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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鸭养殖场毕竟在乡下, 没什么娱乐,也没什么新鲜玩意儿, 事情办完了, 庞科长就想回去。
谈好合作,签了合同,当天余思雅就让小李安排工人和车子将货准备好了, 以便早点将货运送过去。
庞科长见有顺风车可搭, 比自己辗转到省城再坐火车回去方便多了,还能节省不少时间, 当即表示要跟车走。
余思雅自然没不同意的道理。她笑着让马冬云准备了两份礼物, 递给庞科长和刘同志:“这是咱们红云公社的特产, 庞科长和刘同志带回去尝尝, 要是觉得好吃, 记得帮咱们宣传宣传, 以后火车上也可以搭售这个嘛。”
她各送了他们两只酱板鸭,六根火腿肠,都用印刷精美的盒子包着, 看起来很体面, 但又不贵重, 就是土特产。火腿肠在这批采购的产品里, 但酱板鸭庞科长没要, 他可能觉得这么大的整只鸭子,在火车上不好卖。余思雅这话就特指的酱板鸭。
这样的礼物, 送的人没心理负担, 收的人也不用担心烫手。
庞科长接过看了一眼, 心里对余思雅越发改观,年纪不大, 但说话做事就是老练。他一改昨天的冷淡,破天荒地向余思雅道谢:“谢谢余总和冯主席的招待。”
“庞科长你客气了,过两天我派两个同志去你们铁路局跟两趟车,麻烦你们到时候安排一下。”余思雅笑着说道。
庞科长点头:“成,来之前发封电报,咱们安排人去接他们。”
“就这么说定了。”余思雅笑道。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车子要发动了,庞科长和刘同志爬上了车子,货车载着满满一大车的货,奔向新的方向,新的希望!
总算送走这个老干部了,余思雅长吁了一口气。
冯主席看她疲惫的样子,笑道:“小余同志,你别光顾着厂子,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累了就去休息吧,明天回省城,我先走了。”
小李也不好意思地说:“是啊,余总,你的房间每周都打扫过,你这么远回来,肯定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
余思雅摇头:“没事,我还好,这点工作不累,今天最累的是冯主席,让你一直帮着咱们陪客人。”
冯主席摆手:“余厂长,你真是太客气了。红云公社就是我的第二个故乡,为自己的家乡出一份力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我这工作本来就跟养殖场有关。”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说:“小余,小李,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等等,冯书记,这么晚了,你就别回去,在养殖场住一晚上吧,明天咱们一起去县里面。正好我有点事情想找你跟梅书记谈谈,也省得明天胡秘书还要去找你。”余思雅叫住他说道。
这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多了,秋冬季节,天黑得早,太阳已经下山了,等冯主席回到县里,得晚上七八点去了,天都完全黑了。
冯书记听余思雅的意思是有正事要谈,便说:“那成,明天早上我来找你,一起回县里面。今天就不用了,我正好去看看亲戚,好久没回来了。”
余思雅便没有留他。
次日,三个人一起到了县里面。
梅书记也从市里回来了,看到他们俩一起出现,招呼他们坐下,笑道:“那位庞科长呢?走了?事情办成了吗?”
“谈妥了,签了合同,第一批货昨天下午已经发车了,庞科长也跟着车子一块儿回去了。”余思雅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梅书记特别高兴,往后一倚,手臂搭在椅子上,侧头看着两人:“这么说清河鸭养殖场的规模又要扩大了?”
