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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莘生的死,非同寻常,专案组刚实地调查过,仅仅离开一天,举报人就蹊跷死亡,说明了什么。
最为震惊的是潘宝山,他并不认为是自己人干的,毕竟这是个大举动,在沒有向他请示汇报的情况下,不应该擅自行动,不过,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有两拨人存有一定的可能:一是邓如美和鱿鱼,他们或许会觉得康莘生罪大恶极,干脆了结了干净利索;二是蒋春雨,她被欺骗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有诸多关联伤害让她痛心,而且一切的源头都在康莘生身上,所以不排除她有走极端的可能。
不管怎样,得把事情弄清楚,免得到时措手不及,潘宝山秘密约见了邓如美和鱿鱼,直问康莘生的死是否和他们有关。
两人相互看了看,迷惑地摇了摇头,都说并沒有插手此事。
“那,会不会是蒋春雨。”潘宝山问。
“我认为不会。”邓如美听后很有把握地说,“首先,蒋春雨的性格沒有那么狠,就算她再愤怒,也不会走到伤及人命那一步;其次,蒋春雨对康莘生还是有一定感情的,或者说,应该还比较深。”
“可能原因就出在那里吧,爱之深,恨之切啊。”鱿鱼道,“康莘生把她伤得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就算是,她总也得考虑到负面影响吧。”邓如美道,“她应该知道,那会让形势更加不利。”
“嗯。”鱿鱼点了点头,“如果从这方面考虑,蒋春雨是不会做那么不稳妥的事。”刚说完,他眼睛突然一放亮,“会不会是康莘生的幕后所为。”
“对。”潘宝山和邓如美异口同声,他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題。
“或许他们知道专案组过來沒查到什么东西,所以就继续追加筹码,不惜断送康莘生的性命,來扩大轰动效应,从而引起专案组的进一步关注。”此时的鱿鱼收不住话,继续道,“所以说,眼下关键的是要把幕后找出來,然后让案情真相大白,才能彻底肃清负面影响。”
“是的,案件目前公安虽然还未定性,但还是要高度重视起來。”潘宝山皱着眉头,对邓如美道:“这事得找蒋春雨,康莘生的事她比较了解,邓姐,你暗中找她谈谈,争取摸点线索出來。”
“等会我就找她,宜早不宜迟。”邓如美道。
“找她的时候,要多留意她的神态。”潘宝山叹了口气,“春雨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康莘生对不住她,但爱和恨两条线,所以我担心她会多想。”
“你是觉得蒋春雨会把康莘生的死跟你联系在一起。”邓如美惊问。
“是啊,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潘宝山道,“坦白地说,我的确是有想灭掉康莘生的想法,包括你们,是不是也有。”
“沒错。”鱿鱼点了点头,“康莘生的确该死,他那种人留在世上,只能是个祸害。”
“就是嘛。”潘宝山道,“所以蒋春雨有些怪想法,也很正常。”
“我现在就去找她,把事情弄清楚。”邓如美道,“如果她有什么心结,正好帮她及时解开,否则会更加坏事。”
“情况不管如何,要好好安慰她。”潘宝山道,“这个时候,她是很脆弱的。”
潘宝山说的沒错,邓如美见到蒋春雨时候,这个昔日还算光彩的女人,显得异常暗淡,她窝在住处客厅沙发里,略显恍惚,对邓如美的到來反应有点迟钝。
“沒想到事情这么糟糕吧。”邓如美坐在蒋春雨旁边,缓缓地道:“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邓姐,是不是我的命苦。”蒋春雨两眼茫然地看着墙壁。
“不怪你这么感叹,宝山的事还不能算是结束,康莘生又意外死亡。”邓如美顿了顿,道:“你对康莘生的死,放不下。”
“有点。”蒋春雨面无表情地道,“毕竟相处那么久了,他对我一直都很温柔。”
“那你康莘生的死,怎么看。”
“总的來说就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蒋春雨道,“我也恨他,特别恨,死有余辜。”
邓如美察觉到了蒋春雨确有些异样,干脆就进行暗中引导,“你潘哥的对手,确实是异常狠毒的,一招不奏效,马上又追加的一步。”
“你是说,康莘生是被暗中指使他的人害死的。”
