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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华听余晰玫这么一说,呵呵地笑了起來,道:“哎呀,沒想到江成鹏大省长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呐,你呢,余晰玫,估计能稳得住吧,第一次向他开口是什么时候、办的又是什么事。”
“稳什么,还需要么,当场我就开口了。”余晰玫道,“那时刚好我想开个五星级宾馆,就是现在的顺喜酒店,但是苦于沒合适的地方,一直扰着心,而恰好就在那几天,我看中了省农垦系统的一个商业地块,所以,我就问江成鹏,认不认识农垦方面的人,我想拿他们的一块地。”
“哦,心急的江成鹏肯定是帮忙了吧。”
“是的,,他立刻就答应了下來,说跟农垦方面的关系还不错,可以帮忙打听一下,还留下了我的手机号,说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结果怎么样,他打电话给你沒有。”
“沒有,过后是我打电话主动问他的,其实当时我也沒报多大希望,觉得他可能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但是有当无嘛,打个电话问问又不费事,万一能成的话,不是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題么。”余晰玫道,“然而出于意料的是,电话一打通后他就连声道歉,说因为那几天事情都太多,竟然把地块的事给忘了,紧接着,他就说马上联系。”
“经过联系,江成鹏把地块的事给办成了。”
“沒有,但是关系却更进了一步。”
“哦,看來是生意不成情意在嘛,那你说说看,怎么个更进一步法了。”
“仅隔了一天,他就打电话给我,约我去打保龄球,我沒玩过那东西,就说不会打,不去了,去了也沒意思。”余晰玫道,“但他说有农垦的人在场,正好认识一下,我一想肯定是和地块的事有关系,所以就去了,嘻嘻哈哈打完球后开始喝酒,饭桌上,农垦的人说那我看中的地块已经有协议出让了,而且协议方还缴纳了大量的保证金,如果要插手拿回那地块的话,费用太高不划算,所以我也就放弃了。”
“你就那么容易被糊弄。”焦华笑道,“也许那只是江成鹏在玩花子,不是真的想帮你。”
“应该不是,我看得出來江成鹏对我是真心的,他是个细腻的男人,那也是略打动我的地方,否则我不可能和他长期保持着关系。”
“保持着关系。”焦华翘起了二郎腿,道:“那就说说关系的事吧,讲讲你们之间的第一次。”
“第一次是发生在一个中午,那时候他的老婆出差,一个人在家的他就约我过去,直接提出要和我发生性关系。”余晰玫谈到这事有点不自然,“当时我很矛盾,作为女人,我并不觉得他是个能让我动那种情的男人,不过我知道,如果我拒绝的话,以后可能就不会有任何联系了。”
“哟,你还挺清高,那么大的官都看不上眼。”
“我不否认自己有些傲气,但再怎么也得向现实低头,我知道他的官职很大,估计平日主动想贴上他的女人不少,而且真正能贴上的估计也沒几个,可对我來说呢,他是主动的,所以我也很虚荣,另外,我也很明白,如果和他发生了关系,很多事情都可以找他帮忙,所以我就不再多考虑,满足了他的要求。”
“发生关系后,可以说你们的关系就很不一般了,他都帮你做了些什么。”
“做了很多,早年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有些人知道我有那层关系,出了事后就找我帮忙,我再找江成鹏,很多案子都不了了之。”余晰玫道,“当然了,还有些经济上的事情。”
“敛财。”
“差不多吧。”余晰玫道,“我利用手中的实体做掩护,通过江成鹏向银行、政府和企业多次借款,很大一部分都沒有归还,拖上一段时间后,就让他插手,最后几乎全都变成了呆坏账。”
“那数目可不少啊,前后加起來一共有多少。”
“也不算多,一千多万吧。”
“你的胃口还真不小,一千多万还不算多。”
“我是商人,钱对我來说只是个是数字,多一点少一点其实沒什么,我是个容易知足的人,这也就是江成鹏跟我提出划清界限后,我也不跟他纠缠的原因。”余晰玫道,“人如果不学会知足,就会被贪婪吞噬。”
“沒上过什么学,道理还懂不少。”焦华放下二郎腿,道:“看來你是个聪明人。”
“人懂不懂道理、懂多少道理,跟上学沒什么直接关系,你以为那些高学历、看似很有知识、文化的人,就懂得做人道理。”余晰玫道,“对为人处事來说,社会才是真正的大学。”
“好了,我承认你不是凡人。”焦华拿了笔和纸,放到余晰玫面前,“把你向银行、政府和企业借款,还有江成鹏是如何插手变成呆坏账的,都写出來。”
“沒法写,我记不清楚,而且我也不会写多少字。”余晰玫摇了摇头。
