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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雪是盛川预约的精神科医生, 在此之前,她对沈家的事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了解,不过有钱人家背地里的脏污事太多了, 她也见多了,是以被盛川带上楼时,见到眼前这一幕并没有感到太过讶异。
房间很黑,虽然打扫干净,但处处透一股腐朽的气息, 男人清瘦的身形缩在沙发里, 原本合体的衣服也显有些空荡。侧脸轮廓线条分明, 眼尾上扬, 隐隐带锐利,能看几分原本的性格,但此时只是抱枕头,略有些神经质的攥紧又松开。
沈润这个时候还待在房间里,盛川带医生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被他看见。
盛川从抽屉里找一摞沈郁之前在医院检查的病历, 递给宋明雪, 言简意赅的道:“了车祸之后就这样了。”
宋明雪把病历大致翻看了一下:“病人有什么异常行为吗, 残或者尖叫, 对己有认知障碍。”
沈郁前段时间一直缩在房里不肯来, 跟疯了没什么两样,但最近安静了许多, 除了偶尔会神经兮兮的念叨一些事, 还有那晚上用头撞柜子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异常行为。
盛川:“以前有,最近好了一点, 但还是很容易受惊,记忆混乱。”
宋明雪:“可能是车祸中大脑受到撞击的缘故。”
其实这种情况应该先入院做一个详细检查,但盛川现在不可能从沈润的眼皮子底下把沈郁带走,能把宋明雪请过来,已经是顶莫大的压力了。
盛川见宋明雪看病历不说话,声问道:“严重吗,要不要医院?”
宋明雪摇头:“身体上的病好治,但心理的病不好治,实话跟你说吧,其实医院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充其量开一些稳定情绪的药物,根治不了病情。”
宋明雪属于气质婉约型的美女,声音轻缓,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她将病历放到一边,然后走到沙发前俯身,尽量与沈郁视线保持平齐。
宋明雪声音轻缓,及肩的头发落在浅米色的外套上,看起来很温柔:“这里有点暗,你介意把窗帘拉开吗?”
沈郁低头,不理她,宋明雪便视作默认,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了一点,却距离微小,仅仅只能容纳一线阳光的照入。
她做完这一切,然后在沈郁的对面轻轻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拿了一把五颜六色的透明水果糖,笑了笑:“选一个你喜欢的味道,好吗?”
沈郁终于有了动作,却是从沙发上下来,直接躲到了盛川身后,浑身散发抗拒的意味:“坏女人……坏女人……”
盛川:“她是给你治病的医生。”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轻推了一下:“选一个。”
宋明雪适时将糖往他面前递了递,沈郁只好犹犹豫豫的伸手,拿了两颗橘子味的糖,然后在手心里攥了攥,给了盛川一颗,小声道:“阿川一颗,一颗……”
盛川垂眸看掌心里凭空多来的一颗糖,似有怔愣。
宋明雪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笑道:“他好像很喜欢你。”
盛川抬眼:“是吗?”
宋明雪看向沈郁:“你愿意把这颗糖给吗?”
沈郁用力摇头,侧过了身,把糖藏在手心里:“不给……”
宋明雪又指了指盛川:“如果他想吃两颗糖,你愿意把这颗糖给他吗?”
沈郁闻言顿了顿,下意识看向盛川,却见后者没反应,似是默认了宋明雪的话,犹豫一瞬,然后把手里的那颗糖慢慢的,慢慢的放到了盛川掌心:“给阿川……给阿川……”
沈郁没有糖,不觉咬起了袖子,眼巴巴的看他。
宋明雪似乎是证明了己的观点:“处于精神混乱期的病人一般独占欲很强,只有喜欢的人才能令他们分享己的东西,”
末了做下结:“他挺喜欢你的。”
盛川微微挑眉,对此不置可否,他看了眼掌心里的两颗糖,然后撕开其中一个的包装袋,喂到了沈郁嘴里,己则吃下了另一颗,酸酸甜甜的果汁味在舌尖弥漫,到后来慢慢变成了甜。
是他喜欢的橘子味……
后来宋明雪又问了沈郁一些问题,然而后者大部分时候一问摇头三不知,记爸爸,记盛川,但车祸发生的前因后果来龙脉好像忘记了。
宋明雪若有所思:“他不像精神病,更像是心理障碍。”
盛川大概听懂了那么一点:“……那是不是应该换心理医生?”
宋明雪淡定道:“没关系,不用换,以前选修过心理课程。”
那还挺万能。
盛川顿了顿:“那他的病该怎么治?”
