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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宝山回到双临,就找到鱿鱼安排合适人手到省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对姚钢进行刺激,从而让他恼怒之下亲口咬出廖望。
当然,潘宝山也有担心,就是姚钢作为精神分裂症患者,举证能否有效,一般來说,精神分裂的人部分会出现认知错乱,但也有部分病人的意识是清楚的,哪怕是病情严重者,也有间歇性智能基本正常时段,所以说,潘宝山认为只要抓准时机,完全可以让廖望吃不了兜着走,况且,在行动过程中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掌握一定的有力实证,因为姚钢也许会做点粗中有细的事,留下他与廖望合谋的证据。
因此,如何深度刺激姚钢,就成了关键一环。
鱿鱼对这件事有百分百的把握,他说让焦华去肯定能搞定,就是怎么康复医疗中心是个问題。
“不用担心,我找谭进文解决。”潘宝山道,“以他多年的人脉,应该不是问題。”
“嗯,谭主任是个活套人,能力也很强。”鱿鱼道,“做事特上路子。”
“所以才找他嘛。”潘宝山道,“回头我就打电话过去。”
“哦,对了老板,有一点我想说一下,能不能尽快和双临的公安拉上更近的关系,那是最贴身的保护伞呐。”鱿鱼道,“有了那层保护伞,做什么都方便。”
“沒有什么特殊关系,现在跟谁想拉近距离都难了,不只是公安,任何方面都一样,毕竟人人都想自保啊。”潘宝山道,“你看如今,哪个地方只要出了事,相关职能部门的负责人就要受牵连。”
“那看來双临公安局局长赵辉是用不上了。”鱿鱼道,“本來我还觉得,可以通过孔军凯的关系再跟他多套些近乎。”
“孔军凯为人不错,不过并不是我们营盘中的人,一般的事情帮忙尚可,稍微带点利害关系的恐怕就有难度。”潘宝山道,“所以,就更不必谈赵辉了。”
“好在还有公安厅副厅长徐光广。”鱿鱼道,“他可是被我们攥死的。”
“用徐光广要慎之又慎,他是把双刃剑。”潘宝山道,“用好了可以披荆斩棘,用不好就会伤到自己。”
“是啊,不能让他趁机來个反控制,那可就被动了。”鱿鱼道,“不过还好,跟他有交触都是通过邓总中间过渡的,抄底说也算是有个缓冲吧。”
“嗯,但总归大意不得。”潘宝山点着头,道:“现在行事不能沾泥带水,如果邓如美出了问題,就会牵扯到江山集团,沒准会惹出大麻烦來。”
“的确。”鱿鱼道,“那就不着急,慢慢來吧。”
“也慢不得,现在福邸小区别墅建设重启,双迅绵新城开发全面展开,沒有一定的势力罩一下,会有不小的阻力。”潘宝山道,“等稍微稳一稳,我就想办法把松阳的部分人马调过來,充实一下我们在双临的力量。”
“哦,那可太好了。”鱿鱼一听很兴奋,“要是能把彭自來和王三奎调过來照应着,我这边就绝对可以大展身手。”
“彭自來能过來,王三奎就算了。”潘宝山道,“他的自我保护能力差,到双临这水深湍急的地方,弄不好就会出事。”
“嗯,也是。”鱿鱼道,“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地在松阳呆着吧。”
“行了,别的事以后再说,现在主要是从姚钢打开缺口。”潘宝山道,“你马上找焦华仔细安排一番,我这就和谭进文联系。”
这事找谭进文,刚好对路子,他的一个叔辈弟兄是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的副主任,接收个“神经病”进去易如反掌。
就这样,焦华很快就进了医疗中心老干部病房区,就在姚钢房间的隔壁住下,有了这样便利的条件,焦华和姚钢见面接触的机会就很多。
尤其是姚钢离开住房部到中心花园去散心的时候,焦华就跟上去,在他旁边装装样子比划几下太极,先熟悉一下面孔,之后,便开始找机会凑上前说话,一开始的时候姚钢有些爱答不理,不过焦华很主动,充满善意而且对他还很尊重,所以最后,姚钢也理他的茬。
“领导,今个天气不错,出來透透气。”焦华又一次“碰”到姚钢,便满脸带笑地靠了过去。
“天气不好也是如此。”姚钢任何时候都沒有什么心情,暴躁时自然不用说,安静时也是冷眼板脸,“不出來散散,那还不憋死。”
“领导说的是。”焦华忙点着头,笑嘻嘻地说道:“受用了,以前我见天不好就呆在屋里,确实感觉闷得要命。”
