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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蚕帮之中,霍鸿云突然出现,令前来寻仇的众人心头一憷。
这些人本想趁霍鸿云不在帮中之时,联手将火蚕帮拿下,岂料这个老家伙却突然杀回了帮中。
虽然火蚕帮在武林之中算不上什么大势力,但霍鸿云的虹焰掌却是名震江湖。
这些前来寻仇之人,虽然人多势众,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是霍鸿云的对手。
霍鸿云并未恃强凌弱,只是立于石柱之上,向一众寻仇之人温言相劝:
“诸位朋友,难道穿上我火蚕帮的衣物杀人,那凶手便是我火蚕帮的人吗?横刀帮想独霸东行山脉的运线已久,早将我火蚕帮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盗骊殿遇袭一事,分明是横刀帮贼喊捉贼!”
“这半个月以来,我火蚕帮对诸位朋友避而不战,老夫也假借外出之名,暂居城外据点,就是不想与诸位发生冲突,望诸位好生考虑我霍鸿云之言,千万不要被横刀帮当作枪使了!”
虽然寻仇众人武艺不济,但并非不谙世事之人,霍鸿云所言,他们心中皆是一清二楚。
不过这些人此次前来,无非是以复仇为名,行抢劫之实,众人都觊觎着霍鸿云手中的那本虹焰掌秘籍。
众人心怀鬼胎。
“大家伙不要被霍鸿云的花言巧语给骗了,火蚕帮眼下元气大伤,大家伙齐心协力,一定能取下霍鸿云的项上人头,以此祭奠遇害的兄弟们。”
人群之中的一阵高呼,寻仇众人再度与霍鸿云厮杀起来。
先礼后兵,霍鸿云见劝说无效,只得怒喝一声:
“老夫连火枪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说着,霍鸿云从石柱上纵身跃下,一收和颜悦色,暴戾之气陡增。
只见霍鸿云双手前伸,内力凝聚掌心,随即大喝一声,一枚枚如同蚕蛹般的内力气弹,从掌中迸射而出。
这一刻,霍鸿云的两条手臂,犹如连发的火枪一般。
众人纷纷躲闪,气弹落地爆裂,灼热的气浪溅射在众人的肌肤之上,令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一些人躲闪气弹不及,直接被那滚烫而霸道的内力,在身上活生生地轰出了一个碗大的血肉窟窿。
众人这才明白,霍鸿云为何不惧火枪,因为霍鸿云本人,就是一座移动的炮台。
众人见不敌霍鸿云,只得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此时,霍鸿云的脸上已无半点客气之色,浓郁的杀气堆积在每一寸肌肤之上。
见众人打算逃跑,霍鸿云怒声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仇怨已结,老夫岂会放虎归山,你们既然不识抬举,那就留下命来!”
说话间,霍鸿云拉扯出无数细如蚕丝的内力丝线,旋即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在人群之中。
紧接着,霍鸿云围绕着人群暴掠了几圈,最后双手一拉,竟将众人紧紧地束缚在一起,像极了一个硕大的肉圆子。
一刻未歇,霍鸿云双掌合一,掌心暴涌出磅礴的内力,随即掌心微开,一团耀眼的虹焰出现在双掌之间。
运功完毕,霍鸿云怒喝一声,朝着被束缚成团的众人一掌拍去。
霍鸿云这一掌下去,寻仇众人非死即残,一时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这疯狂屠戮的一幕,恰巧被刚刚赶至火蚕帮的尤弈棋看到。
见霍鸿云血腥而残暴,尤弈棋勃然大怒:“你们这些火蚕帮的畜生,难道都将他人的性命,视为草芥不成?”
此刻,霍鸿云已经杀红了眼,话不多说,十枚内力气弹从掌心迸射而出,直接朝尤弈棋招呼过去。
一念心经初成,令尤弈棋可以将丹阳气释放至体外,尤弈棋正欲一试身手。
故而,尤弈棋不躲不闪,丹阳气从六条阳脉的各处穴道涌出,覆盖住全身上下,将落在尤弈棋身上的气弹,焚得烟消雾散。
此刻的尤弈棋,如同披上了一件烈焰长袍,无视外界的一切攻击,语带傲气:
“老家伙,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霍鸿云见状大惊,他纵横江湖三十余载,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功法,居然能焚烧内力。
尤弈棋一指霍鸿云鼻子:
“既然火蚕帮如此喜欢玩火,小爷便陪你们玩玩。不过小爷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玩火自焚啊!”