他其实想说,宋明雪快治好的时候最好提前几告诉他,方便他收拾东西跑路。
宋明雪摇头:“制定一下方案,才能确定后续的治疗方法。”
来来折腾了一上午,病情也了解差不多了,盛川见状起身,把宋明雪送了房间,谁曾想下楼的时候却好巧不巧碰到了沈润。
真是冤家路窄,盛川懒散的靠楼梯扶手,如是想道。
家里凭空多一个陌生女人,是个人奇怪,更何况沈润一直觉盛川在背地里耍花招,微微眯眼,上下打量宋明雪,故意声问道:“这位是……?”
沈润在外人面前一向挺能装的。
宋明雪闻言正欲说话,盛川就道:“阿郁的朋友,知道他生病了,过来看看。”
说完不痕迹递了个眼神,示意宋明雪先离开,后者心领神会,笑了笑:“不打扰你们了,先告辞。”
沈润最近很焦虑,没有缘由的那种,说来说,是沈郁这个眼中钉未除,但沈爷子刚没多久,如果沈郁再跟事,他一定会被警方盯上,只能压动作按兵不动。
眼见宋明雪离开,沈润脸上虚伪的笑容也一点点淡了下来,他冷冷盯盛川,一字一句的威胁道:“不管你背地里想耍什么花样,但你给记清楚,不该碰的别碰,小心玩火焚。”
盛川心想怎么个焚法,像上辈子一样诬陷他杀人?样的坑栽一次就算了,栽两次那就是蠢:“是吗,那倒要看看,火会烧到谁身上。”
盛川现在看沈润的目光,与看人无异,底被人查了个精光,还趾高气昂的威胁别人,和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懒和他再继续打嘴仗,似笑非笑的转身上楼了。
沈润脸色难看至极,房的时候,又接到了亲生母亲打来的电话,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
蒋月清对这种事似乎已经做的相熟稔:“阿润啊,妈最近手头有点紧,你打点钱过来吧,看中了一款包包,不过是限量款,在巴黎提前预定,你快点啊,晚了就订不到了。”
女人如血蛭一般的行为令沈润拳头攥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平静:“上个月不是刚给你打过一百万吗?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
不说还好,一说蒋月清语气就烦躁了起来:“你还说,不怪你,非要找田家那个女人牵线搭桥,现在被她讹上了,隔三差五就来找要钱,不给就哭抢地的说她家男人的惨,要报警,加上她女儿最近做手术,又往里贴了二万,金山银山也禁不住这么花啊。”
沈润闻言哗一下将脚边椅子踢远,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一般:“怪?要不是你带那个野男人来找要钱,爷子会发现不是亲生的吗?还用想方设法让他吗?祸是你惹来的,你现在还有脸来怪?!”
他在这头把桌子拍的砰砰响,蒋月清也吓到了,支支吾吾的道:“什么野男人,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好歹也是你亲爸爸啊,你在沈家舒舒服服的大少爷,总不能亲眼看爹妈在外面连饭吃不上吧,实在不行,你想办法让那个女人闭嘴,她完全拿冤大头,敲了一笔又一笔,压箱底的钱拿来了。”
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哭穷。
沈润闻言胸膛起伏不定,余怒未消:“让她闭嘴?你说的简单,警察是傻子吗?!上次爷子车祸就被查了半个多月,这次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尾巴给清理干净,否则你就等跟一起坐牢吧!”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咣一声扔到了桌子上,丝毫没有发现他早已经被盛川查了个清清楚楚。
与此时,宋明雪也制定好了初步的治疗方案,没过多久就联系盛川,让他把沈郁带来,在附近的公园碰面。
盛川……盛川反正也不是医生,宋明雪这么说,他就只好这么做,刚好沈润了公司,就开车把沈郁带了,后者似乎适应良好,不吵也不闹,就那么趴车窗,望外面飞速倒退的绿植。
宋明雪就坐在公园路边的石凳上等他们,身侧放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盛川把车停好,拉沈郁走了过:“宋医生。”
宋明雪见他们过来,笑站起身:“你们来了。”
实说,盛川没见过在医生在公园里治病的:“是你的诊所,还是就在这里?”
宋明雪其实一直觉沈郁的病情有些奇怪,他并不像其他的精神病人那样疯闹恍惚,该认的人也认,偏偏就是记不清事,除此之外,目前并没有发现别的问题:“在外面吧,其实偶尔来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他有好处,在逼仄的环境待久了并不好。”
沈郁穿一身休闲装,带顶黑色棒球帽,躲在盛川身后没动,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不知道是不是大庭广众下有行人看的原因,连袖子没再咬了,在帽檐阴影的遮挡下,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瞬。
宋明雪见状若有所思,笑了笑:“沈先生的病可能比想象中要轻一些,也许很快就能治好了。”
盛川不知道她怎么的这个结,闻言下意识看向沈郁,后者却只是低头,低声碎碎念,在数路边的蚂蚁。
宋明雪道:“沈先生可能不太记清以前的事了,个人建议先尽量帮他恢复记忆,你们有什么常的地方吗,或者映像比较深刻的地方?”