余思雅笑了:“暂时还不会。他们也是刚开始搞这个,比较保守,目前要的量不是很大,而且咱们县暂时也没那么多鸭子啊。”
“这倒是,没想到最后鸭子不够倒成了问题。”梅书记咋舌,思考了几秒,说道,“冯主席,县里还有一小部分公社没有开养殖场,你可以动员一下他们,让他们看看其他公社养鸭子的成绩嘛,这对公社来说不是个坏事。”
冯主席连忙说道:“好,梅书记说得有道理,回头我就一个一个地走访这些公社。”
余思雅听到两人的谈话,插了一句嘴:“梅书记,我有个提议。”
梅书记望过来:“小余同志,你说。”
“梅书记,我昨天晚上大致扫了一下养殖场今年以来的开支情况,有很大一部分支出用于购买了鸭子。这些公社多的应该有几万的闲钱,少得也有几千,这笔钱躺在公社的账目上也不会生子,分吧,一个公社那么多人,顶多一个人就分个几毛一两块的,也改变不了社员家里的情况。”余思雅条理清晰地说道。
梅书记认真地听着,赞许地点头:“没错,你说得有道理,而且这些钱放在公社的账目上,因为缺乏监督,时间长了反而容易滋生一些问题。”
毕竟天天看到那么多钱,又没人管,这人啊,难免有时候会鬼迷心窍,突然生出点什么念头。
余思雅点头:“对,就是这个理。所以我有个提议,由县里牵头,组织全县的公社修路通电建学校,钱不够,咱们就一年搞一样,争取过几年,让咱们辰山县的农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冯主席就是靠这个升迁的,特别有感触:“对,小余说得有道理,这路修通了,社员们出门也方便,通电就更不用说了,有电灯的谁家还愿意点煤油灯?我觉得小余这个提议好,也切切实实能让社员们生活得更好。”
梅书记也想起了红云公社通往县里这条路,确实,旁的不说吧,就他这次秋收下乡,去别的公社都颠得要死,有次不巧赶上暴雨,车轮还陷进了泥里,折腾得够呛。但走这条新修好的路就完全没这个问题,至少不用担心下雨天陷进泥土里没法开这种情况。
“回头县里面开个会,将任务布置下去。”梅书记很快采纳了他们的建议。
余思雅听到这里,笑了一下说:“梅书记,我觉得下命令,不如直接给补贴,让各个公社自愿修路通电建学校。今年我们清河鸭养殖场交的税收应该不少吧,县里可以拿一部分出来,鼓励各公社搞建设。比如,愿意修路通电的公社,修路县里出三分之一,公社出三分之二,通电县里出四分之一,公社出二分之一,各村民出四分之一……这样用小钱撬动大钱,用几万块撬动几十万的资金。只要有公社搞建设,就会有一堆跟风的,不然回头没了补贴,得全部自家公社全掏腰包。”
“有了这笔钱,县里的相关单位,比如砖厂、水泥厂、采石场、电线厂之类的相关单位也能跟着扩大建设,创造更多的效益,交纳更多的税收。没钱的公社看到别的公社搞得火热,不用冯主席去动员,他们自己都会主动找冯主席开养殖场,跟我们清河鸭合作。等他们开了养殖场,也得修路,这样全县通路、通电就不成问题了,路修好了,更方便合作,大家可以加大规模,赚更多的钱,建学校,招聘更多的老师和工人。这样形成一个源源不断的循环,咱们也不愁咱们县的经济盘不活!”
梅书记默默听完,直接拍掌:“小余,你这办法绝了。全县修路通电,这个需求可不小,下午我就让胡秘书联系这些相关的厂子单位,先跟他们通个气。”
余思雅了然地笑了笑,这哪是通气啊,梅书记这是发现了让这些单位扩大规模,提高效益的办法。这明晃晃地是在打蒋主任的脸,不按他们的计划走,县里的经济一样能搞好。
本来梅书记因为粮食丰收的事已经压过了蒋主任,如果在全县的生产上蒋主任也没了话语权,那他这个主任就成了摆设。
对这个,余思雅也喜闻乐见,笑盈盈地说:“梅书记说得有道理,这个事肯定得先让生产跟上才行。咱们清河鸭也做不了别的,这样吧,我们厂子今年就出钱建一所小学和初中,这个具体的落实就得靠王书记了,希望他别怪我,又给他揽事。”
这也是话赶话,赶上了,不然余思雅是准备找个时间先跟王书记通气的。
梅书记不在意地说:“这是好事,你这么痛快,小王都不用愁了,他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这个事,你们回头商量沟通吧,到时候开会的时候,我可是要把你们公社拿出来树典型的啊!”
