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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贾贵无意中救了的长袍人,迈步走入了太白居。
现在这个点儿,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故太白居里面没有酒客,只有擦桌子的秋生和一个人无所事事坐在柜台处打着盹儿的丁有财两个人。
客人进门,岂有不迎接的道理。
丁有财赶紧朝着那个长袍人说了一声,“这位先生,您是打尖儿?还是吃饭?如果是住店儿,我现在就给您办手续,如果是吃饭,不好意思,现在还不到饭点儿,估计您还得等一等!”
办手续,也很简单,就是出示良民证,看看是不是杀鬼子的好汉。
长袍人听出了丁有财话语中的那个意思,笑了笑,将自己的来意给说了出来,“掌柜子,不好意思,我来找一位姓王的客商,他约我在太白居见面!”
他话语中姓王的客商,指的是以王德明为假名入住太白居的李向阳。
也就是说,这个长袍人是来跟李向阳接头的。
还在擦桌子的秋生,不由得停下了擦桌子的动作,这个长袍人既然是来找李向阳接头的,那么他肯定也是组织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来找李向阳有什么事?
秋生知道组织的规矩,不该打听的不打听,不该问的不问,因此快步迎了上来,双手欲接过长袍人手提箱的时候,嘴里还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先生,原来您找王老板啊!王老板交代了,说如果是一位姓张的先生来找他,就让我将他带入王老板的房间!”
长袍人看了看秋生,回了一句,“我不姓张,我姓仇,我来找王老板谈点儿生意!”
姓仇的。
是李向阳话语中提及的那个人,刚才秋生说的姓张的话语,是试探,如果长袍人顺着秋生的话茬子,说自己姓张,那么秋生便会拒绝,甚至还会想办法锄奸。
看样子。
是李向阳等的那个人。
说话归说话,但是这个姓仇的长袍人,并没有将手中的箱子递到秋生的手中,而是拒绝了秋生帮着提箱子的好意。
箱子中有东西!
有很是重要的东西,要不然这位姓仇的长袍人,不会拒绝秋生帮着他提箱子的好意。
具体箱子里面有什么,秋生还不得而知,他看了看那位长袍人提溜着箱子的手,在牢牢的抓着箱子的提手,箱子的提手似乎也被箱子的重量给绷直了,长袍人抓着箱子提手的手上也布满了青筋。
由此可见。
这个箱子里面儿应该装着很重的东西,这个长袍人再使劲儿的提溜着箱子。
箱子里面有什么?
该不会是黄金吧?
秋生的脑海中,泛起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因为李向阳和秋生交代过,说他们在找梅花,而梅花却又是财神,事关三百五十公斤黄金,这批黄金,只有梅花知道地方,而梅花的特征及相关信息却又只有凤凰知道,凤凰也是梅花的唯一接头热门。
上一次武工队劫鬼子监狱的行动过程中,凤凰被组织同志营救。
莫不是这个人是凤凰派来的?
秋生的脑海中,有无数个念头在闪过。
当然。
闪过的时间很短,秋生便麻溜的开始带路,将长袍人带到了后院儿,带到了李向阳的房间外。
李向的房间中,只有李向阳一个,至于扮做李向阳随从的人才,自太白居清晨开门儿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估摸着是李向阳派了任务给文才。
“王老板,这位姓仇的先生找您,您不是交代过我秋生吗,说只要有一位姓仇的先生找您,就让我将这位先生引到您屋子里来,我给你领来了!”说着话的秋生,朝着李向阳眨巴了一下眼睛,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准备将这个长袍人请到屋内。
可是这个长袍人,并没有动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洋,丢到了秋生的手中,“这块大洋是赏你的,记住,没什么事儿的话,不要来打扰我们,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一下你,我跟王老板要谈一桩大生意,如果前面有什么人来的话,你要提醒我一下!”
他话语中的意思,很简单。
就是不想让秋生打搅他,同时让秋生帮着盯盯梢,如果有侦缉队或者警备队的人来的话,最好提醒他一下。
“您指的是那些老总吗?”秋生反过来,也在用言语提醒着那位长袍人,“先生,不瞒您说,我们太白居啊,可是青城市周围地区赫赫有名的驴肉馆子,距今已有两百年的历史,当年老佛爷西行狩猎,就八国联军那会,还在我们太白居吃过驴肉火烧,所以我们太白居每一天都有这个警备队的老总,侦缉队的老总及太君们来吃饭,侦缉队贾队长和警备队黄队长及白翻译他们这些老总,几乎每天都会来我们太白居吃饭,这白花花的现大洋,我怎么也得挣啊,您放心,只要他们来我,给你挡着,实在挡不了,我再来通知你!”