“你总是喊我领导,你知道我是什么领导。”姚钢背起手,仰着下巴问焦华。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领导,但能看得出,你是个大干部。”焦华道,“瞧你的气质就跟一般领导不一样,眉宇间有轩昂之气,说得通俗一点就是霸气十足。”
“霸个屁气,都到这儿來了,还霸气。”姚钢一哼,“虎落平原了。”
“领导不要这么消极,一切可以东山再起嘛,來这里只不过是疗养而已,出去以后还得干大事呢。”焦华很认真地说道,“冒昧地问一下,您以前是在哪儿任职。”
“在松阳。”姚钢严肃而又傲气地问道,“松阳市你知道吧。”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焦华道,“我有个老表就在松阳当公务员,是宣传系统的一个小科长,他常跟我谈松阳的情况,所以我对你们那里的领导班子情况很熟悉。”
“哦,你在哪儿工作。”
“我在省粮食部门上班,半死不活的单位。”焦华道,“不过好歹跟领导走得近,多少也能沾点光,否则也到不了这里的老干区啊。”
“跟领导近乎,不就图个实惠嘛。”姚钢道,“要不平日里跟在后头帮三忙四的,何苦呢。”
“哎呀,领导到底是领导,就是会体量人。”焦华道,“能不能再问一下,您在松阳任何职。”
“书记。”
“市委书记。”
“是啊。”
“哦,这么说,您就是姚钢姚书记了。”
“嗯。”
“嗐。”焦华装作惊讶的样子,恍然点着头,“怪不得呢。”
“什么。”姚钢一愣,“怪不得什么。”
“不说了,不说了。”焦华连连摆手,转身要走,“就当我什么都沒说。”
“你给我回來。”姚钢单手一叉腰,抬起另一只手指着焦华道,“我把话说清楚再走。”
“还是不说吧,说了怕您生气。”焦华叹道,“唉,防來防去,就是难防身边人,可悲。”
“你是在说我可悲么。”姚钢上前拉住焦华的胳膊,“身边人又是怎么回事。”
“姚书记,这可都是你要我说的啊,如果你听了要是气得有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可怨不着我。”
“废什么话。”姚钢道,“赶紧说。”
“我听老表说,您在松阳的名声很不好啊。”焦华唉声叹气地说道,“人家都说你是个十足的傻子,被现任书记廖望给整惨了。”
“传言。”姚钢一听不屑地笑了起來,“那是他们被假象所迷惑,表面上我跟廖望有矛盾,那是有原因的,其实暗地里我和他的关系很好。”
“那是您的认为,不代表廖望也那么想啊。”焦华道,“也可能廖望是将计就计,故意下绊子让你出事,然后他就坐上书记的宝座。”
“不可能。”姚钢道,“我的问題我自己明白,跟廖望沒什么关系。”
“前期可能是沒什么关系,但后期肯定有。”焦华道,“据我所知,你的情况之所以上报到省委,就是廖望坚决主张的,当时他主持召开了市委常委会,研究你的情况到底该怎么办,有的人说,你是由于工作强度过高导致的精神兴奋,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但廖望坚持说你精神上有根本问題,所以本着对松阳人民的负责,必须向省委如实反映,结果呢,不就是现在这状况嘛,你被送到了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而不是老干部疗养中心。”
“怎么可能。”姚钢瞪起了眼,“廖望是不会那么做的,而且,我现在这情况也是经过专家鉴定过的。”
“专家鉴定,如今还有多少专家可靠。”焦华哼了一声,“专业姑且不说,只是‘金钱’观点就让人眼花缭乱了,‘金钱’观点你知道吧,就是专家发声,响应出钱的人的观点。”
“不会的。”姚钢道,“好歹我也是个厅级干部呀。”
“厅级干部。”焦华轻声笑道:“不说全国了,就咱们瑞东省有多少厅级干部有多少你还不知道,再者,专家们管你是谁,有利可图就听风下雨,就你这情况,还不怎么说就怎么对。”
姚钢听后抿了抿嘴,道:“事实到底怎样,我以后会弄清楚的。”
“开玩笑。”焦华一摇头,“不是我打击你,你还有以后,刚才我说了,这里可是精神疾病康复医疗中心呐,不是疗养中心,即便你出去了,人家还是会把你当神经病看,难道你还能官复原职,凭什么去探究真相。”
“我不是神经病。”姚钢暴躁了起來,“你怎么能说我是神经病。”
“好好好,你不是神经病,好心好意提醒你,竟然还不领情。”焦华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道:“这么说吧,我再多问一句,从你出事到现在,松阳方面谁來看过你,特别是廖望,按你所说他应该來探望探望吧,怎么沒來,告诉你,他现在正沒事偷着乐呢,哪里还会把你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