然臂骨尽碎,但因为服下了那诡异的丹药,双臂竟然如两条毒蛇一般,向阮静姝缠绕而去,紧紧地锁住了阮静姝的双手。
与此同时,一旁的三雄五煞挥刀砍来,嚣张地嘶吼道:
“兄弟们,将这小妮子乱刀分尸,送她去往生极乐!”
只见阮静姝鼻翼微张,丹田一鼓,旋即纵声长啸,象吟之声响彻云霄、振聋发聩,上官夜柳和三雄五煞,皆是神情错愕,面色痛苦难当,宛似全身正在遭受苦刑,只有远处的偃乐,因为早已捂住了耳朵,故而只是身躯微微一颤,并没有太大的反映。
三雄五煞掩耳退开,上官夜柳的双手与阮静姝纠缠在一起,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运功硬抗象吟之声,一时间,额头上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而下,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抽动,心里有万分不甘:
“项元魁,你居然还给我留了一手!”
趁着上官夜柳内息紊乱,阮静姝双手唰刷翻花,摆脱掉上官夜柳的束缚,旋即飞起一脚,直逼上官夜柳的腰腹,上官夜柳急忙闪避,连连后退。
阮静姝顺势左右张开两臂,双手一抓,以内力吸过两坛酒,直往喉咙中灌下,她本已是醉意盎然,这两坛酒下肚,四五分的醉意直接变成了七八分,醉态可掬的阮静姝,喝酒快,出拳更快,拳招顷刻间变化万千、奇诡无比。
众人见阮静姝自饮毒酒,本就已经瞠目结舌,此刻面对着这劲力刚猛霸道,却又变幻莫测、鬼出电入的拳法,顿感三魂迷乱、七魄无主,被阮静姝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三雄五煞斗意全无,急忙转身逃命,却顿觉后背一阵剧痛,只见阮静姝逐个追上八人,依次猛击其背心,绣拳从前胸穿出,阮静姝接连敲打了八次,地面上便出现了八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上官夜柳趁阮静姝追杀三雄五煞之际,急忙抽身逃走,可阮静姝却没有追赶,只是强忍站立,望着上官夜柳走远,这才一口黑血吐地,血腥味之中,居然还飘着一股清幽的酒香。
刚才打斗之际,阮静姝竭力压制体内毒素,而此刻,毒素已经顺着真气游走,蔓延至阮静姝的全身,令得阮静姝肌肤发黑、双唇发紫。
“师父,对不起,徒儿骗了你,我不是莉三娘……”
酩酊大醉的阮静姝,摇摇晃晃地走到项元魁身旁,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抄起一坛未被砸破的毒酒,咕咚咕咚,一阵痛饮,口中喃喃自吟:
“醉生梦死,管它美酒劣酒,好酒毒酒,都一并拿来,一醉方休……万姐姐,我对不起你……姜公子……”
“阮姑娘,坚持住,这毒酒可不能再喝了!”
偃乐撕下人皮面具,一把夺过阮静姝手中的酒坛,急忙将阮静姝扶上马车,嚯嚯飞舞马鞭,疾驰而去。
原来姜小橙早有准备,搭救闻一圆的那晚,小宁王欲轻薄万恨之,在小宁王脱下衣物的时候,万恨之不仅看到了小宁王胸前的刺青,更看到了小宁王后背的山河军机图,尔后将此事告知了姜小橙。
从那一天起,姜小橙便知道宁王可能会起兵谋反,开始准备应对之策,于是在锡甘客栈的时候,姜小橙趁小宁王昏迷之际,篡改了山河军机图,并分兵两路,一路前往春长城一探虚实,另一路则上书朝廷,暗中调兵谴将,早已给宁王设下了圈套。
此刻,姜小橙正驾驶着马车,向事先约定好的接应点赶去,半晌之后,终于看到了等候在路边的万恨之,姜小橙急忙呼道:
“万姑娘,阮姑娘她身中剧毒,你赶快替她解毒!”
见姜小橙安全归来,万恨之喜上眉梢,随即从容不迫地说道:
“姜公子不用心急,毒素对我来说是个宝贝,我将阮妹妹体内的毒素尽数吸走便是。”
说话间,万恨之搭上阮静姝的脉门,顿了一顿,疑惑道:
“姜公子,阮妹妹并未中毒啊?”