余思雅笑嘻嘻地说:“只要王书记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反正这是行政上的事,表扬也好,批评也好,都是王书记受着,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嘛,就负责出钱就行了。当然,等回了省城,她会打电话跟王书记说一下这个事。
梅书记和冯主席都笑了,遇到这么大方的厂子,王书记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其他公社的书记巴不得能遇到清河鸭这样的厂子呢。
“成,那这个事就先这么定下来了。”梅书记一锤定音。
余思雅含笑点头,说起今天过来的另外一个目的:“梅书记,我们集团成立党支部的申请县里批准了吗?”
最近太忙,梅书记都差点忘了这个事,现在听她提起,笑了:“回头就批,你们单位都是年轻同志,谁也越不过你,我会提议你担任清河鸭集团党支部书记。”
余思雅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个集团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而且她还想带着清河鸭走出辰山县,走出C省,走向全国,将清河鸭这个牌子响彻国内,成为风云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也不枉费她再活一次。
所以集团要处于她的绝对控制中,这样方便她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但庞科长的出现,提醒了余思雅,他们这个集团太年轻了,缺乏老同志坐镇。
所以她这会儿心里有了另外的想法:“梅书记,我就算了,我还这么年轻,不合适,我心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你看冯主席怎么样?他是咱们的老书记,对红云公社的情况最了解了,我跟冯主席共事的那两年,配合得也非常好。”
关键是冯主席一直搞党建工作,对经济不懂,他也不是那种爱乱插手的性格,有这么一个老领导做上司,余思雅并不排斥。而且以后再出现什么中老年思想守旧不好搞定的干部来往,也可以交给冯主席去应付。
他们俩一个搞经济,一个搞这些关系,解读上面的政策,应付检查,一个守好大后方,一个开疆扩土,可以说是珠联璧合。
冯主席没想到余思雅会挑他,特别意外:“这……这不合适吧,小余,我不懂厂子里的事,这个还是你做书记比较好。”
梅书记看着他们俩,琢磨了一下:“这样吧,小余同志说得也有道理,她太年轻了,而且还要兼顾学业与工作,忙不过来,确实需要一位有经验的老同志帮忙。就像昨天那位庞科长,要是有老同志,直接可以让老同志出面招待他,小余也能节省不少精力。也没人规定一个党支部只能有一个书记啊,小余,你担任书记,冯主任,你兼任清河鸭养殖场的副书记。小余在省城的时候,你这个老同志就帮忙看着厂子,处理清河鸭集团跟各养殖场的关系。这样以来清河鸭也有一个统一的话事人,跟县里面其他单位打交道也更合适。”
余思雅和冯主席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两个搭档不变,只是正副位置变了一下。
冯主席笑道:“梅书记这个法子好,我看行。”
余思雅看了看他,又看看含笑喝茶的梅书记,不好意思地说:“这……这怎么好,让冯主席给我做副手……”
冯主席知道她顾虑什么,毕竟以前两人是上下级,现在位置相当于倒过来了,而且他年纪还比余思雅大了差不多一倍。她可能会觉得他会没面子,但冯主席活到这个岁数很多事都看开了。
“做你副手怎么啦?现在清河鸭可是个千人大厂,要哪天被你做成万人大厂了,那我可是万人大厂的副书记,这走到哪里没排面啊?梅书记,你说是不是?”冯主席本是安慰余思雅,随口一说,没想到日后这番话会成真。
见他这么豁达,余思雅也有信心,将厂子做大扬名,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实在没必要了。
余思雅笑看着两位老领导,由衷地说:“谢谢梅书记,冯主席的支持,我不会辜负两位老领导的期望。”
冯主席乐呵呵地笑道:“好,我这个冯主席都是小余你带起来的,我这又回来跟着建设咱们红云公社,我这心里高兴啊!”
