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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9
今天下午, 原本阮烟他们是没有出行安排的,后来陈容予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这个老朋友是专门搞旅□□业的, 于是邀请他们一家前来他们公司开发的岭田度假村玩玩。
于是下午陈容予接到信息后, 觉得出于玩一趟比闷在家里强, 就同意了,带上阮烟和谷媛出发。
岭田度假村推广的是原生态自然的风格,这里有自己建的果蔬田园,鱼塘水库, 还有一大片梅林, 因为地处市郊,空气质量更好, 如同一个天然氧吧, 虽然是冬天了, 但前来的游客仍然不减,反而因为临近过年,更多了些。
下午, 三人去采了果子,又吃了一顿农家乐,到了晚上, 外婆因为身体容易劳累,于是先回去休息,阮烟很喜欢玩儿, 待在房间里待不住, 干脆和陈容予去看度假村举办的特色露天晚会。
对于阮烟来说,主要是去感受氛围,解解闷。
晚会的一个节目刚结束, 阮烟正逗着蹲在旁边的可可,就接到了周孟言的电话。
得知他也到了苏城,阮烟很震惊,只是今晚他们在这,现在也不可能赶回老别墅。
身旁的陈容予听到阮烟的回应,而后伸手:
“手机给我。”
阮烟把手机递了出去,就听到陈容予问:“你怎么来苏城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听得陈容予笑了下,阮烟的头被莫名揉了揉:“那真是挺刚好的。”
阮烟:?
说了一番,陈容予说等会儿给他发位置,而后就挂了,把手机还给阮烟。
阮烟呆愣:“他要过来吗?”
“嗯。”
陈容予垂眸看向她,“周孟言订不到酒店了,只能来投奔我们。”
阮烟:???
“小舅舅你在逗我呢。”
“诶,烟烟,你说周孟言来苏城是为了谈公事,今晚没见到我们也没什么,在市区住着就好了,你觉得他为什么大老远跑过来一趟,非要来度假村?”
他低声问。
阮烟两只手缩在毛绒外套的兜里,白色羊绒围巾裹着的白瓷小脸微垂着,闻言,茫然地眨了眨水眸,“对啊……”
他其实可以不用那么麻烦过来一趟的。他们今天来这里的时候,要花一个小时呢。
阮烟的脑袋忽而歪向陈容予,机智道:“小舅舅,周孟言应该是来见你的吧?”
陈容予:“……”
那倒不必。
周孟言专程来见他?那这段友谊怕不是要变紫。
男人凑近阮烟,试探问:“为什么他不可能是为了来见你呢?”
阮烟怔了下,连忙摇头:
“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就……”就是不可能啊?周孟言怎么可能是为了来见她。
陈容予见她这么肯定的反应,眉梢微挑:“烟烟,你和周孟言现在的关系到底怎么样的?”
“就是……最开始的那种关系呀,”她动了动唇,音量小了些,“合约婚姻嘛。”
他们之间除了利益,也没有多余一层的关系吧。
陈容予闻言,想起刚才打电话时听到的周孟言的语气,脸上忽而浮起笑意。
他拍了拍她的头:
“没事,挺好的。”
阮烟:??这是什么意思?
陈容予没再说什么,九点多,看完晚会,游客们分散而去,两人也往民宿走去。
阮烟牵着可可,当可可戴上导盲鞍的时候,就会进入工作状态,不会东跑西跑,而是走在阮烟前头。
陈容予看着它道:“可可好听话,你什么时候买的?”
“是孟言买的。”她莞尔,“它确实很乖,平时我出门都会带着它。”
两人往前走,到了一条街市的入口,陈容予在聊天页面敲了几个字,而后收起手机,出声:“烟烟,你在这站一会儿,我去个厕所。”
“哦,行。”
陈容予离开后,阮烟站在原地就闻到前面街市飘来浓浓的糖炒栗子香,勾得人嘴馋了。
街市建在一座很大的桥上,底下穿过一条河,阮烟走到安静的河边石板路旁,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可可见她停下,也停了下来。
阮烟蹲下身,“可可,你饿不饿呀?”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狗粮,喂了一些给可可,狗狗有的时候工作累了,也需要奖励。
可可吃着她掌心的狗粮,阮烟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见着一男人身影朝她走近,她没多想,又转回头,笑道:“小舅舅,我们等会儿去买糖炒栗子怎么样?我刚才闻到香味了,我好想吃……”
喂完狗粮,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背后突然被裹上一件带着温热的外套。
“穿这么少?”
