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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老闵大力撞墙时,只把他自己撞的翻白眼。
李南方让这个人的脑袋撞到铁门上后,却在瞬间迸溅起了红白的桃花朵朵。
溅了他满脸,让他看上去,比更可怕的魔鬼,还要可怕一万倍。
不但看向这边的老闵,孙老二都吓呆了,就连双手抓着军刺,企图把它拔除来的博夫斯基,也忘记了自身疼痛,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来了。
很奇怪,明明他疼得要死了,脑子却异常的清醒,思维转动的,从没有过的快速,让他想到昨晚在赌场天台上,闵柔说出的那个处子预言。
他这才相信,他从来不信的预言,其实挺准的。
尤其在看到李南方在接下来的十几秒内,就把剩余的三个手下,用他无法想象的残暴手段,或拧断脖子,或徒手掐碎咽喉,或把从囚室内扑出来的手下,一脚就把脖子踢断后,博夫斯基才更加相信,他之所以屈居在卡拉维奇手下,那是因为他不懂的敬畏某些东西。
很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听到惨叫声后,监狱的几个守卫,大呼小叫着向这边跑来时,李南方已经拿出了博夫斯基腰里的手枪,让他再次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指哪打哪。
其实,如果双方正面作战,李南方要想单挑博夫斯基等九个人,就算他是最后的胜者,他也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毕竟博夫斯基等人,基本都是从俄特种部队退役的精锐。
尤其是他本人,在特种部队时,就已经是上尉军官了。
只是,没人会觉得,这个身材单薄的华夏年轻人,会是一个——杀神。
杀神!
而且,还有两点是不可忽略的。
第一,李南方是有备而发,而他们却是在猝不及防下遇袭。
第二,博夫斯基等人,都习惯那种大开大合,硬碰硬的正面作战。
但李南方的杀人手段,却是诡异的,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总结出来的。
尤其在这种地方狭窄,光线灰暗的环境下,他更是如鱼得水,短短一分钟内,就用博夫斯基从没见识过的残忍手段,收割了九条性命。
当最后一声沉闷的枪声落下,最后一个额头中弹的狱卒,直挺挺仰面栽倒在地上后,李南方随手把抢放口袋里,看向了还在拼命呼吸的博夫斯基,淡淡地问:“现在,你总该相信处子预言了吧?”
我信。
刚才,我就相信了。
博夫斯基很想说出这些话,再求求李南方,赶紧一枪崩了他,他实在是痛苦的要命。
可是他的舌头,嘴巴都被黑刺给贯穿了,怎么能说出一个字?
李南方也没奢望,他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把拽住他肩膀,转身问傻呆呆的老闵:“自己能走吗?”
老闵下意识的用力点头,接着爬起来,刚走了一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接着,就跪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狂吐起来。
他从小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中,也没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
就像,现在他都不相信,女婿在眨眼间,就连杀数人,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李南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他起来。
因为他知道,老闵这会儿的大脑,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当前的血腥场面。
不然,大脑就不会传达正确的命令,让老闵站起来,正常走路。
终于,在博夫斯基开始呵呵的倒吸冷气时,老闵扶着墙,艰难的站了起来。
两条好像麻杆似的腿,不住地发颤。
“走吧。”
李南方笑了下,转身就走时,右脚脚后跟,猛地在地上踢了下。
一道寒光,就像闪电那样,从老闵两条腿中间,电射而过。
接着,老闵背后的孙老二,就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回头看去。
就看到孙老二双手捂着胸口,身子不住地往上挺着。
鲜血,顺着他双手的十指缝里,向外呲呲地冒着。
一把掉在地上的军刀,被李南方一脚搓起,刺穿了孙老二的心脏,直没至柄。
“走了。”
李南方却连头都没回,再次淡淡说了句,拖着比他至少重三十公斤的博夫斯基,沿着脏兮兮的水泥地面,走向监狱口。
其实,李南方不想杀孙老二的。
他已经给过这人几次机会了。
可孙老二,却不珍惜。
监狱里关着数十个赌场的债主,大家都在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家里来人,来钱。
更有那不切实际的,还盼着赌场老板,能大发善心,放他们走。
嗯,最好是再给个三五万的路费。
可惜,在这地方居住最久的黄瘸子,始终没有等到他所期盼的这些东西。
他真名不叫黄瘸子。
他是输光万贯家财,又欠下巨额赌债后,才变成瘸子的。
这还是赌场念在他为赌场做出过大贡献的份上,把他搞残后,才让他活了下来。
这些人,在赌桌上可能个个都是英雄好汉。
可在生活中的武力值,却是随便被博夫斯基等人狠虐的。
所以,看守他们,只须三个人就够了。
哪怕多一个人,都是浪费啊。
就像以往那样,黄瘸子正呆坐在臭烘烘的墙角,呆望着昏黄的灯泡,猜测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时,铁窗外忽然传来嘶声叫骂,惨叫声.