梅书记笑看着他们俩:“过几天我会尽快让县里面通过这件事,余书记、冯书记,你们就等好消息吧。”
余思雅赶紧摆手:“梅书记,你还是叫我小余吧,厂子里也照旧叫我余总,就别叫书记了。”太容易跟这些领导撞称呼了。
冯主席也乐呵呵地说:“我还是咱们清河鸭养殖基地的主席呢,梅书记,你就别改口了,大家也叫我冯主席吧,听习惯了。”
梅书记也不勉强,称呼什么的没那么重要,主要是把位置定下来,省得以后再出什么乱子。清河鸭越来越大,迟早会走出去,内部管理分工越明确,对单位的发展就越有利。
谈到这里,该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余思雅要赶着回省城,正起身准备离开,小胡拿着一叠报纸,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然后默默地将报纸递给了梅书记。
梅书记接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胡指着报纸哽咽地说:“梅书记,你看吧。”
梅书记打开报纸,入目的就“越方挑衅我边境,庭毫山流血冲突”,新闻后面几百字的篇幅简练地报道了这次冲突。11月1日,越方大批武装人员侵入庭毫山地区,对我方社员和民兵发动突袭,造成六死十二伤。
从74年开始,越方就不断对我边境挑起事端,到78年,已经达上千起。中方严重谴责越方这种……
看完报道,梅书记面色沉重,将报纸递给了冯主席,用力一拳捶在桌子上:“狗日的,这些白眼狼。当初美帝国主义打他们的时候,咱们又是派人又是出钱出粮出汽油的,结果掉转枪头就打我们。这些家伙太不是个东西了!”
冯主席看完了报道,也是气得脸色铁青。
余思雅接过报纸,缓缓看下去。对于这段历史,历史课本上所书不多,她很多也忘了,只记得是79年春天开打的,这是一场奠定国家周边安全的战争。我国以摧枯拉朽之势,打败了越方,换来了南部边疆的太平,给改革开放创造了一个和平稳定的环境。
但对中越之间这些细微的冲突,她却是不知道的。看着报纸上描绘的,无辜的同胞就被他们这么给残杀了,余思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梅书记,冯主席,你们能给我说说,咱们援助越南的事吗?”
冯主席位置比较低,接触得比较少,所知甚少。梅书记当时已经是个干部了,知道得多一些:“虽然不像抗美援朝那样直接派出部队参战,但还是派了很多后勤保障人员和技术人员支援他们,就更别提物资了,咱们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还省吃俭用无偿支援他们,结果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梅书记这个位置注定也接触不了太多核心消息,余思雅只从他口里模糊知道了一些情况,具体的还要她自己去查证。
回到省城后,她第一时间去了学校,让徐佳佳通知大家,明天下午下课后全体学生会干部开会。
徐佳佳挺意外,因为余思雅基本不怎么管事,今天突然召集大家开会,时间还这么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等第二天,徐佳佳就知道了。
开会的时候,余思雅直接拿出了几分报纸丢在桌子上:“最近发生的大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她拿出来的有解放军日报,省报,人民日报等,都是非常具有权威性的报刊,而且全是前几天的。
学生会成员们拿着报纸相互传阅,看完后,一个个都气得牙痒痒的:“这越南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就是,一会儿打老挝,一会儿打缅甸,一会儿还攻击泰国,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余思雅冷眼看着他们:“人家越南可是说了,他们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
这种白日梦,一戳就破!一个背信弃义,才从殖民的泥淖中挣扎出来的国家就反过来侵略其他国家,我们的祖国会教他们怎么做人。
余思雅等学生干部们的愤怒地议论一阵子,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之后才说道:“我相信我们的祖国会捍卫祖国领土完整,我们的战士也会保家卫国,守护边疆。但我想,咱们这些莘莘学子,被祖国和人民寄予厚望的一代,也应该为此做点什么!”
学生干部们义愤填膺地说:“对,余主席,我们要做点什么,不能白白被越南欺负了,得为那些流血的同胞讨回公道!”
怎么讨?这个公道轮不到他们这些学生来讨,祖国和守卫边疆的战士会讨回来的。
余思雅想的是借机在校园里掀起一阵爱国主义教育,激发大家的民族认同感,强化大家的爱国热情。
他们这一代大学生确实是天之骄子,但同时也是迷茫的一代,后来有一部分人成为了建设社会的中坚力量,也有一部分对信仰产生了怀疑,成为外国的月亮比中国更圆的忠实信徒,也是八十年代移民潮的中坚力量。
改革开放后,大家的眼界开阔了,东西方文化和经济的巨大差异,让许多知识分子陷入了焦虑与民族身份的不自信中,进而产生了八十年代移民潮。
余思雅也不知道她能改变多少人,但她身为学生会主席,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后世像她这样生在红旗下,长在信息最发达时代的年轻人,都对这场几十年前的战争所知不多,就更别提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了。
至少要让大家知道这段历史,也让大家看到咱们祖国军队的强大和英勇,树立民族自豪感!我为祖国骄傲,我为我们的人民解放军自豪!
