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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回府,自是没有其他事情,老太太的态度,也让府内上下的人知晓他们应该以何种姿态对待柳生。
唯一与柳生处处作对之人,却也只有三夫人一家子。
不过他丝毫不在意,想在这侯府当中翻起浪头,也得掂量掂量,可是一些小事上面找柳生的麻烦,这要传出去,指不定就有流言蜚语。
老太太平生,最是厌恶这种背地里搞小动作之人。
二夫人膝下无儿无女,这两天来,倒是与柳生相谈甚欢,每每吃饭之际,总会将些好吃的东西夹到柳生的碗里,说‘你看你身子都瘦成什么样儿,多出点荤补补身体。’
柳生报以一笑,二夫人在他眼中,倒也是好人一枚。
而二夫人平时有空没空,都会往柳生那边跑,想来是把这可怜十八年没有享受亲情之人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老太太一如既往对柳生疼爱不得,而柳生也着实没有让老太太失望。
平日里,老太太最是喜欢唱戏,府里边,每两天都会请专人进来为老太太唱戏,而柳生,只是陪伴其左右,这让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说这傻孙儿,当真没有白疼。
一些人有样学样,也是陪着老太太的左右,可坐在那儿的话,只怕心思并不在看戏之上,老太太心知肚明,却不点破。
一家人的话,若是斤斤计较,怕也是家务宁日。
每天默念的《心经微言》一日都未曾怠慢过,这就好比老年人喜爱下棋,晨跑之类,柳生也已当成习惯。
况且这种每天神清气爽的感觉实在美妙不得,每每不愉快的时候,只要心头涌动《心经微言》,他的心境,就是格外豁达,开朗。
只是在这侯府的三天时间,他对于城西庙宇与那会通人话的狐狸见面,却成了他最迫不及待的事情。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之内,老太太吩咐为柳生置办的书屋都已经准备完毕。
当中的书籍,足足有上千本之多,虽也有一些柳生看过,但更多却是不曾见识过,何况‘温故而知新’,这些典籍,倒真是对极了他的胃口。
每日的时间,多留在书屋当中,沉浸其中,却也是三天时间悄然流逝。
次日早晨,只天蒙蒙亮,柳生便是起床,这和往日相比,却是要早了不少。
一大早,红缨便是忙东忙西,从不曾懈怠半分,虽然柳生对她不错,可她从不恃宠而骄,极为知晓自己的身份,做事从不逾越,凡事井井有条。
柳生看在眼里,难怪当初自己开口向老太太要红缨之际,老太太嘴上应允,可是眼中的不舍,倒不难看出。
如今想来,这红缨,确实有这方面的本事,为人方面,可讨人喜爱。
柳生洗了一把脸,将发型整理一番,照了照镜子,感觉一切自我美好之际,嘴角轻启,“唔,还是那么好看。”
噗嗤~
一边,却是红缨捂着嘴,但那笑意,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
屋内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红缨,她心中还在好奇小少爷今儿怎这般早起,想问小少爷今天早上想吃点什么东西,就去准备一番,哪里料到,进来之后,便是发觉柳生在‘自恋’。
柳生一本正经道,“红缨,有那么好笑么?”
“好笑,真的好好笑,公子,你哪天不自恋,或许就不那么好笑了。”
柳生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小妮子竟然如此没大没小,好像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主子一般,这让他心生无奈,可要是红缨也像其他人一般对自己谦卑有礼,见了自己就恭恭敬敬,这也实非他所喜,只是这般没大没小,他顿感头疼啊。
这以后的话,到底谁才是主子了?
只是柳生今儿的心思,倒不想和红缨耍耍嘴皮子,否则的话,却也是美妙的一天。
“不吃了,今儿我有事出门一趟。”
“啊。”红缨吃了一惊,连忙道,“柳公子去哪,可红缨还没准备好啊……”
柳生一笑,淡然道,“让你今天没大没小,今日就不准随着我了,好好在这里思过。”
“公子,奴婢以后不敢了,带我出去嘛~”红缨可怜兮兮着。
柳生也实在不想让红缨难过,可是见会说话的狐狸,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妖魔鬼怪,寻常人家,还是不知道为妙。
想了想,他还是先前一副口吻,如此之来,红缨自是无话可说,只是嘴上一直嘟囔着,“坏公子,坏人,以后都不要理你”之类的话语。
柳生背影看似淡然,可那正面,却要笑开了花,偶尔逗逗这红缨,倒不失为人生一大乐趣。
出了门,七拐八拐,见没人跟随之后,他便是朝着城西庙宇直奔而去。
……
……
“恩?那人的背影好熟悉啊……”
“那不是三天前叫身边婢女打断我手的那个臭书生么?”
“好像是,他怎么一个人向城西走去?不过真是天助我也,他身边那个女娃实力不弱,我们不是对手,但是他现在一个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的断臂之仇,一定要报!”
“不错,一定要报。”
“跟上去,看看他搞什么名堂,顺便找个机会,干了他!”
这几个说话之人,赫然便是三天前的地痞,而此时的柳生,却还没有注意到他被人跟踪了。
城西庙宇,年久失修,周围已经长满绒草,一些色泽暗淡的青苔亦随处可见,端是乱石,就是将这座庙宇给弄的七零八落,也难怪再没人前来此处虔香拜佛。
这间庙宇,本是前朝所信奉的‘狐仙’,但自大乾王朝建立开来,却是信奉以人为本,人心所向,则天下所向。
鬼神之说,就成了一种迷信。
渐渐地,这里就少人而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了香火,这间庙宇,自然失去了往日的风光。
风吹雨打,日晒雨淋,这原本辉煌的庙宇,也成了眼下的模样,无人问津。
柳生拨开几块石头,便是朝着庙宇的大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