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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们指完路之后我就去了京城,再后来认识了霏霏、认识了你。”薛缈把京城的事一笔带过,是因为她抵京时一切看上去与寻常无异,所见所知也都是他人告诉她的,比如当时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方凝霏。
现在想起来她这种心情其实有点自寻烦恼,对方也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反而自她入京以来一直对她以礼相待,她想知道的事也都巨细靡遗地告诉她,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唯一让她觉得不爽的,就是这人明明就是个七尺男儿,为什么非要打扮成姑娘家,还比自己这个真正的女孩子还要美上好几倍。
好在等两个人相熟之后,他有解释过自己这么做的无奈,这份坦诚消减了她心头的不满,加上他为人处世确有自己不及的地方,两个人也因此成了至交好友。后来他说要去边境军营找自己师兄,问自己是否愿意同行,也能趁此锻炼下自己的医术,她觉得机会难得就跟了过去,谁知道会遇到一个脾气执拗到这般田地,而自己又莫名心动的人。
“说起来,师弟好像是有提到过什么疫症,但我那时候一心想着建功立业,也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那个疫症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有研究出救命的药吗?”一说起这事乔韫禛就有些不自在,他虽然任性地跑去当兵,但对自己的婚事的态度,还是一切遵从父母之命,对身边出现的姑娘家能避则避,避不了的则冷漠待之。
他从没想过这世上会有薛缈这样的姑娘,喜欢上一个人会直言不讳,不管对方如何拒绝,始终不离不弃地伴在身边,更是在自己多次性命攸关时,拼尽全力救他性命。面对这样炽烈又坚定的感情,说没有被感动是假的,但感动不同于喜欢,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感动,轻易对这么好的姑娘许下婚约,让她在自己身上耽误一辈子。
说来会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全是因为这次中毒的关系。昏迷中他似乎一直在做梦,从和她相识的第一天到现在,她的倔强、坚持、不服输等等,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自己脑海里回放。后来他有些清醒过来了,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那样得强忍着伤心委屈,像威胁一般地求自己快点醒过来,不要让她这么寂寞地活在世上。
当他醒过来第一眼看到她时,有些分不清自己听到的是不是错觉,下意识地想回到自己原本待的地方,避开她以及和她有关的一切。也亏得自己师弟及时出现,把她为自己做的事都说了,这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真的,只是她碍于面子不愿意承认。原本喜欢这种话就不该由女子先开口,现在他既确定了自己的心,当然立刻就对她坦白了自己的感情。
薛缈不知他在想什么,仔细回忆了下那会儿的事,却意外发现自己入京之后的记忆,似乎全集中在方凝霏身上,压根就没管疫症后续问题,再后面待在边境也就更不记得这回事了。现在他突然这么问,还当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好不容易才想起一件或许有关系的事,应该勉强可以解答他的疑问,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
“据霏霏所说,京城的大夫入宫之后,发现宫里的疫症跟外面不一样,几乎可以确定是人为造成的,也就是有人制出了类似疫症的毒药,再把它用在了那个死掉的皇子身上。这种事太医肯定察觉得到,但是从谁都没有说出这点来看,背后策划一切的人可能在宫里有很高的位置,以至于就算他们会死,也不敢揭露那个人的身份。
“那些大夫意识到这点,知道自己要是不聪明点,可能会难逃一死。于是商量了一下,集体上禀皇帝称才疏学浅,无法判断皇子所中的是何疫症,愿意以死谢罪,唯求他放过妻儿。大夫们突然全部被召进皇宫,本来就引人猜疑,要是所有人都死在里面了,莫说他们家里会闹翻天,只怕全天下都会有所非议,对皇族统治天下一点好处都没有。
“鉴于这种种理由,他们被全部送回了家,但这是有条件的,他们必须发誓永远不提及在宫里所见到的事,否则朝廷必让他们全族屠尽。他们回家的时候,宫里还让他们带走了许多草药,而那些草药又刚好对京城疫症有效,几日之内就解决了困扰京城百姓许久的疫症。皇帝这个恩威并施的举动,让那些大夫明智地选择闭口不言,专心救自己能就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