……
大家都行动了起来,有的表示要去去图书馆查资料,有的说要回去翻家里以前的旧报纸,还有的准备给家在南方边境的亲戚写信!
开完动员会,等大家都出去工作后,余思雅留下了徐佳佳和闵昭:“等咱们的新闻写好后,校报出特刊,加大印刷量,争取让每个学生都能人手一份校报特刊!”
这个时代由于资源的缺乏,大家都非常爱惜报纸和书籍,就算不用的报纸,一般也不会丢了,留在家里糊墙、铺桌子那是最常规的操作,相互借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些学生每个人都有亲友,他们手里的报纸就是一份传播源,最终看到这份报纸,了解历史的远远不止这些人。
闵昭苦笑了一下说:“余主席,这,预算恐怕不够。”
他们校报目前的费用都是由学校拨款,每年就那么点钱,一个月一期,四个版面,印刷几百份,各个班级、部门和领导各一份就差不多了。
“这个钱由清河鸭集团赞助,到时候在报纸特刊的右上脚注明这一点就行了。”反正几万份的录取通知书都赞助了,也不在乎几千份的校报特刊了,而且这也是树立清河鸭良好形象的好机会,以后这些学生和他们亲近的朋友会将“爱国”、“正义”这样的形象加诸在清河鸭头上。
好吧,他忘了他这位同学不光是班上很得老师喜欢,经常缺课成绩却不错的同学,还是一个厂子的一把手。
闵昭笑着说:“那我没问题了。”
余思雅看向徐佳佳:“你呢?”
徐佳佳两眼放光,崇拜地盯着余思雅:“回余主席,我没有!”
“行,都下去做事吧,将资料收集齐全后,让我也看看。接下来的日子,大家放学都到这里来讨论这个事情。”余思雅吩咐道。
徐佳佳和闵昭连忙按照她说的去办。
接下来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各种资料送到学生会办公室。
余思雅和徐佳佳等干部在整理这些数据资料的时候,越看越心惊。自建国以来,我们就开始援助越南,其中绝大部分是无偿援助,总共达两百亿美元左右。援助的主要物资包括各种武器、布匹、汽车、铁路、粮食、汽油和外汇现金等等。
看到这些数据,大家都沉默了。要知道,清河鸭养殖场现在都还舍不得买新的货车,用的都是二手货。辰山县就一辆不知开了多少年的旧小汽车,可他们却援助了越南这么多东西。
除了物资,还有人,米国对越战争期间,我们派遣了几十万后勤部队,其中有一千多名同胞葬身于那片异乡!
可越是怎么对我们的?侵占我国边境和岛礁,强制驱逐侨胞,没收侨胞财产,欺辱侨胞女性。我国要求开船去撤侨,越方却不同意,无数的侨民只能拥挤在码头,等待未知的命运,最终多少人回来,多少人命丧那片他们曾经为之奋斗过的国土如今还没具体的统计数据。
“写,我这就把资料送去校报,让那群笔杆子写,一定要陈述越方的无耻,让咱们的同学都了解越方的背信弃义。”闵昭气得磨牙。
徐佳佳平时一个多么爱笑的女孩看到这些惊人的数字和我侨胞在越受到的伤害,也红了眼眶。
余思雅将她的策划方案递了出去:“不要着急,按照我的计划走,先分三步走。第一期校报陈述中越友好历史交往,尤其是咱们这些无条件的援助,都给写上去,重点笔墨中越友谊。”
闵昭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余主席,现在中越冲突已经在同学们中传开了。咱们再出这样的特刊,只怕会被他们骂死的!”
