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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也许几天前大家坐在一起还能称兄道弟聊的很好,但是几天后环境变化了以后,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
这种事儿就像是同学会一样,当初一个班里的同学虽然有的学习好、有的是班干部、有的长得帅受欢迎,可实际上大家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也不会有人过于巴结谁。
但是当若干年后同学聚会的时候,那么一切就变了。而那些有钱有势的说起话来都牛叉很多,而那些半吊子也开始愿意放下所谓的尊严去捧臭脚,至于那些混的不好的同学,无论当初在念书的时候,你人缘有多好,此时只能默默地听着,偶尔还得应景的说几句好听的话。
这也许就是中年人的无奈吧!
至于李斯这一批分到2厂的大学生,一个礼拜前,大家还坐在一个教室里学习,时不时的还能出去喝顿酒、聊聊天,可是当走上工作岗位后,仅仅两天以后,大家的差距也就拉开了。
在大家看来像邢飞这样有背景、有关系,而且还很上进的人,以后一定是宏图大展,而且一飞冲天。
而像大个、常远这些人,虽然没有太大的背景,但是好好混以后也能有机会和邢飞坐在一个桌上吃饭。
反倒是在他们当中最上进、能力最强的曲文,却因为身份的原因,在大家看来,却是一文不值了。
这也就是整整一晚上,如今已经单身了的李婷,和桌上所有的男生都套了会儿近乎,唯独没有搭理曲文。而弄出一副把友情看的比什么都重模样的大个,最后醉醺醺的提出,以后吃饭不要再叫上曲文的原因。
这种事,在油田工作,或者在体制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只不过对于这样的事儿,大家多多少少就有些麻木了,甚至被瞧不起的这些工人也认为:我们这一辈子就是工人的命,没有机会了,认了得了!
即使有一部分人,暂时还不服输,但是经过了几年、几十年的不公平待遇,以及长期努力得不到正确的回报,他们也就慢慢的放弃了,这样的人生其实很可悲,但是很多人终其一生却改变不了。
李斯前辈子就是因为在号子蹲过了几年,所以他无论怎么努力,无论对人多么谦和,但是谁也不会给他一个所谓的机会,甚至不少人都躲着他,生怕他哪天会继续做一些坏事儿。
只有经历过被人歧视、只有经历过不公平待遇的人,他们才真正的明白,这个世界上公平与尊重到底是何等的重要。
所以当大个醉醺醺,同时有些傲慢的指着喝多了的曲文说道:下次吃饭别叫曲文了,他就是一个工人,和我们也不是一个层次的,我们在一起聊工作,他也插不上话,还不如不带他呢。”
早就看不惯的李斯,一脸认真的说道:“下回也别叫我了,我也和你聊不到一起去!”
李斯的话一说完,屋里的人多少有些尴尬了,尤其是大个本来就有些*的脸,此时涨的跟红苹果一样。
大个这人倒不是什么坏脾气,平时也会办事儿,但是李斯直接来了这么句,再加上周围还有他惦记的李婷,他就有点儿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随后红着脸道:“李斯,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啊!我也没针对你,你说这话瞧不起谁呢啊?”
常远和大个是同学,而且和李斯走的也挺近,虽然他也觉得大个说话过分了,但他却多少觉得大个说的也是那么个道理,所以当李斯直接翻脸的时候,常远多少还是有点儿傻了眼。
但这个时候,他赶忙凑过来道:“都少说两句吧,今天都多喝了两杯,就当啥也没发生,过去算了。”
“是啊,李斯,今天大个确实说话不中听,我给他道个歉,你也别当回事儿,以后还是朋友。”邢飞这时候也笑着说道。
邢飞这种人就是,虽然骨子里是瞧不起曲文的,而且也没想和对方有什么过多的联系,但是邢飞却绝对不会做出忽略对方的事儿。
对于邢飞来说,一切和和气气的,那才是做事儿的本分,所以当大个突然冒出了那句话时,邢飞多少是不大高兴的。
邢飞总觉得这个李斯似乎有所背景,而且李斯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气息,也让他一直都感觉猜不透,所以他是想结交李斯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大个和李斯发生了争端的时候,邢飞并没有站在大个的那一边,反倒是替大个说起了好话。
“邢飞,我没别的意思!我和曲文也是刚认识的,我和他的关系其实和你们一样。但是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人啊,别把谁看低了、也别把谁看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别把话说死了!还有大个,我送你一句话,别以为自己现在当了个小干部就以为了不起了,在外面你屁都不是。”李斯说完这话后,扶着已经喝醉了的曲文就往外走。
而这个时候大个被李斯气坏了,就试图上去动手,结果邢飞一把就拽住了他,曲文这时候也说了几句好话。
可说也没想到的是,在大家眼里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而且性格挺温和的钱斌,临走前竟然朝着大个吐了口痰,随后转身就跟着李斯走了。
“邢飞,他们俩什么意思啊!我说什么了啊,他们至于这样吗?”李斯、钱斌带着曲文前脚一走,坐在凳子上的大个,就气急败坏的说道。
“大个,这事儿不是怨你吗!咱们好好吃顿饭,你没事儿背后说人家曲文干什么啊!人家混得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瞧不起他,你就少接触,至于当着人朋友的面说那些废话吗!”邢飞把眉头一皱,随即说道。
“曲文本来就啥也不是,我说句怎么了啊?他就是一个工人,以后就算是往死里干,也还是一个工人,我说的有错吗?我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凭什么要往一起凑啊!”大个这时候依旧不依不饶道。
“我倒是觉得大个虽然这话不该说,但是李斯、钱斌也过了,这以后还怎么当朋友啊!我看李斯就是个穷屌丝,这辈子都上不得台面了,意气用事。”李婷这时候跟着说道。
常远看了看自己认识多年的朋友,突然觉得大个似乎有些陌生。
虽然常远也觉得以后曲文在仕途上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但是常远这人并没有那么世俗,反倒是有些同情很是上进的曲文。