见尤弈棋如此猖狂,霍鸿云顿时火冒三丈,疾言厉色地嘶吼道:
“小娃儿,你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霍鸿云掌心凝聚出虹焰,朝着尤弈棋猛拍而去。
见霍鸿云来势凶猛,尤弈棋收回体表的丹阳气,将其悉数凝聚在掌心,准备全力以赴,接下霍鸿云的这一掌。
就在二人即将对掌之际,霍鸿云猛地向后抽身,将那一团耀眼的虹焰,推向尤弈棋的掌心。
丹阳气焚烧虹焰不及,虹焰轰隆一声,在尤弈棋的掌中炸裂。
霎时,尤弈棋的双掌血肉模糊,两根手指更是被虹焰崩断,只剩得一些残骨碎皮,勉强将残指悬吊于手掌之上。
重创尤弈棋,霍鸿云洋洋自得,可还没高兴一会,尤弈棋的手掌已经完全愈合。
残指重生,超出了霍鸿云的认知范围,瞠目结舌,已经不能形容霍鸿云的表情。
尤弈棋倒是习以为常,在寿竹城之时,黑袍人在他的胸膛上开了一个窟窿,蝾螈劲也能令其愈合如初。
如今,手上的这点小伤,还不足以让尤弈棋放在心上。
霍鸿云望着尤弈棋的手掌,知道他是尤镇岳的儿子,惋惜道:
“身怀蝾螈劲和另一门诡异的功法,若是假以时日,你必定能远胜于老夫,只是可惜,树苗尚未参天,今日却要折断于此了。”
正说着,霍鸿云纵身一跃,腾起足有数丈之高,旋即,不计其数的气弹从掌心迸射而出,如同冰雹一般向尤弈棋砸去。
气弹沾衣、落地即散,顷刻间,尤弈棋四周烟气弥漫,泛着粼粼虹光。
尤弈棋察觉到烟气中有毒,神情张狂而又不屑:
“老家伙,对五湖水寨的人用毒,你可真是找错了对象。蝾螈劲不仅可愈一切创伤,还能令人百毒不侵。而且,小爷我告诉你,我的体内,可不只两种真气。”
说话间,蝾螈劲和一念心经融合而成的内力,在尤弈棋周身形成一道道气旋,迅速吞噬、净化着那微泛虹光的毒烟。
看见虹光烟气逐渐散去,霍鸿云运转真气,再次凝聚出一团虹焰,旋即向尤弈棋抛去,口中狂笑道:
“无知小儿,这虹光烟气,不仅有毒,而且遇火即爆。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这蝾螈劲,是不是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虹焰铺天盖地而来,尤弈棋躲闪不及,只得运气硬抗。
只听见轰的一声,虹焰砸在了霍鸿云的后背之上,尤弈棋趁机跃身,奔闪出虹光烟气的范围。
尤弈棋反复地搓揉着自己的眼睛,他完全不敢相信,霍鸿云抛出虹焰的瞬间,居然又施展轻功追赶上虹焰,用自己的后背,将虹焰挡了下来。
正当尤弈棋困惑之时,远处传来马思迁的声音:
“尤少侠,你没有事吧?迁儿怕霍鸿云使诈,因此赶来助少侠一臂之力。”
此时,马思迁将金延的雁翅大刀双刃合十,像一把剪刀似的,架在霍飞尘的颈脖之上。
霍飞尘吓得连连求饶,神情复杂地望向霍鸿云。
见儿子被擒,还一副窝囊的模样,霍鸿云一吐口中的鲜血,愤怒地朝马思迁嘶吼道:
“我使诈?你这卑鄙小人,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居然还血口喷人、反咬一口!”
马思迁反唇相讥道:
“卑鄙?我横刀帮设席款待江湖朋友,你火蚕帮却趁众人酒醉,突袭我横刀帮,这还不够卑鄙?”
马思迁脸不红、心不跳,接着说道:
“再者说,我方才一言未发,并未用霍飞尘威胁你,你主动用身体挡下虹焰,现在却赖在本小姐头上,真是好不要脸!”
