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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英的威势,在百万民众的呐喊之上,彻底的达到了巅峰。
所有文武百官的面色,都带有一抹复杂。
这些官员们,严格说起来并非跟朱英有什么大的关联。
他们多数都是在朱元章的钦点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其中武将尤为如此,几乎可以说全部都是曾经跟着朱元章打过天下的,即便是年轻一点,在大明建立后才出生的,也接受过朱元章安排的练兵等事情。
朱英是最为受宠的太孙,看似掌握了巨大权利和的他,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自己人。
玄甲卫也好,还是群英商会的许多管事,包括张伯等等,其实都没有进入到朝廷的核心班子来。
他们的权力是依附在朱英的身上。
即便是有实权的刘胜,也只能是在安南。
什么六部尚书,诸多侍郎,五军都督府,这些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并没有真正朱英真正的心腹。
先前很多大臣认为这等情况,可能是陛下对太孙殿下的限制。
但是今日百万民众的呐喊喝彩让所有人明白。
并非是陛下对于太孙殿下的限制,而是太孙殿下根本就不需要去特意的培养什么天赋。
声势这个东西,有时候不值一提。
但如果因量变达到质变的情况下,那已经就是完全可以掌控的力量。
在这个时候,受到震慑的,可不仅仅是文武大臣们。
冲击力最为强大的,应该是属于端坐在龙辇之上的陈慕月了。
此刻她的心神,尽皆已经被完全的震慑。
这样宏大的场面,是她这辈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安南与之相比起来,完全就是云泥之别。
原本陈慕月对于回到安南所办之事,心里头还有几分愧疚的感觉,但现在已然是彻底的消失了。
能够完全的加入到大明中来,这对于安南来说,才是一件真正的好事情。
坐着的朱英,在这一刻站了起来,并且单手抬起,向着正阳大道两边的百姓们挥动着手臂示意。
这下子,所有的百姓更加的兴奋了。
黑压压的一皮片跪倒在地,大声高呼太孙殿下。
于这样的环境中,龙辇一直到正阳门外。
码头上人群更加的密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追星,没有说哪个百姓会贸然的冲撞龙辇。
便是那心中感恩的,就是于地上不断的磕头,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激动和感谢。
码头边,十多艘福船等候,大量的水师将士亦是单膝下跪,迎接朱英的到来。
待龙辇来到码头上时,此番去安南的水师统领快步走来,而后单膝下跪抱拳道:“臣金开山,拜见太孙殿下。”
金开山是最早一批跟随的大明水师。
当时还是巢湖水师的时候,金开山便就是一名小头目了,经过潘阳湖大战后,金开山也因为功劳而得意晋升将军职位。
只是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静。
中原王朝想来是重陆战而轻水战。
即便是现在的大明水师极为强大,但哪怕是俞通渊。
也就是打造巢湖水师俞通海的弟弟越巂侯,现在虽为大明水师的大统领,但实际上可以说跟闲职没啥区别了。
哪怕是兵部,对于整个大明水师都不怎么关心。
也就是朱英,一力解开禁海,并且征伐倭国,开启海上贸易,警戒海上航路,且大力推行民间资本参加海贸,修建更多的战船。
这才让今日的大明水师,于诸多武将之中,算是有了几分话语权。
陈慕月去安南这等事情,当然不可能说让越巂侯出动,而金开山是越巂侯的嫡系属下,且为人机警,目前尚且未满五十,也当是壮年。
去完成太孙殿下的令旨,最是适合不过了。
“起来吧。”朱英点头道。
随即吩咐道:“此番前去安南,具体的一些事情,想必你已经是清楚了。”
“但是本宫要提醒你的一点,在大明之外,尤其是海上,你要拿出咱们大明的威风来,尤其是涉及到任何关于大明颜面的问题,哪怕是丝毫都不可以放过。”
“南洋诸国,各有各的心思,你作为武将,就不要去管他们的利益就纠葛了,只要记住一点,任何让你觉得他们有轻视的地方,你都要好好的给他们一些教训。”
“除了月妃这边的一些安排,其余事情,本宫可准许你便宜行事。”
“牢记,你的背后是整个大明。”
金开山读书不算多,但脑子还比较灵活,立马就明白了太孙殿下这话里头的意思。
当下恭声回道:“末将金开山,谨遵太孙殿下令旨!”
朱英看着微微有些激动的金开山,就知道他算是个懂事的。
刚才的那番话,朱英就差没明着说,让金开山在南洋那边,想尽办法都要给整出一些幺蛾子来。
明摆着就是要去欺负别人。
三万水师呀,可不仅仅只是在海上,即便在陆地上都是绝对强势。
还有骑兵精锐。
这么多将士过去,怎么可能说真的就只是完成护送任务,那岂不是大大的浪费。
宣扬天朝国威什么的,这只是明面上的。
暗中朱英这边,可是要完成不少利益的获取。
像是关税壁垒这等事情,可不是说后世才有,于现在早就已经是出现了。
收取赋税,可不是大明独有的权力。
大明的商人在别的国家进行贸易时,也需要遵循当地国家的赋税要求缴纳。
而赋税对于本地商会的保护,这都是显而易见的,即便是大明也同样如此。
且还有一些禁止交易的种类,不仅仅是说战略物资,包括一些特色的东西,很多国家本身稀缺的情况下,也会禁止贸易。
朱英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想尽办法打开这些国家的关税壁垒。
待陈慕月上船后,此番也算是有个结束了。
金开山站在甲板上,看着太孙殿下龙辇离开时,那码头上经久不散的人群,心里头自然有几分感叹。
这是金开山第一次和太孙殿下见面,而这次见面,亦是金开山最为期待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孙殿下无疑非常的符合金开山心目中的想象。
本身大明水师虽说跟太孙殿下间有过什么关联,但一系列政策的实施下来,让大明水师的所有将士们,早就已经非常认定朱英了。
不说对于水军待遇的提高,单单就是这份重视的感觉,就让大明水师所有将领层心怀感激。
“将军方才可真是沉稳,属下看到太孙殿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着我,让我都不敢抬头去看太孙殿下的龙颜。”
“将军能不能给属下形容一番,可真是太后悔了,我咋就这么没用呢。”
金开山旁边的心腹,直到看不见码头的时候,这才跟金开山说道。
先前金开山拜见太孙殿下的时候,他也是跟在后边的。
原本是打定主意,要好生的看看太孙殿下长的是什么样子,是否跟传闻中一样,犹如是谪仙般。
可惜因码头上那等排场,让他始终都没敢抬头看向太孙殿下。
即便是现在,也等是完全看不到码头,这才跟金开山说话。
金开山笑骂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平日里就属你胆子最大。”
“怎得到了太孙殿下跟前了,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怂包。”
“干嘛问本将军,你怎的不去问问他们。”
金开山指向方才跟着一起去的另外几个属下说道。
而这时,另外几个属下,只得以尴尬的笑着,并没有取消方才提问之人。
金开山愣了一下,道:“你们几个,都没敢抬头?”
