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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回警队的路上,慕森和吴队长的想法还是出现了一点点的分歧。
慕森的意思是,他们需要把宋薇安排到一个警方能够完全掌控的环境里,然后等待罪犯前来。他料定,那个罪犯是一定会回来找宋薇的。他没有杀她,绝对不是时间不够,更不可能是心慈手软。
可是吴队长却觉得,用宋薇做诱饵这件事不太好,她本身就已经受到了这样巨大的伤害,现在还要为警方做诱饵,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慕森有些着急的对吴队长说:“你用不用她做诱饵,罪犯都必定会找到她的。我让你把她安排在你能够掌控的环境里,不仅仅是为了防备罪犯,还为了防备宋薇自己逃脱。她上次是怎么跑了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吗?如果她没擅自离开,是不是现在所谓的伤害也不会发生?”
吴队长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好受的说:“慕老弟啊……我知道,你和宋薇第一次见面并不怎么愉快。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情,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太冷酷无情了?”
“如果你因为她是个女孩就娇惯着她,那她以后遇到的打击只能更大。这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因为她是个警察,她就应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高人一等的智商。什么都没有,靠长相抓犯人吗?”慕森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吴队长的话。
吴队长也看出来了慕森的状态,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争论对与错。只是他自己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说什么也不能用宋薇当诱饵。
当他们在为宋薇争论的面红耳赤的时候,宋薇正躺在特殊的治疗室里。这是警方指定的医院,她为了抓捕罪犯而受伤,被送来了这里做仔细的检查和调养。
好在,宋薇的身体并没有太多的伤,只有手腕脚腕和脸颊耳朵上有些皮外伤。所以,在医生为她做了仔细的检查之后,就给她注射了安神的药,让她好好休息。毕竟她的情绪不稳定,而且状态真的很不好。
从现场到医院,宋薇始终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不管是医生的询问,还是同事的关怀,她统统不理会。只是那样木然的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医生建议,宋薇需要长期的休假,来观察她心理上的问题。
当宋薇再次醒来的时候,医生正在为她换吊瓶。没想到,她忽然就开口说话了。但是更没想到的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医生冷冷的说:“帮我彻底清洁,不要让我染上性/病,也不要让我患上艾/滋,更不要让我怀上那个狗/杂/碎的种。”
“……宋薇,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医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此刻古怪的宋薇。她的性情大变,和本来的她完全不一样了。说话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神也是阴森森的。就好像对全世界都充满了敌意,又好像是在怨恨所有人给她带来的伤害。
半夜,静悄悄的医院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纷纷跑来查看。原来,是查房的护士路过了宋薇的病房,看见她正在用窥镜用力的剜着自己的下/体。这个窥镜她是怎么拿到手的,没人知道。只是当护士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被吓坏了。想拦住她,却又被她恶狠狠的推倒了。
当医生和护士们赶到的时候,宋薇正骑坐在那名护士的身上,一边掐着她的脖子,一边恶狠狠的咬牙说道:“你是不是想尝尝那种滋味?我真想像个男人一样的让你也感受一下!!”
一众人拉开了精神恍惚的宋薇,无奈之下,只好用绑带将她束缚在病床上。之后,马上联系刑警队,通知吴队长。
吴队长连夜赶来,询问宋薇到底怎么了。
主治医生很无奈的说:“她的身体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都是皮外伤。可是她的心理却有了很大的问题,这样下去很危险,你们最好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为她看病才行。否则的话,她不但会像今天一样的伤害自己,更会伤害别人。”说着,医生把宋薇今晚失常的状态对吴队长描述了一番。
面对这种情况,吴队长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在天亮之后前往慕森的家里搬救兵。只不过,这一次他要找的不是慕森,而是莫子棽。
吴队长知道,论心理学这方面,没有人能强过莫子棽。要想给宋薇找个最明白,最专业的医生,恐怕非莫子棽莫属。况且莫子棽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治疗宋薇可能也会更有方便条件。
吴队长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向慕森和莫子棽说了一遍,然后就询问莫子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宋薇还没有从创伤中走出来,情绪波动的太厉害?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伤害那个女护士呢?