余思雅瞟了他一眼:“怕什么?没听说过欲扬先抑吗?就是要让他们愤怒,他们越愤怒,越不满,对咱们校报特刊的印象就越深。而且说不定还会自发传播抵制咱们校报,这时候,你再发第二份特刊不就行了?”
闵昭接着往下看,第二份特刊跟第一份的风格完全不同。余主席的计划是,第二刊全部陈述越方屡次侵犯我国边境,挑起争端,同时对我军民、侨胞各种令人发指的杀害行为。
确实是欲扬先抑了,这第二份报道一出,原先对准校报的矛头立马会对准越方。而且正是因为有了先前那份让人印象深刻的报道,大家对我们援助越南的事迹随口就能道来,到时候再对比越方这忘恩负义的行为,能骂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的校报想不火都不行!
闵昭接着往下看,余思雅还有第三份特刊,最后一份呼吁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建设祖国,强大祖国。
虽然有点老生常谈,但有了前两份特刊的铺垫,到这里升华主题似乎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不但不会引起人的反感,反而会激发学生们的爱国热情。
除此之外,余思雅在每期特刊中,还要求不光要讲数据,还要出细节,从众学生会成员搜集的故事中,整理出相应的或感人或有警示意义的故事刊登出来。做到既有宏观,又有微观,结合小故事,让大家产生一种亲切感认同感,这样有利于让新闻更真实,而不是纯粹的冷冰冰的一连串数据。
比如,有位同学整理了他叔叔当年去越援建时的故事,还带了一枚他叔叔获得的奖章,将奖章拍照,再配合叔叔的故事,发上去,更真实更生动,也能让无数的普通人更了解我们的人民当初是如何支援他们的。而他们却将枪口调转对准了我们,这如何能不让人愤怒!
闵昭看完之后,对余思雅彻底表示服气。他这位同学不光是脑子灵活,关键是还很有大局观,一环扣一环,光看策划书,他都觉得热血沸腾,更别提那些不知情的同学们了。
“余主席,我这就下去安排!”闵昭拿起本子激动地说。
余思雅叫住了他:“等一下,初稿出来后,先给我看看。尽量陈述实事,不要发表过于激烈的言论!”
闵昭点头:“好,余主席,等初稿出来,我就给你过目。”
余思雅点头:“联系印刷厂的事你们谁去?”
本来闵昭负责外联,这应该是他的工作,可他现在弄特刊的内容去了。
徐佳佳主动说:“余主席,我去吧。”
余思雅没有意见,每个干部在不同的岗位多锻炼锻炼也不是坏事:“行,尽快安排好。资金找楚玉涛同学,我已经交代过他了。这样吧,你让他跟你一块儿去印刷厂,事情谈妥后,先将定金交了,免得生变!”
“好,我这就去找他。”徐佳佳干劲十足地说道。
这段时间,大家都发现,学生会的学生干部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下课就不见人影了,然后学生会还三天两头开会,每个人似乎都特别忙的样子。
但这个情况,只有这些学生干部比较亲近的人才知道。大家问他们,他们又不肯说具体的,只说在筹备新的校报特刊。
就这样,时间一下子滑到了20号,这天,省大校报出了一期特刊,除了以往每个部门和班级都有一份以外,学生会的干部们还在几个食堂门口摆了桌子,桌子上堆积着像小山一样的校报特刊。
只要看到有同学吃过饭出食堂,他们就会热情地递上一份报纸:“同学,你好,我们校报出了特刊,免费赠送,请大家传阅,并给咱们提意见!”
大家挨个的发,几乎每个同学和老师都不错过。
刚开始同学们都很好奇,顺手接过了报纸,等回到宿舍或教室打开,一页一页地扫下去,越看越生气,好家伙。越方都打咱们了,屡次侵犯我们边境,还打死了我们那么多的同胞,这校报特刊写了啥狗屁玩意儿?
竟然是“中越友谊”,谁跟这种白眼狼有友谊?
想到最近报纸上关于越方屡次侵犯我国领土,占领我南海岛礁,迫害我侨胞的事迹,同学们都炸了,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校报发出来的!
如闵昭所预料的那样,同学们都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