所以当大个拿出一副上位者的模样,去训斥已经睡着了的曲文时,他打心眼里是厌烦的!只不过他碍于情面留了下来,但是当大个再次不依不饶的说道,常远突然有点儿烦了。
“大个,你这人啊,眼光就只有巴掌那么远,你还说曲文没出息!你还不如曲文呢!我走了,以后你要是还是这个德行,也别找我玩了。”常远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
大个这时候气的指着常远就喊了几句狠话,而他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挺好的一顿饭局为啥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此时的李婷一个劲儿的劝着大个,而且说了不少不大中听的话,反倒是邢飞却在脑子里一个劲儿回忆着刚才几个人的做派。
李斯的蔑视、钱斌的不卑不亢,以及常远最后说的那句话,都让邢飞觉得有些不一样,而他也更加对李斯感到好奇了。
而当他叹了口气,看着坐在凳子上,依旧骂骂咧咧的大个时,他竟然下意识的觉得,这个自己身边的跟班,似乎真的有些招人厌烦了呢。
李斯和钱斌扶着已经喝的醉如烂泥的曲文,慢慢悠悠的朝着大学生宿舍的方向走去,而这个时候常远也从后面跑了过来。
“李斯,对不起啊!今天让你们扫兴了。”常远跟在后面,叹了口气道。
虽然今天常远站在了李斯这一边,但是毕竟今天这顿饭是常远帮着牵线的,所以事儿闹成了这个德行,这小子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当然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大个算是他的朋友。
“这事儿倒是对不起你了,是我脾气不好了!其实我和钱斌刚才都说了,我不应该和大个吵嘴的,就是一时看不惯而已。”李斯叹了口气道。
李斯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大的火儿气,而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
毕竟这个曲文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也不至于让他豁出面子和大家吵这么一架,所以一出门,李斯就有点儿后悔了。
反倒是钱斌,倒是对李斯的这个做法挺赞同的,而且刚才这小子还说道:“刚才我也想喷大个了,李斯我觉得你的三观越来越正了呢!”
钱斌这话倒是让李斯多少有些愧疚,因为三观正在他身上,根本就不适用与他。
李斯前世确实是个三观挺正的年轻人,但是重生以后,随着他经历的事儿越来越多,看过的人也越来越多,其实他早就变得很冷漠了,而像以前,要是谁被人瞧不起了,李斯根本就不会多管闲事儿。
但是今天大个说的话,也许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受过的委屈,所以一时没忍住才把事儿闹成的那个样子。
所以李斯倒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当常远赶过来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自己今天的失控,不但得罪了大个,而且也让夹在中间的常远有些为难了。
李斯的话一说完,常远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这几天大个变成这个样子,不过说实话,咱们油田的风气就是这样,没办法的。”
“是啊,你都不知道,就我长得这个德行,站上的那帮大哥确定我是大学生过来的,一个个的抢着给我介绍对象!反倒是我们站上的那个工人身份的帅小伙儿,上班都2年了,还是个光棍!这些人都病了,脑子都有病!”钱斌这时候随口说道。
“草,就你这样的还有人给介绍对象呢啊?我还以为就我有这待遇呢!”常远笑着开起了玩笑。
其实介绍对象这种事儿,不仅是钱斌、常远,就连李斯也被两个大姐问了半天有没有对象,甚至坐班车的时候,还有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朝他这边仔细的端详了半天。
如果不是程天爱像只狗护食般的看着李斯,像李斯这种长得帅、身材好,还是她们眼中有着干部身份的帅哥,也许早就有人凑上来了。
随后几个人一边有说有笑的聊着这两天发生的趣事儿,一边饶有兴致的总结这些油田人的心里,随后竟然钱斌说的一句话,让大家觉得蛮有深意的。
钱斌是这样总结的:井底的青蛙在井底待时间长了,他们也许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而他们更是以为只有这一亩三分地才是世外桃源,而外面纵使刮风下雨、或者是精彩万分,,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钱斌的话一说完,大家竟然觉得这话似乎是那么意思,钱斌和李斯倒还好,可没过多久常远似乎有些愣了愣神,随后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时间长了,我们会不会也成了这井底里的青蛙呢?”
常远的话一说完,大家都安静了,随后虽然大家换了个话题,谁也不再说刚才的事儿了,但是李斯明显的感觉到钱斌和常远的状态都有些不大对劲儿了,尤其是常远,更是时不时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大道理一样。
由于这顿饭吃的时间不长,所以到了寝室的时候,也才是不到9点钟。
几个人本来合计直接把曲文送回寝室,后来一合计武尚进那个德行,指望他照顾曲文,肯定不靠谱,整不好这小子又得说几句让人不中听的话。
所以大家商量了一番后,就觉得常远晚上照顾曲文,而钱斌则和李斯住一个屋子里。
李斯和钱斌俩人帮着常远把曲文扛上了床,而这小子喝的就像死猪一样,躺在床上随后就打起了呼噜。
李斯和钱斌从房间出来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而钱斌这小子更是一边吃着桌上剩的薯条,一边躺在汪直的床上聊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可就在这个时候,汪直哭丧着脸从外面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