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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韫禛从军的地方在京城西北面,那里曾经被誉为天险易守不易攻,当年得以把此地收为国之边境,多亏全军一心又仰仗江湖人士出手相助,才算保住了这里不至被人所犯。而其中发挥最大作用的就是唐门,他们的毒粉随风飘散,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让敌军昏睡了近一半,之后全军突击杀进对方军营,只瞬间就让战事结束了。
虽说是天险但毕竟是被攻陷过,太祖怕来日敌军采用同样的方式夺回此处,所以尤为注意这里的警戒。驻地将领每三年更替一次,每个人选都是至少三代入朝为官,又在战役中屡立战功,而且家中必有同皇族联姻之人。士兵的要求倒是没有那么多,但也至少得是将领所信任,又能担保不会叛逃敌军的人,才有可能留在这里。
乔韫禛中毒失踪算起来也是一种叛逃,按理来说军营这边肯定一边派人寻找他的下落,一边写奏报回京告知此事,等找到人了按军规处置。可就他们到了那边实际看到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更或者说军中本来就只有这些人而已。
“臣黄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一路辛苦,臣已经准备好了房间供太子休息,待稍晚宴席准备齐全,臣会亲请殿下出席,到时还请殿下赏光。”一般人眼里当将领的往往都对治军颇有心得,就算不懂如何治军,身上也该隐隐透着一身正气。可是黄冼身上全然没有那样的感觉,对太子说话时脸上更满是谄媚的表情,看着就是个关于阿谀奉承的人。
“有劳黄将军费心了。本宫此次出行乃是代天慰问各军,无关虚礼皆可尽免。况且将军于国有功,此番还得将军多加指教一二,本宫又岂有让将军太过操心之理?本宫在军中期间,将军唤我小字玦凌即可。”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太子毕竟是太子,即便他说了君臣之礼可免,又有谁真敢直呼其字的,尤其这个字还是先帝所取。
当年先帝在世时为身为太子的皇帝赐婚,命其迎娶前宰相的侄孙女为正妃。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位娘娘贤淑又甚通情理,与太子成亲后二人相处得和睦无比,即时羡煞了不少人。之后太医查证她怀有身孕,先帝派人即可接她入宫小住,命首座太医仔细照料,又赐“玦凌”为字,愿其生于尊贵不忘理于人先。
先帝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取了小字,最终却没能等到孩子出生就驾崩了。之后太子登基为帝封正妃为后,而孩子也在一个月后诞生,身为新帝长子理所当然地被立为储君。幼子这么早被立储严格来说并不妥当,但好在这个孩子是皇后所生,就算这么做了也没人能提出非议,不然就是质疑皇帝的决定了。
关于驻地将领还有太子的事,都是在他们被黄冼派来的人带去客房之后说的。乔瑞轩本来是打算询问他们应该从哪里入手查自己兄长的事的,不知为什么就变成了介绍那两个人的事了,说的还都是些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的事。不过戎城那边都没人知道这些,这么听着还真是觉得新鲜,就是有些觉得奇怪,为什么方凝霏会对这些知道的这么清楚。
方凝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了防止他们之间心生嫌隙,所以顺势解释了一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肯定要先打听清楚对方的事,那样做计划时才能把所有的危险降到最低。”她尽量用他能理解的词汇解释,再具体到用什么方法、找什么人打听这些事,就实在不适合让他知道了。
“我在军营虽然待得时间不长,但曾经有缘和黄将军畅谈军中事务,他的见识不输战功赫赫的老将,军中风气也是以保家卫国为荣,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可是今天看到好几个认识的人,他们跟以前差得好大,脸上就是那种很无所谓的表情。我还看到太子进房间之后,有个士兵连枪都拿不出,直接就掉地上了。”
乔韫禛一直没有怀疑过军营里会有勾心斗角,就是因为当初他在军营里的时候,从上到下都是有话直说不带半分隐瞒,而大家的目的也都一致,那就是守住这个地方,不让外敌有机会入侵。现在好像什么都变了,他们脸上找不到原来的表情,就连那个满腔热血一身抱负的人,都成了满口只会说好听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