莫子棽坐在沙发里,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这是一个异常的心理转变过程。首先,她用窥镜伤害自己的下体,是有两个因素,一是在她的内心中,有多厌恶恶心那个罪犯,现在就有多恶心厌恶她自己。她觉得自己很脏,所以心理作用驱使她做出了这种类似于清洁的动作,想把自己弄‘干净’。第二,她憎恨自己,憎恨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因无法反抗而受到了侵害,于是,她就从罪犯侵害的部/位开始泄愤。她不觉疼痛,只觉得恶心。这绝对是一种变/态心理的征兆。要知道,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因为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所以那个医生说的没有错,宋薇现在很危险,因为她极度愤怒。”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那她为什么要伤人呢?她……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吴队长十分不能理解的看着莫子棽。
莫子棽回道:“这和她伤害自己的原因基本相似,她把她遭受罪犯强/奸这件事归罪于自己的无能上。恶性逻辑一旦展开,她就会继续想‘为什么在我身上会发生这些?!因为我无能。我为什么会那么无能?因为我不能反抗。我为什么反抗不了?因为我是个女人。’于是乎,她按照这样扭曲的逻辑,把一切罪过都归在了自己是个女人这个特点上。所以,她想变成男人。潜意识中,她认为男人就不会受这样的伤,就不会存在被强/奸的问题,不但如此,她还可以去强/奸其他人以发泄愤怒。”
“莫法医啊……你这样说起来,宋薇岂不是很危险?我怎么感觉,她马上就要变成变/态了呢?”吴队长的表情很惊恐。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意外,毁了一个原本前途一片光明的女警察。
但是莫子棽很遗憾的对他摇了摇头说:“抱歉,吴队长。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她的心理不难分析,而且我还要提醒你,她一定还会再跑的。”
“……”吴队长怔住了。
慕森这时说:“吴队,如果你认为利用宋薇做诱饵引出罪犯很过分的话,那就做好了她再次逃跑的准备。这一次,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就是那涅槃重生的凤凰。在经历了痛苦的折磨过后,浴火重生。当然,她所谓的重生,就是变得更加强硬,然后去找罪犯报仇。不过……子棽刚刚也说明她现在的状况了,你相信她会是浴火的凤凰吗?”
吴队长苦着脸说:“凤什么凰!我觉得她现在就是个可怜的小鸟!不行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得赶紧回去看好了她。对了,你们对抓捕凶手有没有方案了?除了……利用宋薇。”
一听吴队长这最后一句强调,慕森就无奈的说:“不用宋薇的话,那就只能等了。不过我估计我们很快就能和那个罪犯再次有交集了。听清楚了,我没说一定能抓住他,我只是说会有交集。”
“慕老弟,你可是神话!破案的神话!我不相信你没有任何办法。”吴队长一脸严肃的对慕森说。
慕森点了支烟回道:“还记得那个只杀红衣女子的变/态么?当初抓他怎么抓的?引蛇出洞。强/奸犯和杀人犯不一样。杀人犯只要开始了杀人的经历,就会在亢奋的状态下很快找到下一被害人。但是强/奸犯,出于生理的调节,他也一定会有一个冷却期。当冷却期过后,他会再次燃起那种欲望,才会再次寻找被害人。吴队长,宋薇是他惦记的目标,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再次重申,不管你用不用她做诱饵,那个混蛋都一定会再次找到她的。”
吴队长听了慕森郑重其事的警告,然后点点头说:“好吧,我回去和宋薇商量商量,希望她会理解我们是为了她好。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看她怎么样?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呢?”这才是吴队长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莫子棽摇摇头说:“即便她心理评估过去了,也不能认定她真的恢复了。人嘛,都很善于伪装。更何况,她现在的心理状态一定是属于那种可以进医院的级别了。你说,能有什么办法让她不伤人伤己?用镇定剂吧,这样,她就不懂得怎么反抗和逃脱了。”
听着莫子棽那淡若清风的语气,吴队长不禁说道:“你们哥俩怎么一个比一个狠?我们要是时时刻刻给宋薇注射那种药品,不就相当于把她当个神经病看待吗?她遭遇了这些已经很不幸了,我们不能再让她的自尊心受挫,以为我们是对她有偏见。除非她精神状况十分不好,有迫切的必要必须注射镇定剂,否则我们就不能那么做啊。”
莫子棽听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那你就随意吧。她是警察,如何治疗这个问题,你说了算。”
“那……那既然我说了算,就请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吧。顺便,慕老弟你也安排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吴队长退一步对慕森说着。
慕森点点头,答应了和吴队长一起去医院。这并不是因为他相信了吴队长终于开窍了,而是有种预感,宋薇可能又出事了。那是一个原本就不让人省心的女人,现在遇到了这种打击,她只会比原来更变本加厉的我行我素的执着任性。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会逃出医院,继续追寻罪犯。直到,亲手报了仇为止。
吴队长一直说,他要亲手抓住罪犯,还宋薇一个公道。可慕森却觉得,那个性格很强的女人,才不需要别人给她公道。明知力不能及,她也还是会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来到了医院之后,事实很快就印证了一个道理。破案的神话,不仅要有聪明的头脑,严谨的思维,还要有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
没错,宋薇又跑了。只是这一次,她可不像上次那样悄悄溜走的,而是利用医用器材,打伤了好几名医生和护士之后,才逃走的。
宋薇的病房一片混乱,器械药品倒了一地。地面上还有血,有两名护士已经晕过去了。
吴队长看见这样的情景已经完全傻眼了,他站在病房门口,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满地狼藉,最后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这他/妈到底是为什么!!她跑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吴队长怎能不着急呢?因为宋薇的这种做法,已经违背了警察的原则和纪律。再次找她,就会是以追捕的方式了。毕竟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又已经有了伤人的记录。
吴队长焦急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缓缓回过头看向了慕森。
慕森面色淡定,十分从容。因为这一切原本就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唯有没想到,宋薇会这么快就做出行动。
“慕老弟……现在该怎么办?宋薇会去哪里呢?”吴队长愁眉苦脸的看着慕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