周孟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阮烟怔然,飞快转身,就和周孟言的距离骤然贴近,她闻到熟悉的雪松木香,呆了呆:“孟言……”
原来是他……
男人把宽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阮烟感觉自己被他半搂在怀中,脸上都带着热扑扑的,只能乖乖站着,让他扣好每一刻纽扣。
周孟言垂眸看着多日不见的女孩,乌发红唇,与这几天在脑中不断浮现的面容真实重合。
扣好扣子,他看着她,开口的嗓音带了点冬夜的哑:
“还会冷吗?”
阮烟摇摇头,“那你怎么办?”
“走吧。”他只道。
阮烟刚挽住他的手臂,就听到前方传来陈容予的声音:“烟烟。”
“诶——”
周孟言抬头就看到陈容予走了过来,后者对上他的目光,勾起唇角:“赶过来也太辛苦了吧。”
周孟言手插进兜里,声色淡然:“还好。”
陈容予:你可真能装。
周孟言是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陈容予,两人是室友,认识将近十年,此刻两个男人见面,倒也不需要嘘寒问暖。
“走吧,我们回去。”陈容予道。
三人往前走,周孟言看向阮烟:“不是要吃糖炒栗子?”
“对哦,我要吃!”
陈容予皱眉:“你这几天吃了很多上火的东西了,你今晚这个吃进去,喉咙明天肯定要痛。”
“噢……”阮烟委屈地把脸半埋进围巾里,周孟言收回看她的目光,淡定开声:“我买一点吧,我今晚没吃晚饭。”
阮烟眼睛忽而一亮,带着嘴角勾起。
嘿嘿那她不是也能吃到了?
陈容予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轻嗤一声。
走到卖糖炒栗子的店里,老板说还要五分钟好,阮烟就先坐到店里。
陈容予和周孟言站在灯火通明的门口。
陈容予倚在门旁边,点了根烟,而后抬眸向面前的周孟言,吐了口烟,忽而一笑:
“叫声小舅舅来听?”
“……”周孟言冷眼睨了他,看向对面的街道。
“看不出来啊周孟言,我把你当我兄弟,你竟然想当我外甥女婿。”
把男人的脸打趣黑了,陈容予心里痛快了。
叫周孟言当初答应帮他照顾小外甥女,竟然把她照顾到自己户口本后一页去。
当初得知这两个人结婚的时候,陈容予又气又震惊,一时间接受不了,当天就买了回国的机票,和周孟言吵了一架,说这是一场闹剧,然而两人当时已经领完了证,阮烟也执意说要联姻,说什么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陈容予说,当初阮烟被赶出阮家,他就应该第一时间把她带出国。
他和周孟言是将近十年的好友,知道周孟言的人品,但是他觉得结婚这件事情太草率,也害怕男人对阮烟不好,双方都难受。
不过现在看来,故事好像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了……
糖炒栗子好了后,周孟言买了一袋,进去店里带着阮烟出来,三人沿着街边逛了下,最后阮烟又买了杯百香果茶,开开心心终于打算回去了。
到了住宿区,陈容予嘱咐了阮烟几句,就上楼了,周孟言去前台订了间新的套房。
订好后,他带着女孩往电梯走去,阮烟想到什么,小声问:“我原来是和外婆订一间的,那现在我……”
她是回去和外婆睡一间双人房,还是……和周孟言一起?
男人闻声,看着她,反问:
“你觉得呢?”
阮烟脑中冒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面颊微红,而后她被他攥进电梯,男人手搭在电梯按钮上,嗓音低沉:
“你原先住哪间?”
“503.”
他按下五楼。
电梯往上,阮烟心中疑惑,他这意思是不是让她回去休息?
走出电梯,到了503门口,他淡然开口:
“进去拿行李,我在外面等你。”
阮烟:???
看来彻底逃不掉了qwq.
阮烟进去,见到了谷媛,她解释了一番,得知周孟言来了,谷媛就让阮烟赶快和周孟言一起去,“你看看你们也都这么多天没见了,孟言肯定想你了。”
“……”
阮烟也不好说什么,提着行李箱出去。
最后,她和周孟言到了他订的套房,进去后,阮烟脱掉外套,先是把可可安顿了下,而后走去客厅。
阮烟坐在沙发上,模糊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茶几上,摸索几下,终于找到那包了糖炒栗子。
嘿嘿,这才是最重要的嘛。
她拿出一粒剥开,送入嘴中,嚼得满口腔都是栗子甜香,从卧室走出来的周孟言见此,坐到她旁边,淡声打趣:“你还记得这是谁的晚饭吗?”