“那还用说。”邓如美道,“康莘生是举报人,举报人死于非命,被举报人是难脱干系的,况且案子就紧紧发生在专案组调查之后。”
“我,我一直以为是康莘生自责过度,轻生而死。”蒋春雨抖了下身子,似乎有了点精神,“我怎么就沒想到你说的这些呢。”
邓如美暗暗一笑,道:“那还不明显,因为你跟康莘生的关系特殊,不能跳出來看问題。”
“那现在怎么办。”
“找出康莘生的幕后指使人,必须把案子弄清楚,否则你宝山哥有嘴也说不清。”邓如美道,“这一点,不能完全指望公安,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提供证据,协助警方。”
“康莘生的嘴很紧,他沒有跟我透露任何信息。”
“你有他住处的钥匙吧,去他那儿好好找找,应该会有所发现。”邓如美道,“他不可能不留下点东西的。”
“我也想去的,但他的住处警察封锁戒严了。”
“沒事,可以找人周旋。”邓如美道,“你做好准备,明天一早行动。”
行动是沒问題的,公安方面由解如华暗中操作,次日,蒋春雨毫无意外地潜进了康莘生的住所。
蒋春雨知道康莘生有个藏东西的地方,床头柜下面有块活动的地板,这个秘密是康莘生主动说出來的,但蒋春雨一直沒当回事,毕竟那是个人空间,不过现在情况不同,谈不上侵犯隐私,而且,这也是为了康莘生,不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搬开床头柜,蒋春雨用刀片撬起了松动的小长条木地板,里面有好几张银行卡,还有个小录音器,除此之外,就是个小笔记本。
有用的信息就在小笔记本上,上面康莘生写下了与贾万真每一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和谈话内容。
这是个重要发现,邓如美立刻电话告诉了潘宝山,然而,潘宝山却并沒有多少兴奋,他说,这个线索对公安來讲,几乎沒有什么作用,纯粹是单方面的记录,根本就不能作为凭证,邓如美说,银行卡里的账目信息,能显示出和笔记内容一致,一定程度上能说明贾万真与康莘生之间是有交易的,对此,潘宝山依旧持否定看法,他很肯定地说,账目往來的信息绝对是表面的,贾万真百分百做了手脚,所以并不能牵出什么,所以,也沒什么效果。
难道一切努力是白费的,邓如美感叹了起來,这时,潘宝山笑了,说努力当然沒有白费,而且还很及时管用,因为起码可以知道,康莘生的幕后是贾万真,那是确凿无疑的。
“这太让我吃惊了,简直不敢相信。”潘宝山语调深沉,“怎么也沒想到竟然会是贾万真,之前,我一直怀疑是韩元捷。”
“你跟贾万真沒什么矛盾,他竟然如此不留后路。”邓如美道,“他那种人,比起段高航和韩元捷,更加凶险。”
“是啊,都说人们为了金钱会疯狂,那贾万真为了权势,竟然也什么都不顾了。”潘宝山道,“想想之前,他是一副多么和善的面孔,根本就沒法和现在联系到一起。”
“这会就不讨论贾万真有多凶险了吧,眼下是要想对策,形势对你很不利。”邓如美道,“要我说,让鱿鱼行动,在解如华的配合下,暗中对康莘生的死进行调查,争取拿到真相,把贾万真给打死过去。”
“整死贾万真是必须的,但得换个法子。”潘宝山道,“他那么老奸巨猾,在康莘生一案上肯定安排得很周密,想在那上面下手,多是无功而返。”
“你有更好的法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好法子的,但应该有效。”潘宝山道,“其实很简单,就是走常规路子,用反腐打倒他。”
“贾万真在宣传部的口碑,听你说过还是可以的,平常言行比较很低调,而且也不伸手。”
“那是他到了宣传部以后的事,之前他可一点都不老实。”
“你早就知道。”
“知道一点,沒深入了解。”潘宝山叹道,“因为觉得还沒到用的时候,沒必要了解,但现在不同了,到了深挖的时候。”
“对了,贾万真既然如此沒有底线,应该和宋双说一声,可别让他钻了空子。”
这边电话中邓如美说到了宋双,那边潘宝山的办公室门外,宋双已经犹豫着举起手,敲响了门。
一直备受煎熬宋双,决意向潘宝山坦白一切,她觉得不能再继续错下去,跟着贾万真,绝对是条不归路。
进门后的宋双,二话沒说,“扑通”一声跪了下來,潘宝山见状,不敢贸然上去,他担心有什么身体接触。
宋双就那么跪着,声泪俱下,把贾万真对她做的事,前前后后都向潘宝山讲了。
潘宝山气得攥起拳头狠狠地捶了下办公桌,两眼怒视窗外,过了好一会,他走上把宋双扶起來,说不怪她,然后安慰了几句,让她回去。
之后,潘宝山让曹建兴安排,他要马上见一见贾万真,想看看什么叫人面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