霍鸿云看见马思迁的小人嘴脸,气得一股鲜血从口中涌出。
尤弈棋虽然不满马思迁胁迫人质,但想到马思迁毕竟是在帮助自己,便不好再说什么。
马思迁怕尤弈棋心生不悦,于是温言说道:
“尤少侠,火蚕帮来向行事奸诈,还纵容金延杀害吕掌柜,我们不必和他们将什么江湖道义。迁儿所为,不过是以恶人之道还治恶人之身。”
霍鸿云听马思迁满口胡言,心生怒气,忍着巨痛站立起来,向霍飞尘使了个眼色。
霍飞尘就算再蠢,但在这生死关头,也是立刻领会了父亲的意图。
随即,一缕缕红色的内力丝线,从霍飞尘周身涌出,包裹向马思迁。
霍飞尘放手一搏,假意要和马思迁同归于尽。
马思迁见识过单俊和自爆的场面,惊吓之下,当即抛开霍飞尘,急忙向一旁躲去。
霍飞尘见马思迁中计,旋即牵扯丝线,缠绕住马思迁的手脚,令其无法移动。
霍鸿云见儿子成功地牵制住马思迁,于是将一团虹焰凝聚于手,向马思迁暴掠而去。
与此同时,尤弈棋向前闪奔,出手阻拦霍鸿云的行动。
霍鸿云见去路被尤弈棋阻断,怕马思迁趁机挣脱束缚,于是手臂一抡,将虹焰朝马思迁抛掷而去。
见虹焰从霍鸿云的手中抛出,马思迁扭动腰身、双手同抡,将丝线另一端的霍飞尘抛向空中,撞向迎面飞来的炙热虹焰。
“不!”
霍鸿云声嘶力竭地高呼道。
霍飞尘功力浅薄,当即便被虹焰轰成了一团齑粉。
尤弈棋趁霍鸿云分神之机,将丹阳气在掌中凝成一道火刃,径直地捅入了霍鸿云的丹田之中。
旋即,一股磅礴而纯净的真气,顺着手中的经脉,如同那川流不息的江河,连绵不绝地流向了尤弈棋的体内。
接二连三涌入体内的纯净真气,源源不断地强化着蝾螈劲真气,尤弈棋轻声自语道:
“十方姑娘的眼睛有希望了!”
尤弈棋从未告知马思迁焚经决的秘密,因此马思迁并不明白,尤弈棋为何要手掏霍鸿云的丹田。
这是马思迁第一次看见尤弈棋下手狠辣,但狠辣对于马思迁而言,是成就大事所必备的特质。
因此,马思迁对尤弈棋首次产生出一丝源于爱慕,而非利用的好感。
霍鸿云父子断气,马思迁从霍鸿云身上找出虹焰掌秘籍,将其交予尤弈棋:
“尤少侠,这本秘籍和你所练的功法相得益彰,其中有一些运气技巧,必定对你大有裨益。”
尤弈棋收纳好秘籍,与马思迁返回客栈之中。
客栈内,马思迁向尤弈棋等人讲述了吕掌柜遇害的真相。
在马思迁的故事中,金延是霍鸿云的关门弟子,潜伏在金刀门之中,伺机夺取门主之位。
金延杀害吕掌柜是为了嫁祸金梅,从而将金刀门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
真相被掩盖,但因为有官府通报案情的布告佐证,尤弈棋对马思迁所言深信不疑。
但是,十方筠却总觉得事有蹊跷,不过于十方筠而言,只要尤弈棋平安无事,她也不愿意再耗心思去多言、多想。
只是这一天晚上,十方筠做了一个梦。
梦中,十方筠和尤弈棋携手同行,马思迁在前面带路。
不知不觉间,马思迁将尤弈棋带入了一个圈套之中。
十方筠想要出面阻止,却被十方星火挡在身前,随即,爆炸之声四起,将十方筠困在了火海之中。
“啊!”
十方筠手捂双眼,惊醒过来。
此刻已经天明,尤弈棋急忙吆喝众人起床,继续向北境赶去。
尤弈棋一行正要离去之时,徐梦将马思迁叫住:
“马姑娘,金梅让我转达对你的谢意,感谢你找出了金刀门中的奸细,替她洗刷了罪名。”
说着,徐梦将金梅的佩刀,以及金虎刀法交给马思迁:
“金梅说她准备改嫁李管家,以后安心在家相夫教子,远离江湖的打打杀杀,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你。”
言罢,徐梦假装拥别马思迁,咬耳轻声说道:
“大小姐,大少爷飞鸽传书,书信藏于刀鞘之中,北境不妙,大小姐需要早作谋划。”
马思迁嘴角微扬,颇为自信,在她心中,事情一定会按照她的计划发展下去,可,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