阮烟脑中一顿,立刻把袋子递了出去,温吞吞道:“……给你。”
男人敛睫,嘴角勾了勾:
“逗你的。”
“吃吧。”
阮烟还是把袋子摆到中间,“那你也吃呀,你没吃晚饭得吃点。”
“在飞机上吃过了。”
所以……刚才他是骗陈容予的?是为了让她吃到糖炒栗子?
正想着,怀中被放进她买的百香果茶,“少吃一点,别上火了。”
“好……”
阮烟怎么感觉,几天没见周孟言,他好像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女孩安静吃了会儿,问他:“你明天是不是有工作呀?今晚来这会不会耽误时间?”
他默了几秒,淡声应:“没事,这里离谈合作的地方挺近的。”
阮烟点头。
难怪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过来,小舅舅还乱说是什么为了见她呢。
周孟言在旁边回复手机信息,过了会儿,她吃饱喝足,手上沾了糖,黏黏的,周孟言把手机放到一旁,说带她去洗手。
走进浴室,她站在盥洗池前,打开水龙头,她洗完手,她转过身,就看到男人站在旁边,只是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怎么了?”她问。
他低头看着手里两三个盒子,开口:
“我在挑避|孕|套的款式。”
阮烟心口一跳,面颊唰得红了,下一刻男人放下盒子,手伸到她右侧,把她揽进怀中,他俯下脸,在她耳边说了几种,哑声问:“要不要试试比较好玩的?之前没用过。”
阮烟没想到他竟然会问她这种问题,他的嗓音落在耳边,如同电流窜过,酥酥麻麻,惹得阮烟面红耳赤,声音软如棉花:“你自己挑呀……”
他侧首,热.吻落在她颈项的时候,她腿已经软了。
她手轻抵在他身前,忍不住往后倒,下一刻就被他抱起放在盥洗池边上。
他面对着她,牢牢把她圈在怀中,头顶暖光的灯光落下,落在她扬起的天鹅颈上。
阮烟感觉到男人的吻往下,没有停下的气势,她握住他的手臂,吐了口气音,声音断断续续:“我们……不先洗澡吗?”
周孟言停下,看着她泛了雾气的水眸:
“你想先洗还是先做?”
阮烟面色酡红,半晌道:“都可以……”因为她也感觉有种冲动涌了上来,叫嚣着想要彻底沉浸在那种世界里。
他拦腰抱起她,“那就先去床上。”
从浴室到卧室,一路上男女各种的衣物凌乱散落一地。
隔了多日,两人都有点着急。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玫瑰色的暗粉小灯。
灯影下,女孩摇曳生姿,如同雨打芭蕉,在各种姿势下,快要欢|愉至死。
末了,房间里如同烘了一层暖意,女孩鼻尖的汗珠被他吻去,她如同脱水的鱼一般,腰|肢被他掐在怀中,她靠在周孟言肩头撒娇轻哼着。
阮烟知道他们在床上的发生的一切都无关于爱情,但是每次做完,都有段短暂的时间,可以让她仿佛能像普通女孩那样,娇气点任性点。
若是平时,她定不会在他面前撒娇,也知道他肯定不会接受。
男人餍足地靠在床头,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扣住她的后颈,让她微微扬起脸来。
他黑眸中的视线落在她酡红的脸上,心中莫名愈渐柔软。
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明明从前他觉得床事是单纯用来发泄某些欲|望,结束后平静下来,也不会对他的心情造成任何影响。
而且最近的情绪开始逐渐不受控制。
就比如,他竟然会莫名其妙来到苏城,看到女孩之后,心情就会变得好起来。
周孟言在试图找原因。
无声中,阮烟渐渐平静下来,软声问:“孟言,现在几点了?”
“怎么了。”
他嗓音有些哑,“手机在外面。”
“没……你明天不是要工作吗,还是不要弄太迟比较好。”
男人翻了个身,把她重新放倒在床上,目光灼灼注视着她:“没事,我可以下午去忙。”
阮烟感觉到他特别的反应,没想到他体力恢复得这么快……
女孩心口发麻,垂着眸,他见她害羞了,他咬着她耳垂,低声问她:“一次饱了么?”