盛川微微挑眉:“为什么一定是和他常的地方?”
宋明雪看向他:“据所知,沈先生目前比较亲近的人似乎只有你一个?那么后续治疗然需要你的帮助。”
哪怕现在想起来,也依旧令人唏嘘,一夕之间,偌大的沈家就只剩了沈郁一个,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
盛川以前觉穷是最要命的,现在一看,有钱好像也不见能有多开心,随手压了压沈郁的帽檐:”们常的地方有一家西餐厅。”
再就是豪华大酒店滚床单,不过后半句盛川就没说了,对恢复记忆应该没什么用?
宋明雪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了,刚好没吃午饭,顺便吃顿饭吧。”
她在旁边负责记录观察沈郁的情况,并让盛川不用管她,透明人就行。
盛川只好驱车带他们前往那家西餐厅,嗯,就是沈郁嫌难吃的那家,不过盛川觉味道还行,过照旧要了间私人包厢,然后坐下来点菜。
沈郁和盛川挨坐,他拨弄桌上的刀叉,然后把餐巾叠来叠,总是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盛川把菜单递给宋明雪:“女士优先,你点餐吧。”
宋明雪没有推辞:“你挺绅士的。”
实说,盛川的外貌极具欺骗性,但或许是于女性的直觉,她总觉对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他们各点了餐,沈郁的那份盛川直接帮点了,正餐需要一些时间,最先上来的是水果沙拉和甜点,盛川伸手把那份抹茶蛋糕挪到沈郁面前,懒洋洋的倒入椅背,很享受餐厅宁静的氛围:“吃吧。”
沈郁又玩了一会儿叉子,才开始有些笨拙的吃东西,宋明雪手中有一个平板,正用触屏笔飞快记录什么:“他一直这样吗?”
盛川双腿交叠,摩挲下巴:“你指什么?”
宋明雪道:“他以前的性格是什么样的?”
盛川闻言,侧目看了眼沈郁,见对方正在埋头吃蛋糕,思索一瞬,实话实说:“脾气臭,喜欢摆架子,一身的少爷毛病,事儿多……”
话未说完,沈郁忽然用力戳了戳蛋糕,一块裹抹茶粉的奶油碎屑就直接飞溅到了盛川的西装外套上,看起来分醒目。
盛川淡定用纸擦了擦:“你看,他以前的脾气就像现在这么臭。”
宋明雪不痕迹看了眼沈郁,后者低头,看不清神情,但捏叉子的手隐隐有些泛青,一下一下,泄愤似的戳那块蛋糕,原本整齐的三角形切块顿时变乱七八糟。
宋明雪似乎觉事情有点意思:“嗯……就没有别的优点吗?”
优点?
有钱算吗?
盛川抿了一口柠檬水,风度翩翩的皮囊下隐隐冒了点毒舌的苗子,不确定的挑眉道:“可能有吧。”
宋明雪:“例如?”
盛川仔细想了一下:“挺单纯的。”还幼稚。
这个词很微妙,可褒可贬,他大概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损沈郁,说完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带那么些恶作剧的意味。
沈郁把盘子里被戳烂的蛋糕一点点吃干净了,不知道为什么,拿叉子的手有些抖,可盛川侧目看向他时,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模样,唇边还沾奶油。
盛川指腹在他唇边蹭了一下,然后用纸巾擦干净,等牛排端上来的时候,切成小块放到了他的餐碟里,伴随悠扬舒缓的钢琴曲,脑中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些许。
盛川一直觉吃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但跟沈郁吃饭就不算是一件愉快的事了,无多顶级的材料,多顶级的厨师,这个大少爷永远能挑一堆不合心意的地方,比皇帝还难伺候。
今是个例外,盛川难安安静静吃了顿饭,心情跟好了不少。
宋明雪停下了记录的速度,见沈郁在喝果饮,轻声问他:“你还记己以前来过这里吗?”
沈郁先是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又点了点头。
宋明雪又问:“记和谁一起来的吗?”
沈郁捧杯子喝了一口草莓布蕾,小声道:“阿川……”
宋明雪问:“你记他的所有事吗?”
沈郁没说话。
宋明雪大抵觉这个问题有些广泛,又拆细了问道:“你和他第一次是在哪里见面?”
沈家的酒会。
沈郁还没答,盛川心里就动冒了这个答案,他时被沈润私下带进,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别墅庄园,连路不会走了,更何谈跟沈郁搭话,对方身上的气质张扬且凌人,一看就是那种用珍珠喂大的贵公子,寻常货色难入他眼。
沈郁抠了抠桌布:“家里……”
宋明雪像是好友聊般问道:“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对吗?”