姜小橙一愣,仔细一看,但见阮静姝的面色较之先前,确实好了不少,于是将二人的遭遇,悉数告知了万恨之。
万恨之闻言一喜:
“我听义父提起过,象鼻蛇乃是至毒之物,以吞噬其它毒蛇为食,那蛇窟应该是象鼻蛇的食库。而那灵蛇菇的真正用处,则是在以象鼻蛇练功之时,替修习之人解毒。”
姜小橙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定是象鼻蛇将阮姑娘体内的毒酒,当作食物给吞了,因此阮姑娘现在并无中毒之状,只是象鼻蛇将毒酒吞完之后,恐怕就要伤及阮姑娘的脏腑了。”
“不错,我们得尽快将象鼻蛇从阮妹妹的体内取出。”
言罢,万恨之领着姜小橙,向不远处的军营中行去。
军营之外,一位将军正向远处眺望,看见姜小橙一行,急忙迎上前去:
“末将孟雄,参见姜大人!”
“孟将军,让你久候了。”
姜小橙下马扶起孟雄,旋即对万恨之说道:
“万姑娘,我们的动作得快些,我预感宁王发兵在即。”
说完,姜小橙将阮静姝移于军帐之中,将其横卧在床上。
万恨之催动真气,将体内的毒素凝聚在手上,旋即割破手掌,将毒血滴在阮静姝的嘴里。
片刻之后,只见阮静姝的小腹起起伏伏,象鼻蛇在其内徘徊数圈之后,循着毒血的腥味,顺着喉道向上蹿行。
不一会,蛇信从阮静姝的双唇间探出,万恨之左拳紧捏,毒血哒哒滴落,象鼻蛇猛地从阮静姝的口中蹿出,但见万恨之右臂一挥,紧紧地抓住象鼻蛇的七寸,得意道:
“畜生,今后就和我一起练功吧。”
象鼻蛇到了万恨之的手中,顿时没了脾气,就像一只蚯蚓。
万恨之将象鼻蛇收入竹筒,为阮静姝包扎好伤口,又吩咐人照看好阮静姝,随即与姜小橙一道,找孟雄商议军事。
姜小橙向众人分析道:
“宁王若想起事成功,只能速战速决,避开朝廷主力,赶在朝廷调集勤王军队之前,与天威府里应外合,直接攻陷京师,逼迫皇帝让位。”
“如今上官夜柳被阮姑娘重伤,定会逃往宁王府通风报信,宁王担心偃乐走漏军情,应该即刻便会发兵。”
“我将山河军机图篡改,宁王见灵虞一线守备薄弱,必定会从此处东进,而且一定是轻骑奔袭,想要出其不意兵临城下。”
孟雄看着地图,若有所悟道:
“难怪姜大人让我仅带万余士兵在此接应,原来是想引诱宁王大军突进,再将其一举歼灭。”
姜小橙点头道:
“不错,宁王疾行奔袭,粮草必定接应不上,并且战象行军缓慢,一旦与大部队脱离,我们便可分而歼之。如此一来,就能仅以灵虞驻军,以少胜多击溃宁王,毋须朝廷大举调军增援,以免被阿卑察觉,乘虚而入。”
孟雄正欲请教姜小橙如何诱敌,却听闻斥候急报:
“启禀姜大人、孟将军,宁王的先头部队已经从春长城出发,封地内各城的后备部队也相继拔营。”
姜小橙淡定地说道:
“孟将军,传令下去,即刻拔营向灵虞城撤退,命火器营作为殿军,阻碍宁王先头部队行军。”
说到这,姜小橙向万恨之吩咐道:
“万姑娘,你领一队人马,作为诱饵部队,在此等候宁王先头部队来袭,遭遇后稍作骚扰,旋即调头逃跑,刻意将我军的行踪暴露给宁王,切记,千万不可恋战!”
言罢,姜小橙又悄声叮嘱了几句。
“姜公子,你放心,我此战必败。”
万恨之明白,她报仇雪恨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更换好甲胄,扮作将军的模样,大步走出帐外,点齐兵马,出营而去。
布置妥当,姜小橙率领大部队,向北撤去。
宁王的军队气焰嚣张、声势浩大,见姜小橙的诱饵部队兵力稀少,果然上当中计,以为朝廷在灵虞一线布防薄弱,于是对诱饵部队急追猛赶,要将其一举歼灭,以免其逃脱之后向朝廷报信。
孟雄骑马奔驰在部队的最前列,对姜小橙说道:
“姜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宁王果然中计跟上来了。”
姜小橙正欲说话,传令兵从部队后方疾驰而来,大声疾呼:
“启禀姜大人、孟将军,万中郎贸然突入敌军之中,想要一举击杀宁王,结果失手被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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