对于阮烟来说,足够了。
但她知道对于他来说,肯定不够,何况还分开了这么多天。
阮烟羞涩地纠紧床单,半晌声音细如蚊蝇:“那你这次轻点……”
他笑了下,“好。”
“我尽量。”
第二天,两人都睡得比平时迟了些。
阮烟和周孟言下楼去到自助餐厅和谷媛、陈容予见面时,脸颊带着微微的红。
周孟言坐下,和谷媛问好。
陈容予见着对面忽而心虚的阮烟,以及旁边一脸透着满足的周孟言,轻嗤一声。
等到谷媛起身去旁边拿早餐时,陈容予问:
“周孟言,你还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和我说,睡懒觉的人是在堕落生活的颓废者,你坚持大学四年哪怕通宵都铁打六点半起,我请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啊?”
“咳咳咳……”阮烟被温水呛到了。
周孟言抽了张纸放到她手里,而后冷眼看向笑着的陈容予,后者摆摆手,表示不说了。
这是看在他外甥女的面子上。
周孟言开口问阮烟:“你想吃什么?”
女孩说了声三明治和沙拉,他起身去拿,过了会儿,陈容予走到他身边:
“周孟言,你有点明显了。”
男人手中顿了下,“什么意思?”
对方笑笑,拍拍他肩膀,“没,我只是挺好奇,你们结婚这半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阮烟到底是怎么改变这个冰冷到骨子里的周孟言。
“有话直说。”
“没什么,挺好的。”看到周孟言现在对阮烟的态度,他终于放心了。
陈容予拍了拍他的肩,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
“慢慢追。”
从岭田度假村回来后,周孟言留在苏城处理公事,并陪着阮烟留在外婆家过完了小年,而后两人才从林城回来。
因为去苏城的这段时间,周孟言堆积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加上马上临近年关,他比平时更忙了一些。
再过几天秦锡和周斯礼会回来过年,到时候他们要回老宅住上几天。
回林城后,周孟言需要去北方两天,签订一个非常重要的合同。
和他同是合作方之一的,还有滕恒。
这次的合作,是梵慕尼在中国相当重要的战略目标之一,关系到公司未来一年,合约价值2.1亿,所以周孟言会亲自过去。
周孟言出差后,阮烟则待在家中,挑一挑年后要演的话剧。
就在前两天,崔子墨竟然主动私聊她,说年后有几部很不错的话剧,都是他熟知的话剧团,虽然角色不重,但是可以帮她推荐一下。
崔子墨说不着急,等到她决定好了再回复。
早晨,她回头再次看了看之前的剧本,下午她出门和祝星枝逛了逛,陪她挑了挑新年的新衣,晚上吃完饭,她洗了个澡,坐在书房里靠近窗户的躺椅上,听听歌,可可乖乖窝在她脚边。
渐渐的,她躺得太舒服以至于就睡着了。
意识朦胧间,她忽而听到可可的叫声,“汪汪汪——”
她朦朦胧胧睁开眼,就感觉自己的手掌被舔舐着,可可叫得很烦躁,她从来没见到过它这样,坐起身子,“怎么了……”
可可咬住她的拖鞋往外拖,她疑惑地站起身,而后被带着走到窗边,当视线往外看去时,就看到一个玻璃外,隔壁别墅的后院有一团炽热的光亮。
阮烟看不清,只能感觉那团光亮亮的,如同火光一样。
可可叫个不停,她刚推开玻璃门,竟然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
她走到阳台,随即听到楼下传来几个女佣的喊声:“诶,你看隔壁!隔壁是不是着火了!”
阮烟心头猛然一沉。
那团漫天的光不是像是火,而是就是火!
她心头一慌,立刻扶着玻璃门走进书房,声音带了慌乱,“可可,我们下楼。”
可可跑在前头,阮烟开了门,扶着墙尽力快得往楼下走,女佣从后院赶了进来,走到楼上就看到了阮烟,“太太,隔壁着火了!”
“我看到了,隔壁有没有住着人?你们赶快去看看他们出来没有!”
一个女佣牵着阮烟往楼下走去,另外两个女佣走出别墅,拐去隔壁,看到里头一片漆黑。
他们猛敲了好久的门,里头也无反应,“奇怪了,是不是不在家?”