“行,那麻烦小兄弟了!”长袍人叮嘱了一声,后提溜着手提箱,迈步走进了李向阳的屋子。
李向阳趁着长袍人进屋的空挡,朝着秋生使了一个眼色。
秋生点了点头,才退了出去。
前面大厅的丁有财,见秋生从后面儿出来,朝着秋生好一阵牢骚,“秋生,你到底行不行呀?那个先生有什么交代没有?”
“掌柜子,那位先生说了,他先要跟那个王老板谈一笔生意,谈好了,就在咱们太白居摆一桌子大酒席!”
“光说好听的,有种再来点实惠的呀!”满脑子都想着钱财的丁有财,心中有点儿不乐意,这年头开个店不容易,警备队,侦缉队,还有这个鬼子,天天来吃反,吃完了还不给钱,付现钱吃饭的人,真的不多啊。
关键还不能关。
鬼子说了,太白居关闭了,是鬼子治安不安定的一个表现。
没法子。
咬着牙,也得坚持。
“掌柜子,你看,这是他赏我的!”秋生献宝似的将长袍人赏他的那块儿现大洋拿了出来。
丁有财不会抢秋生的钱,见秋生得了一块现大洋的赏,反而替秋生感到高兴,叮嘱秋生将钱藏好的同时,也来了兴趣,“那位长袍人,一看就是个有钱人,你今天什么也别忙乎了,你就给我好好的伺候他,把他伺候高兴了,用现大洋置办酒席,你小子就算立功了!”
秋生等的就是这句话,要不然他也不会将那块现大洋掏出来。
“掌柜子,那位客人也没让我做什么事情,他就是让我看着点贾队长或者黄队长,掌柜子,他该不会是这个吧!”秋生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
他是故意的,晓得丁有财为人处事的秋生,故意当着丁有财的面这么说,因为只有这么说了,才能打消丁有财心中的那点疑惑。
“你可别瞎说!”丁有财见秋生比划了一个八字,赶紧用手将这个八字给打了下去,警告秋生不要乱说话,“怎么能成八路啊?八路听说都是穷苦人,那位先生一看就是有钱人,现在这年月,有钱人愈发不好活,侦缉队、警备队、还有日本鬼子,隔三差五的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讹诈他们的钱,所以他们才会背着侦缉队、警备队、鬼子这些王八蛋做生意,我估摸着他让你盯着警备队、侦缉队、鬼子,是不想让鬼子、侦缉队、警备队这些王八蛋,晓得他做了一笔大生意,免得讹诈他钱财!你既然收了人家现大洋,你要给人盯着!”
说话的丁有财,还将一把扫把递给了秋生。
“掌柜的,你给我扫把干吗?我刚刚扫完了地!”
“你不拿扫把,你怎么帮那位先生盯梢呀,你拿着扫把在门口假装扫地,一边扫一边看,看到侦缉队、警备队那帮王八蛋,你就可以回来通知他了!”
“掌柜子,还是你高!”秋生笑呵呵的拍了丁有财一个马屁,接过扫把,在太白居门口装模作样的扫起了地。
“秋生哥,你扫地呢?”端着香烟箱子,沿街叫卖香烟的小石头,从远处走来,见到秋生扫地,忙出言打招呼道。
“掌柜子让我扫地的!”秋生直起腰杆,拿着扫把朝着小石头有所指的询问道:“小石头,我问你,上一次贾队长拿的那包烟,给你钱了没??”
小石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秋生,“那包烟可是你替贾队长买的,你还说你要替贾队长付钱,你给我钱,给我钱,给我钱!”
他是借着要钱的机会,拉近与秋生的关系。
到了秋生跟前,小石头压低声音讲述了前面发生的那件事情,“秋生哥,山田一郎开始作妖了,为了给龟田太郎挖坑,安排了一个心腹,准备将青城市城防布局图,约个时间和地点带给李团长,但是这个便衣,在出门的过程中,被贾贵给抓了,他被贾贵抽了四个大嘴巴子,那封山田一郎写给李团长的信件,也落到了龟田太郎手中!”小石头气愤地骂着贾贵,“贾贵这个狗汉奸,又一次的坏了我们的事情,这笔账早晚给他记着,将来一并跟他算。”
秋生当时就惊诧了,贾贵是组织的人,它怎么会把山田一郎派往独立团的间谍给抓了呢,依着贾贵,肯定会顺水推舟的放那个人离开。
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贾队长怎么能认出那个人就是鬼子呀?”
“鬼子也真是缺德,脑子里面缺根弦,身上穿着这个破烂的衣服,脑袋上却扣了一顶崭新的瓜皮帽子,新瓜皮帽子,衣服却是破的,谁看谁都觉得有这个人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