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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与非看到老人家这种眼神、这种有点遗憾的语气,心里有点不忍心。
年纪大了的人,金钱名利那些身外之物都已经看淡了,耄耋之年了,除了一天到晚比孙子,还能比什么?
陈与非很理解爷爷这种心情,自己和姐姐陈如是就是他在自己那帮老友中最得意的谈资。
荣诚有多少财富、荣诚有多少传世之宝,陈老爷子绝口不谈,对这些都看淡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东西又不能让自己活得更久,何必再去操心?
他说,自己现在就在跟老友们比拼,比拼谁家的孩子有出息、比拼谁的身体好、比拼谁活得更久。
陈与非想了想,道:“爷爷,这几个月应该没什么任务了,上半年荣诚除了季度拍卖以外,也没什么大事儿,我这就回学校去跟着导师把论文完成,不过要发表好几篇,急不来,尽量今年完成吧。”
“好好。”陈老爷子笑着点头,“……那么,你要跟我说什么?”
“这个,关于我这半块玉璜。”陈与非用一根手指勾出锁骨处的玉璜,道:“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这块玉璜最少也一千三百年了,还能保存的如此好,念然帮我找到了一些线索,应该是在一九二几年的时候,被几个人从西域/一/本/读/小说 ybdu一个简单的墓葬中盗出的,之后应该流落到北平一带,您当年是怎么得到这块玉璜的?”
“一九二几年啊……那是我出生前的事?我得到这块玉璜的时候,是恢复高考那年,那时候我才四十多,是单位的小领导,收入在当时来说算不错了,有个人得知我对历史的东西感兴趣,就私下来找我,说有个朋友想卖掉一个偷偷藏了很久的东西……”
陈老爷子转转手里的两个珍品狮子头核桃,开始回忆往昔的峥嵘岁月,陈与非也只能硬着头皮听,好在小莫给他端上一碗牛肉面,填肚子的同时也能打发时间。
不过那面……牛肉放得比面还多,陈与非瞥了一眼小莫,小莫嘿嘿的笑了笑,东家,您刚回来,得补补。
陈与非也不出声打断老爷子的说话,一边吃一边应和两句,吃完面就陪老爷子喝茶。
一顿早餐从五点过吃到七点半,老爷子说话多了,觉得累,陈与非就结束话题扶着爷爷到客厅坐着看早间新闻。
他转身回到饭厅,将那听了好半天的收音机关掉,那戏曲听得他快睡着了!
“东家,念然起来了吗?吕姨已经炖了当归鲫鱼汤,她醒来就可以喝了。”
“大早上的炖什么汤?”陈与非皱起眉头,大早上就喝汤,不腻味吗?
“东家,这你就不懂了,伺候月子一天到晚就得多喝汤!吕姨很有经验的,一定会伺候好的,您放心吧。”小莫笑嘻嘻的说。
陈与非失笑道:“行,不错,你们先预习一下,以后也用得着。”
他回到卧室,许念然已经醒了,正捂在被窝里赖床,拿着手机一边充着电一边戳戳戳。
许念然醒来之后看到身边空了,还以为陈与非有事先出门——他忙起来的时候,都懒得跟别人解释行程的,拿着车钥匙就走,不会多费口舌。
于是她就窝在被子里拿着手机上网,在度娘上查看关于小产的伤害、以及产后的注意事项。
许念然皱着眉头看了好几条,都没有找到自己最想知道的内容——多久可以再次怀孕。
陈如是提醒她们,一个月内不能****,可是什么时候能怀孕,这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人或许解禁后两个月就怀上了,有些可能更久一点,甚至还有极个别的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怀不上。
所以这根本就是个没有确定答案的问题。
许念然揉了揉自己的小肚皮,还是瘦瘦的,没有几两肉,怎样才能长胖一点呢?胖一点,宝宝住起来也会舒服点吧?
当时双腿被倾倒的墓柱和沙土掩埋,剧烈的疼痛引起了自己下腹部一阵隐隐的绞痛,然后就失禁般的一股热流涌出……
那摊血,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宝宝。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跌倒了谷底,那是自己跟与非哥哥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不知不觉的到来,在自己的腹中短暂的停留,尚未成型便离开了人世,自己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她情绪低落,捏着手机发愣,陈与非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后,她也没听见。
陈与非走上台阶,掀开她那一侧的薄纱,看到她背对着自己蜷在被子里,手机屏幕已经黑了,她却还是愣愣的盯着。
“然然,在发什么愣?”他伏低身子,在她耳边问道,顺手从她手中抽走了手机。
点开屏幕,看到她查看的内容,陈与非心里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你现在还不能怀宝宝,好好养身体,三个月后再说吧。”陈与非笑道:“之前你不是还挺抗拒这事儿吗?怎么现在比我还着急?”