“把你就负责说,让工作人员代写。”焦华弯下腰,对着余晰玫很严肃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别不听话,要不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余晰玫不由地叹了口气,稍微理了下头绪,便把事情交待了个透底。
大概一个小时后,经过整理,一份清晰的材料摆在了余晰玫面前,焦华读了一遍给她听,然后让她签字。
第二天一早,潘宝山把这份材料递到了江成鹏手中。
江成鹏傻了眼,他手抚额头仰天长叹,惊说万万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不可思议。
与江成鹏的震惊相比,熬到中午的韩元捷是震怒,他已经可以确定,余晰玫被先下手为强了。
“舅舅,要不要报失联立案侦查。”一脸羞愧的白齐豪问。
“不。”韩元捷阴着脸道,“我们还有一线希望,就是继续暗中查询余晰玫的下落,然后夺过來,事情还能有个反复,如果现在报失联立案,弄不好就惹急了对方,情势危急之下,就不排除余晰玫会被灭口,那样的话,我就彻底沒了盼头。”
“既然这样,那我赶紧撒开人马去找。”白齐豪道,“各方面的关系我都用起來,相信是会有所收获的。”
“要注意隐蔽,不要大张旗鼓。”韩元捷道,“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知道了,舅舅。”白齐豪一挺胸脯,“这次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韩元捷闭起了眼沒有说什么,扫了扫手,白齐豪一看,连忙悄声退了出去。
白齐豪走后,韩元捷打电话给田阁,问江山集团那边的情况进展如何,田阁“唉”了一声,口气极为沉重,说照目前情况看,几乎就沒有进展。
“是深入不进去,还是发现不了问題。”韩元捷问。
“深入是沒问題的,凭我们的关系,从哪个方面都可以钻进去,关键是找不到什么毛茬子。”田阁道,“江山集团运作的项目,我分别关注了,无论是福邸小区还是双迅绵新城,从项目本身讲都很在正规,大小手续都不缺,后來我又从集团整体着眼,通过工商、税务等方面入手,也还是找不到漏洞。”
“他妈的,贼子潘宝山做事那么滑溜。”韩元捷忍不住骂了起來,“狗日的东西,简直就是个烂泥鳅。”
“也难怪啊,韩省长,江山集团是潘宝山保本的东西,他肯定会下大力气保住的。”田阁道,“不过现在也不是说沒有机会,我和万军再把目标细化,江山集团旗下不是有什么江山建设工程公司、广源工程建设公司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美味菇业公司嘛,我们一个一个查下去,或许也会有所发现。”
“算了,不费那个工夫了。”韩元捷气呼呼地说道,“他们大面上的东西都照顾的那么好,更何况是小分子单位,肯定也抹得天衣无缝,沒必要浪费精力。”
“唉,说实话,事情还真是让人想不到,潘宝山那小子扫尾那么干净。”田阁道此时也感叹了起來,“不过想想也正常,那小子绝对能意识到早晚有一天会有此遭,所以不得不提前把事情给安排好,省得到时被我们挖一腚屎而栽下去。”
“是啊,他妈了个x的潘宝山,还真是有老后眼。”韩元捷道,“田秘书长,我们骂归骂、恨归狠,但这一点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的确如此,不能让仇恨迷住眼睛,该吸取的教训和总结的经验,必须及时做好。”田阁道,“前车之辙后车可鉴,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嗯。”韩元捷又是颓然一叹,道:“那先这样把,我再问问辛安雪书记,看看她那边的情况如何。”
“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曹建兴和潘宝山的关系不是一天的了,有些事他们肯定早就谋划好了,所以想拿曹建兴的不是也难。”田阁道,“不过那也无所谓,我们可以直接利用行政权力免他嘛。”
“是啊,直接免他按理说是可以,但现在他不是政府秘书长嘛,有很多不便。”
“如此说來,那起码要等到明年的人代会。”田阁道,“只有到时通过人事调整,把曹建兴给拨弄走,然后再处置他。”
“多是那样了,别的还能怎么着。”韩元捷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也不一定,如果政府那边发生地震,他也就随着垮了。”
“哦,韩省长,看來你那边对韩省长的行动,效果还可以。”田阁忙问。
“现在还不能说死,反正有机会。”韩元捷说得似乎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