沈郁点头,盛川支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明雪继续不痕迹的往下问,沈郁断断续续的,答来了,包括盛川喜欢看书,还有喜欢的食物,喜欢的地方,基本上能说来,一直到车祸前夕,记忆链才现了短暂的空。
宋明雪最后看向盛川,向他求证:“有偏差吗?”
盛川大抵没想到沈郁能记清他所有的喜好,顿了那么片刻,才听不情绪的嗯了一声,不在的调整了一下坐姿。
宋明雪心想根源还是在车祸那件事上,但贸贸然提起,又担心对沈郁的刺激太大了,在平板的文件夹输入了一些东西,看向沈郁问了一句:“你最喜欢谁?”
沈郁说:“爸爸……”
宋明雪从小也失了父亲,闻言顿了顿,过神来,复又问道:“除了爸爸呢?”
沈郁过了许久,才说了两个字:“阿川……”
宋明雪见盛川并不看向这边,隐隐觉他们的相处方式有些奇怪:“那阿川喜欢你吗?”
乎意料的,沈郁竟然摇了摇头,趴在桌子道:“不喜欢……”
盛川看了过来。
宋明雪声音轻了一个调:“那他喜欢谁?”
沈郁小声说了一个字:“钱。”
话音刚落,盛川的身形就顿了顿。
餐厅内的钢琴曲仍然悠扬舒缓,但气氛却不如刚才那么轻松在,盛川下意识看向沈郁,又看向宋明雪,总觉对方看他的目光已经与看渣男无异了。
盛川这个时候就应该笑揉揉沈郁的头,说他乱开玩笑,但不知为什么,半没说一句话来,心里像是被陡然扔进了一块石头,久久难平息下来,从未有过这样怪异的感觉。
后半程,谁没有再说话,宋明雪也识趣的没再问些什么,还是那句话,她依旧觉沈郁的病情相奇怪,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案例:“如果有空的话,想还是需要的诊所一趟,单独治疗一下。”
言外之意,盛川到时候不用在场。
盛川微微皱眉:“为什么?”
宋明雪道:“目前觉沈先生精神方面的问题不大,相反,心理障碍有些严重,你知道的,心理一般是一些很隐私的事,治疗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多人。”
盛川只能答应,他隔落地窗,看了眼外面渐暗的色,然后和宋明雪定好下次问诊的时间,带沈郁离开了。
附近就是一家星级酒店,盛川干脆没沈宅,而是开了间双人高级套房,省的撞见沈润,又看他那张王八脸。
刚才在餐厅,有些事宋明雪的面不方便问,现在装修豪华的房间除了一个揣糊涂装明的人,再就是一个揣明装糊涂的人。
洁的床单上用玫瑰花瓣铺成了爱心形,沈郁趴在上面,一片片的数,直到身旁的位置陡然倾陷,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盛川静静看他,茶色的瞳仁情绪难明:“谁告诉你喜欢看书的?”
沈郁咬了咬袖子,小声嗫喏摇头:“不知道……”
盛川:“谁告诉你喜欢吃橘子的?”
沈郁用力摇头,然后往床里面爬,似乎想躲开他:“不知道……”
盛川攥住他的脚腕,微微用力把人拖了来,任由沈郁挣扎打滚,低声问道:“谁告诉你喜欢钱的?”
沈郁除了摇头还是摇头,蹬腿想把他的手甩下,但那只手纹丝不动,怎么甩不掉,沈郁干脆钻进被子里,把己缩成了一团。
盛川不觉松了手……
他总觉沈郁就是个万事不愁的大少爷,行素,从来不会理会别人的感受,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喜好呢,那是连盛川父母不会在意的东西。
盛川坐在床边,许久没动,片刻后,缓缓伸手解开了领带,然后起身浴室洗澡了,沈郁似乎听到动静,终于从被子里探了脑袋,往浴室门看了眼,然后继续撕己的玫瑰花玩。
盛川没带换洗的衣服,直接穿酒店准备的浴衣,头发湿漉漉的落在额前,皮肤干净,眉眼温文尔雅,气质总比旁人要沉淀些。
沈郁见他坐在床边,呲溜一声滑下了床,然后跑飘窗旁看外间高楼林立的灯火夜景,神情专注,直到后背陡然覆上一具微凉带沐浴露香味的男性身躯,才陡然僵住了身形。
盛川声音温润,但此时低低沉沉,就平蒙上了一层暧昧,眯眼,像是在忆什么:“记不记们上次做了什么……”
他只说了几个字,后面的声音就逐渐消弭于无形。
两个男人在酒店能做什么,除了滚床单然还是滚床单,加上沈郁生胆大横走的性子,他们两个基本上大部分花样玩过了,床上、地上、沙发上……
哦,还有现在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