“我……我觉得好对不起你……”许念然闷闷的蒙着头。
陈与非看着这团被子,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这傻丫头,到底要怎样才能把她宠坏啊?
逆来顺受、小心翼翼、无欲无求、又能吃亏、又听话又黏人,偶尔打她骂她她也当做撒娇的资本乖乖认罚……现在自己哪里还舍得打她骂她?
许念然闷着闷着,就感觉到那男人的手伸到被子里,摸着自己光溜溜的皮肤,还专门捡痒痒肉来捏,没两下,就闷不住了,逼得自己掀开被子躲。
“别乱动,小心动着脚……让我摸摸你。”陈与非将她捞到怀里搂着。
“不、不要摸痒痒的地方……”许念然缩着身子,小声的抗议。
“你人都是我的,要摸哪里还轮得到你说了算?”陈与非不理会她的抗议,摸了个够本。
许念然被折腾得喘吁吁的红着脸躲避,提醒道:“与非哥哥、与非哥哥,今天不是要出门么……放我起来好不好?”
“……说点好听的,我就放你起来。”
还要听什么好听的?昨晚自己说得够多了啊!
许念然咽了口唾沫,“老公……我肚子饿了。”
这话虽然不好听,不过有奇效,陈与非立刻起身伺候她起床,然后抱下楼吃早餐。
许念然吃早餐的时候,陈与非就去车库里折腾车子,目前许念然的腿得养着,只能坐轮椅,还得定期去检查做复健,起码这一个月行动都不便利,他那辆骚包的鸥翼式车门跑车,肯定不适合伤患乘坐。
他的车库里有一辆豪华旗舰版的林肯领袖一号,跟宁少航那辆差不多的配置,外面看起来就是一个庞然大物,里面十分奢华舒适,空间够大,这车是为了陈老爷子和陈奶奶买的,此时用来接送许念然刚好。
大空间的后备箱吞下轮椅毫无压力,陈与非拍拍手,又检查了一下车况,确定没问题了,就回到饭厅接许念然。
许念然被吕姨逼着喝了三碗当归鲫鱼汤,吕姨一直在碎碎叨叨,说坐月子的人一定要好好养、一定要听长辈的话、一定要多吃多喝多睡……
念得许念然的头皮发麻,但是又不敢插嘴打断她,吕姨虽然只是个工人,但在陈家十几二十年了,是长辈,许念然不敢不听话。
陈与非笑着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道:“吕姨是为你好,你喝了几碗?”
“三碗了!这是第三碗……”许念然苦着脸,求救一般的看着陈与非,她喝不下了好不好。
“可以了,走吧。”他从许念然手中,将还剩下半碗的汤碗拿开,弯腰将她抱起来。
两人从客厅的小门下到车库,听见身后小莫还再说“唉,东家真的很宠念然啊!”
许念然有点小开心,一边揉着肚皮一边说:“与非哥哥,还好你不逼我喝,我快撑死了,吕姨炖的汤虽然很好喝,但是我已经吃了一大碗面了!喝不下了啊!”
“嗯?你吃得越多、越好,身体就恢复得越快,她是为你好。”
陈与非发动车子,载着许念然驶出大门。
这次带她来的地方,不是上次的研究所,而是一个类似医院的建筑物,许念然被推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之前在秦岩给的画面里,看到小保安保垒死掉的地方,跟这里很像。
莫非这就是用来“隔离审查”的地方?
“与非哥哥,瑞恩、文素和保垒——”
“他们都在这里,但是现在是分别关押,隔离审查几天后,邢文素和保垒就可以回家了。”陈与非解释道。
“那瑞恩呢?”许念然着急的问道。
“他比较特殊,或许要待久一点,等上级的指令。”陈与非将许念然推到一个银白色的大门前,自己上前打了指模,大门打开,里面是一条常常的通道。
门后有个咨询台,一位穿着警服的女警站起来,向陈与非问候道:“陈先生,请您出示相关证件。”
陈与非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两人的身份证,交给她扫描,又给许念然扫了指模,办完手续后,推着她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