阮烟得知后,一时间也不知道隔壁的别墅里到底有没有人,“先打119,赶快。”
报警后,女佣看到阮烟脸色莫名惨白问:“太太您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阮烟感觉手心额头冒了虚汗,整个人软绵绵的,但她还是摇头,“没事……”
“太太,我们还是先别在别墅待着吧,如果等会儿火烧过来就不好了,我们赶快前院。”
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引起了别墅区其他住户的注意,很多人都闻声而来,物业人员纷纷赶来,消防车和警察也很快到场,进行灭火。
阮烟站在家门前,视线望向从那团大火,脑中忽闪而过从前的某些画面,忽而间她感觉胃中翻江倒海,她弯下腰,竟然吐了出来。
“太太!您没事吧!”女佣赶紧去拿水和毛巾。
阮烟感觉头皮发麻,连带着那种窒息的感觉翻涌而上,她紧皱着眉头,脸色发白。
她转过身不敢再看那场火。
隔壁别墅的业主赶回来了,他们一家人今晚都在外头,消防武警说,好在别墅里没有人,但是如果他们再来得迟一些,很有可能火势就波及到周围的住户。
阮烟喝着水,压抑着反胃的冲动,手里的电话刚好响起。
“太太,是先生的电话,您赶快和先生说一下吧。”
她犹豫了下,缓了缓难受的感觉,慢慢接起:“喂……”
“阮烟。”
那头刚忙完回到酒店的周孟言,想着无事给女孩打个电话,接起后,却听到她有点有不对劲的声音,还有十分嘈杂的背景。
他疑惑,“你在哪?”
“我……在家门口。”
“嗯?”
阮烟抿了抿唇,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因为怕他担心,然而那头男人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阮烟,出什么事了。”
“我们家隔壁……刚刚着火了。”
周孟言眉峰一蹙。
“着火?”
他心底一沉,口中的话脱口而出:“你有没有事?”
“我……我没事,我们家都没事,我们都在室外,你别担心,现在火灭得差不多了。”
周孟言听到那头女孩的声音,眉头紧蹙:
“你是不是吓坏了。”
阮烟垂眸,扬起唇角,保持声音的平静:“刚才是有点,现在好多了。”
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女士,你是隔壁的住户吧?”
“嗯。”
“麻烦你可以配合和我们做个笔录吗?”
“好。”
阮烟对周孟言道:“那我先去做个笔录,先不说了。”
周孟言还想问些什么,谁知那头直接挂了电话,他又给叶青打了电话,先让她赶过去看看。
男人站起身,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带着整颗心都是不受控地满了担忧。
他能感觉到阮烟一定吓坏了。
听她的声音就知道。
她眼睛有问题,本身身体就更加脆弱,刚才他听到她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
可是他现在只能隔着电话感受到她的恐惧。
周孟言看着酒店的落地窗外,眼底渐沉。
周孟言一直没有等到阮烟的下一个电话,直到一个小时后,叶青把电话拨来:“周总,见到太太了,太太她……情况不太好,应该是吓坏了。”
叶青说,阮烟呕吐了两三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整个人脸色很差,想要带她去医院,但是阮烟一直不愿意。
周孟言听完,眸色如墨般很沉。
没说话,他直接挂了电话。
一分钟后,男人拿出手机,给江承打去电话:
“买一张尽快回林城的票,飞机,高铁,动车,什么都可以。”
翌日早晨七点半,周孟言独自一人从林城机场走了出来。
上了前来接他的车后,他道:
“回依南公馆。”
他靠在真皮椅背上,阖上眼眸,眼下微微带了乌青。
昨天他在飞机上几乎没有睡,上飞机之前,他又给阮烟打了电话,还是叶青接的。
叶青说已经带着家里的人先住到了酒店,太太已经安抚好睡着了,只是情绪还是有点差,看过去闷闷不乐。
往公馆去的路上,滕恒来了电话。
“你起床了没,一起下楼吃早餐啊。”滕恒打了个哈欠,刚翻身醒来。
周孟言冷声道:“今天签合同我不在,刚回到林城。”
“回林城?!”滕恒睁开眼睛,“我没听错吧?大哥你回林城干嘛?”
周孟言默了片刻:
“阮烟出了点事,我要回来。”
“出什么事了?”
周孟言此刻没有心情,两三句解释了一番,“我让江承留在那里了,今天合同的事情他全权负责。”
滕恒难以置信,“你知道今天这个合同多重要吗?史密斯说是要你亲自到场的,他性格多古怪你不是不知道,他今天没看到你,很有可能一气之下就不签了,2.1亿的合作案,你说走就走了?”
末了,周孟言淡声开口:
“2.1亿而已。”
滕恒:“……”
“我看你他妈是疯了周孟言,这还是你吗?”
在周孟言心中,公司永远摆第一位。
他有一天竟然为了阮烟放下工作,说出这样的话???
这人还记得当初说的商业联姻的话吗?!
那头的男人没有回答。
像是默认了这种失去理智的行为。
滕恒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坐起身子,笑了下,“周孟言——”
下一刻,车窗外的风灌了进来,带着滕恒的声音,传至周孟言耳边: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阮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