其中一人讪笑道;“那是咱们打心底里就尊敬太孙殿下,哪里敢有半点逾越,自然没曾抬头。”
“将军,就是跟咱们说说呗。”
金开山笑道:“你们呀你们,想要知道太孙殿下龙颜,那就给本将军就好生卖力,若是得了功劳,到时候太孙殿下自然会再次召见。”
几名属下相互对视一眼,而后其中一人道:“将军,咱们这不就是护送月妃娘娘去一趟占城吗,这点事情,能有什么功劳可言,哪还值得太孙殿下召见。”
金开山指了指几名属下,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方才太孙殿下的话,你们是没听明白吗?”
“若真只是护送月妃娘娘到占城边上这般简单,哪里还需要出动三万水师,更有一万精兵。”
“假若事情就这般过去回来,我等非但无功,还有罪责,至少在太孙殿下的心里,那就要大打折扣了,往后有什么好事情,也轮不到咱们头上来。”
这一番话,说的几个心腹是一脸的懵逼和迷茫。
金开山也有几分无语,只得是道:“且看着办,咱们这一路上,事情可多着呢。”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番过去,就是要搞事。
只有不断的搞事,才能扯出风波。
把事情摆平了,功劳自然就有了,也符合了太孙殿下的心意。
往后再有什么事情安排,自然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
安南临海,但陈慕月这却是第一次坐船。
别说入海了,这才上船没多久,就非常之不舒服了。
曾经向往的大海,现在完全没有了想法。
晕船时候的感觉,是极为痛苦且难受的,整个胃里头,都好像在翻滚一样。
而这仅仅不过是半天的时间。
抵达占城码头到这次航行的结束,可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一想到这里,陈慕月就感觉整个人都要死掉了一样。
还好婢女小青并没有这般严重,能够一直的陪在陈慕月的身边照顾。
这一下子,就让金开山紧张了起来。
若是月妃娘娘有个什么好歹,哪怕是再大的功劳,那也只是剩下了责罚。
“太医怎么说,月妃娘娘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金开山等候在船舱外。
里头是月妃的居所,且这艘主船,是在朱英定下陈慕月去安南省亲后,船舱特意进行过改造。
大量的空间都是用于就陈慕月的居住。
随船的女太医都有两人。
金开山作为主将,虽也在这主船上,但所拥有的船舱位置仅仅是极小的一部分。
为避男女之嫌,进出的路都完全不同,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金开山都没有进入到月妃居所的可能。
也就只能焦急的在外面等候着结果。
刚出来的宦官,皱眉说道:“金将军,太医说娘娘的情况可能有些严重,或许需要找个码头先停一下,等月妃娘娘稍有恢复,才能是继续航行。”
普通的晕船问题不大,但是目前陈慕月的情况算是比较严重了。
这一下子,就让金开山犯了难。
水师行军的路线,可是有着极为明确的规定,可不是说想停哪里就停哪里的。
若是兵部追究弹劾,金开山毫无疑问是要担主责的。
心里头迟疑几番后,再次问道:“太医可是说了,这等情况可有什么办法能想。”
“现在咱们还未入海,入海之后怕是更为颠簸,若是到那时候,可就没有停船的办法了。”
听到这话,那宦官面上也有几分无奈。
心中犹豫几下道:“目前太医正在给娘娘针灸,娘娘目前有些说不出话来。”
“等针灸结束之后,我再向娘娘请示一番吧。”
金开山听到这话,心里头才算是落下块石头。
如果是月妃娘娘要求停船,这责任自然就落不到他的头上了。
即便有些小罪过,也算不得什么事情。
船舱里。
女太医正在给陈慕月针灸。
经过一番针灸之后,陈慕月感觉到了自己好了许多,虽说还有几分昏昏沉沉,但身子没有那般难受了。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陈慕月向女太医感谢说道。
女太医躬身道:“这都是臣份内之事。”
“目前看来,娘娘只是因为第一次登船,所以才会有这般剧烈的反应,待缓过几天后,便就不会如此了。”
“晚点臣再给娘娘针灸一次,这几日娘娘就吃些清澹点的饭食,避免受到刺激。”
陈慕月点点头。
这时先前出去的宦官问道:“娘娘,外头金将军候着,想要问娘娘是否需要靠岸歇息一下。”
陈慕月摇头道;“告诉金将军,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导致行程有所耽搁。”
“一切按照先前定好行事。”