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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来，当年铁骑将军的死众说纷纭，其中有一个传言，说他并不是被皇族害死，而是被人下了剧毒无药可救。”竺天骁半开玩笑地打断方凝霏的思绪，借着起身活动筋骨的动作，往方凝霏手里放了一个看着有些年头的小瓶子。“不过我看这个说法有问题，他打了这么多胜仗，手底下又有这么多士兵，就算皇族的人真想害他，也不可能找得到机会。”
后者小心打开塞子闻了闻，一闻就忍不住皱眉，他赶紧塞回塞子，转头看了竺天骁一眼，见他稍微点了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有句话叫功高盖主，那位将军打了这么多胜仗，就该猜到皇帝会忌惮他，早晚会找个理由为难他。至于底下的那些士兵，一开始或许想着如何保家卫国，但看到他战功赫赫，心里多少会有点嫉妒，继而做出损人利己的事。”
“说的也是，哪里都这样，需要的时候以利诱之，财权皆可作为交易之物，不需要的时候就找尽借口为难，有功有过都能变成惩处的理由。”竺天骁突然想起什么，再次翻开那本书，差不多快翻完整本他才停下来，然后把书放到对方面前。“差点就忘了，前些时候有人跑来找我，说等你来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方凝霏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没想到瞬间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差不多重复看了两三遍他才合上书，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对方。“那家伙说都不说一声，就从我们面前消失，现在又托你给我带这种消息，他就没别的话让你带给我？”
“你还真是聪明啊，他确实有话留给你，不过强调只有你一个人的时候才能说，要是乔二公子跟在你身边，一句话都不能说。”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竺天骁把声音提高了些许，刚好能让乔瑞轩一字不漏地听见他说的话。“说起来他过来找我的时候，脸上带了点落寞，你不会是干了什么事，把那人给伤到了吧？”
“你们不让我听，那我就捂耳朵好了。”乔瑞轩再傻也听得出竺天骁的意思，于是坐到离他们最远的角落，还赌气一样把自己耳朵捂起来。意识这么做有些孩子气，他又往回走了几步，靠在离得最近的棺材前面，模仿方凝霏闭目养神。要是不看他重新放回耳朵旁的双手，摆的姿势还是挺帅的，可惜现在怎么看都觉得傻气十足。
方凝霏无奈地摇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竺天骁。“这一路下来，我不敢说对那家伙的脾气完全了解，至少也能猜到个六七分，在看热闹这件事上，他跟你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你更乐于制造麻烦。什么不能当着乔二公子说，他比你更清楚乔瑞轩是什么样的人，这么说只会让他更加好奇我们说的话，非得缠着我问清楚所有的事。”
“其实你们两个就是跑来想看我笑话的吧！”竺天骁不爽地撇了下嘴。那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找他的方法就是他告诉方凝霏那套，趁他思考对方身份的时候，直接就念叨着自己名字编排了一堆怪话。好不容易两个人总算能沟通了，对方和蔼地交代了一番话，还笑得贼兮兮地特意告诉他要这么说，一定可以看到一出好戏。
现在他完全照办了，也就看到那个跟废柴差不多的大男人，时不时做出点跟孩子没区别的动作，但要说是戏总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倒是方凝霏的反应让他觉得奇怪，原先提起那些爱慕他的女子，他无非就是皱眉、一语带过，这次他无意间说了两句，他嘴上没有反驳什么，却很明显不希望他继续说下去，言语间还让他别欺负那位二公子。
这种护短感觉有点眼熟，到底是在哪里看到过呢……竺天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于是干脆不再去想，把那人交代的话说了出来。“他让我转告你，铁骑军的事他会负责查清楚，你就别再去管这档子事了，要是有时间的话，去查一下还有谁对这事这么好奇。很明显除了他们这些在明面上的，还有其他人搅和在里面，而且那些人对每个人的行动都了若指掌。”
想到前面在书上看到的东西，方凝霏点了点头。“由他来查确实比我们要容易点，只是那些搅和在里面的也在暗处，我这边也不太好查，看起来还是得拜托你多费心了。在过几天我会去戎城那边，既然他们一路追曲家人追到戎城，最后更是在那边动手杀人，我不相信会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肯定有些地方衙门遗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