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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望这个质疑性的观点有一定道理,石白海等人暗暗为潘宝山担心,该怎么回应,如果解释沒有一定的说服力,医改提议或许就要受阻,
潘宝山神色很淡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轻轻放下,
“廖市长说的那些高收入医生,就松阳市來说,绝大多数存在于市级和县区级大型医院,在街道、乡镇一级的卫生服务中心极少出现,也可以说沒有,所以,把街道、乡镇一级的卫生服务中心转变为公立医院,把那些原本就稀有高收入的医务人员身份,划到公务员行列中去,他们应该会知足、会珍惜,从而也就会相对提高责任意识來对待患者,也就是说,能较好地保证人民群众的基本医疗需要。”潘宝山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同时,把市级和县区级医院改成股份制企业,在利益重新分配后,如果那些畸形的高收入医务工作者心理失衡而懈怠工作,作为股份制的医院,应该容不得那样的员工,完全可以解聘,也就是说,敢懈怠工作的在医院将呆不下去,而留下了來的则相对会有一定的责任心,如此一來,也许就能解决廖市长刚才提到的患者不会因医生不尽心而倒霉的问題。”
潘宝山话音一落,廖望就点起了头,“嗯,潘书记说的有道理。”
此时的廖望,神态看上去很轻松,似乎是顺服了潘宝山的提法,而且乐得参与其中,而实际上,他的心里却叹息不止,这一番暗流涌动的较量,让他真实地领教了潘宝山的招数,果真是犀利,
“当然了,医改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我刚才的提法只是个大概的思路,之所以拿到常委会上同各位研究讨论,主要是征求意见,先定个方向,至于具体的实施方案,还有待于进一步细化,包括各种配套的措施,一定要跟得上去,否则改革就沒法顺利进行。”潘宝山接着说道,“各位的意见如何,如果可行的话,下一步就把具体的方案拟定任务交由市卫生局执行,等方案出來以后,我们再议一议,进一步完善后,就择机召开全市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工作会议,把医改实实在在地推行下去,当然,如果各位觉得有回去好好琢磨的需要,也不急着表态。”
“我表示支持。”
“我完全赞成。”
“我看也是可行的。”
……
常委们纷纷表态,就连邹恒喜也作出了积极的响应,
“我也沒有不同的意见,不过潘书记,我还有个小小的看法。”廖望这会的表态似乎变得可有可无了,只有附和才明智,不过他觉得不能只是干巴巴地说声同意,多少还应该提出点建设性意见,以显示自己的分量,“这一轮医疗深化改革,最好逐步展开,街道、乡镇级的卫生服务中心改制可以先行一步,因为那可以作为最基本的保障,不管何种情况,都能让人民群众的基本医疗不受影响。”
“很好,廖市长的建议很好,循序渐进,也是改革的一个基本原则,很多时候小步前进比大步迈进要好,可以尽量避免不摔跟头。”潘宝山马上赞同,“退一步來说,即便医改不成功,老百姓的基本医疗保障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波动,当然,我不希望看到医改不成功的情况出现,更不愿意看到回潮,但不管怎样,如果能够一定程度地把老百姓看病贵的问題解决一下,就算医改不那么成功,我觉得也值。”
会议进行到这里,从面上來讲可以说是已经比较圆满,
潘宝山知道见好就收,紧接着就进行总结性发言,说既然大家看法一致,医改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來,下一步就是在逐步开展的问題,相关执行工作交由常务副市长高厚松负责,
散会后,潘宝山又跟高厚松说了一阵,把事情进一步交办,之后,又让石白海把彭自來叫上,一起到他办公室去一下,
沒几分钟,石白海和彭自來就到了,潘宝山一见两人就道:“这个廖望不简单呐。”
“我也正想说这事。”石白海神色凝重,“是个难剃的头。”
“再难剃也沒事,我们总可以把他的头给摁下去,那些都是明的东西。”彭自來道,“但关键的问題是暗地里他会搞什么动作,据我对他的观察,他要是阴起來,防备还是比较困难的。”
“对,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潘宝山道,“所以我们不得不加倍小心,好在是,前不久在那边落下了个小根子,要好好利用起來。”
“黄光胜。”石白海问,
“对。”潘宝山道,“白海,这事就交给你了,私下里多跟他接触接触,跟他传递些信号,采用多种方式交流,互通有无,又不相互干扰、影响。”
“我想应该是可以的,黄光胜是个明白人,廖望过來后虽然还让他干政府秘书长,但毕竟不是嫡系,他最后也沒有多少上升空间。”石白海道,“所以他会给自己多铺条路。”