还有,沉闷的枪声。
和所有囚徒那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黄瘸子,在傻楞会后,就弹身而起,扑到了铁窗前,向外看去。
然后,黄瘸子就看到了很恐怖的一幕——一个满脸都是红白脑浆的人,抓着个比他个头大一倍不止的老毛子,却像拖着个没重量的稻草人那样,自走廊深处走来。
这个人的身后,还跟着个用手扶着墙的老东西,边走,边吐。
走廊地上,还躺着几个人。
正是狗熊他们几个,都是仰面朝天的躺在那儿,额头上有鲜血冒出。
“这是怎么回事?”
黄瘸子呆呆望着走过来的那个人,脑海中浮上这个念头时,那人已经弯腰,从狗熊腰间摘下了一串钥匙。
李南方看都没看,貌似随手一甩,那串钥匙就像长了眼睛那样,从钢筋缝隙内,飞进了铁窗内黄瘸子的面门。
速度不快,恰好可以让黄瘸子抬手抓住。
李南方脚下停了下,问他:“自己会开锁吗?”
闵柔的处子预言中,曾经说维纳斯赌场,将会被大伙吞没,那么李南方就必须得放场大火,烧了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
该死的人很多,却不包括这些赌客。
他们已经为他们的愚蠢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果再被烧死在这儿,那对他们来说,就有些不公平了。
“会,会!”
黄瘸子总算清醒了过来,接连点头。
李南方没有再管他。
如果黄瘸子连锁都不会开,开锁后不去“解放”他那些狱友,那么他干脆死在这儿得了。
嘁哩喀喳,一阵纷乱的开门声响起时,李南方已经拖着还没咽气,但也快了的博夫斯基,来到了地下发电室内。
一组半新的发电机组,浑身油腻,地上甚至还有些泄露出来的机油。
这也给李南方提供了放火的方便,用火机点燃脏兮兮的棉纱,随手扔在废机油里后,看都不用看,拖着博夫斯基走了出来。
外面,数十名囚徒,争先恐后的向外逃。
当熊熊的大火,吐着火焰从发电室内冒出来时,李南方才对傻呆在门口的老闵说:“岳父大人,我们也该走了。”
“你、你还是叫我老闵吧。”
老闵声音嘶哑的说:“就算以后小柔跟了你,我也不配给你当岳父的。”
“那好,老闵,我们走——不对,是你先走吧,我这儿还有一张银行卡。”
李南方拿出一张普通的银行卡,递给了老闵:“自己回家,没问题吧?”
“小柔能回家,对不对?”
老闵没有接卡,反问道。
“我发誓。”
“你不用发誓的,我信你。李南方,我欠你的。这辈子,我是还不了。那么下辈子,我会给你当牛做马。”
老闵语气落寞的说着,接过银行卡,脚步蹒跚的走向门口。
他很清楚,李南方让他先回家,就是不想带着他这个累赘,去救女儿。
他也很清楚,他如果非得坚持一起去,就是个——累赘。
那样,会害死女儿的。
所以,他还是自己滚回国内,再望眼欲穿的好。
女儿生死未卜,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能照顾体弱多病的妻子?
老闵走出监狱门时,就听李南方说道:“老闵,其实你不欠我的。只因你欠我的,小柔早就给予我了。”
“是啊,如果不是我女儿给了这小子甜头吃,他怎么可能这样拼命?你妹的,真可惜了我的小柔儿,一朵鲜花,愣是插在了牛粪上。”
老闵塌陷的腰板,一下子直了起来,回头大声问道:“卡里,有多少钱?”
“好像,三百多万吧?具体是多少,我不是很清楚。”
“好,这就算你迎娶小柔的彩礼了。”
堪称当世第一不要脸的老闵,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后,就两脚虎虎生风的跑了。
再晚点,就怕跑不了了啊。
现场死了这么多人,大火已经从地下监狱的通气孔内,火蛇般的窜了出来,顺着赌场大楼主体向上迅速漫延。
已经有人发现了火势,正尖声大叫着。
很快,就会有打拼赌场打手,澳门警务人员蜂拥而至,到时候老闵再想走,就成了奢望了。
“这老东西的脑子,是什么组成的?”
老闵的洒脱,让李南方很惊讶。
好想追上他,砸开他脑袋看看,里面包着的,是不是一坨屎。
海风吹,助大火更加猖獗。
浓浓的黑烟,在阳光下好像恶魔那样,狞笑着,妖娆着身段,往更高楼层扑去。
李南方把博夫斯基放在一辆车的车头上,拍了拍他的脸,让他即将消失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下后,才问道:“看到了没有?”
博夫斯基瞪大眼,望着迅速被大火包围的大楼,艰难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