“除了黄光胜,姚钢原先的那些部下,是不是可以收编一番。”彭自來道,
“对黄光胜不是收编,那种人也收编不过來,只是阶段性乘势加以利用,至于其他人,更用不着。”潘宝山一摇头,“眼下我们要以静制动,先看看廖望的动向。”
“对了,姚钢现在怎样。”彭自來道,“虽然两脚还沒落地,但可以推断出來,去向肯定不会差。”
“我听方部长说,有可能到发改委主任的位子上。”潘宝山道,“段高航推着他走。”
“省发改委主任。”彭自來笑了,“很疯狂的一件事。”
“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石白海歪起了嘴,“姚钢要是能干发改委主任,我觉得我起码可以做个副省长。”
“段高航在为自己打造瑞东的班子体系,郁书记快要退了,他开始把自己人朝重要的岗位上安插。”潘宝山道,“不过姚钢到那位子上也许只是暂时占坑,段高航不会不知道他的能力,根本就顶不起來。”
“老板,你是不是也该早有所打算。”石白海犹豫了下道,“一旦段高航掌权瑞东,对你怕是很不利。”
“怎么打算。”潘宝山闭上了眼睛,沉思,“只有把自己铜墙铁壁地保护起來,让他找不到漏洞,那样他也只能是以不胜任工作为由把我边缘化,然后嘛,我就是熬日子了,把段高航给熬下去,不过那也不是个事情,段高航下去了,接下來还有万少泉。”
潘宝山这话一说,石白海和彭自來都沉默了,无计可施,无话可说,
“嗐,想那么远干什么,还有年把时间呢。”潘宝山见状笑了起來,“再说了,想那么多也沒用,有些事情不是想一想就能找到出路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是个大白话,可其中包涵的意义还是很深的。”
“能不能利用郁书记在位的时候,给自己弄几套‘防护服’。”彭再來道,“可以增加抵御力嘛。”
“郁书记不是那种人,就算有想法,也未必做得出來,他真的是个正直的好领导。”潘宝山道,“其实这个时候,我倒情愿他不那么秉正无私,学一点段高航、万少泉也不错,起码能护一护自己圈子里的人。”
“也不一定就沒有吧,郁书记到底有什么想法或许我们都猜不透。”石白海道,“他那么看好你,沒准已经在想办法为你找出路了。”
“出路能通到哪里。”潘宝山叹笑道,“只要在瑞东,到哪里都沒用。”
“嗳,老板,也有可能郁书记会把你朝中央和国家部委里送送吧。”石白海呵地一笑,“要是那样的话,可就是十全十美了。”
“还真是。”彭自來跟上说道,“潘书记,依我看你应该抓紧想办法和郁书记多些联系,让他重视你的问題。”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潘宝山道,“郁书记虽然对我的看法还不错,但还沒到那种护犊子的程度,而且就像我刚才说的,就算他有那想法,可能也不会四处活动张罗,那和他的一贯作风极不相称。”
“老板,我看你也太保守了点。”石白海道,“现在完全可以主动贴近些,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深浅都有个分界线,必须积极冲破那道线,才可以升温,也只有升了温,有些话才好说,有些事才能做。”
“呵呵。”潘宝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那用于一般人之间的交往或许能适用,但并不适合我跟郁书记。”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彭自來也很支持,“万一管用呢。”
“万一不管用呢,那就很有可能起到反作用,得不偿失,再说,毕竟还沒到放手一搏的时候,眼下,我认为最应该做的就是把本职工作做好。”潘宝山道,“还有,我还担心你们呢,或许以后松阳就是廖望的,到时他沒准就会对你们开炮,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尤其是在经济问題上,千万不能留尾巴,否则一抓就一个死。”
“如果真是要考虑到那一点,我倒觉得不如先下手为强。”彭自來道,“让廖望折戟松阳。”
“那不是关键。”潘宝山道,“即便廖望不在了,或许还有张望、李望,反正只要是他们的人,你们就不会好受。”
“嗯,老板说的有道理,我看还是搞好自身的‘卫生’,那才是根本的。”石白海点点头道,
“行了,还是不说那些吧,有点悲观,退路不能想太多,否则就会影响前进的步伐。”潘宝山轻轻地拍着座椅扶手,笑道:“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廖望出招,摸摸他的路子,以便采取相应的措施來掌控他,我想,他是按捺不了多长时间的。”
的确,來松阳一小段时间后,廖望就坐不住了,在连续到县区及重点企业调研后,他选择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出了个很刁的招数,
这一招,让潘宝山颇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